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睁开眼,懊丧问:“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连翩站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已经很厉害了,哪里不懂?” 说到这个就让人心焦,谢燕归现在记忆都没有复苏的迹象,他倒不是着急撂挑子,不差这点功夫。 就是担心。 如果谢燕归一直想不起来,他是不是反而坑害了人家。 这是不能对人说的事,连翩也只心里想一想。 在他恍惚的时候,谢燕归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他不懂连翩,完全不懂。 既然说出那样的话,既然怀着那样的心思,为什么现在又好像对自己半点都不设防的样子。 难道是看不起他? 就跟招猫逗狗似的,谁会将宠物看在眼里? 就像刚刚,还有之前的很多次,连翩总是会摸摸他的脑袋,像在撸猫或者撸狗。 以前谢燕归很喜欢这种亲近。 现在很反感。 心中波澜起伏,但面上一丝都没有表露,甚至调动十二分的精气神听连翩讲项目上的事。 和谁家合作,对方什么态度,己方利益的底线在哪里,需要注意什么...... 谢家家大业大,合作方七成是老伙伴。 这些人家谢燕归对其知根知底,甚至有几家总部就在海城的,他对其的了解还在连翩之上。 他一手按着连翩的椅背,这样方便看连翩翻阅的文件。 目光落在连翩白净的后脖颈上,修剪整齐的头发上,这个人好像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尖上,却也狠狠的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 爱恨交织,握按在椅背上的手指力道收紧,甲盖都泛起白色。 连翩偶尔一抬眼,正看到桌角半竖着的小镜子上,身后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桃花眼狭而幽深。 那绝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谢小狗会有的眼神。 连翩垂眸,语气波澜不惊,但后脖颈却骤然凉彻。 很多不在意的细节袭上心头。 比如谢燕归的频繁出门,对谢清听的亲近,忽然对公司的事非常上心...... 所以,是在防备他吗? 像在原著中防备谢清听那样的防备他? 然而等他转身去看,谢小狗那双桃花眼纯净而亲赖的望着他,一如往常。 刚才那一瞥似乎是错觉。 论起演技来,连翩自然胜过谢燕归许多,他决定静观其变。 捅破当然好。 只要话说开,霎时心中郁气便能尽数倾泻。 但一时冲动会坏事。 谢燕归为什么会怀疑他而亲近谢清听,这其中谢清听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在谢燕归怀疑他的时候撕撸开,无异于将谢燕归推向谢清听,若想将让拉回来,除非将谢氏的权利尽数交付。 只是没被谢清听磨砺过的谢小狗,撑得起来吗? 这也许正中谢清听下怀。 毕竟比起掌控他,作为叔叔和总经理的谢清听想要掌控谢燕归可更容易。 墓地清冷肃寂, 连翩看着墓碑照片上中年男人儒雅端正的脸:“谢总,送佛送到西,九十九步都走了,我不会倒在最后一步上。不过说真的,你这一单还真是费劲。” 演戏没什么,差点将自己演进去,感情上怪不好受的。 不过倒也不会过分难受,谢小狗也不容易,而且平常对他的关心和依赖也并非完全做戏。 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妥善应对这件事。 想归想,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谢燕归对集团的事很上心,连翩也由着他,问什么教什么,反正恢复记忆的谢燕归再怎么也不会做损害集团利益的事。 只是若谢燕归要什么项目说练手,连翩便会严苛,除非谢燕归真做到极好,否则不会让他沾手。 他想,谢小狗在谢清听前缺失的磨砺就由他来。 将来很多事,还是要小狗自己面对。 谢清听看的分明,找机会对谢燕归道:“我原本以为他对你到底还有几分情谊,毕竟事无巨细的教你,没想到一旦动真格的就舍不得了。” 谢燕归眸光转暗。 说实话连翩绝对是个好领导者,也是个好领导,但在工作上,当真对他生出几分压迫。 只他从不服输,反倒更精益求精,一时间进步飞快。 也不放过谢清听来上眼药的机会,诚恳道:“二叔,求你帮我,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怎么帮? 当然不管是人力物力还是工作上的经验,都要不吝赐教。 人品如何暂且不论,谢清听能坐稳谢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工作上的能力和建树毋庸置疑。 谢清听和蔼道:“这个当然,二叔不帮你帮谁。” 心中却是发急。 他最知道那录音根本就是假的,看问题便更公允,知道连翩是在有意锻炼谢燕归。 而谢燕归也是真能下苦。 长此以往,没等他辅佐谢燕归将谢氏夺过来,没准连翩已经将谢燕归历练出来而后慨然放权。 到时候那份录音的真假就瞒不住了。 . 二月初,海城商会举办宴会。 年年如此。 有资格与会者都是海城商业圈子里的翘楚,连翩和谢燕归以及谢清听都在受邀之列。 因为是海城内部的宴会,负责宴会的都是海城的商业大拿们。 今年轮到海城郑氏。 郑家在海城顶尖集团中排最末,是谢清听去世妻子的娘家。 