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归拍掉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直接跟在杨轻舟后面进了一个小房间。 “哎!我也去。”许之来不满道。 “去什么去,在外面等着。” 许之归肚子里正有一股闷气烧得他怨气冲天,这个人竟然一点察觉不到。 “我......” 许之来还想叫狡辩几句,回应他却是门的“咔哒”声。 看着紧闭的门,许之来无奈地挠挠头,拿出已经捏变形的烟盒,想了想又放回去。 屋内漆黑一片,杨轻舟驾轻就熟地打开灯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报告。 “你要的资料。” 杨轻舟把资料放在桌子上,许之归走过去打开抽出一页快速看浏览了一眼后又塞回去。 “谢了。”许之归看着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疑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的时间线上可没有这一环。” “有件事你需要明白,”杨轻舟一改一贯温柔的态度,“你现在的行为会影响事件的走向,但是结局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这句话已经像一个梦魇一般伴随着许之归度过了两个月。 “既然结局并不会有变化那你们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会有的,”杨轻舟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既然未来的你选择回来,肯定是想好对策了吧。” 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根本不会把他跟当年刚出大学做事小心谨慎不苟言笑的人重叠起来。 “那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许之归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上次他在巷子里问他想没想过放弃调查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一个人做事情总要图点什么,物质、情感,那这个眼前不缺钱,又不像是对爱情有所追求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啊——” 看着眼前认认真真询问的人,杨轻舟摊开手,回答了一个他好像有点耳熟的答案—— “我大概是回来拯救世界的。” 许之归:“......” 这个那个都是,一个个把他当三岁小孩吗? “算了。” 再追问下去怕是也听不到什么,许之归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就要往外走。 “哎,明天可就是重头戏了,你别错过了。” “记得呢,”许之归头也不回,“总之谢了。” 打开门,许之归叹了口气,反手把门关好,四处望了一下。 许之来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从右下角悠悠传来,许之归望去,只见一米八几的人正屈腿坐在地上,见他来,立马站起身。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而后盯着许之归的眼认真地说:“你去了好久。” “先在里面看了一遍资料,还问了问不明白的,花费了点时间。” 许之归一脸正经的说着,但是他实在是不擅长掩饰,好在走廊的灯很暗,恰好隐去了惴惴不安的眼神。 回到家打开灯,随手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许之归眨巴了两下眼倒了杯酒喝。 “咦~”许之来直接拿起资料前后打量着,“查得谁的资料?我怎么没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你当时打拳打得正起劲呢! 他当然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一本正经地回:“兔子先生。” “噗——”许之来没忍住笑声,“就对那个‘兔子先生’这么上心?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喝完最后一口放下杯子,许之归自然地走到许之来身旁,将下巴自然地搁在眼前人的肩上,夜有些微凉,耳后的微热更加的明显。 “是吗?”许之归拿着他的手把资料袋打开。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许之来愣在原地,直到纸张被抽出他才缓过神。 “什......什么?” 许之来抬了下眼皮从他手中抽走资料,走到沙发上坐好淡淡地回:“没什么。” 呼吸传来的温热还没散去,许之来看着神情认真的人,伸手摸了一下微红的耳尖,轻轻摩挲着。 夜很静,纸张翻阅的“沙沙”声不断响起,空气中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许之来走到许之归身边。 “呵。” “怎么?” 许之归的手指不断敲着纸张上面的人,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你想说‘兔子先生’就是陆安?”许之来瞥了一眼那人,满脸嫌弃地移开目光。 “还有这儿——” 眼神跟着许之归的手指移动着,而后停在某一行上—— 陆安曾经作为许天的助手参与“蚕蛹计划”的整理与销毁。 “这个人,”许之归内心五味杂陈,放下手中的纸揉了一下眉头,“唉,祝柯铭还在他手上呢。” “祝柯铭——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就凭陆安那一股倒贴的样,吃苦的不一定是谁呢。 “哦?” 一说这个许之归想起了祝柯铭给的纸条,直起身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人:“这么说你跟陆安很熟了?” “呃——”许之来正襟危坐,“不熟,认识而已。” “在Evil是演给我看的?嗯?乌龟先生?”许之归身子微微逼近许之来,“这么会演啊许之来,没看出来啊。” 看着慢慢逼近的人,许之来后槽牙一紧猛地一发力,看着身下眼神略带得逞的人,许之来不恼反笑。 “我什么心思你不是不明白吧,你这么逼我,你也很有胆量啊。” 果不其然许之归表情一滞。 许之来内心暗笑,果然还是嫩了点。 “我就是故意的。” 像是电流穿过大脑,许之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许之归的眼尾天生就微微泛红,此刻在酒气的作用下更添了一份暧昧,而且这个人还在继续撩拨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你不上钩?”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上,身下的人像是难受般哼哼两声,可是表情确实笑得勾人。 “许之归。” 眸子愈发的深沉,看了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酒瓶,许之来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克制。 “在,”像是想到什么,许之归嘴角一弯,“哥。” “你醉了。” “是的,我醉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不知是不是喝醉的原因,尾调还带了一份慵懒。 “你放开我吧,疼。” “好,”喉头一滑,“我去给你找找醒酒的东西。” 手一松,刚直起身,腿还没离开沙发,只觉一股酒气朝他袭来,衬衫的质感攀上他的脖颈,头被人一用力扭过—— 微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在那之下是紧闭的眼睛。 要疯了! 许之来身子一转把人拥入怀里,一手扣着头压制着想要逃离的人,羽毛般的触感让人想要掠夺更多。直到一丝腥甜从舌尖传来,许之来才猛地一睁眼,把眼前神智不太清醒的人推开。 身下的人躺在沙发上,许之归脸颊微红,嘴唇微张,唇角有点红肿,许之来用指肚轻轻触碰了一下,只见许之归眉头微皱,而后翻了个身。 睡着了。 看着光速入睡的人,许之来眼尾也带上了笑意,手臂从膝弯穿过打横把人抱回卧室。 这是怎么了?原来喝醉是这个样子吗? 许之来坐在床边又端详了一遍再熟悉不过的睡颜,过了一会儿像是自讨没趣般摇摇头,起身带着一身燥热去了浴室。 唉——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之来: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许之归:小样儿?还拿不下你? 第23章 “蹬——” “蹬——” 昏暗的地下室跟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许之来沿着墙壁摸索着。 “你确定在这儿?” 陆安皱着眉环视着周围,“这里都荒废多久了,你确定那个研究室在这里?” “错不了。” 手掌依然摩挲着,突然有个突兀的方格硌了一下。 终于找到了。 “嘀——嘀——嘀——” 陆安竖起耳朵听着,轻拍了一下前面人的肩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许之来点点头,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黑暗中有一抹红色在不断闪着。 这是—— 许之来瞳孔一缩,突然大吼一声: “趴下!” 砰———— 一声巨响顷刻间成为一片废墟,书本烧了起来,连带着门外的那一片枯草。爆炸之后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火舌吞噬一切的声音。 - 太阳穴传来刺痛,许之归不悦地皱着眉睁开眼。 还没适应眼睛微微眯着,光线透过窗子落在地板上,他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开着水龙头用手接满了一大捧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微红还布着血丝。他叹着气继续捯饬着自己。 他以后坚决不碰酒了。 脸都没了。 还好许之来不在,要不想想就知道有多尴尬。 下楼来到客厅,坐下拿起昨晚杨轻舟给的档案,他抽出来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又站起来翻找着手机看着许之来的踪迹。 许之归挠头—— 他怎么感觉忘了点什么。 “嘀————嘀嘀嘀————” 脑子里的事好不容易有一点想起来的由头,就被一声轰炸式的鸣笛给打断。 “许之归!快走快走。” 门被暴力打开,许久不见的老友满脸严肃地冲了进来,虽然很想忽略但是他脖子上还挂着暧昧的於红。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二话不说祝柯铭扯起他的手就往外跑,一把塞到副驾驶上马不停蹄的从院子里飙走。 “你冷静一点!” 一头雾水的许之归只能牢牢抓着救星般的扶手,巨大的推力使他不得不向后微微仰着。 “许天那个疯子!”祝柯铭冷静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握得很紧。 “许天?” “他要重新开放当年那个‘蚕蛹计划’!那个害死很多无辜病人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查找射杀我爷爷那个子弹型号的时候发现,这种子弹已经停产了,”一个急转弯车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于是我去找最后一次使用这个子弹的记录。” “然后我就找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掏出一本破烂不堪的笔记本,大概一个巴掌那么大,页面已经泛黄,许之归翻看开,里面全是歪扭的字迹,看上去像是本日记本。 “今天又杀了一个人,她想携带数据秘密出逃。我没错。” “今天又杀了一个人,他疯了。” “今天没杀人,那人逃走了,子弹嵌入了她的肚子里。她活不久。” ...... “今天,杀了四十二人。我完了。” 字字惊心,像是本杀人日志。翻到最后,纸张像一片枯脆的叶子,一滩干涸的血印铺在上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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