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被关闭了,顾澹放下遥控器,起身收拾碗筷,挽袖洗碗。 窗外树绿花红,桃花溪的桃花呦,又值盛开的时节。 收拾好厨房,顾澹回寝室休息,他脱衣卧下,接到武昕森打来的电话,两人闲聊几句。武昕森说他后天回来,顾澹说:“后天回来,那我先去桃溪乡了,猫狗我会带过去。” 武昕森问:“不等我?” 一人带着猫狗,自驾去桃溪乡,挺不方便。 顾澹拿来一块枕头,抱在怀里,他说:“你注意安全,别掉海里就行,我在桃溪乡等你。” “莫胡说,我要掉海里,你可就守寡了。”手机里传来武昕森的话语声,还有他的笑声。 顾澹回道:“我有房有钱,还有一柜的金子,不正好另找一个。” 接着两人互道声晚安,挺正经的,结束通话前,武昕森说了一句荤话,被顾澹直骂:“流氓”。听到这句熟悉的骂话,他才心满意足挂掉电话。 本来武昕森没打电话过来,顾澹并不想他,听到他声音后,不免就有点想念了。 长夜漫漫,有些难以成眠,在脑中回想武昕森穿冲浪服的模样,脑中与他在蓝天蔚海,细白沙滩上翻滚了一番,终是睡去。 顾澹在越城无事时,经常会去他的墙绘工作室走走,墙绘行业的画师和学徒流动性很大,他总能知道新招来的员工是谁。 在办公室里待上半个小时,顾澹便就离开,驾车前往一座高尔夫球场,陪顾总打球。 顾总的体能不比年轻人差,他很喜欢一些体育运动,在这一点上,顾澹有时都觉得武昕森和顾总,恐怕比他和顾总更有共同语言。 陪顾总打球也好,骑马也好,其实就是听他唠叨:小灵今年不回来了,小灵有男朋友了,小灵找了个老男人,老男人比她大九岁,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 念叨归念叨,顾总挥杆的姿势还是很潇洒。 顾澹没敢说:爸,那个老男人,名校毕业,自己开公司,比你还有钱,更重要的是顾灵挑人的眼光不会差。 “下回我们联系时,我一定劝她赶紧分了,找个和她一样大的小男朋友。”顾澹说得一本正经,挥杆的姿势马虎,十分随意。 顾总皱眉,过了一会说:“也不是一定要她分手,总得把那人带回国,给我看看吧。” 以前顾澹不是很了解父亲,后来知道父亲其实人挺开明,他帮出谋划策:“爸,小灵要是再联系你,你别光训她,说不定她今年就带着男友回国了。” 顾总心里又岂会不明白,他两个子女都吃软不吃硬,跟他一样。 两人停下歇息,到一边坐下喝水,此时顾总才像似想起什么,问儿子:“昕森呢?怎么没过来?” 武昕森陪老丈人打球,骑马,服务质量可比儿子高多了,他样样精通。 “他去参加帆板比赛,进入决赛,后天才回来。”顾澹喝口水,言语平淡。 顾总显然有点意外,念到:“帆板?” 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玩的都不大一样。 只有顾澹知道,武昕森这个千年老怪,有颗何等不安分的心,他来到现代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尝试,很会享受人生。 和顾总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顾澹没有立即回家,跟着到顾总家吃了顿饭,自顾灵出国读书后,董姨非常欢迎顾澹到来。 午后,顾澹才回到自己家中,看着空荡荡的家,他很了解董姨的心情。 一个有颗骚动心的老男人,此时正在进行帆板决赛。 顾澹打开电视观看赛事,获奖的成员里边没有武昕森,意料中,他学帆板没多久,就是一个新手,能进入决赛已经不错。 决赛当日,摄影机似乎没拍到武昕森,就在顾澹往人堆里找人时,无疑间瞅见武昕森和一位女子在角落里聊天的身影,看女子的冲浪服款式,应该就是昨天的那位女子。 这要是个男子,顾澹可能会稍稍有想法,也就稍稍。 电视仍在播放,顾澹进寝室里收衣物,装行囊,他明天要前往桃溪乡,他不只装上自己的衣物,连武昕的也帮他打包了。 第二日黄昏,武昕森打开家门,见到坐在大厅里的顾澹,蹲在茶几旁的黄花鱼,还有跑过去迎接的小黄,武昕森放下行囊,蹲身拍拍狗头。 武昕森起身朝顾澹走去,坐到他身边,一把将人揽住。 “抱歉,回来晚了。”武昕森看到顾澹还在,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一起去桃溪乡。 嘴很硬,心很软。 顾澹可没武昕森那么热情,把对方肩膀一推,使唤他:“还不去洗菜,我做饭。” 等得天都快黑了,只能明天再去桃溪乡。 分别多日,小别胜新婚,夜里两人一起用行动互诉衷肠,折腾一宿,第二日顾澹睡至午时。 从睡梦中醒来,见到坐在床边注视自己的武昕森,顾澹被看得不自在,把对方的脸推开,嫌弃:“你变态呀,我睡觉你看什么看。” 武昕森嘴角勾起,伸手摸顾澹脸,倒是没说什么。 分隔两地时,想看他睡脸都看不着。 顾澹起得晚,于是去桃溪乡溪东村的日期,又拖延了一日。在武昕森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人和一只狗一只猫,才一起装车出发。 武昕森开车,顾澹坐在副驾驶座,路上武昕森的手机响,他瞅眼号码没接,顾澹帮他按接听,传来一名陌生女子的声音:“武先生,下个月也有一场比赛,你要去参加吗?” 武昕森回道:“有事,不去。” 女子又说了一些话,武昕森以我在开车,不便分心接电话,把电话按掉了。 