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珏举着水壶,昂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水,遥望远处战火竟狠狠地骂了声:“这些人,都是吃猪食料长大的!”
难得闲语的辉潇走来正与白方古汇报地况,恰听到这么一句,他冷冷应了方天珏一句:“殿下可别抬举他们了,猪听了会伤心!”
白方古噗呲笑了,继而侧目看辉潇:“若他们也如将军这般思辨周全,将军岂不是举步艰难了。”
辉潇冷笑,给白方古递了水壶:“棋逢对手方有趣,与猪同行辱先人。城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们三人赶来时,钱叔与辉潇已经布好了埋伏,这一刻,白方古顿了顿看向山涧:“将军做的很好,将士们可已更换成大风服饰?”
辉潇点头,继而欣喜仰望山巅:“皆随城主安排,做好了一切。”
大风服饰,不但惊了方天珏,便是埋头隐坐的燕千炙也微微一愣,抬头向山顶望去。这一眼望去,二人才发现,此刻满山旌旗飘飘,野风烈烈,皆是大风旗子,白旗黑字,一个“丰”字赫然飘摇。更显威武。
方天珏惊的连连后退:“白兄,这、、这什么时候换的?你这是、、、这是拉大风下水呀!”
白方古点头畅然一笑:“各国都有人参战,大风想独善其身岂不是惹众怒!”
白方古至今没有收到大风的回信,不知那大风是摇摆不定还是情倾塘沽?既然他们喜欢和稀泥。那我只能来阴招了。
与欧阳楼密谈此事时。欧阳楼虽有犹豫,但也欣然同意。毕竟南边还有一个陈将军,他若回朝救驾,欧阳楼想攻城就难了。
长青说他的远征军会拦截陈将军,但那拦截也仅仅是拦截,若不能完全阻断,拦截也只是拖延陈将军的回城时间。
白方古在此设下一局,便是陈将军想回城,他也会顾及与大风接壤的边塞是否安全?如此一考虑,他决然不会全力以赴的回城救驾。
在此截杀烨王,在彼威慑陈将军。
方天珏忍不住敲起大拇指:“高!白兄这招虽阴险毒辣却奏效,实在是高!大风既然没有勇气混进去,定然也不敢在为此事反击谁。这风声若传了出去,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切必须跟你一头走到黑。”
白方古眸子微调,轻轻一笑:“我这是一头扑向光明,两头压在刀下走。军力有限,可不得边砍陈、烨边拖大风吗!谁让他们态度不明那。” 辉潇立在白方古跟前,遥望前方:“城主,过了奇骏山,便一马平川,我们需要设防吗?”
白方古抬头遥望,点了点头:“兵力有限,派小股力量,在前方插满炫王旌旗,只需击鼓呐喊便可,名曰镇魂军!将军觉得是否可行?”
辉潇眸子灼光,欣喜:“城主此计甚佳!被杀了一路的残兵败将,定然会惊乱四散。”
辉潇欣喜而去!
方天珏正沉浸在拖大风入浪的震惊里,又听白方古此言,奇看白方古:“白兄,你还是个人吗!”
白方古一愣即而笑:“我是神,被命运之神揍了很久的神!呵呵……”
方天珏敲着手中的笛子,亢奋:“这下大风在派美女也不管用了,曾经四美安天下。大赢有两位。现在让你一棍子打趴下了!”
白方古垂眸正思,忽听方天珏又说到天界四美,大赢有俩。白方古愕然抬眸:“方兄这话从何说起?”
方天珏微微一愣,继而凝注白方古:“白兄不会不知道,这天界四美皆出自大风吧?”
白方古还真愣在了当下,对于这个传说,白方古在望虚镇的听书楼里听过,那说书先生只说了她们在天界山的事迹。
见方天珏如此错愕的看着自己,白方古瞬间觉得这四美传说真不在是那么简单。
“大风出美女,皆在天子堂。这话白兄该听说过吧?”方天珏凝视白方古。
白方古点头:“听说书先生说过,我只觉得那是女人的事,所以没有深入了解。”
方天珏点了点头一笑:“女人可以称起半边天呐,白兄你这反映可真让我有点意外了,你难道真不知道,大赢有两位公主高嫁?”
一直沉默的燕千炙终于站了起来,冷冷哼了声:“方公子何时融入妇人的群体了?”
方天珏不理会燕千炙,手中轻敲玉笛低声一笑:“白兄,有点孤陋寡闻了。”
白方古凝注着他,冥冥之中,只觉得这四美定然与自己有些瓜葛,他不由近了一步:“我突然想知道详情。”
等方天珏说出四美之事时,白方古略有震惊,却并不是意外。大赢的惠妃出自大风,东皇的皇后出自大风,塘沽的庆妃出自大风。
最后一个方天珏将手中笛子压在掌心凝视白方古:“你不会,不知道大赢炫王妃吧?”
白方古眸子颤了颤:“那是我母亲,她也、、、出自大风?”
方天珏点头,白方古心头顿然如浪激起。
在大赢时曾经听说过大风有两位公主高嫁大赢,每每他兄弟二人问起时,母妃都极为气恼,所以他们兄弟二人只知道惠妃好像是大风人,另一人虽听到一些流言,他们也从不曾在问及。
如今听方天珏这么一说,白方古心中忽的便闪过许多过往,此时细思,那些曾经的不可思议,此刻似乎也都解释得通了,如此白方古不由叹了声,心中暗骂,妈的!被人揍也是应该的,自己家的事都不清楚。见方天珏愕然的看着自己,白方古呵了声,回了句不痛不痒的话:“我若是女人,也用政治联姻来拯救人类!”
