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小狗恢复记忆,又有多神气。 下班回家的路上,透过车窗能看到树木上缠绕灯带,路灯上高高挂起贴福字的大红灯笼。 过年的气氛很浓。 连翩和洪伯通电话,让洪伯来海城过年。 如果奶奶还在,连翩必然会去老宅,但奶奶去世,连父连母于他而言只是熟人却并非亲人。 即使连父一再邀请,连翩也只说谢燕归孤身一人,他要陪谢燕归。 要陪谢燕归,当然也不能落了已经算半个连家人的洪伯。 对洪伯来说连翩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不过还是要有人在年三十给老太太的灵位上个香。 这个连翩想过了:“我二十九回去接你,三十给奶奶上香拜年,三十下午到海城,两边都不耽误。” 洪伯说这样好,但就是太辛苦。 连翩笑道:“来回不是飞机就是车,不辛苦。” 没让谢燕归跟着。 虽然看上去老大个人了,但一直存着照顾的心,在连翩眼里谢燕归一直都是需要他庇护的孩子。 腊月三十晚上,比小年夜更丰盛的团圆饭。 洪伯第一次见到谢二叔。 他从连翩这里听过一些东西,自己又搜集了一些,一见人就知道谢二叔是个人物,还是站在自家少爷对立面的人物。 心中有数但并不表露出来,场面十分和煦。 除了谢二叔,另有不妥。 不妥在谢燕归,居然对谢二叔十分亲近。 饭后,这件事洪伯找机会对连翩提了提。 连翩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更注意到谢燕归透过谢清听在看另外的人,心道小狗定然是在想谢风泉。 到底是堂兄弟,谢清听和谢风泉眉眼之间自有相似之处。 洪伯不好意思的道:“那是我多想了。” 连翩笑道:“多想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么操心我才能安心的在海城忙活。” 不管是在外还是在之前的餐桌上,他总是风度翩然的,但此刻在熟悉的长辈面前,放松着,依稀还是少年时骄矜淘气的样儿。 洪伯笑眯眯:“我肯定给少爷看好家。” 又从兜里讨红包。 往年他只是连家的佣人,都是老太太给他红包,但连翩都许诺给他养老了,于情于理自然又不同。 这是真拿连翩当晚辈待了。 连翩高高兴兴的收了,还很正儿八经的给洪伯拜了年。 当然,他也给洪伯包了大红包,就放在洪伯房间的枕头底下,新年互相祝福,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谢燕归找过来就看到连翩神采飞扬的样子,和公司里正儿八经的风度十足不同,这样的连翩更鲜活,更年轻。 原本就够年轻的。 但这样下颌微扬眸如星光,让人想摸摸他的脸,想让他也这样对自己笑。 意识到自己的恍惚,谢燕归暗恨自己没出息,想避开,但连翩已经看到了他:“燕归,过来,洪伯发红包了!” 谢燕归扬起眉,笑起来桃花眼弯弯:“洪伯,新年好。” 洪伯笑眯眯的递红包过去:“好!好!好!新的一年,燕归少爷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谢燕归:“谢谢洪伯。” 顺顺利利。 他喜欢这个词。 晚上睡觉前,谢燕归在枕头底下摸到一个大红包,红包上写一句:“祝燕归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兄连翩。” 谢燕归将红包塞回枕头下,关了灯。 摸索到连翩身边,将人抱的紧紧的:“哥,新年快乐,希望明年我们还能这么过。” 明年...... 谢氏是他的,身边这个人,是好是歹他也都不会放开手。 他要他陪着他。 他有谢氏,连翩有他,四舍五入就是也拥有了谢氏,这也算遂了连翩的愿。 至于那什么娶江揖,想都别想! 连翩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才理不久的头发扎手的很,他回他:“新年快乐。” 明年...... 明年这时候小龙傲天怎么都长成霸总了,谢小狗变成谢大狗,到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叫他哥。 应该会吧。 连翩如今执掌谢氏,应酬很多。 过年更多。 好在他算身居高位,应酬归应酬,自己自如的很,并不需要向上讨好谁。 谢燕归心情烦闷,过年这几天又没有工作可排遣,索性和陈临一伙人去会所消遣。 也就喝酒唱歌瞎聊那几样。 好在热闹喧嚣中胸中愤懑到底消散了许多,没少喝酒,没喝醉,看了手机好几次,什么都没有。 一路玩到九点半,起身。 这时间可太早了,但没人拦他。 都知道谢燕归和连翩要好,而且那可是连翩,见过他风姿的这群少年人只有羡慕谢燕归的份。 陈临送谢燕归出来,迎面遇到一伙人,打头的很熟悉,时思贤。 真是冤家路窄。 这是两伙人共同的心声。 那次宴会被谢燕归揍了一顿还没讨着好的时思贤,一直在家关禁闭,也就过年才被放出来。 第一次出来玩,没想到...... 新仇旧恨的,时思贤不敢过分招惹,只忿忿道:“晦气!” 下一瞬脑袋就砰的一声,脖子也疼。 陈临看着一言不发直接掐着时思贤脖子,硬生生将人按在墙上的谢燕归,吓了一跳。 时思贤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燕归幽深冷漠的眼睛:“你......你......” 过去的记忆忽然攻击他。 上学时有一次惹恼了谢燕归,谢燕归也这么看他...... 这是想起来了? 谢燕归看到时思贤就想起连翩维护他的样子。 那时候满心喜悦,现在只觉讽刺,又沾了酒气,一时没忍住...... 