顾澹揶揄:“你把人家怎么了?” “她的风帆桅杆受损,收不起来,我帮她收帆。”武昕森如实交代,他也就是顺手帮忙,当时甚至没留意对方是男是女。 顾澹自然是和武昕森开玩笑,在电视上看到他帮助了女子。 只怪桃花溪的神力太猛,才让身边这人桃花运不断。 傍晚,汽车开进溪东村的东郊,来到一栋别墅前,院门打开,汽车进入院内,停在车库里。 车门打开,顾澹把黄花鱼从宠物笼里放出,给小黄松绳扣,让它们在最喜欢的庭院里溜达,他和武昕森则搬运一堆物品进入屋内。 他们携带来不少物品,要在溪东村住上十天半月。 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住在溪东村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十天半月,到一两月,到半年,再从半年到定居。 这样的变化,经历了好几年的时间,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澹将汽车里的东西全都搬进屋,他出来看猫狗,正见黄花鱼在庭院里恢复了生气,活蹦乱跳。 黄花鱼仿佛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飞扑向小黄,试图打它狗头,然而小黄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黄,一爪就将猫头给摁在了地上。 天道好轮回。 武昕森把食材,酱油醋等物搬进厨房,正在厨房里忙碌,顾澹悠闲在前院赏花,看猫狗大战。
第62章 院墙上的凌霄花开得正鲜艳,它清丽,不似花架上的蔷薇花妩媚,在数日前,与它们争奇斗艳的,还有吊椅旁的一株紫藤,它盛开时,蔚然大观,满目的紫色夺人心魄。 正值花季,庭院里种植的大多数赏花植物都开花了,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与前院这些娇滴滴,美艳的花儿相比,后院金黄色的丝瓜花、紫色的茄子花之类可就逊色多了。 顾澹对它们一视同仁,每日清早都给它们浇水,给予相应的照料。 浇完花草和蔬瓜,顾澹弯身在田地里锄草,此时阳光已经有些炎热,他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阳光能促进植物的生长,也能将受到斩草除根一套服务的杂草晒蔫。 顾澹从茄子植株上摘下两根茄子,放入竹篮,竹篮里已经放着一把葱蒜,两根玉米。他提起篮子,走到瓜棚下面,摘走一条丝瓜,也放进竹篮,不大的篮子装满了。 挽着篮子,绕过屋墙,准备回厨房,这时顾澹看到后院的门敞开,并瞅见狗子大黄那黄色的身影,在竹林中忽隐忽现。 后院门外有条宽敞的石径,通往竹林深处,曲折而悠长,在石径的一侧,是间砖木结构的马厩,马厩宽敞而明亮,偶尔里头会传出嘶嘶马叫。 顾澹往竹林望去,未见武昕森身影,这时,正好听到马蹄嘚嘚声,那是铁蹄踩踏石径的声音,声音由远而近。 武昕森牵马外出溜达,看来正要返回马厩。 养马是件费功夫的事,夜里要添加夜草,早上要打扫马厩,时常得牵马到水潭边溜达。武昕森和这匹马简直情深义重,不亏是曾有匹战马“亡妻”的人。 马儿是匹高头骏马,黑鬣黑尾红体的枣骝马,在武昕森的饲养下,体格强壮如古时的战马。 进入厨房,顾澹将葱蒜、茄子与丝瓜从竹篮里取出,放在水槽清洗,沥干水分,搁在小竹筛里备用。 离做午饭的时间还早着呢,顾澹到工具房里拿出把园艺剪刀,提只花篓,往花圃走去,他去剪花。 花圃种植有茶花、茉莉,还有月季和牡丹,茶花的花季已过,茉莉花芬芳,月季和牡丹正在怒放,顾澹采撷一大捧茉莉,拿剪刀剪下三四支月季,四五支玫瑰。 他剪花时熟练地避开花刺,平日里可没少往花圃里摘花。 黄色的月季,红色的玫瑰,那么相似,交错在一起,插在花篓里。 将花篓提进屋,搁在茶几上,顾澹拿剪刀给花枝修修剪剪,他不慌不忙,慢慢悠悠,乐在其中。 “喵喵。” 黄花鱼走到顾澹身边叫唤,它在主人脚边卧下。 已经是老年的黄花鱼,不大好动,不过它还是很爱在主人身边转悠,也喜欢散步在黄昏的庭院里。 武昕森“伺候”完骏马,回到家中,他一进屋就看见茶几上的鲜花,顾澹正在收拾剪下的一些枝叶,把它们扫进垃圾桶里。 “剪子好使吗?”武昕森坐下身,一眼就看到桌上搁的园艺剪刀。 顾澹已经清理掉茶几上的枝叶,他往沙发一坐,和武昕森挨在一起:“一般般吧。” 武昕森问:“以前那把呢?” 顾澹道:“工具箱里。” 武昕森揽住顾澹的肩,笑而不语:“所以还是我制作的剪子好使。” “几十块钱的园艺剪刀,你自己做,又是锻钢,又是打磨,制作了两天,你也不嫌麻烦。”顾澹服气,换他真没这样的耐心,也没有这样的手艺。 “还需要什么样的园艺工具?”武昕森眸底有笑意,他享受创造的乐趣,一点也不觉麻烦。 顾澹想了想说:“尖铲、土耙。” 自打武昕森在水潭边修建一间打铁作坊,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给家里打造菜刀,锅碗瓢盆,锄头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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