小山跑到岑语迟面前,将怀中的小狗往岑语迟身前一递,“给你,我怕自己跑得太慢被他们抓住,就骑着大黑过来了!” 岑语迟摸了摸小山的头,诚恳地说道:“谢谢你,小卷留下,我带大黑走。” 小卷俯身让岑语迟轻松便骑在了它的背上,而后对着天空长啸一声,带着岑语迟一跃而起,划过那轮已经升起的明月。 很快,小卷便带着岑语迟来到了仙羽峰的结界前。 岑语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他骑着小卷一路狂奔到这里,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很快大家就会找到这里。 而刚刚那一路奔途,显然已经让小卷耗尽了力气。岑语迟翻身从小卷背上跳了下来,小卷马上便伏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辛苦了。”岑语迟摸了摸小卷的头,说道。 岑语迟不想再浪费时间,看着面前那一轮圆月,岑语迟说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那圆得诡异的月亮微微荡起涟漪,一人缓缓于“月中”翩然而至,操着诡异的轻功悬在半空之中、那轮明月之前。 面前的景象恍若一副绝美的画卷,但画中人的那张脸,却令岑语迟感到无比厌恶。 “岑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岑语迟看着面前的兰公子,心中充满了恨意,他咬着牙红着眼说道:“是啊,我们又见面了。” 兰公子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诡异的笑容,他看着岑语迟笑道:“岑公子似乎不太想见我?” 岑语迟握紧了拳头,看向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们每次见面,都要有人流血。” 兰公子做出一个思索的表情,而后说道:“哦?好像真的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这次流血的会是谁?” 岑语迟嗤笑一声,道:“反正肯定不会是你,你,没有血,也没有心。” “没有心……”兰公子重复着岑语迟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轻轻说道:“没有心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说到这里,兰公子看向岑语迟胸前的那朵白花,他的眼中露出一种渴望到几近痴迷的表情,道:“岑公子,你马上,也要没有心了。” 岑语迟亦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那朵花在月光下变得几近透明,也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岑语迟无暇去纠结那朵花的变化,他抬头对兰公子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兰公子的目光从岑语迟的身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脚下。 仙羽峰外设立了很多帐篷,用以临时安置那些胸前长了怪花的人。 而那一个个小小的帐篷,此时在兰公子的脚下,仿佛一簇簇雨后的孢子,脆弱又渺小。 兰公子垂眼不知在想什么,他轻声说道:“我想要的东西,本以为早已被你毁了,所以我不惜以整个上阳大陆的修士做药引,引发了这场没有退路的灾难,可我错了……” 兰公子突然抬起头,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岑语迟。 “我想要的那个东西,原来一直都在你的身上。” 果然,自己想的没错,岑语迟暗道。 那日在仙羽峰外的人几乎全部染上了这怪症,而偏偏仙羽峰内的人都没事,岑语迟猜测定是仙羽峰的结界挡住了这怪花的传播途径,而岑语迟的胸前却也开出了白花,只能证明他并不是在仙羽峰染上这怪症的,而是在许久之前。 岑语迟想了想,大概就是那座山城的神木庙里吧。 当日自己用碎木刺破了心口,那些藤蔓缠上自己的时候,便将种子埋进了自己的身体,慢慢扎了根。 而兰公子设了十年的局,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却被岑语迟等人破掉。不得已,他只能继续找人试药,最终引发了这场灾难。 岑语迟苦笑。自己无意入局,救下了一个山城的少年,却间接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 可那少年的命也是命,放在自己面前就没有不救的道理,岑语迟只是恨自己,若是早些发觉身体的异样,是不是就不会牵连这么多的人? 细细回想起来,那怪花扎根的过程也不是无法察觉的,只是心悸之症对岑语迟来说过于平常,没有注意罢了。 “我知道了,”岑语迟说道。 岑语迟想起,当初卫子昂死后,兰公子在他胸前那朵枯萎了的花中拿出了一个类似种子的东西,兰公子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那朵花吸食了宿主生命之后所结成的果实。 而自己胸前的这朵,便是兰公子最想要的那一颗。 那个他培育了十年,找寻到最为优质的宿主,只待其开花结果,便可达到其目的的那颗。 有了这颗种子,兰公子便能制出毫无反噬地快速增长法力的药物,无论是谁得到了这一颗种子,便可一步踏过十阶,凌驾于整个上阳大陆之上。 “如果你得到想要的,是不是就会放过他们?”岑语迟说道。 兰公子眯起眼睛,他警惕地看向岑语迟,“岑公子会给我吗?” “你一定有让这怪花消失的方法,救好他们,我便跟你走。”岑语迟道。 兰公子笑了笑,“莫不如岑公子先跟我走,我再救这些人。” 岑语迟道:“你又如何保证不会害了这些人的性命?” “我想要的只有你身上的那一颗,把事情闹大对我毫无益处。”兰公子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位公子宅心仁厚,不忍看世人受苦的。” 岑语迟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公子’上次说的似乎是‘不忍见有情人天各一方’。”说着,岑语迟牙齿不自觉地咬紧,恨恨道:“所以,便让他们死在一处,共赴了黄泉。这,就是那位公子的‘宅心仁厚’吗?” 常信、卫子昂,可能还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他们因这朵花而死,因为兰公子试药而死。