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老爹,是我,我想让你帮我个……” 啪! 手机在地上翻了翻,混入破碎的裂碗堆。 “喂,阿明你说话啊,喂……” “你耍你老子是不是……” 嘟嘟嘟—— “许之归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抱歉,我失态了,别麻烦叔叔了,我自己找吧。”他捡起打落在地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说,“找不到也没关系,也不亲。” 祝柯铭被气得原地转了个圈。 “你是不是畜生?啊?许之归?不管亲不亲,那是你弟弟,都要找!” “你自己找是吧?不用我是吧?行,国家这么大,你找到死。” 看着摔门而去的祝柯铭,胸口有点闷,许之归闭了闭眼,抚上心口。 找到死也没关系,反正死的都是自己。 第5章 许之归抖下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撕开行李箱的最内层,果然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云水天街46居。 就知道那厮,突然闯进别人家都面不改色的人怎么会有不好意思这种东西。 就是这个地址怎么—— 滋滋滋——耳麦里传来对话。 “许院,他把摄像头都砸了!” “许之归?那他人呢?” “嗯,被带走了。” “带走了?被谁?” “你看,最后拍到的这个人,是不是他们那边的人。” “嗯,不用管了,正好不用我们动手了,我们直接下一步……” 坐在沙发上,许之归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那边”是哪边?动手的意思是许天也想对他出手吗?下一步又是什么?该死,应该多问点信息的。 虽然很对不起,但不让祝柯铭帮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想成为行走的提款机,跟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一起去祝家拿钱。 且不利于行动,不论是他自己还是那位,他大概能知道被抓走的原因,大抵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小方片。 被带走的本该是自己。 重新摊开手中的纸条,看着这与自己八分相似的潦草字迹。 “云水天街46居,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他心里琢磨着,拨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陈星:“喂。” 许之归:“小陈姐,我是之归。” 陈星:“之归啊,到家了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他摸了摸鼻尖,“我想去看看师爷,他在家吗?毕竟出了这档子事他老人家应该好受不了哪儿去。” 陈星:“行,你们两个互相取暖也好,在家,冬天一来他就不怎么出门了。” “好,那你忙,我去看看。” 摩擦着手中的纸,立马起身来到了目的地。师爷爱花草,退休后更是对他的宝贝们爱不释手,开着隔温罩的小院里还是老样子,种满了许之归知道不知道的大大小小的花卉,但还是被角落里那一簇开得正旺的黄玫瑰惊到了,看得出老人家照料得很用心。 “叮咚,开门传音已开启。” “师爷,我是之归,来看看你。” “师爷,我是之归,来看看你。” 许之归等着了有五分钟,仍不见有人应。 难道是陈星搞错了? “嘿!” 一个满是泥土的手出现在左肩,施加的分量隐约让他承受不住。 “师爷,”许之归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小老头,泄气道:“你哪儿去了,我等你好半天。” “嘿呦,还半天,就几分钟,我再不知道你。”老头儿敲了一巴掌慢慢回:“刚看我宝贝去了,没听见,年纪大了,不中用喽!” 师爷,名陈天穆,是他爸妈的老师,理所当然成了许之归师爷,年幼时夫妇俩人还常带他来玩,近几年可能是忙碌没时间,就不怎么来了。 放好工具,边聊着进了屋,老人住不惯花里胡哨的,比较科技的家里就属一把门锁一个隔温罩,满墙的锦旗也被收起来,仅留了一面“良师益友,桃李天下”。 许之归一进门便被一股安逸的复古氛围吸引住了,还是老家伙会享受。 陈天穆洗了个手,给许之归沏了杯茶,琢磨着开口: “你爸妈他们……” 许之归低头看着杯中的一个茶梗,就那样竖立在茶水中间,漂漂着,却也不倒下。 “就,跟报道看到的一样。”收回视线,看向桌对面的老者,“确实死了。” “唉——” 他叹息着,喝了一口茶。 “天妒英才啊,你爸妈是我学生中悟性最高的,可惜啊,我竟也白发送黑发。” “师爷,”他不晓得应当怎么开口,纸条也没说什么详细的信息,“我那个想……” “课题是吧。” ??? 许之归傻眼了,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关心这个。 “这个你别担心,我还有几个学生手下有两个不错的项目,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你好好表现就行。” “行,谢谢师爷,不过我,你看我这个状态,想先休学一年。” “休学?” 哪知老人用力一拍,直接回绝:“你爸妈不在我可给你做主了。不行,我不同意。” 许之归自己也知道,好项目几年下来就那几个,名额还少,而且是个精英都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能给自己简历镀金不说,单是认识学界的大牛,对前途都是大有好处的。 “师爷!我师奶当年您不也……” “混小子!” 一听到师奶,老人便坐不住了,抬起手就要打。 “唉!” 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别的什么,末了才开口:“行吧,随你的便。之归啊,会好起来的。” “到时候我这老骨头还在的话,你再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瞧你说的这什么话,师爷肯定长寿!” 许之归终于面带笑容,拿起面前凉掉的茶,那竖立的茶梗早已沉底,他一口饮尽,便辞别了老人。 走出门外,他却长呼一口气。 “呦,这就放心了?” 带着微微笑意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之归手扶脑袋眯了眯眼—— 他怎么就没想到那个耳麦原本的用处就是个通讯器啊! 嗯,最近他的耳朵真的是,听到了太多奇怪的动静。 “谁?” “我啊我,你心心念的弟弟。” ……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哪儿去了?赶紧回来。” “啊,这有点困难,”动了动手上的铁链,“托有些人的福,我有点受限呢。” “不过别担心,处理完事情明天应该就回去了。” “别闹,赶紧今天……” “哎!臭小子!” 停住脚步,陈天穆有点着急地跑来。 “这个你拿好,你爸妈留给我的,我也看不懂,留着也没用,你带回去,留个念想也好。” 许之归接过,那是一个透明瓶子,里面塞着东西,单从外面看看不出是什么。 谢过师爷,许之归戴好帽子,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打开小瓶子,试图看里面的东西,还没等掏出来,烦人精的声音又冲进了脑壳: “我劝你别看,目前看了也看不懂,毫无意义。” “你闭嘴!”许之归回。 许之归铁了心要看看,但无奈瓶口太小,而纸条却是折叠放进去的,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没弄出来。 啪! 哗啦—— “哇,你也太暴力了吧,多么美观的小瓶子,可惜啊。” 欠欠的语调又传出,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许之归蹲下从玻璃碎片中捡起纸条抖了抖,摊开来看——那是张巴掌大小的纸,上面画着一个铺满纸的蝴蝶,只是这个蝴蝶有点特殊,不同于常见的美术品: 一只用英文数据堆画出的机械蝴蝶。 凑近看,上面除了医学专用词,还有像“butterfly”“sun”之类的词,且没有完整的语句,画的右下角署着名——Seven。 他说得没错,看不懂。 起身,把纸条塞进衣兜,紧了紧帽子,走出角落融入人流。 “你被谁捉走了?”许之归低声问。 “嗯,黑衣人喽。”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铁链声,许之归没忍住又问:“你是不是被人带去做人体实验了?” “唔,不不不,就是黑衣人而已。” “行,不说是吧,那你死外面吧,你死了我就不用查真相了。” “……这就开始有门禁了?” 许之归:…… 死外面吧。 没再理他,许之归往家赶,虽然看不懂那个机械蝴蝶,但他还是想研究一下,毕竟现在毫无头绪。 雪越下越大,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周围都笼上了白,许之归眼前朦胧一片,透过雪幕,只觉得一切的一切是在做梦,那么虚幻。 低头走着,不知不觉天蒙了黑,还好有路灯作伴。 先回去收拾一下白天的残局再想想下一步,许之归到达自家门口却顿住了。 门又是敞开着,却没有开灯,脚下有一排从远处绵延到这里却消失脚印,只是这脚印上面被新雪盖了一层,看得出有些时候了。 家里有人。 或者家又被洗劫了一番。 许之归有点心累。 要不以后就不锁门了吧,我家大门常打开算了。他想着。 放慢脚步,许之归借着模糊的灯光猫着腰从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从门口到屋内的地板上,滴答着骇人的血迹,还没完全氧化,想必造访时间很近。 “咳!咳咳!” 咳嗽声传出,还没等他认真辨认,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说,”许之来捂着胳膊倚在沙发上讽道:“你进自己家之前还得巡视三圈查探敌情吗?” 许之归:…… 也不用墨迹了,随手关上门,刚打开灯想逼问他吐出所有知道的消息,只见沙发上摊着一个人——他的右臂还在向外渗着血。 他三步向前单膝跪在地去看他的伤情: 右小臂上被划了一个口子,手腕上也布有勒痕。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还有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因为那张嘴被打了?” 边说着便急切地去早被翻烂的医疗箱,索性还找到几个还完好的纱布和酒精,轻轻地清理着。 看着身前眼神专注的人,许之来绽开了一个笑容,身子微俯,近到那人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 看着许之归怒视一眼便又耐心处理伤口,许之来心满意足地躺回靠背,想了想,戏谑道: “嗯——还不是有人想让我死外面,那我肯定是要回来。” “不能让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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