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原本那些还想为公孙府求情的同僚们,纷纷闭了嘴,公孙勇则是脸色猝然一变,对着公孙楚成便是一巴掌。 “孽子!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公孙勇原本就是陪着皇帝打天下的武将,这一巴掌他用尽全力,直接将人打倒在地上。然后对着顾鹤拜了下去:“微臣教子无方,请太子殿下秉公处理。” 公孙勇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公主在出嫁之日,死在夫家,这件事情公孙府如何都不可能脱得了干系。 但是他在极大保全自己了。 公孙楚成那原本被血染红的脸颊此刻高高肿起,清秀面貌不再了。 他看着那被白布盖住的尸体,脸上是一种认命的痛楚,眼神麻木了一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再求饶了,公主的死亡,必须有人来承担这个事情。 这个人选只能是他。 “将三公主和三驸马全部带去皇宫,请父皇做主吧。”顾鹤不欲惹上这些麻烦,他懒得管,他命令下达的一瞬,便侍卫将公孙楚成拉走了。 “此事兹事体大,众位大人也随孤去一趟皇宫吧。” 无人敢反对。 公孙楚成一言不发,被人拖死尸般拖走了。 说完之后,顾鹤便率先出了尚书府,身后公孙府的匾额,逆着光,充斥着一种阴暗之感。他回眸看,只见晚霞迟暮,日落西山。 玉珏坐在马车上,才似回神一般,表情有些愣住了,他问他:“殿下,我们就这般去皇宫吗?三公主死得也太突然了吧,咱去看的时候,她还凤冠霞帔活得好好的……” 语气不无遗憾,将一朵清纯小白花演的极其出色。 “事关皇室血脉,孤做不了主,还得父皇来做断绝。”顾鹤轻声说道,就从最热闹的街道去皇宫,任由其他人猜测。 玉珏眼神微闪,看着他满不在意的脸,将心中想的直接问出声来:“殿下是不能管,还是不想管?” “不想也不能。”顾鹤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宠溺:“你若是实在同情三公主,孤便全了你的良善之心,送你去给她作陪如何,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玉珏微微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人用这种语气说出这般骇人的话。 他最后讪笑一下,以为他嫌弃他多嘴了,便凑过去抱住他:“奴才不去,若是殿下,奴才定义无反顾陪着您,但是三公主的话,奴才惊讶世事无常,断断不会有殉葬一说的。” 顾鹤没动手,只是让他自己抱着他的腰,神情淡淡,眼底无一丝伤心之色。 而抱着他的玉珏,则是更加冷漠了,面无表情的对着他撒娇,“殿下别生气,您哪天遭遇不测,奴才定会下阴曹地府陪着您。” 顾鹤:…… “你最好是记住今天说的话。”顾鹤也不生气他的冒犯,揉了揉他脑袋,神情颇为无奈,“等会儿你在宫外等孤。” “嗯。”玉珏自然是乖乖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补这个星期的榜单(>_<)
第87章 白墙红砖, 顾鹤甫一进宫,便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叫走了,皇帝的眼线众多, 这盛京没有一处是能瞒了他去的。 这么大的事, 皇帝不消一刻钟便知道了。 穿过长长的街道, 巍峨的宫殿出现在面前,顾鹤进去之后, 便瞧见主位上坐着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两位。 皇帝精神矍铄, 表情微微发沉, 自带一股帝王之气, 气氛着实压抑, 而坐在旁边是皇后, 头戴凤冠,神情紧张,还未等顾鹤坐下。 她便率先问出声来:“太子, 我环儿她……” 皇后似不忍说出那个事实, 也不想听见这般噩耗,她忍不住满怀希冀的看着顾鹤,将一个担心女儿的娘亲,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皇帝也同样冷着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一双虎目同样紧紧盯着他。 “死了。”顾鹤对上两位的眼睛,淡淡说道。 一时间皇后怔楞了一下,美目积攒起来泪光,凤冠都压不住的美艳脸庞, 瞬间变得梨花带雨起来。 皇帝猛的一拍椅子, 椅子颤动了一瞬, 才堪堪停住,四下跪倒一片,他狠狠皱起眉头,心中久违的怒火中烧。 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在大婚之日,死在他的眼皮子下,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对他的挑衅,对他皇权的挑衅。 皇后啜泣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后又掩鼻垂眼落泪。 “父皇息怒,人已经在殿外侯着了,事情真相如何,还要请父皇定夺。”顾鹤踹手站在一旁,目光淡淡。 随后,公孙一家,连那头发花白的公孙老夫人都被人搀扶着进了金銮殿。 至于其他宾客则是都等在殿外。 皇帝面色阴沉看着他们,人一清水的跪在地上,公孙勇率先磕头说道:“皇上恕罪,公主在大婚之日死在臣府,臣难逃其咎,只是恳求皇上,看在臣母年事已高,孙儿尚未明事,对他们网开一面。”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小声哭泣的声音响起,那老夫人更是老泪纵横,大喊着皇上明查,皇上恕罪。 皇帝脸色并未转好,却也未变得更难看,而是沉声说道:“朕自然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谋害三公主,歹人朕不会姑息,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公孙勇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跟着皇帝十几年了,自是知道这位皇上自从登基之后,最是爱护自己的名声,立志要当一个明君,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在三公主这件事上,他自认为毫无错处。 三公主的尸体也被抬了进来,那大红的嫁衣此刻却显得颇为讽刺,女子脸上妆容完整,朱红的唇,雪白的脸,粉白的脸颊,好似活人一般,但是被染红的丧幡处处显得不妥。 