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杀过人。”瞿辞说。 唐三木仍不死心,“我杀的可是瞿麦,你的亲弟弟。” 瞿辞的眼里无光,似乎一切与他无关,“足够了。” 这句话可能只有瞿辞一个人明白,因为这个家瞿麦,能够减轻他的罪恶感。 “你说你杀过人,呵呵。” 瞿辞笑着说,“我杀得更多,蜀中瞿家整个族我都给灭了。还有五年前,耒阳苑。耒阳是在你跟前死的,我杀得。”瞿辞轻描淡写的说着。 唐三木一听到耒阳苑,脑子就像是电波连上了电线,翁的一声,又想起北疆的余大勇,和回来时路上的那几个人。 原来瞿辞静载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了这么多人的命。他吓得直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得有些恶心。 瞿辞蹲了下去,一只手覆在唐三木肩上,像是在赎罪,又像是在安慰,“我怎么不知你不是傻小二啊。我权当是小二选了你,让你替他活下去。” 说完,便离开了。没人看见他转头之际的眼泪。唐三木越想他心里就越难受,为什么要把这事摆到台面上讲,尽给别人找不痛快。内疚之意直涌心间。 瞿辞走后,秦艽扶起唐三木,他发现,唐三木浑身冰凉,上面起了一层冷汗。 唐三木靠在秦艽怀里,精神有些恍惚,“小九,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明明哥哥问我做了这么多。” 他有些后悔,这本不该告诉瞿辞的,因为瞿辞也不想捅破,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秦艽看着不振的唐三木,眼里尽是怜惜,但也找不到好的话去安慰他。 “我醒来就在这幅身子了,醒来只看见你,紧接着就是瞿麦在我体内说话。”唐三木越说,头就越往秦艽身子里面埋。 等等,瞿麦在体内说话。秦艽瞬间想起韩逸夫的话,“三木,你说什么,什么在体内。” “是瞿麦啊。”
第96章 天色已晚。 整理好情绪的唐三木洗漱干净,换好衣裳,便又去找瞿辞了。他觉得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瞿辞交代完。 秦艽没有跟他一起去,而是去找了韩逸夫。 “哥哥。”唐三木推开门,瞿辞正在看书。这一晚,如同那一晚。 瞿辞并无异样,见着唐三木来,只放下手中的书,拉出一直凳子招呼唐三木。 二人对坐着。 “木木。”瞿辞轻唤着。 唐三木抬头。 “我有一个傻子弟弟。你整天辞哥哥辞哥哥的叫着。直到有一天我给他弄丢了。” 瞿辞说着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别处。 “后来,我又发现了一个人,他和弟弟一模一样。我心疼啊,但我也害怕。见到那张脸我就害怕。” 瞿辞的声音有些颤抖,“怕他问我,为什么丢下他,为什么推开他。后来这个人竟然不记得之前的事,这让我又很开心。”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唐三木接过瞿辞的话。 瞿辞转头就对上了唐三木的眼神。 “我不该骗你的。”唐三木说,“哥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准哪天就不在了。我了解你的感受,正如我一直在骗你一样。” 说到这,两个人竟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哥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东西。” 西厢房内,韩逸夫正仔细研究着那个玉瓶。由于韩逸夫的命令,斟离被洛清明强制性的带回了北山。 吱呀一声,门开了。唐三木拉着瞿辞进来。瞿辞一眼就看见了韩逸夫手里的东西,不免心中一怔,随即低头沉思。 “哥哥。”唐三木唤了一声瞿辞,瞿辞回看了一眼唐三木。这眼神里有着千言万语。 不用多说,唐三木知道,瞿辞都明白。 外面的风一阵一阵的刮着,夏日烈日当头,就算四处窗子都打开,铺面而来的热浪依旧会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脸上,有着说不明的急躁。 秦艽站在唐三木的身后,时刻扶着唐三木,生怕有一点点毛病,眼前的人就倒下。唐三木总觉着他大惊小怪,自己并没有那样脆弱,跟个林黛玉似的。 但秦艽不这样认为,他恨不得把唐三木装进身体里,不论什么。 “三木。”秦艽捏着唐三木的肩膀,像是在身后助威。 唐三木把手覆在秦艽手上,轻轻捏了一下。又回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知道,这是秦艽在担心自己和瞿辞的事。 秦艽见唐三木笑的这样,眼里立即有了些氤氲。这是眼前人在逞强啊。 “我会在的。为你。”秦艽轻轻念着。 西厢的四人,各自怀着心事。 韩逸夫走近瞿辞,他收起了往常的嬉笑,这是一山之主的威严,不怒自威,眼神凌厉。 瞿辞瞬间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啪的一声,这只玉瓶落入的瞿辞的手里,瞿辞惊愕的看着扔瓶子的人,只听见这个人淡淡的说,“这似乎是你们的家事。” 唐三木的眼神也瞬时亮了,说到底他现在还算是瞿家的一份子。 “家事。”唐三木喃喃道。 韩逸夫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但有点事老夫也想要个答案。” 此话一出,秦艽立即知道这是与北山,或者是朱山有联系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着急,不待唐三木醒来和斟离见面,就让洛清明把斟离带走。 他的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韩逸夫也注意到了秦艽的神情。立马语气变得轻松,带着些笑意,调侃道,“别那么凝重,或许有些新发现呢。” 