宴会前,谢清听带着儿子谢承安约了郑家当家人,即谢承安的舅舅吃饭。 席间难免聊起连翩。 郑舅舅感叹:“老谢总真是眼光毒辣运气绝佳。” 话里带着遗憾。 他是谢清听的姻亲,谢承安的亲舅舅,当然更偏向谢清听,如果不是连翩,现在谢氏就是谢清听说了算。 本来妹妹去世的早,枢纽一断,感情按理说也会淡很多。 但这些年谢清听从未续娶,又一直和郑家走动频繁,郑舅舅如今是将谢清听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为亲人考虑,人之常情。 纵然连翩再优秀百倍,这种立场郑舅舅也绝不会动摇。 而且假若谢清听上位,对郑家好处更大。 谢清听给郑舅舅倒酒,低声道:“大哥,事在人为。” 成年人之间,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意向,陪坐的谢承安懵懂,但直觉的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郑舅舅将车钥匙给谢承安:“承安,我手机落车上了,你去帮我拿。” 外甥像舅,他待谢承安如同自己的亲儿子。 有些东西便舍不得让谢承安过早接触. 反正将来长辈们打下基业,孩子们只管安安稳稳的守成就行了。 . 转眼就是商会举宴的当天, 一切都安排妥当,谢清听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事情浅浅的跟谢燕归提一提,免得到时候谢燕归冲动再坏事。 谢燕归皱眉:“什么叫不管出什么事都让我不要管?” 他是极敏锐的人。 一时间心慌意乱手脚发麻,紧紧盯着谢清听,逼问道:“二叔,你是不是要对我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 感谢在2023-04-25 18:46:29~2023-04-26 20:5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乐摩卡 6瓶;琉璃 5瓶;末砚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谢燕归额上青筋暴起, 俨然在失控边缘。 谢清听忙道:“你这孩子,是傻了吗?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这样好的机会,我是为你好, 多的就不要打听了!” 谢燕归遏制着焦躁, 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人,要怎么样也应该由我说了算, 二叔, 他有一点损伤......如果今天出事的是谢承安, 二叔也能坐得住?” 怕来不及,他甚至连虚与委蛇也顾不得, 直接威胁。 谢清听爱子如命,愤怒又惊惧:“你......” 叔侄二人皆身量高大,又都地位不凡,眼见似乎有对峙的意思, 已经有宾客似有若无的注意这边情形。 谢清听错估了连翩在谢燕归心中的地位。 他不敢拿儿子冒险。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燕归从来都是个豁得出去的人,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 但此刻眼里的暴戾也让人畏惧。 闭眼叹息:“你不要后悔......” 与此同时, 宴会厅所在的洗手间区域, 侍应生林昌对着窗户又整了整发型。 他很满意自己。 高个儿白皮肤, 脸还俊俏,工作虽然更偏向于青春饭, 但能在这里上班, 算是很体面。 还交过几个有钱的男朋友。 可惜都没有下文。 好在男朋友们都不缺钱, 出手大方。 林昌小赚几笔, 不算没收获。 而且这地方有钱人来来往往, 他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高枝栖上去。 手里有点小钱,他出手大方,消息也快人一步。 听说今天宴会有个富二代公子哥连翩,最喜欢在宴会时调戏侍应生,看对眼了就会来一段,出手极大方。 他求了人才得了照片,还被指点那位连公子肾有点问题,去洗手间很频繁。 宴会上他不能乱走,就在这守株待兔。 一边等一边唏嘘,看照片美不胜收的个人,让他倒贴都行,没想到...... 不过没关系。 只要有钱,猪八戒也能赛过潘安。 正胡思乱想时,有人过来。 黑色高定西装,长腿细腰身材极端正,再细看,面容清俊凤眸盈然,正是连翩。 林昌一时间愣在原地。 这......这比照片上好看的多的多。 细看脚步有几分匆忙,看来身体确实有点问题。 连翩看到了林昌,但周身血液的躁动让人不安。 酒有问题。 他只想先用凉水洗把脸冷静冷静。 出身名门看似风光霁月,但冠冕堂皇下的蝇营狗苟从来不少。 前世连翩作为家族继承人,经受过某些训练,还专门吃过催.情引.欲类型的药物体验失控感。 当时自己扛过去的。 真是遭了罪,记忆犹新。 现在看,罪没白遭。 眼下便判断出酒里的药不知是下的少还是药效不高,并不会让人彻底丧失理智,像灰烬下埋了火星子,要添柴才能爆燃。 但连翩极能自制,又曾受过专门的训练,火星子是有,但爆燃不爆燃的控制权却也还在他。 凉水让热意消退。 连翩正要再洗一遍脸,忽然听到一个关切的男声:“连少,您没事吧?” 转头看,穿着酒店侍应生服的青年关切的看过来。 论年纪林昌比连翩还要大两岁,但两人际遇不同,连翩阅人无数,当下心中便有了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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