皇后见状更为伤心了,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帕子,若不是为了维持着皇后的仪态,怕是早就失声痛哭起来,一双眼睛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儿。 顾鹤漫不经心的坐在紫檀木椅上,神情淡淡似提不起兴趣。 公主身边亲近的人全都中毒身亡,具体情况,只有驸马公孙楚成知晓,还有之前院外的小厮丫鬟。 “当时……奴婢只是在院外,听见了驸马和公主的争吵……公主一进门,便将我们这些原来的丫鬟婆子打发出来了……奴婢们只能在门外……并不了解院内发生的事情。”一个苍白着小脸的丫鬟,哆哆嗦嗦的说道,身子抖得像是筛糠。 …… “……只见着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浑身是血的跑出来……然后驸马也跑了出来……追那个丫鬟,我们听命才去……追的。”这是当时一起追人的小厮,他头低着地板上了,不敢直视殿内其他人。 …… “陛下,公主身上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多处都擦伤,致命伤是胸前被锐器穿透……”面色严肃的白花胡子老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话音起起落落,四周安静,公孙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公孙楚成神情怔楞,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许是知晓自己在劫难逃,也未求饶了。 皇帝看着那穿着新郎服的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见他毫无悔过之意,更是生气,直接将手边的上好黑砚扔下。 他武艺不俗,准头极好,直接将人砸的头破血流。 公孙楚成这才回神一般跪下磕头。 “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你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他厉声呵斥。 公孙楚成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他伏在地上,肩膀颤抖,半晌,才沙哑的说道:“臣……认罪,听从……陛下发落。” “好你个混账东西!”皇帝见他这般直接便承认了罪行,便更生气了,这不是妥妥的明知故犯,藐视皇权吗? “就是你们公孙家全家人的贱命给朕的公主赔命都是轻的!不知好歹的东西!贱命一条也敢谋害公主……”他怒发冲冠,便也不在乎那些什么虚的,望着那人,恨不得亲手将他给杀了。 公孙勇脸色白了一瞬,根本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请罪。 皇帝像是将一拳打在棉花上,骂了一通之后,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不相信这人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害人。 “李权?”他沉着声音说道。 李权乃是刑部尚书。 “臣在。”一位身穿朝服的流着须的男人,应声道。 “给朕好好查查,这事到底怎么回事,朕倒要看看,这公孙楚成,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谋害公主。”他面色阴沉,看着那脸色越发苍白的公孙楚成,低声道。 李权还未回话,倒是公孙楚成连忙求饶道:“陛下明查,此事乃罪臣一人所为,仅仅是因公主跋扈,臣不喜公主,所以才一时糊涂失手犯下大错,与公孙府其他人无关啊……” 皇帝绷着一张脸,还未出声,便听见带着哭腔的皇后先骂了起来,声音颇为尖锐,但是并不难听,颤着声道:“你闭嘴!当初若不是你们公孙家老太太跪在本宫面前求娶公主,本宫怎会让女儿下嫁给你们家!如今她身死魂灭,还要受这等侮辱……陛下……” 皇后面容娇媚,此刻两眼含泪倒显得越发柔弱又漂亮,她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转眸看着那个她当成天的男人,求助的看着他。 “天”也没有让他失望,一挥手:“来人,将人拖下去,押入天牢。至于其他人,暂时回府配合李大人调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事情闹到了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穿着狐裘,身后跟着打灯的太监,闲庭信步般往宫外走去。 停在自家马车前时,里面有动静传来,原本在马车内等他的玉珏,听见声响,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见真是他,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脸上出现一丝笑容,作势便要跳下来,被顾鹤一手拦住,往里面推了推:“进去,夜里凉。” 玉珏往里面躲了躲,手打开帘子,清脆声音说道:“太子殿下快上马车。” 顾鹤在旁人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小桌上放着一盏夜明灯,泛着悠悠的光。 他还未坐稳,怀里便多了一个人,玉珏抱着他的腰,白净的小脸,脸颊上带着一点红印子,是谁在案桌上睡觉压出来的。 顾鹤搂着他的腰,将他冰冷的小手握紧自己宽大的袖子中,抱着人,吻落在他脸颊上红痕上,轻轻的吻了两下。 玉珏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瞳在并不明显的光下,更加显得幽深了,他身上穿的暖,靠近他的时候,不自觉也会被渡了些温度。 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那种寒冷刺骨,好似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了,尽管这温暖是致命的玩意,最少暂时还是让他的手暖和起来了。 他仰起头和他接了一个吻,轻轻柔柔的吻,随着车轮行驶,两人轻轻摇晃了一下,玉珏靠在他怀里问道:“殿下,事情可水落石出了?” 他可没有谋害公主的心思,他一开始的目标,是整个公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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