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桐张了张嘴,最后小心地说:“这个……等夫君回来我跟商量看看,听听夫君的意思。” 李氏对于冉玉桐这副以儿子为天的模样很满意,嘴上却说着:“是你会木匠,又不是他会,你找他商量什么。” 冉玉桐笑着说:“我毕竟是哥儿,收一个男子为徒弟,还是得先问一下夫君。” 李氏心里满意至极,脸色好看了不少:“那等他下午回来你问问看,杏花的儿子身体没毛病,就是个子不高。” 冉玉桐试探着问:“那是有多不高?” 李氏抿了抿嘴,不大好开口地说:“比你弟弟高。” 冉玉桐怔愣地看了一眼在屋檐下写字的冉玉琛,他弟弟才六岁啊,这个…… “那……那他多大?” “十五岁,杏花生的晚。”就因为这个才一直不受夫家待见。 冉玉桐微张着嘴,十五岁比他六岁的弟弟高这不是应该的吗? 刚好这时胡山林、许春晚、杨二勇三人上门做工,将这事给岔开了。 方孝东这边刚坐上牛车,这半个月他把原主的记忆认真的梳理一遍,对官学的入学考试还是有信心的,前提是官学考官不以身份为录取条件。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半个多时辰才到县城门口,方孝栋差点被晃睡着,实在是催眠神器。 原以为入学考试之日鸿水书院门外会有很多送考人,结果冷冷清清,如果不是方孝栋来之前已经确认过时间、地点,他都要怀疑哪个步骤弄错了。 不至于吧? 就算内定也得走个过场吧? 方孝栋带着疑惑不解踏上台阶,鸿水书院不愧是官方书院,光这进门的台阶就得爬几分钟。向门房出示身份证明后,方孝栋按照指引进入院内考试的地方。 院内的布景十分雅致,与恢弘的外观倒也算相互补充吧。 方孝栋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如果不出意外他要在这个书院待上三年。 “喂,前面的,你也来考试?” 方孝栋转身,没见着人,四处望一圈还是没人。 听错了? “下、面!” 方孝栋身下看,说话之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怔的他连忙后退:“不好意思这位……” “江宛白,我叫江宛白,字灵山。” 这鼻孔仿佛要喷出两团火的样子,跟这名字真是不太协调。 方孝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着说:“灵山兄也是去考试?” 江宛白两手插着腰,身体挺的笔直笔直的,要不是为了不失面子真的很想垫起脚,他高高地抬着下巴:“叫谁兄,我才十七岁。” “哦~那……那灵山贤弟这长相、这气质、这声音,真是……真是过于成熟了。”方孝栋有些失语,舌头打结的找话圆场。 江宛白一甩袖子,昂头挺胸,两手背后:“考场在哪,你在前面带路。” 方孝栋挑眉,这穿作打扮当真是富贵少爷,毛病也是。 “那灵山贤弟可得快点,考试时间快到了。” 方孝栋发挥身高腿长的优势,一步抵三步。 江宛白大步着跟,小跑着跟,务必要和方孝栋齐排,气势上不能输。 考场在书院最后排,方孝栋气静神闲边走边想现在是不是上课时间,不然为什么一路来都没见到这里的学生。 他垂眼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江宛白,忍笑道:“灵山贤弟是不是累了,要不休息会儿?” 江宛白额间密密细汗,冷哼道:“我当然不累,不过你既然叫我贤弟了,那你要歇的话我就在旁边陪你吧。” “哦~”方孝栋恍然大悟,感激道:“那真是多谢灵山贤弟了,不过为了不迟到咱们还是快点吧。” 江宛白顿时气急,憋红了半边脸:“哪个安排的考试场所?就不怕考生不认路走丢吗?” 方孝栋点头:“贤弟说的有理,好在我进来时详细问过门房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到正确的考试地方。” 江宛白瞪着过来:“你闭嘴吧,哪来的穷秀才。” 方孝栋脚步不停,拱手道:“在下姓方,名孝栋,字明烨,青松镇人士,这届秀才最后一名。如有幸能和灵山贤弟成为同窗,还请贤弟能在学业上指教一二。” 江宛白顿住,一口气憋在胸口,不过下一瞬间抬着下巴开口:“等你考上再说吧。” 到了考场之后,方孝栋再次对考试的时间、地点产生了怀疑,整个考场就他跟江宛白两个人。 江宛白进门第一时间边找了地方坐下,此时正用袖子扇风,真是累死他了,无原无故长那么高干什么?江宛白幽怨且羡慕嫉妒的小眼神不时的撇向方孝栋。 “站门口干嘛,当门神?” 方孝栋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就我们两个吗?” 哼,腿长有什么用,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酸秀才。 江宛白得意地说:“因为今天考试,所以整个书院休息一天,至于考试那些人?该来时自然就来了,你瞎操什么心。” 果然如江宛白所说,等监考夫子拿着考卷进来时,后面拖拖拉拉的跟了十几个人。 个个衣着光鲜亮丽,一身青色布衣的方孝栋坐在这群人中间特别显眼,以至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上下打量他一遍。 方孝栋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吐槽满满。 当他是戏耍的猴子呢? 再看收费了。 考卷题目不难,但一些涉及到朝政的问题方孝栋依照原主的记忆答的中规中矩,哪怕有些想法他并不赞同,但此时也不敢太激进冒头。 上午考完,下午未时出结果。 方孝栋打算中午这段时间去打听一下有关租铺子的情况。 哪知他刚交完考卷,还没跨出考场就被江宛白拉住。 “这鸿水县哪有好吃的,我请客,你带我去。” 方孝栋的目光从江宛白的脚边移到他的头顶,他看着这位站在一个台阶上还要比自己矮上十公分的江同学,无奈点头。 “行吧。” 实在是这位江同学的眼神就像是狗遇见了肉骨头,亮眼的很。