他松开手:“滚。” 时思贤出了一声冷汗,四肢都不听使唤,扶着墙壁跑了,一帮狐朋狗友都没顾得上招呼。 狐朋狗友们也呼啦散了。 陈临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和连总吵架了?” 要不然大晚上出来干嘛。 他要是家里有连总那样的人,肯定每天都没空搭理别人。 谢燕归沉默了一会儿:“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陈临:“......好。” 谢燕归:“他说我爸......我见他一次收拾他一次。” 当初时思贤口不择言,他已经教训过了,没留手的那种教训,这件事其实再不纠结了。 但还能怎么说呢? 说连翩别有所图,说他们根本毫无感情可言? 下意识的,他一个字都没提。 谢燕归回家,连翩还没回来。 洪伯给谢燕归盛了醒酒的汤,早将这孩子当自家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你哥和陈总聚会去了,回来的晚,让你先睡,不用等他。”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你哥叫我别打扰你,让你和朋友们好好聚一聚。” “......” 谢燕归知道每年海城各大集团之间,大小聚会多得很,心道连翩倒是积极,心中讥诮,面上却并未带出。 他洗澡上床,没有半点睡意。 直到连翩回来,收拾过后也上了床。 大概是累了,很快睡过去。 谢燕归睁开眼。 兀自躺了一会儿后,冷脸摸索着握住连翩的手,愤愤然的,但却又奇异的生出一种安心。 他闭上眼,很快就睡熟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 感谢在2023-04-24 19:19:03~2023-04-25 18:4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乐摩卡 8瓶;铃铛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洪伯放心不下安市宅子里的花草, 见连翩在海城一切都好,放了心,年后就又回了安市。 他走的突然,连翩和谢燕归都在外上班。 连翩知道洪伯要离开, 还是洪伯给他打电话说的, 他向来并不强求,只道:“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洪伯应了, 只道:“睫毛长的快, 隔十天半个月就看一看, 免得引起发炎。” 这说的是连翩下眼睑的睫毛。 往年也没有这个毛病,今年不知怎么回事, 大概是应酬喝酒喝多了或者休息的不好,下眼睑有几根倒睫。 扎眼睛。 原本以为没睡好,仔细用镜子看了才发现。 后来用下镊子拔掉了。 就昨天的事,今天眼睛还有种异物感。 这种被人事无巨细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连翩看了眼办公桌上新添的, 用来看眼睛的小镜子,乖乖应了。 洪伯又问:“今天燕归在万泽上班?” 连翩:“是。” 那就是谢燕归不在连翩身边了, 洪伯道:“燕归是个好孩子, 但谢清听不是,他又和谢清听血脉相连, 少爷,我总有些担忧。” 老成持重的人, 有时候想事情就十分全面。 尤其之前出了江揖的事, 况且谢燕归虽好, 但连翩到底才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第一位的人。 连翩明白洪伯的意思:“我会注意。” 电话是上午的事, 下午下班前谢燕归来接连翩回家。 明明江揖的宴会还是不久前的事, 但短短两个多月他好像就又长成了很多,不是身量也不是容貌,而是气场。 年轻沉稳又不缺乏锐气,集团内部的员工碰上他都禁不住屏住呼吸。 太耀眼也太锋利了。 不过这种耀眼和锋利在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桃花眼微弯,桀骜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亲近和依赖。 这让连翩很想摸摸小狗的脑袋。 但办公室还有员工在汇报工作,他只道:“你怎么来了?” 谢燕归:“接你下班。” 熟门熟路的在会客的休闲区坐了:“哥你忙你的。” 能汇报到连翩这里的事大多是集团的重要项目,有些还是机密,但谢燕归的存在,不论是连翩还是员工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燕归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渐渐松了。 专注听连翩和员工之间的对话。 他从高中起但凡有时间就会陪谢风泉上班,悟性又好,知道一个集团运作需要什么东西。 不得不承认,连翩真是天生的领导者,甚至于在某些问题的处理上,要比他的父亲还要明晰果决。 这种明晰果决给人压力,也让人忍不住去学习。 对连翩来说,工作上的事轻车就熟。 分出余力注意谢小狗,见他虽然闭着眼睛,但分明有一种竖着耳朵的感觉。 不觉好笑。 办公室没人了就去坐到他身边:“听懂了多少?” 这话一问就见小狗睫毛轻颤:“四分之一。” 其实不是,至少百分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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