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喂了猫犬,他返回寝室,走进衣帽间将身上的家居服换掉,他打算进趟村子。 顾澹的汽车停在车库里,不过他没开汽车,而是从车库里牵出一辆自行车,极具怀旧气息的自行车,车前还有一个大篮筐。 狗崽就装在篮筐里,让它坐前座,不知道能不能起到认家的作用。 吩咐黄花鱼看家,顾澹带着狗崽出门,离开前,不忘将屋门和院门锁上。村郊僻静,可能会有人逾墙进来,不过也无需担忧,房子安装了监控。 一只走失的奶狗,主人家应该不会很远,顾澹踩着自行车进溪东村,在村里遇上三个玩耍的孩子,问他们知道有谁家丢狗? 第一个小孩儿摇头,第二个小孩儿也摇头,第三个小孩儿说:“会不会是阿勉家的狗,他家母狗生了好多只小狗。” 第三个小孩欢欢喜喜坐上自行车后座,给顾澹指路阿勉家。 来没到阿勉家,远远就见到他家门口有两只小奶狗在玩耍,顾澹停好车,把篮框里的狗崽抱出。 “阿勉!你家是不是丢了一只狗?”小孩进屋喊人。 很快一位穿着初中生校服的男孩走出来,他看着顾澹,还有对方手里的狗崽,他惊道:“是我家的狗!” “昨天我在家门口发现它,果然是村子里的狗。”顾澹立马把狗崽递给阿勉。 阿勉将狗放地上,撸着狗头,狗崽显然跟他熟悉,兴奋地汪汪叫。完狗归勉,顾澹骑上自行车准备走人,突然听到阿勉问:“你是租住在村头的那个外地人吗?” 溪东村的村民大半搬进城里了,空出的民房,有些租给了外地人。 顾澹道:“我住在村郊。” 顾澹骑车离开,听到阿勉在训他家狗崽:“说好的狗不嫌家贫,你咋这么小就知道往人家大别墅里跑。” 回头一看,阿勉仍在撸狗头,狗崽仍是汪汪叫着,特别活泼。 它其实只是跑出去玩,迷路了。 村民对村郊那栋别墅普遍都好奇,顾澹将家具搬进别墅那天,还有不少村民来围观,都想看看别墅的主人长什么模样。后来,村民就对别墅失去了兴趣,对别墅主人的好奇心也在日渐减少,毕竟别墅主人也是两条腿,一双胳膊,一个脑袋。 顾澹骑车回家,按密码进屋,他从大厅茶几上拿走一包快递,便就往屋后去。 撕开快递包装,里头是几小袋蔬菜种子,有胡萝卜,有生菜、油菜、辣椒等。 屋后有座菜园子,用木栅栏围起,里头的耕地开垦了五分之一,顾澹拿农具翻土,整平田垄,他在松软湿润的耕土上播种菜籽。 原本荒芜的菜园子,在三天后,冒出了小绿苗。 瓜棚下种着两株丝瓜,已经伸出藤蔓,攀住牵引上瓜棚的小竹枝。这是跟村民家讨来的两株丝瓜苗,苗很壮,带土移植。 顾澹提着花洒,弯着腰,给菜苗浇水,精心呵护。 屋前栽种花木,屋后播种蔬菜,屋主的到来,给这栋原本空荡的别墅带来生气,也带来了绿意。 每日清早,顾澹照顾花草,伺候菜园,到水池喂鱼,日子清闲又充实。 一般午后,顾澹会骑自行车外出,一路骑,骑往桃花溪畔,前往自家的民宿“澹色小居”。 “澹色小居”的员工已经习惯这一段时间里,老板天天过来溜达,虽说每每看到顾老板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感觉都有点奇妙。 顾老板为人随和,对员工不错,有时还会坐在民宿的书房里,和住客泡茶、闲谈。 有住客对顾老板很感兴趣,曾和员工打探老板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员工们只知道老板未婚,至于女朋友嘛,他们从没见过。 从民宿返回家,顾澹仍是沿着桃花溪畔骑行,一路溪水潺潺,桃花相伴,令人忘返。在桃花盛开的时节里,那个被桃花溪赋予桃花运的高大男子,迟迟未到来。 入住溪东村别墅的第五天,顾澹开车前往县城采购食物和生活用品,他返回家时,在院中听到了一阵汪汪声。将车停进车库,顾澹下车,到院子里寻找,在花架下发现一只黄毛狗崽。 看体型,模样,还是上次那一只。 “汪汪!”狗崽见到顾澹,连忙跑到他跟前来,欢喜地摇动尾巴。 顾澹记得院门是他开车进来时才启开,狗崽不可能那么快跟进来,多半是从铁门的栏杆缝隙里钻进来。 农村猫狗都散养,白日村头村尾乱跑,夜里会自己回家。 “乖,回去吧。”顾澹抱住狗崽,把它放在铁门外,让它赶紧回去自己家。铁门缓缓关上,狗崽回头看向铁门内的人,它当即就去钻栏杆缝,果然,很快就钻进院子里。 再次撒欢儿朝顾澹跑去,它是如此欣喜,圆滚滚的身子摆得像永动机。 手头还有事情忙,顾澹想就先且留它过一夜吧。 顾澹往冰箱里存放采购来的食材,份量很大,不是一个人的储备粮,是两个人的,而且其中一位应该还很能吃。 夜里,顾澹在书房里工作,狗崽趴在他椅子下,宛若一条家养小犬。 顾澹把墙绘工作室上个月的账目看完,拿杯子喝口水,他听到雨声,当即抬起头,望向窗外,下雨了。 看看时候不早,他关上电脑,离开书房,狗崽跟随。 顾澹走进寝室,突然室内数声霸气的老猫叫声,把狗崽吓得逃窜,忙躲入床底,黄花鱼凶完狗崽,扭头就对顾澹做亲昵状,特别乖巧。 “别欺负小朋友,要和睦。”顾澹拍拍猫头,把黄花鱼再次拎出寝室。 怕猫犬打架,顾澹入睡前,将狗崽的临时纸窝安置在大厅,黄花鱼则如愿独霸寝室。 夜雨下了很久,顾澹听着雨声入眠,宽大的一张床,他躺在左侧,右侧空出很大的一片位置,就像似在给一个人留出位置。 