第24章 方孝栋哪知道什么地方有好吃的,闻“声”而动,他带着江宛白去了县里名声最响的誉海酒楼。 誉海酒楼沿河而建,两层建筑颇为显目,正直饭点里面人来人往,方孝栋和江宛白被小二领着坐到二楼临近栏杆的地方,视野倒是十分广阔,一楼尽在眼底。 江宛白十分豪气地跟小二说:“将你们的招牌菜全都上来,再来两壶好酒。” 方孝栋忙对小二说道:“别听他的,挑三四道特色菜上来就行,酒就不用了。” 小二得令急忙下去忙活。 江宛白不乐意:“怕我没钱给?” 方孝栋笑道:“这倒不是,看贤弟这身气派也是富贵人家,只不过下午还要去官学看录取结果,带着一身酒气去总是不妥。” 江宛白呛道:“别一个口一个贤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多熟,直接叫名字就行。” 行吧,方孝栋无所谓,称呼而已,反正他也没走心。 不过总归吃人一顿饭,这等饭期间也不能冷场,方孝栋给两人倒了茶水,边说:“看你这样应该不是本县人吧,怎么会来鸿水书院?” 江宛白打量着楼上楼下,闻言不怎么走心的回道:“我姐夫让我来的。” 方孝栋眉头微挑,看来这位姐夫非官即贵。 江宛白指着楼下新进来的一行人问:“他们来干嘛?这酒楼里还能卖唱?” 方孝栋顺势看去,顿时哑然,这不是徐老头一行人么?业务范围已经开到全县最大酒楼了? 难怪进来时看到一楼中间空着一块,原来是给徐老头他们表演。 演出的内容方孝栋有些不忍直视,甚至有些尴尬,但江宛白却看的津津有味,跟着剧情同气同笑,十分投入。 方孝栋提醒道:“菜上全了,先吃饭,边吃边看。” 下饭剧么,肯定是一边干饭,一边看剧。 江宛白头也不回的挥手:“你先吃,不够你再点,我包了。特娘的,这老太婆太气人。” 方孝栋就不客气了,早上吃的稀饭贴饼早饿了,不得不说不愧是百年老店,这饭菜的味道就是香。 “呜……呜……” 方孝栋突然听见这哭声,一抬眼差点没被嘴里的菜呛着,他嚼都来不急咽下后问:“怎么还哭上了?” 江宛白哭的情真意切:“太可怜了,你不觉得这个小哥儿可怜吗?明明是真少爷却要被这乡下野妇虐待,老天不开眼。” 方孝栋用公筷夹了一块菜放江宛白碗里,说:“先吃饭吧,再不吃凉了口感不好。” 江宛白没好气地说:“这时候你还吃的下去,你不觉得小哥儿可怜吗?” 方孝栋:“呃……有点吧。” 不是说不可怜,而且是作为作者知道故事走向与结局,真的共情不起来。 不过能把这位看哭,那说明他写的还挺好的。 方孝栋露出几分满意地笑意。 江宛白怒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你真是没冷血无情。” 方孝栋吃饱喝足后,两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江少爷,每年各个州府因为天灾人祸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您要真是菩萨心肠不如同情同情他们?“ 江宛白噎住,怒瞪着方孝栋一边愤恨地吃着饭,一边讽刺道:“这还没当官呢,就这么上赶着操起父母官的心。” 方孝栋看向楼下徐老头一行人,说:“如果他们有良田种、有房屋住,你就不会看到这场表演。” 江宛白一摔碗筷:“我不吃了。” 爱吃不吃,方孝栋站起来拱手道:“既然江少爷吃饱了,那我这陪吃任务也就完成了,失陪,再见。” 再也不见,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答应来吃饭。 江宛白愤怒的视线一路追随着方孝栋,在他到楼下徐老头他们面前时,连忙扔出钱袋,趴栏杆上喊道:“演的好,小爷赏的。” 方孝栋停下脚步抬眼看向洋洋得意的江宛白,对方那欠欠的样子真是十分中二,方孝栋扯了扯嘴角,随意地拱了拱手径直离开。 大可再赏多点,实在不行一箱金子他也是不见意的,反正这里面有他三层。 二楼与方孝栋相邻的桌子上两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人轻抚胡须说着:“这位学生看着倒是有些脾性。” 另外一人笑道:“原老这意思是破格录取?” 原怀雁,鸿水书院山长。 闻言嗤笑道:“什么叫破格,看他那身装扮就知道是普通人家,能来参加官学考试说明他已取得秀才功名。朝廷设官学本就是为了给朝廷筛选有用、有才之人,他既是秀才不出意外本就该录取。好好的官学最后反倒成了这些富家贵族子弟的玩乐场所,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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