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公已经淡了下来,他眼神飘着看他:“你腰粗,挂得住!”
所有人惊愕在二人的对话里。但无论是圣医谷的傻子们,还是藏书阁的白痴们,亦或者是玄剑派的哑巴们,都不似白方古这个土鳖那般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炸着光,他抬手乱抓长青:“长青,为什么、、要把他们装入这里?”
长青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顿了顿:“听说这玩意能护佑心脉,能暂缓他们神魂离体,你的舅舅,除了救人,也不会别的。”
长青这话说的淡漠轻松,白方古却听得新奇:“死都死了,怎么救,我可从来没见过我舅舅救死人。”
长青抬眸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蔑视一笑:“中意,圣医谷这么多人,没有人配称为医者,唯有百公。好人坏人他都救,还想跟死神抢人,估计这次他要进云阵了。”
白方古缓缓偏过头,侧目看长青:“去云阵?去哪里做什么?”
长青还没有回答,就见百公冲着雎天竺喊了声:“你随我进云阵,我要采药!救他们。”
雎天竺正恼怒的拎着那铃铛晃色子似的开始晃起来,很显然他是想把神铃体内的尸体都摇晃出来。百公看他晃的厉害,很不客气的抬了抬手递到雎天竺跟前:“阁主,我、、刚才不小心,给你那神铃注血了,它喝了我的血,恐怕一时半会不会认你!”
百公掌心摊开,一片血色涂满掌面,他什么时候将手腕割破了?连带着白方古都惊的伸着脖子吞空气。他不但惊他不动声色的伎俩,更惊讶这神铃跟他的血有什么关系?
他又像个二傻一样,好奇又无知的看长青,长青抠了抠鼻子,想笑,最终憋住劲低声道:“法器吗!谁用血来喂养,它认谁,这神铃才被我师父修好,它饥渴了这么多年,估摸着雎天竺还没来得及给他喂养,就开始让它吞生人,百公的血喂养了它,它可不得一时半会不听话。”
白方古嗯嗯的愣怔的点头:“意思是有奶便是娘呗!”
长青点头:“差不多吧!”
百公这个“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掌心。
雎天竺这个亲爹,掂着铃铛恨不得原地砸了它,但苦与铃铛还吞着他的小表妹。他忍了忍,抬眸看百公,直冲他点头:“聪明了哈!狡猾了哈!机警了哈!”
他一脸几个哈,哈得百公连连点头:“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可不得好好查一查!”
霄云辞手扶长剑,淡淡的看着这一切。担又眸子一刻不离的盯着百公。
既然天界山神钟已经被修复,那么天界山便是成仙必蹬之路,想来这天界山厉害之人也不止一二。能在这圣医谷高手云集之地,将圣姑尸体转移并连环杀人,可见此人功夫了得,也绝非常人。无论是圣医谷还是藏书阁,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那一晚众人虽举着火把满圣医谷寻觅,却没有找到一点痕迹,后来横刀派也派人来一同查询,圣姑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但这也让众弟子警惕性极高的议论并防范着。
此事暂时没有眉目,天界山圣会迫在眉睫,因此天界山的双龙岭热闹非常。
圣会的开启,促使每个门派都提前派人去打理应付,所以此事竟一时无法细查。毕竟各国都在挑选人才,不管是那个国家,你若中意那个门派,队伍扎进他的门派就算是选择。
而各门派也常有弟子下山游离,这种游离与各门派来说也是一种宣传。唯独拳宗派,人丁稀落。没有人去,花乐释怕万一有一个不长眼的国之重臣扎在拳宗派的门厅时没人应付,硬是连踢带踹把青雀赶到了双龙岭:“你先去准备,我与你师父明日就到,咱拳宗派总得派个代表去。万一有人眼瞎那!”
青雀苦逼着一张吓人的脸,小眼睛求助的看着白方古:“师父,我怕人笑话!”
白方古伸手在他脑袋上呼啦一把:“去吧,小花来信了,他已经在双龙领,起码他会站在你的背后,他代表古戈,沙漠城的城野也来了,他也会站在你的背后。你不会孤单。”
长青神情淡淡,像是有什么心事般看了看青雀:“巫族也会站在你的背后!还有火龙原、、、”
火龙原这个名字一出,白方古伸了伸脖子:“长青,那个、、、火龙原竟然也来人?”
长青嗯了声:“来玩一玩!”
白方古瞠目结舌,多年不露面不出现的火龙原,竟然来玩!
青雀被赶到了双峰岭,燕千炙带着他的胖瘦二兄弟去双峰岭找他们的队伍去了。白方古并没有回拳宗派,长青竟然被萧云辞逼着回了拳宗派。
长青冷冷的看着他的师父:“你怎么不回?”
萧云辞回答的干脆:“危险!”
萧云辞从来没废话,既然那人杀了隋花子与宁儿,连同蓝星月及惠能,那人便有能力杀了始作俑者白方古与百公。萧云辞言外之意明显。但他并不明说,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能断了他的舌似的。
百公压根不理他们,也不承情。转身进了自己的药房,入魔了般开始捣鼓药草。
长青斜眼看他师父,那大不敬的眼神简直将忤逆不肖之徒展现的淋漓致尽,白方古脖颈掐着一口气不敢出。真怕他俩干起来,最后长青闭了闭眼,压着一口气装孙子:“回去干什么?”
