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不是,那就像空气中抽了氧。 白日里失了光。 行时丢了路。 坐立难安。 唐三木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侧脸看过去,秦艽还在睡着,唐三木真不忍心打扰他,拍拍秦艽,“喂,回去吧,哥哥该着急了。” 秦艽不急不缓的坐起来,用手扶了扶额头,噗的一声笑了,“啊,回去,等一下。” 唐三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秦艽跳进湖里了。左摸右摸的,逮了几条鱼,他这是怕回去没交代。 唐三木和拎着鱼的秦艽一起从南边回来,瞿辞没说什么,就听见斟离和阿华一个个聒噪的像这夏天蝉。 斟离的嗓门一直都大,阴阳怪气的嚷嚷着,“好你个老妖精,带着三哥哥去哪里了。” 阿华也是气愤不已,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男神不见了。等了好久却看见跟个竹竿一起打南边过来,瞧着脚步还出奇的一致,乡下女子胆子自然一向很大,不像城里的姑娘扭扭捏捏,矫揉做作。 掐着腰翻着白眼冲着斟离说,“哼,干什么,我还没怪着把秦公子带走,你嚷嚷什么。” 两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吵得翻天。可能是心虚,唐三木并没有制止,只由的他们自顾自的嚷嚷着。 “别吵了。斟离。”秦艽不温不火的声音立刻使火热朝天的争论停了下来。 这是自梁府出来,秦艽第一次这样叫斟离的名字。 闭了嘴的斟离侧着身子看着秦艽的脸,老妖精似乎心情好像不太好。 瞿辞也看出来了,就让大家随便采摘一些东西,回去罢了。 唐三木没有说话直奔葡萄地,摘了好多葡萄。 回去的路上并不是秦艽拿着重东西,反而是斟离,一个身上搭的都是葡萄。 斟离边走边抱怨着,唐三木要这么多葡萄干嘛,能吃完么,也不嫌酸。 晚上,阿华也被刘大奇喊回了家,葛大牛因为秦艽和瞿辞的关系,也没敢再来,就剩这四个人相对无言,瞿辞一向寡言少语,这是斟离知道的,秦艽有时候话少,这一点也不意外,意外的就只是唐三木,从下午就奇怪,回到这里,就趴在窗子上看。 瞿辞说天不早了,去烧点饭就拿着秦艽捉的鱼离开了。 秦艽一直在摩挲着杯子像是在想什么事。 斟离像一只呆瓜,左右看着秦艽和唐三木,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搬了个板凳往唐三木身上凑,“哎,三哥哥,你看什么呢,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在看哩。” 唐三木回过头对着斟离笑了笑,“阿狸,要下雨了。” “咦,怎么会下雨呢,天好着哩。” 唐三木搬过斟离的脑袋,用手指着远处的天,“你看,那边的云都变黑了。” 斟离看着远处的云,还是不理解,“三哥哥,天晚了,云当然是黑的了。” 唐三木侧过身子,站起来,手搭在斟离的肩膀上,“小阿狸,你闻到雨的味道了么。” 说着就出去说帮瞿辞做下手。斟离还是糊里糊涂的,又跑过去问秦艽,他是极其不愿和秦艽说话的,但念于秦艽今天喊名字了,就放下面子,十分傲娇的对着秦艽说,“喂,老妖精,三哥哥说要下雨了,还有雨的味道,这个雨还有味道,不就是普通的水吗。” 秦艽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平视着,“啊,是要下雨了,雨的味道。” 说道这里,秦艽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小强盗,你想你姐姐么。”斟离被秦艽这么一问,心头一热,顿了顿。 “想。” “你记着这种感觉,可能就是雨的味道吧。” 简单的用过饭,几个人相继就去休息了。 依旧还是两间房四个人,秦艽和唐三木躺在床上,“三木,我想对你好。” 唐三木转过身子应了一句话,“嗯,我知道了。” 秦艽看不到唐三木的表情,只记得他的回答很轻。 六月的天气总是难以捉摸,大雨冲刷了该有几个时辰,田里的葡萄想必该打落了不少。 清晨起床,就嗅到了外面的阵阵泥土清香,斟离伸伸懒腰,心念道,三哥哥说的还真对。 因为夜里下大雨,田里肯定积了不少水,等到唐三木一行人全部洗漱完毕,用过饭的时候,就看见一阵阵的人满身泥泞的回家,在这里,唐三木也看见了葛大牛。 唐三木喊葛大牛过来,但葛大牛似乎害怕秦艽和瞿辞,不太愿意过来,但唐三木一直喊着,迫于无奈,葛大牛,迈着那条不利索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帽子上还沾着早晨下的露水。 唐三木是跟葛大牛说自己明天要离开了,这几天谢谢他的照顾,因为昨晚在厨房里,瞿辞说可以离开了。 葛大牛支支吾吾的说着不客气,中间还夹着想让唐三木多住几天的语言,却又被秦艽的眼神给生生逼退了。 跟葛大牛道好别,唐三木就开始自己的工作了。因为病刚刚好,唐三木也不能过多劳累,就派着斟离把昨天摘的葡萄拿来,顺带去问阿华家有没有大坛子。 斟离不知道唐三木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结果去阿华家空手而归。 秦艽大抵能想到唐三木想做什么,又看着斟离空手归来,就说自己去借吧。 等到秦艽抱两个小坛子回来的时候,唐三木对秦艽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阿华像是听到了风吹草动,秦艽前脚到,阿华后脚就跟来了,“秦公子,你明天要走了。” 