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这一路上晏江澜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原先以为是他醋岑如颜,毕竟岑如颜生得也算是相貌堂堂,细瞧那一身气质更像是道家,不像枫花谷。从他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不同青鸾山一脉,与道士有关那便只有青鸾山的旁支,儒林山的弟子。儒林山弟子稀少,大多像个散仙四处云游,他们更注重修心,武功算不得上乘。多有入仕之举,往长安里扎堆考取功名。 住在关山道,经过苗疆,他往离家这么远的反方向走做什么? 寒洞里瀑布流水的声音逐渐变小了许多,洞中石头怪异,锥形圆形甚至还有圆柱形,柳飞莺看得呆了,石头乳白,更有鹅黄嫩绿色。青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看了半响他才后知后觉这石头是钟乳石,一块接着一块,头顶上的更像是冰锥,若是掉下来能把他的脑袋瓜砸穿。 这是个好东西,要是能带回去说不定也值点钱。 寒洞里不光有这些石头,还有发光的虫子,长得与萤火虫非常像。聚在一起时更像是一盏明灯,正好他们借此光亮才能看清脚下的路。沿着这条不像路的“路”,柳飞莺艰难地行走,脚下石头硌得他有些脚麻。 再看晏江澜,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连岑如颜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我太娇气了? 可是,分明很疼。 走到一半,还未向上爬呢,他已经走不动路了。 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觉得累? 晏江澜在他身后停下来,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早知刚才就别放开我的手,这下知道会疼了?” “我只是腿软了,又不是走不动路,你放我下来!” 衣料相互摩擦,他抱得紧,柳飞莺只好贴近晏江澜死活要下来。 “卧槽,你手摸哪里?赶紧放我下来,万一让岑如颜看见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洗什么?他看见又如何?” “晏江澜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一个大男人,爬点山路还要被人当成个娇宝宝抱着,传出去你让我以后怎么混?” “……” “我说!你赶紧的!放我下来!” 寒洞中虽有光亮,但人离得远了,还是看不太清的。岑如颜走在前头,拐了个弯,以为身后俩人跟着他,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争执半响的柳飞莺。 只不过这洞中一些细小的声音会放大,一点儿声就被扩散开来。柳飞莺抬手运功,作势欲下来,朝着晏江澜拍了一掌。 “你信不信我真的揍你了!” 岑如颜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向后喊道:“柳公子,晏公子!你们没事吧?” 那头声音传来,他还被晏江澜攥在手里,动弹不得。冰凉的双手在阴湿的寒洞中显得更加冷了,他顺着后腰摸去,滑进他的衣袍下,直到亵裤外停下。 岑如颜的脚步声传来,柳飞莺搂着晏江澜的脖子身上一僵。 “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动路吗?” 柳飞莺又是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他来了!你快放开我!” 晏江澜埋下头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 岑如颜听见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口了:“柳公子?” 晏江澜发疯似的,越是听见岑如颜的声音,越不放他。 柳飞莺急忙道:“啊…岑兄!我扭伤了脚,你先上去吧,我随后就来。” 他被一双大手捂住嘴,柳飞莺张开口含住了手指,支支吾吾答了半响:“唔…唔猜!” “柳公子!没事吧?” 晏江澜顺着脊骨摸上去,穿过袖口抵达他的肩背,将他抵在石墙上。 这力度撞得他头晕眼花,柳飞莺缓了口气,伸手攥紧嘴角边冰凉的手指大喊:“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那我先上去等你们,路湿,上来小心点!” “唔嗯!” 晏江澜会挑时候,故意在这种情况下来撩他玩。觉得不尽兴还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这一摸,便摸得柳飞莺全身冷颤。 接着他捏住柳飞莺的后脑勺,伸腿绊住裙袍,松雪的气息愈发浓烈。他轻而易举的把他锁在怀中,晏江澜顺着他的喉结亲了上去。慢慢向上摸索,寻找到柔软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柳飞莺吃痛,舌尖被卷起,混着津液相互交织,融合。舌尖原本是冰凉的,雪在他舌苔上化成水,慢慢从嘴角滴落。骤雨狂风大作,吹落了松针,扎进他的手心。 呼吸声被放大,洞中有水渍声响起。 瀑布流水落得无情,可这流水声,却越发细腻了。 岑如颜等了会,见他还没有跟来,于是往后退了几步。 “柳公子,晏公子,你们来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晏江澜松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让他滚!” 柳飞莺被亲得迷迷糊糊,重重的喘息道:“你大爷的!我没力气,要叫你自己叫,放开我!” 他又被激起了怒气,作势要亲下去。 “你要是再敢亲我就咬舌自尽!” “?” 柳飞莺被放了下来:“谁允许你!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亲人了?你疯了吧?” 晏江澜提着他的后领,尽量让他站直。 “我背你。” “?” 晏江澜蹲下,拉住他的手:“你裤子脏了。” 柳飞莺这才感觉到亵裤里凉飕飕的,湿了一大片。 “不是,我,怎么回事?” “流血了。” “啊?” “不想让他看见,最好赶紧上来。” 柳飞莺脑子一懵,趴到晏江澜的背上。 “等回去了给你换干净的亵裤。” “怪我不好。” “我以为,你身体很好的。” “没想到,这么弱。” 他趴在背上,瞪着眼听着晏江澜说话。 这是什么话?难道? 难道是他那里流血了? 怪不得,走路的时候觉得好痛。 卧槽! “晏江澜你特么给我闭嘴!” 他伸手想要去捂晏江澜的嘴,又气又羞。这要是让岑如颜听见了,他一定会咬舌自尽,一定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 “你刚才说,亲你的时候要先问你对吧?那,我想问问,我回去后想亲你,你同意吗?” “同意你个大头鬼啊!我有病啊我同意!” “好吧,那我待会儿再来问。” “……” 救命啊! 岑如颜见到这两人时,发觉柳飞莺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摔了个大跟头。 “不好意思啊,岑兄,让你久等了。” “无碍,柳公子要紧吗?要不,换我来背你吧,我力气大!” 晏江澜抬首,杀气腾腾地看向他,似乎想将他一脚踢下悬崖峭壁。 柳飞莺赶紧摆手,他可不想残害无辜,连忙道:“岑公子,我真的没事。有晏兄背我就行了,他力气可大了,十头牛都可以背起来! “十头牛!” 好生猛! 岑如颜颔首,闻此言,不禁对那位晏公子刮目相看。 走到半山腰时,他们出了寒洞。 仰头便是千里瀑布,落下珠帘,无数条线缠在一起,甚是壮观。峭壁上十分光滑,不仅长满了青苔,还有些厥类植物。柳飞莺抬头,看着岩石上爬行着许多黑色的小虫,瞬间头皮发麻。接着,从石头裂缝中爬出百足蜈蚣。 晏江澜扭头,余光撇见他狰狞的表情。 前方已经没了路,岑如颜拔出长剑开路,斩断了藤蔓与枝条。片刻后,一条被开拓出来的小道显现出来。 柳飞莺向前望去,只见前方峭壁上,有两株相互依存的白色花朵。 “是绝情花!” 岑如颜跟着道:“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这花,果真生得雪白啊!” 他轻轻拍了拍晏江澜的肩膀道:“放我下来罢,我去取花。” 晏江澜回头问道:“那回去能亲…” 柳飞莺慌忙捂住他的嘴,朝他耳边一吼:“不能!放我下来!” 脚尖点地,他落了下来。岑如颜看着他俩微微一笑:“柳兄和晏公子感情真好,如颜真是羡慕你们,若我也有这么一个贴心体几的友人该多好!” 什么贴心?不是糟心就罢了,还体几,他晏江澜明明就是个混账玩意儿,这种时候了都还要戏弄我! 柳飞莺一瘸一拐走到岑如颜面前道:“喏,送你了,要的话给你。” 说罢,朝着峭壁的方向探去。 岑如颜勾笑回头,看着晏江澜表情冷漠又无情,仿佛刚才温柔的模样根本没有存在过。 “晏江…晏兄!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我,等我取了花,待会回去抓兔子给你吃!”他伸出手,召唤出噬心剑。 岑如颜立即上前问道:“柳兄,你知道那两朵花,那一朵是情花毒,那一朵是绝情花吗?” 柳飞莺捏住剑柄,恍然道:“对啊!那它们该如何分辨?是不是要什么…心头血?” “心头血是什么?”岑如颜疑道。“其实分辨花不难,只要靠近花芯,用自己的血滴上去。中了情花毒的人血中有毒,遇上绝情花的花蕊颜色会变紫,如果血滴在情花毒上,那便会变得更红,直至变黑。所以,需要柳兄你轻功落在峭壁的石头上,靠近花一验方可。” “啊!这样啊!自己的血就可以吗?不需要什么心上人的心头血?” “柳兄说笑了,你被骗了吧?江湖传闻许多,解此毒有很多流言,你一定是听他们胡说的。这毒不难解,前提是那人轻功绝顶,可轻易靠近峭壁,不然这也没个地方借力的,还没靠近就给摔死了。所以,一直以来,中毒的人还未分清楚绝情花是那一株,就已经支撑不住掉下去了。” 晏江澜那厮,又骗我! “想来柳兄武功一定十分超群出众,我还未能达到那么高的功力,想帮忙实力又不允许…” “无妨,我去去就回来,谢谢岑兄告知。”说罢,柳飞莺摘了两片叶子,朝着空中扔去。绿色的叶片裹着红色真气,刷地一下飞到空中,蹬脚他便踩着叶片飞了出去。 他回头望了眼晏江澜,只见他神色复杂,看他的模样有些不对劲。 而后他踩上第二片叶子,将噬心剑插入峭壁边缘的石缝中。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踏上剑身的那一瞬间,他恍惚看见岑如颜站在那里诡异的笑了一下。 果不其然,就在他落稳后的一秒后,石壁四周爬出来许多百足蜈蚣,密密麻麻,攀上了藤蔓。 糟了! 柳飞莺忍着恶心,朝那两株并生的白花望去。四周的百足蜈蚣围成一个圈,好似要将他包围起来。 岑如颜的笑声传来,一股绿色的真气朝着柳飞莺飞来。一瞬间,他差点儿滑了脚。 望着下方深不见底悬崖,他忽然想起那抹微笑是什么意思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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