萧云辞冷冷看他:“主持大局,挑几个不肖之徒去云阵。”
长青嗯了声算是回应。然后他看着白方古,眉梢挑了挑,突然自衣袖里扯出根黑色的绳子来,那绳子上荡着一枚翠绿的扳指,正是他从老皇帝那里得来的赏赐。白方古基本把它忘记了,这会见那枚扳指内竟然扣着那枚白方古一直带在脖颈上的木鱼。这一眼看去,白方古便挪不开了,他不由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什么时候空了,他竟然没有发现。
长青却像是没看到他惊诧的眼神般将绳子连同木鱼扣着板子的挂坠交给他:“戴上,进云阵里有用。”
白方古手握着还有温度的挂件,还是不由问他:“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长青淡淡一笑:“天天跟你睡,随时都能拿走,不过是加了个板指而已。”
他这语气又痞又坏又随意,白方古咬唇闭目装聋又装瞎。 ----
第117章 亲爹 自从隋花子死了的那一刻,雎天竺像是丢了魂似的,沉浸在沮丧与悲痛里还没缓过神,接着又被百公算计了一把,把他那又小又精巧又神气的神铃,撑得跟待产的孕妇似的挺着肚子挂在他的腰上时,他的伤痛欲绝就成了痛不欲生。低头看一眼那铃铛都觉得有辱眼神。
末了被藏书阁的众弟子抬着离开了圣医谷。
这一晚上的忙乱,几乎让白方古忘记了花乐释,直到快睡觉的时候,花乐释才拎了一串零碎食物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他嘴里含着食物,手里抓了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挥着胳膊喊了声:“小白,快来吃饭,这圣医谷的饭菜,讲究的很,都是养生餐,来来来,看我给你寻摸的什么东西?”
长青本来准备离开,听花乐释这么一喊,他转身又折了回来,眼神在花乐释手里飘了飘:“圣医谷晚上从来不开厨房,师叔你这苞米棒子,花生豆子,和几个毛豆壳子,是不是老鼠吃剩下的?”
长青就这么随意一问,没曾想花乐释竟然尴尬的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我从老鼠嘴里抢的,还跟老鼠打了一架,锤死了一只老鼠。”
白方古叹了声,很有种长青的大逆不道之精神附身,装作不认识花乐释。花乐释很不识趣的伸着胳膊将食物递了过来,哀求似的看白方古:“吃一点吧小白,虽然带点老鼠毛,好歹我都舔干净了。”
白方古差点因他这句话吐了。伸着脖子摇了摇头:“你继续舔,我和阿珂都不吃。”
阿珂本来是想伸手,一听这苞米棒子都被花乐释舔干净了,他微不可见的吞了吞口水,移了移身子。装作没听见。
白方古被花乐释这种混吃等死还毫无羞耻感的伟大顽劣精神折磨了不止一次。所以他不以为奇,但就是觉得在长青这里,他也太没面子。瞅瞅人家那师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高冷无声又强悍无比。
在看看花老头,返璞归真得就差一身毛了。
白方古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拿不出手的竟然是人,是个被称为他师父的老头。
在白方古去拳宗派之前,他很怀疑花乐释是不是跟着猴子混日子。
记得白方古第一次见花乐释时,他瘦的跟猴子似的,走路都打飘。站在山洞门口,衣衫褴褛,长发凌乱,一脸胡渣子像个原始人,若不是他开口说话,白方古以为自己遇到类人猿了。
当时他竟然还抬头看看洞口歪斜得有些零碎的三个大字,辨认了半天,才发现那三个字竟然是“拳宗派。”
这三个大字像是被风刮散了似的。跟花乐释一样毫无羞耻感的几乎是横躺在洞口的石壁上睡觉。
那时白方古看着花乐释,很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还试探了问了声:“你是个人吗?”
花乐释竟然上蹿下跳的蹦跶了几下,嗷嗷的喊了两嗓子:“我都做人好几十年了,不是人是鬼吗?”
那时白方古宁愿相信他是鬼,都不敢相信他是个人。后来白方古才知道,他曾经靠着给圣医谷打杂混口饭吃。混在圣医谷还能活的像个人,后来圣医谷嫌弃他打杂不专心,药物弄错差点毒死人,硬是的把他扫地出门了,为此花乐释很气恼,他信誓旦旦的扬言自立门户,拳宗派这个被天界山丢弃的门派,就这么被他人不人鬼不鬼的立了起来。
白方古确认他就是个人,是个叫花乐释的人以后,喘着气问他:“以后我就是你的徒弟了,你打算怎么办?”
花乐释竟然很不要脸的回了句:“那我就跟着你混!”
白方古第一次觉得,什么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跟着母猪准挨刀。
拳宗派被花乐释立在了山洞里,怎么看怎么像一窝没有尾巴的妖精在修仙,万一那天在被某个门派某个捉妖人给捆了,说理都没地。无耐白古古扯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硬是拉了几间破瓦房。整了一个土坯小院落。拳宗派算是在天界山有了窝。花乐释这才抱着一窝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山洞里爬出来,欢天喜地的跟着白方古过起了日子。
花乐释除了几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吃喝玩乐能通宵达旦以外,其余几乎是生活白痴的全能手。 白方古来了这里几十年,别说让花乐释煮饭了,就是烧个开水,他都能把房子差点给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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