韩逸夫的话里有话,这让其他三人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傍晚,总算起了一点风,外面那棵似乎要成精的合欢花树,依旧不停地散发着他的能量,就算是落花一阵一阵的也不心疼。 唐三木,秦艽,瞿辞三人依次坐在西厢门前的走廊上,因为走廊下面是空的,与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这使得三人的脚都在半空吊着。 少有的空暇时间让这三人这么悠闲。 天色正在慢慢变混,一阵风吹过,落得三人满身都是被抛弃的合欢花。 唐三木随手拈了一只,往鼻口送了送,抬头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说着,“哥哥,这宅子有些年了吧。” 瞿辞少有的放松,他觉着这样也挺好,听到唐三木的问话他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恩,有些年了。” “那那棵树呢。”唐三木指着不远处的粗壮的合欢花树。 瞿辞顺着唐三木的手看着那颗树。
第97章 “听爹说这树很早了,是与二爷一同长大的。” 说到这,瞿辞竟然偷偷的笑了,“父亲粘二爷打紧,二爷走后,他时常跑到这里,与这树说话。爹爹也真是疯魔了。” 说到二爷,这树似乎有灵性似的,也或许是风,上面的树冠拼命的晃着,摇落了许多花。 听到唐三木和瞿辞说着他们的事,秦艽打着哈欠,朝后面躺了下去,只觉着有些落寞。 秦艽双手抱头,脚下翘着二郎腿,抬头望着一点一点被黑夜吞噬的天空,神情有些恍惚,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小九,你儿时有些什么有趣的么。”唐三木忽然开口。 秦艽依旧没听见,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见到秦艽不为所动,唐三木一掌拍过去,有些小情绪,“小九,你想什么呢。” 感受到了外界物理伤害的 秦艽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辜的看着唐三木,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只瞪着眼睛看。 这一幕在瞿辞眼里颇为搞笑。“木木是问你儿时有没有什么趣事。”瞿辞轻笑着说。 秦艽想了一会,正要起身,就看到唐三木一掌推过去,没让他起身,自己反而也躺了下来。 秦艽转头就看能看见唐三木不似以前那张惨白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掌粉红的脸,吹弹可破,好生漂亮,一时的沉浸,让他不由的脸红了起来。 本来三个人坐的好好的,现在两个人躺着,这让瞿辞的处境颇为尴尬,自己还是走好了。 想到这,瞿辞起身道了别就进屋了。 晚风吹得凉凉的,这时的已经月上眉梢。隐约有着细云遮盖。 欲拒还迎,好生羞耻。 “儿时,母亲走得早,和门下弟子无他样。”秦艽有意的离唐三木远一点。 就是因为秦艽在唐三木面前总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这才让唐三木有些心疼,这个人儿时过得是有多无趣,没有爱意。 唐三木看着秦艽扭过去的脸,伸手硬生生的把秦艽的脸转过来,十分认真的说,“小九,以后你还有我。” 就是这句话惹得秦艽原本微红的脸更加的红了,仿佛上了一层辣椒酱。 唐三木的脸离得很近很近,两个人说话的气都能扑在对方的脸上,这使得秦艽的心里痒痒的。 秦艽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也没有那么无趣,你来之前都挺潇洒的,后来父亲就管的比较严了。” 这原本只是秦艽的陈述可在唐三木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刚才还深情脉脉的,接下来就是一脸不爽,哼的一声,“恩,照你这样说,我还给你找麻烦了。” 说完,平躺着,脸也扭了过去。 唐三木没来由的生气让秦艽莫不着头脑,他似乎有些慌张,也不顾自己的羞耻,一把抓住唐三木的手,有些着急,“不是,三木,你听我说,没有的事,你才不是麻烦。” 唐三木当然知道秦艽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哦也知道,自己本就是秦艽的一个麻烦,从以前到现在,说不定以后也是,唐三木越想他心里就越别扭,就如香蕉吃了冬枣,怎么都恶心。 看着秦艽惊慌的抓着自己的手,他想小心的抽出来,以防韩逸夫看见。没料到,还没开始,手就被秦艽抓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几番挣扎都于事无补。 秦艽侧着身子看着他,而唐三木的姿势,平躺着,一只胳膊穿过前身被秦艽抓着,神情冷漠,看样子似乎放弃了反抗,也像个傻子。 “小九,你放开我。”唐三木的商量着说。 “我不。”秦艽异常的坚定。 “你放开一下,就一下。”唐三木撒娇的说。 “我不。” “那我换个姿势,面朝着你。这样不舒服。” 唐三木心都死了,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秦艽的力道大,唐三木的两只手被他锁的死死的,就像是一只大钳子,夹得人动弹不得。 唐三木的话刚落,原以为秦艽会松手,结果这个人把唐三木的两只手放在一起,自己用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抓着唐三木的肩,一个不注意,唐三木就被搬了过来,唐三木只觉着脑子一热,面前就出现了秦艽那张精致的脸。 这是什么操作。显然,这波操作很有效果,惹得唐三木老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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