如此的草菅人命,此时在他脚下的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语迟手掌微微发力,握紧了胸前的那朵花。 月光下,那朵花白得几乎透明,而在那花瓣之上,缓缓爬上数条红色脉络,慢慢浮现出血色,与岑语迟苍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与此同时,岑语迟的四肢百骸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了一般发出阵阵刺痛。他手中握着的是那朵花,但他却感觉握住的是自己的心脏,那种极度的不适和阵痛让岑语迟的额间流下一滴冷汗。 可他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只能拼尽全力去赌。 岑语迟忍住剧痛,大声说道:“现在就救,否则……” “岑语迟,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从岑语迟的身后传来。 那声音急切慌乱,听得岑语迟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是凌渊。
第95章 怪花 岑语迟回头看去,只见凌渊眉头紧皱地站在他的身后,一双眼仿佛锁在了岑语迟的身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只要他移开一瞬目光,岑语迟就会发生什么不测一般。 他说道:“你在做什么?回来!” 凌渊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极亮,岑语迟不敢看凌渊的眼睛,他低下了头。 “对不起。” 凌渊看着岑语迟,眉头皱得更深了,而后他转而看向同那轮明月一起悬在半空中的兰公子,说道:“上次将你弄伤的,也是他?” 凌渊这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确定,眼中露出危险的神色。 周身隐隐浮现出一层火焰,一时间气氛变得及其紧张,在不灭火的驱使下,就连小卷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兰公子看到凌渊的反应,他微微歪了一下头,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警惕了起来。 “凌渊,你,不要动,也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岑语迟念道。 他不想看见凌渊在这里和兰公子大打出手,这两个人的实力他是清楚的,而这里遍布了伤员,两个人若是打起来,恐怕会伤及无辜。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从兰公子那里拿到救治之法。 他相信,兰公子肯定做好了两手准备,自己胸前的这朵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不信兰公子身上此时没有怪花的解药。 而且,就算凌渊杀了兰公子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是一个傀儡人偶,只要背后的人还没有揪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千千万万个兰公子出现。 这时开始有人过来了,岑语迟骑着小卷狂奔看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凌渊率先赶了过来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了。 十丈府的人都来了,还有很多仙羽峰的弟子。 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只见慕临川带着一众仙羽峰弟子赶来,他先是担心地看了看岑语迟,确定此时他还在仙羽峰结界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之后,他面向兰公子,说道:“兰公子,我知道你就是制造了这场混乱的人,仙羽峰绝不允许你再害人,你现在将解药交出来,不然仙羽峰会倾尽全力,绝不姑息。” 岑语迟暗中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既然一个人来了,只要他觉得自己有要输的迹象,就会自爆,到时候不但什么都不会剩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还会造成很多人的伤亡。 果然,只听兰公子轻笑一声,说道:“慕峰主,你觉得,你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有用吗?”而后他转头看向岑语迟,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千军万马,还不如岑公子手里攥着的那一朵花。” 岑语迟赶紧说道:“把解药拿出来,我便跟你走,否则,我宁愿死。” 兰公子歪了歪头,他的脸上做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有那种诡异的笑容,他说道:“我考虑考虑。” 而后他看向下方帐篷中的人,“也许这之中,也有天赋异禀之人,抵得过我十年心血,能够结出我想要的那棵种子呢?” 而后,只见他俯冲而下, 岑语迟还未来得及揣摩兰公子话中的意识,只见在月光下,兰公子突然发动邪术,山下突然响起阵阵□□。下方用以暂时放置伤员的帐篷内传来异动,不多一会,无数的人从帐篷中涌出,仿佛受到什么控制一般朝仙羽峰的结界走来。 而岑语迟也觉得脑中一片眩晕,似乎就要不受控制。 “这花粉中有致幻的成分,大家屏息!” 此时慌忙赶到的南浔柳正见到这一幕,他赶紧喊道。 而后他飞奔着向前冲去,便要冲到岑语迟面前。却被陆林枫一把拦住,“柳公子别过去,岑公子说谁过去他就要和那傀儡人同归于尽!” 南浔柳一摆衣袖挣脱开陆林枫的手,“什么同归于尽!他敢!”,而后,瞬间便冲至岑语迟面前。 岑语迟挤出了一丝苦笑,柳师兄的面前,他还真的不敢。 南浔柳立刻点了几个穴位,封住了岑语迟的几个穴道,岑语迟脑中突然清醒起来,对南浔柳说道:“谢了,柳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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