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鳯低头一看,吓了一挑,这哪是金片子。这是因着凤山一战千鳯有功,皇上给封赏时千鳯什么都没有要。皇上甚是过意不去,给了他一块免死牌。
他想着终究有一天自己会离开,便将这东西顺手扔给了兄长。没成想兄长倒是随身携带了。
白方古一把将那东西塞在怀里,从自己头上取下玉簪,递给了被吓得面如土色的摊贩。
华灯之夜不宵禁,他们逛了好几圈,正热闹时,突然听到前方一震马蹄声响,继而是喧闹嘈杂的叫喊声。刹那间人群被马蹄踏乱。
锦衣卫的剑亮的炸眼,燕千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千鳯,快走!”
千鳯惶惑:“出什么事情了?”
燕千炙紧张:“有人毒害惠妃,那人从宫里逃了出来了。庆王正在追捕他,皇上的锦衣卫也正在抓他。”
千叶一把抓了燕千炙急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走?”
燕千炙眸子颤了颤:“是那个孩子,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千鳯着急,手语比划着,燕千炙不看,只是拉着他们走。
千叶一把拽了燕千炙:“如此说来,皇上知道是我们带回来的?”
燕千炙突然顿住,继而点头道了声:“对不起!”
千叶惊异:“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燕千炙愧然,眸子惊乱:“他被拉到大殿上时,我不知情,只以为他偷了宫里的什东西,皇上问时,我实说了。”
燕千炙话没说完,便拉了他们又喊了声:“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马蹄声声,搅乱闹市的宁和。他们已经与舅舅挤撒了。
白方古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走。 如此一走了之,岂不是坐实了那孩子的问题,也就坐实了他们兄弟二人的问题,甚至是炫王府的问题。
城头上,那孩子被锦衣卫围着,他胆怯的向下望,千鳯抬头望去,忽觉他要跳下来。
他不能死,他得把事情说清楚。千鳯一掌推开燕千炙。疯了一样向城头跑去。不要跳,不要跳,他心里喊着。
那孩子被逼在了绝壁,他回头望了望:“突然就纵身一跃,决绝的跳了下来。人群中有人惊呼!”
千鳯猛的喊了一声:“不、、不、、”
这一声震得跟着他奔来的燕千炙微微一愣,顿在原地,许久挪不动脚步。
千叶惊慌的望着千鳯:“千鳯,你能说话了?千鳯,看着我!”
兄长一声声的呼喊,千鳯没有听到,他如猎豹般冲开人群,直冲那孩子坠落点而去。
孩子掉在了杂货摊上,口鼻出血,他一抽一抽的看着奔来的千鳯。
燕千鳯一把抱了他:“你不能死,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你不能死!”
那孩子眸子颤了颤,便闭了眼睛,白方古抱着他一路狂奔,边跑边喊:“舅舅、、舅舅、、救他,他关系着炫王府的命!”
呼呼啦啦、、、
人群聚拢,锦衣卫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中间。舅舅冲进来时,只来得及给那孩子封住心脉。
庆王提着剑,他的背后跟着锦衣卫与禁军:“千鳯,这孩子你不能带走,你该知道,他是逃犯。”
燕千鳯眸子坚定:“我要救他,一切等他醒来在说。”
庆王愣愣的望着千鳯:“你能说话,你会说话?你欺君!”
千叶急忙挡了上,结结巴巴的喊了声:“最近我们住在舅舅这里,舅舅一直在给千鳯治疗,所以、、所以才开了口。”
舅舅配合的点头:“是是是、、、”
庆王,十五六的年纪,却极为狠毒,他冲背后喊了声:“沈岳!”
沈岳应声,将他们围得更紧,他看着燕千鳯,愧然的喊了声:“世子!”
沈岳曾经是父亲的副手,因为母亲病重,要奉养老母,不能远征,父亲便在宫里为他某了一职。
虽是宫中小卫,但终究他是脱离了长途远征的炫王军队。
千鳯将那孩子塞给舅舅,嗖一下拔出长剑,眸子充血:“我要救他,谁敢阻拦!”
庆王眸子已经惊愕了许久,前一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在愣愣的看着千鳯。
燕千炙几乎是摇晃着走了过来:“千鳯,为了一个乞丐,你不该如此。”
千鳯愤怒:“乞丐也是人,难道你的命就比他的命高贵吗?你不过是生在了帝王之家。没他们,何来你们。若他死了,炫王府更说不清楚了。”
庆王怒:“今日若让你从这里走出去,我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千鳯冷笑:“那就看看谁的剑厉害!”
燕千叶急得满地打转转,突然,他自怀中取出那黄橙橙的免死牌,高高举起:“这个,谁在敢!皇上的御旨!”
燕千炙大惊,一把要夺那东西,却被千叶嗖一下避开,千叶警惕:“你想做什么?”
燕千炙怒吼:“你疯了吗?为救他,你用这免死牌,他不过是个乞丐!”
