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上面的灰尘,许之归翻开一本笔记本,书页带着时间的味道传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娟秀的字迹,粗略看了一遍,上面大概是一些研究进展,可翻到最后并没有什么连贯的信息—— 因为中间缺了很多页。 这残页看起来不像是最近才被撕掉的,那就是当年那人自己撕的,可是为什么? 无一例外,许之归把剩余的几本都翻了个遍,笔记都一样被撕的杂七杂八,每本都是残卷。 咦—— 挪开最后一本笔记,只见有张被折叠成正方型的报纸放在那里,许之归把它抖落开来,只一眼许之归便瞳孔骤缩。他微惊。 “许之来!” “怎么?发现什么了?” 许之来接过报纸。 新闻的大标题是当年的一则娱乐新闻,而在右下角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张陈朔的彩色照片,旁边的文字甚至没有题目只有一行字—— “陈朔副教授于昨日病逝于中心医院,享年36。” 许之来将报纸铺开,手指轻点着陈朔的照片。 “这里不对。” 是的,许之归也察觉到,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陈朔和陈天穆有关系,可只是一个副教授,怎么会在报纸上放讣告。 而且用的彩照?连八岁小孩都知道这有多么的可笑。 荒唐。 许之来喃喃道:“可这份十四年前的报纸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医院里还藏着什么关于她的信息,太奇怪了,我怎么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不怨你——”许之来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腔调,“我也没印象。” 环视一周,除了架子上有两把废弃的手术刀,其余实在是干净得可以,不如说—— 许之归的视线越过面前人的脸落在墙体上。 “走吧许之来,感觉也没什么东西了。” “哎呦——别急。” 扔下这句话许之来便神叨叨地跑入黑影中,远方传来自言自语。 “唔——在哪儿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嘿咻。” ...... 片刻后他又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一副得意的模样。 “走吧,回家。” 许之归狐疑地看着他:“拿得什么东西?” 只见面前的人目视前方,饶有趣味地坏笑着:“秘密,是好东西。” 许之归:“......” 倒是没再有其他的机关,俩人一前一后成功地回到了地面,出门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冲着夕阳伸了个懒腰,许之来懒懒地走向早在车旁等好的许之归。他打开车门,把银箱放在后座,朝着许之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陈朔的死因肯定不仅仅是病逝这么简单。”许之归目视前方说着,头微微后仰躲着替他绑安全带的许之来。 咔—— “陈朔啊,”许之来正好自己身子,手调着按钮找着电台漫不经心地说着,“陈老爷子的小闺女,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后来不知怎么就回来了。”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印象?” 终于在这荒郊野岭有个能接收到的电台,放着悦耳的音乐,许之来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这个目前我不清楚,大概是工作性质需要保密?或者是——” “紧急插播一则新闻——” 话被打断,许之来却很自然的把声音稍稍调大,听着广播不断播报。 “居住在芙甿街的居民们注意!!!三分钟前出现一手握尖刀神志不清的人,系精神病患者柳齐,已造成多人受伤,请各位不要出门!执法队和医疗人员马上就到!” 柳齐? 听到名字俩人均一怔—— 这不是那个他父母救活的那个患者吗?! 地下室。 “啊~果然,事情变成这样了,还想早点回家吃饭呢。”陆安又而后目光一凛,手上青筋暴起猛地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现在因为你,晚饭泡汤了。嗯?把人放走了?” “咳咳!不......是......他自己……” 脚底微微离地,那人指甲嵌入他的皮肤,陆安垂眸看着挣扎的人,他用另一只手从那人怀里把一微型的机器拿出,指尖猛地用力,那机器便碎裂开。 “咳咳咳!咳咳!”陆安松了手,那人像是重生般喘着,“你们的计划简直是痴心妄想!” 本来转身要走的陆安闻言扭头,蹲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们忘了十四年前的悲剧吗?哈哈哈哈!!咳咳咳……” 激动让他本就红得脸更加的充血,但他不停止,“当年的陈朔是!现在的许铭和关娟娟也是!还有你——陆安,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安点点头,像是觉得没劲站起了身:“啊~下场啊,谁的下场不是死呢?殊途同归罢了。” 那人一愣,像是不甘心:“你们——” “你走吧。” 陆安打断他的咆哮,“走吧,趁我反悔之前,以全新的身份,病人没了,你也没价值。” “不!”那人魔怔般轻摇着头,“不!我还能!”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他!您找到他了?”表情近乎扭曲,“他在哪儿?” “黑街。” 陆安再也没有一点耐心,无视身后不知是笑还是哭的人,抬步从这阴暗的地牢出去。 