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位高壮男子当时激动的模样,秋如芯眯了眯眼,“三哥,那日小妹听你的,夸过他了。如今小妹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还跟他咬文嚼字来了,秋闻瑾笑了笑,“问!” “三哥想让小妹嫁入静德侯府吗?” 她几乎能肯定三哥的想法,可得来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秋闻瑾摇摇头,“并非如此。” 见四周下人都支棱着耳朵,他失笑着将如芯带往凉亭之中,轻声道,“这世间男子女子形形色色,想要从中分清楚究竟谁才值得你托付终身并不容易。” “这魏光耀看似心思都在木头上,却对你极为在意。三哥只是想让你在他的身上体会一下,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真的对你好。而不是光嘴上说说,却会让你受委屈。” 说完这些,看秋如芯眼睛微红的模样,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我的确看好魏光耀,但若是你无法对他产生爱慕之心,我也不会硬逼着你嫁人。” 如芯的婚事,终究是要她亲母做主,他只是担忧兰姨娘的眼光罢了。 毕竟…… 想到兰姨娘在看上马涛之前,挑选出来的人家,秋闻瑾浑身一抖。 那真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道貌岸然的货色。 然而前世他们这些当人兄长的,眼光也不如何就是。 “噗”秋如芯双肩抖啊抖的,忍了又忍,才终于有笑声倾泻而出,随即冲秋闻瑾扑了上去,“哥~~~你真好!” 哈哈哈哈哈,她三哥好可爱,那副生怕她将来眼光不好所托非人的模样,好像一个小老头哦。 抱够了,秋如芯放开自家三哥,带着房契,抓着几片金叶子转身就跑,用完就丢,“三哥,那我走啦!” “啧,这丫头!”秋闻瑾摇摇头,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后,这才回到阁楼。 习惯性往槐木床上一看,眼神惊愕,连忙上前几步,将长毛狸奴抱进了怀里。 “哟,来做客?” “喵~~~” “你家……铲,铲屎官知道你来这儿了么?” “喵~~”狸奴脾气极好,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光歪着脑袋打量秋闻瑾,鼻头轻嗅,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良久,它似乎得到了答案,将脑袋安然搭在他的手臂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竟然还认识他吗?秋闻瑾很惊奇,此前分明只是无意间见过一回罢了。 听李兄说过,这只狸奴似乎并不爱理人。 可如今看着,不像啊! “可惜,我这儿没有你爱吃的猫粮,你只能在我这儿待上大半日罢了。” 不过,若是李兄不介意,他倒是可以问李兄要些猫粮,在此养上些时日。 写了纸条将狸奴去处告知李宵听后,将狸奴放在腿上,他这才拿起桌上兵书研读。 他的两位兄长如今的官职都是走的武考路子,他却不想如此,比起走武考,他更想上阵杀敌。 更何况,太子殿下也在军中挂职,算是北疆一名副将,将来若是能有机会并肩作战,也是不错。 想要在军中最开始就崭露头角的话,就必须有行兵布阵的本事。 就在秋闻瑾看兵书之时,皇宫之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明贵妃有喜了,足足数月未曾被皇上宠幸,可她却有喜了。 仿佛老天要亡她一般,不早不迟,就在皇上去她月明宫中之时,晕了过去。 太医居于宫中偏殿,对于皇上数月未曾临幸明贵妃也有所耳闻。 把出喜脉时,顿时脸色苍白,看得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越梧晟心下无奈。 这人也太耿直了些,装作不知父皇未曾临幸过明妃便好,非得这般模样,一看便知事态严重。 同样看出问题所在的皇上往越梧晟的藏身之处瞥了一眼,心下不满,堂堂太子,若是想看热闹,大大方方便是,躲着作甚? 况且,躲也就罢了,还藏得如此显眼…… 不满归不满,担忧不慎撞破皇家丑闻的太医吓破了胆,皇上只得出言安抚,“有话便说,朕恕你无罪。” “回,回皇上,贵,贵妃娘娘,她,有喜了。” “几个月?” 迎着皇上突变的脸,他抖了抖,“两,两个月。” 闻言,看似雷霆震怒的皇上,心中却喜忧参半。 事实上,他们父子俩更想在丰国大皇子再次来到皇宫与明妃相会之时,抓个正着。 丰国大皇子落入他们之手,也可算得一枚好棋子。 按常理来说,明妃做的都是大逆不道之事,一不小心便是死罪,应当不会让自己怀孕才是。 可坏就坏在,明妃生下越梧桐之时,伤了身子,太医曾断言,日后再要怀孕便难了。 或许,她便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吧。 可惜,她却忘了,太医说的是难,而不是不可能。 难得再次有孕,给她开的,却是死路一条,这运道,可真是差到了极点。 思虑片刻,皇上做下抉择,“将月明宫中所有下人都先行押入大牢,容后在审。” 嗯? 越梧晟扬扬眉,父皇这是想暂时留着人钓大鱼? 下一刻,皇上的行为证实了他的猜测,“可有能让人无声无息落胎之法?” 正想听下去的越梧晟耳朵动了动,整个人如青烟一般消失,又在另一处出现,将越梧桐和宁嘉两人拦在半路。 “皇兄?”对于突然出现的太子,越梧桐有些惊愕,“皇兄是专程来寻臣弟的?” 越梧晟顿了顿,微微一笑,“正是,前些日子,本宫听闻瑾说,你们也想用槐木做些桌椅,可寻到合意的?”