凌晨时分,院门突然被启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没撑伞,不慌不忙穿过院子,走至大门前,他输入密码打开了屋门。 进入大厅时,他明显放轻脚步,突然,一阵激烈的狗吠声响起,叫得异常凶悍,虽然汪声里还带着奶音。 大厅的灯骤然亮起,武昕森拎起一只小土狗,被抓住后,它小声呜呜,像在讨饶。 武昕森感到不可思议,顾澹什么时候养了只狗? 小土狗被放开,立马怂怂地钻进椅子底下。 武昕森推开寝室的门,见床灯亮起,顾澹已经醒来,正懵懵看着进屋的男子。顾澹那睡得迷糊的模样,可能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怎么会有一只狗?”武昕森朝床走去,边走边脱外衣,他被雨淋湿了。 顾澹揉揉睡眼,确认进来的人是武昕森,他打着哈欠说:“村民的。” 武昕森脱去裤子,坐在床边解衬衣扣子,身后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顾澹脸贴他背上,双臂搂住他腰身,俏皮地问:“怎么会有一个人。” “你的。”武昕森嘴角勾起,他衬衣扣子才解开一半,再没心思解扣子,他转过身与顾澹拥抱。 很快,顾澹就被按在床上,两人亲吻,一时太过激动,以致武昕森身上那件衬衣的扣子都扯掉了。 雨下了一夜,雨声遮掩住两人的声音。
第60章 顾澹醒来时,见武昕森光着膀子坐在床边,面向窗户,窗户半开,双重窗帘拉开了一层,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纱,在轻轻飘动。透过薄纱,能看到窗外不那么明亮的天。 入耳是淅沥沥的雨水,一个下雨的清晨。 薄纱被风吹开,可见庭院雨雾朦胧,武昕森望向院落,享受这静谧而惬意的时刻。 他并未发现自己才坐起身,枕边人跟着醒来,且侧身在打量他。 武昕森的肩背宽大,肌肉紧实,臂膀蕴含巨大的力量,他有着极其强壮的体魄。当他穿上衣服时,粗犷与阳刚便会被遮掩去八九分,一件衬衣,一条T衫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穿衣内敛沉毅,脱衣则令顾澹连呼吸都感到急促。 一起度过那么多个夜晚,我还是一直馋他身材。 顾澹伸出手掌,掌心贴在武昕森背上,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仿佛穿透皮肉与骨骼,直达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脏。 掌心先贴上,而后是在被中捂得暖和的身体,顾澹张臂,抱住武昕森宽阔的背。 武昕森的肌肤有点凉,窗外的轻风携来雨雾,无数细微的水珠扑落在他身上。 “醒了?”武昕森的嗓音低沉,难得有几分慵懒,他没回过头来,手摸着顾澹温暖而光滑的手臂。 顾澹的脸贴在他耳边,温意传递,懒懒应声:“嗯。” “不多睡会?” “不困,想搂着你。” 感觉武昕森的手正在拨弄自己耳边的发,顾澹喃语:“你公司不是要开会?昨夜怎么突然过来?” 凌晨时分才抵达桃溪乡,还冒着雨,风雨无阻。 “昨晚会议结束,我看还有飞往湛市的机票,所以……”武昕森的指腹蹭着顾澹的下巴,慢慢移到他唇角。 所以他就连夜从越城搭飞机赶往湛市,再从湛市坐了四十分钟的车,凌晨时分才抵达溪东村——就为提前一夜,过来与顾澹相聚。 没让他往下说,顾澹凑过脸去吻他。 两人拥吻在一起,微风拂弄窗纱,室内的光线时明时暗。 过了许久,两人才又从床上爬起,挨靠在一起,耳鬓厮磨,连窗外的细雨声,听来都觉得缱绻。 阴雨天,没外出,待在家中,他们的活动足迹从寝室到厨房,从厨房到餐厅,再从餐厅到书房。活动范围很小,局限于家中,干燥、舒适而温暖的家。 两人待在书房里,我背靠沙发,你枕着我大腿,或者换过来,有时交谈,有时不语,只是偎依在一起。 主人如此清闲,猫也是,黄花鱼趴在猫窝里,偶尔翻个身,蹬蹬腿儿。 唯有狗崽十分活泼,独自在院子里闲逛,淋得一身雨,在石阶上甩毛。 午后雨停,武昕森和顾澹才走出屋子,来到庭院,黄花鱼也跟着出来溜达。 雨后的草木青翠,天气清新,天空湛蓝无云,两人站在宽敞的院落里,身处僻静之所,恍惚有种天地间仅他们二人之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也有过,在成朝时的孙钱村,在他们住的庭院里感受过,身处的土地并未曾换过,只是时空斗转千年。 顾澹到花圃前看视花草,这两日雨多,怕花圃积水,武昕森沿着院墙巡视庭院,他凌晨到来,并未看清院子的样貌。 庭院经过顾澹的双手改造,种上花木,种上蔬菜,在偌大的庭院里点缀绿意。 狗崽一会跟在顾澹身边,一会跟在武昕森身后,一会又被老猫追得满院跑,听着狗吠猫叫,简直热闹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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