千鳯冷笑:“人之命,没有贵贱之分,没有高低之别。你死与他死一样,都会流血,都会痛,都会惊恐害怕,他不能死,炫王府也不能为此事背锅。”
千叶举着那令牌,舅舅一路狂奔,去救那孩子。满城百姓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千鳯千鳯,开口成众,炫王炫王,落地成皇。谁的命不是命?只有千鳯,能救万命。”
那一刻千鳯惊然,为什么会这样?
他望向燕千炙,燕千炙几乎哭泣的冷笑、嘶吼:“这样的结果,对你好吗?你想要吗?你看,为什么不听我的?”
燕千鳯冷笑:“你又为什么告诉皇上这孩子是我带回的?是炫王府带回的?”
燕千炙愕然,继而哭了:“我只是说事实,我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后来的几天里,那孩子被救了回来。舅舅说他那孩子身中剧毒。
燕千鳯被招进宫里的那一天。孩子被锦衣卫提走了,后来听说他又跑了。皇上的怪罪自然是少不了的。
威严庄重的大瀛皇宫,金碧辉煌,那皇帝半靠在龙椅里,凝视燕千鳯:“会说话了?”
千鳯跪地,点头不语。
皇上怒视:“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
千鳯摇头道了声:“不知!”
“他是古戈残军余孽,大瀛与古戈协商一同进军塘沽,结果炫王食言,未出兵救古戈。使得古戈全军覆没。古戈使者已然来临。朕本想将他交给使者。与炫王圆了这谎,却不成想,是你把他带回来的,一路上,想来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已经了然。如此,让朕如何敢放心的把他交回去。朕本想将他占时关押,在从长计议。却不成想,他跑了。跑到惠妃的宫殿里,差点把朕与爱妃毒死!你这一闹,让大瀛以后如何立信与诸国?”皇上振振有词。
千鳯心头惊然:“两帅之间,已经定好计策,古戈迟迟不肯派人来送信,我父亲等不及了,赶去屏山时,古戈依然兵败。”
皇上冷笑:“你一个孩子,为什么知道这些?”
千鳯轻笑:“因为我在战场!”
那场对话是不愉快的。涉及过朝堂,但他隐隐觉得,那次的对话,便是祸害的根源。后来的很多年,白方古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
在后来,他释然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便是炫王府的命运吧!
回到王府,母妃让他们离开,快离开。
千叶一把扯掉满头的头饰:“我不明白,母妃这些年到底在怕什么?”
千鳯眸子通红:“若说从前我们保护不了您,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千世界,走到那里不能活,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一个不能说话,一个扮成女子。”
千鳯一把拉过兄长:“看一看,男人的特征已经要出来了,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而我的思想远比十四岁大的多。”
母亲冷冷的打断他们的话:“快收拾东西,去天界山,随你舅舅去天界山。”
燕千鳯没有来的极拜别,王府起火了,大火借着秋风,烧的噼里啪啦的响。
圣旨下来了:“炫王按兵不回,谋反了。”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快,王妃在大火中哭着喊他们:“去天界山去找花乐释。”
皇上今日今日想杀你,不会留你到天明。这便是炫王府的命! ----
第25章 好了 那大火在梦中蔓延,一声爆破声惊得白方古倏一下睁开眼睛,眼前那片火海瞬息在眼底熄灭。
白方古生了一身的冷汗,半天才缓过神来。 侧目,却见小花立在屏风后,愣愣的望着这里。
白方古抬头,这才发现,长青依然是那晚那个姿势,将他捆在臂膀中,他睡的很沉,七分妖娆三分妩媚。还有几分梦中的陶醉。
奇怪的是,在费城时,白方古觉得自己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来,但今日并没有那种感觉。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体内复苏,直达四肢百骸。惊得白方古倏一下跳了起来。长青嗷的叫了一声:“中意、、、你、、、”
白方古茫然的伸了伸胳膊腿:“长青,我恢复了吗?”
长青还曲着身子,头闷在被子里:“算是,今晚还得用药,你踢我!”
白方古甚是欢喜,举手道了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踢那里了?我看看。”
长青微微抬头,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闷声笑了声:“中意,下去走两圈。”
白方古呵呵笑的欢快,跳下床,鞋子也不穿,来回的在房间里倏倏的小跑,跳跃。
最后几个腾空,翻跟头似的在房间欢呼,小花傻眼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方古:“这是我白圣人吗?你都成孙猴子了。”
白方古就地耍起了拳,那拳风终于带着点哨音扑灭了摇摇曳曳的烛灯。
白方古抬手,在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回望趴在床上,眉眼弯弯看着他的长青。
他抱拳豪气的道了声:“谢谢长青!谢谢百公!”
百公和方天珏冷冷的站在屏风后。看耍猴似的望着白方古。
白方古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昨晚睡得好,精神好。”
顿了顿欢快一笑:“长青压在我身上,我都没感觉到了。”
不说最后以一句还好,说出最后一句话,所有人神情抽了抽。云中月骂了句:“不要脸,转身走了。”
白方古不明白云中月为什么骂他。但也无所谓了。他起回眸看长青:“长青,走上山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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