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院落之中有一桌子常年风吹日晒已然不太稳当,便想给臣弟换。不曾想,偷个懒想直接寻闻瑾讨要,惹怒了闻瑾。” “原来如此”越梧晟仿佛一个关爱弟弟的好兄长,他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宁嘉,“那不知,换了没有?” “若是还没换,改日本宫再去山林,就给二弟寻摸几根上等好木。” “回皇兄的话,已经换上了,宁嘉从另一处花重金给臣弟寻了一套梨花木。” 说这话时,越梧桐情意绵绵地看向宁嘉,眉眼间不无情场得意的炫耀之色,看得越梧晟暗中发笑。 眼角余光见到暗中身影一闪,越梧晟笑了一声,“那便好,那本宫便回去了。” 等越梧桐回到月明宫中,只见到了自己的母妃躺在榻上揉着眉头苍白着脸的模样。 “母妃?你头疼吗?可宣太医了?” 明贵妃瞅着自家蠢儿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皇上方才来过,帮本宫宣了太医,刚走。” “那太医怎么说的?” “只是中了暑气罢了,不妨事。”明贵妃随意挥着手,“好了,下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别整日在本宫跟前晃。” 出得宫门,宁嘉突然站住,犹疑地回头,不知为何,他总觉着,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正待细想,便被越梧桐一拽,顿时,便将那一瞬间的犹疑抛诸脑后。 对,慢性毒药已然拿到手,他还得跟二皇子商议一下,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避开宫中严防死守。 ----
第1章 转变 ====== 两人商议之时,位于书房一角的小圆筒默默将这些画面和声音,都收进了存储卡之中。 商议完毕,越梧桐笑着揉了揉宁嘉的发丝,轻声道,“宁嘉,谢谢你,若非你的出现,兴许本宫都被皇兄压得翻不了身。” 宁嘉顿了顿,并未对此话作出回应,反而笑着岔开,“前些日子,皇上就粮草营被烧一事,罚武元大将军自掏腰包补足粮草一事?” 越梧桐点头,“放心,那些人都很可靠,他们会在表舅特别焦急之时出现,将我们准备的粮食送过去。” 他的这位将军表舅为人看似圆滑,实则迂腐不会钻营,至今孑然一身,身上银钱也不多。 父皇罚他自掏腰包补足粮草,应当会让他急上几日才是。 须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他们得在表舅最着急的时候出现,才能最大限度获取表舅的感激,届时,表舅定会更乐意帮他。 可不知为何,宁嘉素来都极为强烈的预感,却莫名让他心中一凛,总觉着,事实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顺利。 “怎么办将军?不如,我等都凑些银钱,先买些粮食垫上,再慢慢想法子。” 吴勇摆摆手,“无碍,咱们耐心在此等候几日便是,在此之前,本将军先用自己的银钱买些粮食。” “将军,您信太子殿下的?二皇子真会派人送粮草?” 穆副将皱皱眉,他一直都知晓将军对明贵妃有意,因此军中说到二皇子时,总会有所顾及。 可若是二皇子真派人送来粮草,验证了太子殿下所说,岂不是…… 吴勇拍拍穆副将的肩,“安心,你我相识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年轻时,他确实对宫中那位有情,可如今那份情谊终究是淡下去不少。 男子,当心思都在立业之上时,于感情一事,大抵便是如此了。 “咱们等着便是,我也未必会真让他们如意。” 说这话的时候,吴勇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自己在某些事务上过于墨守成规,然而他能受封武元大将军,可不只是这一身武艺。 与此同时,古南枫也将手下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越梧晟。 惹得越梧晟差点笑出声,“他在父皇刚下旨之时,为吴将军求情,而后立刻将粮草奉上,说不定还真能在吴将军那儿得个好。” 可他不仅不求情,人家都回到西疆了,他还在拖延时间。 要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若真是一位不知变通的人,又如何能当上将军? 能当上将军的,大多都桀骜不驯一身反骨,这人,连自己表舅的性子都未能摸清楚,就使这么一出。 越梧晟都能预见,这位将军究竟是何种心情了。 就是不知,景安伯对此究竟知道多少…… 景安伯对此究竟知道多少呢? “呯”的一声,石桌被中年男子一掌拍得四分五裂,他转了几圈,气得浑身发抖,“废物,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亲眼见识父亲的暴怒,宁嘉忍不住转头像大哥抛去求助的视线,却迎上大哥冷漠的一瞥。 最终,只得抿抿唇上前一步,“父亲,您别生气,吴勇跟明贵妃既是表亲,又有旧时情谊,应当不会如此较真,不给二皇子脸面才是。” “你懂什么?!”景安伯转头甩了宁嘉一个重重的耳光。 “我让你去越梧桐身边,就是为了防止他这颗愚蠢的棋子坏我好事,我让你看好他不要犯蠢自作主张,你又是怎么做的?” 顿了顿,他余怒难消,又甩了宁嘉一个耳光,“滚回去,你要是再跟姓越的一起犯蠢,就别怪为父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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