唐三木一点也不喜欢阿华缠着秦艽,抱着刚洗好的坛子,“不是他要走了,是我们要走了,我们。” 同样的道理,唐三木不喜欢阿华,自然阿华也不喜欢唐三木,听到唐三木这挑衅的语气,阿华气的直跺脚,而秦艽却自然的嘴角上扬,昨天晚上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唐三木洗好手,做好一切准备,开始酿他的葡萄酒,原先让斟离搭把手的,结果斟离笨手笨脚的,剥个葡萄皮都不会,唐三木一阵叱呵过后,还是自己亲力亲为。 斟离还在郁闷,昨天的三哥哥一身忧郁,今天就想是长满了刺的玫瑰花,柔弱却危险。 唐三木坐在门槛上,好一阵折腾,才把葡萄搞好,封坛,照这个天气,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喝了,想到这里唐三木开始想念在宿舍屌丝充当贵族,红酒配雪碧的吹牛逼生活了。 这酒也不知道好喝不好喝。
第31章 收拾收拾都中午了。濂泉村几日游也该收尾了。往往平静过后总会起风浪。 村里有一户姓阳的人家,户主叫阳谷,是濂泉村的村长,膝下有一对儿子,是双生,大儿子叫阳池,小儿子叫阳溪。 然而大儿子七岁那年在河里淹死了。只剩下小儿子阳溪。 自小阳池的身子就弱,如同唐三木一样,风吹草动的都是个事。 但是乡下人并不能像唐三木这样,事事都是极致的好,七岁那年高烧不退,遇见一个郎中,开个偏方,服药过后,起先是四肢冰冷,口吐白沫,家里人的心都死了,说来也是奇迹,第二天,这阳池就好了,和自己的胞弟一般,健康的很。 阳谷很是高兴,身为村长,就摆了一席村宴,算是感谢祖宗庇佑。 有喜必有悲,下午阳谷的那个刚刚健康的大儿子就淹死了。 阳谷在濂泉村很有声望,一个村子,就只有阳谷家会写字,身为村长,又有文化,很快就受到了村民的爱戴。 村子里只有一个私塾,教书的先生自然是阳谷,都说念书贵,但在濂泉村的私塾并不用收费,只需每年秋收带些粮食,充当学费。 这就是唐三木第一次进村子听到读书声的原因。 由于夏季湿热,阳溪又病了,阳谷因为这事情,最近也没心思教书,就让孩子自己回家自学。 但身为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虽然弃学子不顾,回家照顾儿子,有点自私。但是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在失去一个孩子。 阳池就是因为自己才掉进河里淹死的,阳谷怎么也想不到,让阳池回私塾拿东西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村里没有郎中,去城里看病也来不及了,阳谷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见谁求谁,看来这次阳溪的病比以往更严重了。 瞿辞会一点医术,唐三木久病成医,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多多少少也会一点。阳谷家的情况还是葛大牛说的。 下午做好葡萄酒的唐三木还屋里坐着,和秦艽研究棋艺。 不一会,斟离就推门而入,秦艽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在怪罪斟离。 “阿狸,怎么了。”斟离倚在门上,“三哥哥,葛大牛那个大冬瓜要见你。” 不一会,葛大牛就一瘸一拐的进来了,葛大牛见着秦艽也在,缩在墙角,从唐三木这个角度看,又黑又矮的,还真像一个大冬瓜。 唐三木停下手里的棋,“葛大哥,有什么事吗。” 唐三木刚说完,就看见葛大牛咚的一声跪下了。 秦艽放下手里的棋子,眉头又是一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以看得出来葛大牛还是怕秦艽的,额头上的冷汗跟豆粒似的往下滴着,但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也顾不得害怕,抬头哭丧着说,“秦公子,请你救救阳溪吧。” “阳溪。”秦艽被说的一愣。 “他是我们村长的儿子,村长人很好,阳溪人也很好,他跟我玩到大。不该这样命苦。”葛大牛声嘶力竭的说着。 唐三木扶起跪在地上的葛大牛,“葛大哥,有话你慢慢说,能帮助的我们自然会帮。”说着看看秦艽。 唐三木一行人去到阳谷家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阳谷虽然是个教书的,但是皮肤黝黑,并不像一般的教书先生,有着山羊胡,和书生帽,是个比较糙的人。 常年的农作,自然也没有教书先生那种文艺和古板。 唐三木还是头一次见到阳谷这样的教书先生,因为阳谷长得太粗狂了,络腮胡,黑皮肤,浓眉大眼,穿着粗衣麻布,小腿上还有早晨去田里防水沾上的泥水,这样一看,阳谷不像是会教书的,倒像是会撕书的。 倒是阳溪,面如玉,丹唇皓齿,尽管穿的不是锦衣绸缎,也难遮住他的丰神俊朗。比的上城里的公子哥们。 阳溪平卧在床,平静的如同死人一般,呼吸很浅。阳谷说昨晚发病,吐了好多血,大小便时出血。 而且四肢清冷,视不着物。今日不吃食物,一直都在用参汤吊着。看着好多了,不发病的时候好常人无异。 因为阳溪的情况特殊,晚上,唐三木秦艽和瞿辞也只能在阳谷家留宿。 斟离和葛大牛回去了。因为阳溪的病,这索性给了唐三木方便,煎药,煮汤就不用费劲了。
69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