方天珏有些不可思议的翘起大母子:“你若是女人,定能引得各国如恶狗扑屎一样来场混战!”
这回答是褒还是贬?让白方古不由噗呲笑了!
辉潇与钱叔被方天珏整容后虽有些别扭,但以钱叔沉默寡言又深沉凝练的性格,顶着丰殊晏这张面孔,确实很般配。
辉潇这大风四殿下的面孔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毕竟他那双眼睛,抬眸如鹰,垂目似狐的狡黠无法掩饰。
白方古顿了顿一笑:“辉潇将军最好不要与敌人将领直视,容易露馅!”
辉潇竟咧嘴一笑:“砍人时目光不都是闪烁的吗?”
白方古呵呵笑、、、
狼烟滚滚的烟尘里,一行人狼狈奔来,那黑沉的身影个个似从泥潭中拉出般污浊,踉跄的步伐似行在云端。飘得厉害。
他们的背后扯出一串狼狈而惊慌的影子,这些人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零散如沙,便是战马也都惊腾嘶鸣。 军械军姿军容荡然无存,除了奔命便无他心。
“快、、、撤到奇峻山,把夹道封上。”烨王大梦初醒,高大健壮的身影骑在马背上,虽有些摇晃,下达命令时依然是果断,坚定又威肃,那眼神,没有畏惧。
“王爷、、王爷、、、”一个满面黑尘,头发凌乱的将士,自后方跑来,气喘吁吁,满目悲怆的哭泣:“我家陈将军、、、陈将军已经被俘,我家将军让我传话王爷,不能走此道。”
狼狈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向着一个点冲了过来、、、
烨王微微一顿,顾不得那哭泣的侍卫,此刻说不能走此道,为时已晚。
他回头怒吼道:“轻点人数,准备封锁奇峻山夹道。”
随机他翻身下马。那一翻身之间,却见他背上竟插着两只箭,箭头入肌之处正在冒血。他不管不顾。
“王爷!”有人惊呼,向山顶望去。
慌措未定的士兵们,昂首仰望的瞬间,头顶突然战鼓轰鸣,震耳欲聋。
那击碎人心的战鼓声,满目大风的旌旗。满山竹音喇叭的呐喊与回音,轰隆隆的山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震得这些惊魂未定的将士似惊恐之鸟。瞬间便崩了盘。刹那之间,山涧之中血海一片。
夹道山涧里奔逃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正受着前后夹击。在惊恐之中他们已经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
白方古三人伏在山凹中,目睹着眼前的血海横流,尸横遍野,只觉的惨不忍睹,白方古右眼跳的厉害,实在难受。心头更是一片寂沉。
“丰殊晏,我塘沽待你不薄,你竟背后捅刀子!”烨王手提弯刀,怒杀而上。几个起落。便扑到了跟前。
顶着丰殊晏面孔的钱叔,俯瞰睥睨。只是指挥着将士们扑杀,一言不发。
顶着大丰四殿下那张脸的辉潇,毫不客气的提着双股剑狠厉的杀了过去。
那烨王如同受伤的雄狮,虽伤犹猛。回手撇断背后的箭羽,提着弯刀瞬间与辉潇杀在了一起,视死如归不计后果,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模样。
“王爷、、、王爷、、、”
乱石飞滚中,那奔来的士兵一把将他拽着,跪地痛哭:“陈将军千万交代,若在此受挫,要王爷您务必回腾城禀报战况,死守腾城。”
“滚开,我唐古没有懦夫,死有何惧?要死我也死在战场!”他一脚蹬开那扯着他不放的侍卫。 那侍卫一个趔趄撞向石墩。轰隆隆的滚石落下。侍卫瞬间被掩埋。
此时烨王大概完全忘记了,他是将领而非勇士。
一道白光在灰白的空气中亮的刺眼。辉潇与他杀的不分天地。
烨王本来受伤,辉潇直扑而下,几个回合烨王便看出了端倪,他怒吼:“你是谁?”
辉潇双剑旋飞,只是不语。狠命的拼杀,直到那双剑插入烨王的胸膛,辉潇才突然贴近那面孔狰狞的烨王,似乎说了什么。
那烨王狰狞而面孔瞬间泄出满目的恐惧,继而是寂灭的绝望。他死了,那双眼睛在惊恐中昂望着天空,没有闭上,这大概便是死不瞑目。 ----
第59章 鸡腿
白方古想了想,辉潇定然是托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致使烨王狰狞的面孔永远的凝固在了惊恐的那一刻。
燕千炙却眸子一冷望了望道:“便是在这里不死,回去也不一定能活,死在这里到留些体面。”
将军战死,残兵凌乱,刹那间都做鸟兽散。
越过那碎石堆,白方古突然弯下身,从那位揽抱烨王的将士身上摸了摸,这已经被石头压得不见头脸的侍卫,身上果然带了东西,白方古看了看,欣喜一笑塞入怀里。
越过奇峻山夹道,弃马奔行时,三人已经把自己弄成残兵败将的样子,随入流中。
一路上可见路有白骨,林有饥民。将士溃败,竟疯抢起老百姓。
乱道流民中,那道远和尚带着几个小和尚在超度亡灵,这次看到白方古,不知是没认出还是不愿认出,他什么也没有说。二人相互施礼、继而别去。但白方古心情却在没有从前那般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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