外面的天气不错,是个适合踏青的好日子,陆安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一叼着棒棒糖靠在车旁的某人在发呆,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夕阳给他添了一圈儿光晕,可他却一点也不察觉。 像是被太阳眷恋的小猫。 “怎么?等无聊了?”陆安走过去手自然地搭上祝柯铭的腰,手臂一用力把人揽进怀里。 “滚。”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陆安笑着说:“有进步,这次没推开我。” “别废话,我饿了。” 祝柯铭怨气满满,本来说是要去吃饭,结果半路拐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还被迫等了某些人好久。 看着满脸戾气的眼前人陆安竟心情大好。 “走,作为补偿,带你去吃大餐。” 第20章 将车钥匙交给门童,许之来自然走进眼前装修得精致的餐厅。 这是许之归比较吃得习惯的地方,最喜欢坐在顶楼落地窗的那个位子。 “老地方,谢谢。” 服务人员笑脸相迎,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一愣,不确定开口:“两位……呃,许先生是吗?” “我弟弟。”许之来大方介绍。 “你好。” 服务人员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跟我来吧。” 走进楼梯,许之归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又成弟弟了?” “不是吗?”许之来歪头一笑,“我以为你喜欢玩身份扮演呢。” 额头青筋爆起,一口气被噎在喉咙里。 他真的,当初就应该把他扔出去! 叮—— “到了,”服务人员耐心说着。 俩人跟着不急不慢地走着。顶楼的风景一如既往的好,昏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全市的风景都在脚下,此时夜里的霓虹更是增添了一份生机。 人不是很多,许之归很喜欢这种氛围,窗边坐着两三桌,其中有一桌看起来不太熟。 哎,等等等等—— “是这样,忘记说了,”服务人员抱歉道,“您常坐的5号位置已经有人在了,您看能不能去3号,那里风景也很不错,很抱歉,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失误影响到你们的心情。” “没关系。” 两人没放在心上,只是径直走到5号桌前,看着吃得正香的俩人。 “子弹取出来了,查了一下是三十年前的型号,五年前已经停产了……” “什么子弹?” “哎,你们怎么来了?”祝柯铭放下手中刀叉站起身来把旁边椅子拉开。 许之归自然坐下,回:“来吃饭,碰巧看到你们在。” “行啊,一起吃吧,可算是不用对着木头吃饭了。” 祝柯铭叫来服务员,把所有的菜撤走又重新上了一桌。 “木头?” 陆安不明觉厉地看向旁边自顾自坐好的许之来,略带怨气地问:“搅黄了我的约会,是来报复吗?” “什么约会?他正眼都不瞧你一眼。别多想,纯属巧合,你自己不争气怪谁喽?”许之来看着对面聊着天的许之归,怎么同样一张脸,他笑起来要好看得多呢?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眼神一敛,许之来从人身上收回目光,“没什么,陈朔死在医院里,病逝。” 陆安:“嘁——病逝?真有意思。” 许之来:“柳齐呢?” 陆安:“被你那好姐姐抓走了。” 许之来:“正常,本来就应该交给他们处理,你那边查到三十年前的“蚕蛹计划”都有谁了吗?” “查到了,”陆安手指轻扣着桌子,唇边勾起一抹似有非有的笑,“但是很遗憾没有我们想要的名单。” 许之来拧眉:“什么意思?” “当年这个项目一出,是个人都往里砸钱,期待着能大赚一笔,结果……” 在一旁听着的另外两人接上话:“死了?” “没错。”陆安调整了个姿势,“本来就是老家伙们想的项目,现在不是老死就是意外死亡。”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弄明白当年的事是什么,”许之归盯着面前气场强大的两个人说道:“总觉得那件事跟最近发生的事有关系。” 说着许之归点点放在桌子上的地图,手指划过所在的地方点了点角落里的一个地方。 医院。 吃饱喝足的祝柯铭瞥了一眼地图不急不慢地伸了个懒腰,又戳了戳旁边早已完事儿的许之归,在桌底摊开手心,面上略带疑惑朝着陆安问:“许天会不会知道什么。” “这个——得去问问喽。” “行,多谢款待。” 许之来起身,拉着许之归离去。 下到一楼许之归拍拍他的手,许之来有些不解。 “怎么?” “等我一会儿,去个厕所,吃多了。” 不等他回应,许之归快速走到一个隔间,摊开紧握在手里的被捏得皱巴巴的纸条,字很潦草,依他对祝柯铭的了解看得出写得很仓促—— 柳齐被陆安抓住又放走。 许之来,同伙。 呼吸一闭,许之归盯着后面两个字有点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两三下把纸条撕碎随水流冲走,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好气息才推门出去。 砰—— 看着纹丝不动的门许之归陷入沉思:“……” 他再三推了几下——毫无作用。 不是吧!被锁厕所这种事真让他遇上了? 是他抓得太紧了吗? 在外面等着的许之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感觉也没用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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