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睡得正香的温景行落到阮世礼的床上时猛地惊醒,惊恐地看向四周。 小小的宿舍内只剩下蹲在衣柜前愁眉苦脸的简纾,原本立在书桌边的阮世礼已经不知所踪。 “他人呢!要杀了老子啊!” “肯定洗澡去了。” 木制衣柜门后,深深的酒窝绽放在脸颊中央。 * “吱呀——” 寝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阮世礼默默地给简纾递去一个“你出来一下”的眼神,随即,立刻关上门,仿佛下一秒房内就有什么被封印的邪物要冲出来。 简纾轻笑,看了眼已经窝在对面床里睡得一脸幸福的温景行。 背靠走廊尽头的窗前,阮世礼面无表情,但显然在努力压制对房间里那只白发生物的恐惧,“那是什么?一个下午没见,你去哪里变了个孩子出来?” “就宿舍后边那条小路里捡的。” 简纾轻轻关上门,走进阮世礼,一起靠在窗边。 两人身上不一样的沐浴液香气在狭小的空间内交合碰撞。幽长的走廊里,昏暗的黄色灯光给墙上挂着的油画附上一层朦胧光晕。 “这小孩一看就认识你,”阮世礼轻哧,“小纾纾——” 沙哑慵懒的音质换上温景行戏剧般起伏的声调。 听了有二十几年的“昵称”,无论温景行喊得再怎么恶心,简纾都能内心毫无波澜地应下,但,此此,他却不自觉轻颤。 酥麻感从耳蜗处炸开,两人之间不过一只手的距离,在这样寒冷的冬夜,简纾能清晰地感觉到阮世礼身上偏高的体温。 像是小时候唯一安全的窝房间里的暖炉。 每次洗完澡,爱思玲夫人都会用柔软的灰色毛毯将他裹住,靠在橙黄色的暖炉边给他念童话书,那是跟“阮世礼”不想关的五彩缤纷的故事。 “别这么喊我,恐怖。” 简纾缩了缩脖子。 “小纾纾——” 他似乎忘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货事实上并没有比里面已经睡着的那只要好多少。 简纾至少对温景行的坏是有数的,但对于只认识了几个月的阮世礼可是说,依然是一无所知。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那两瓣他在过去的一个月来总是会梦到的红唇,此刻清晰地在眼前放大。 黑暗小巷里发生的事再次出现。 简纾试图永久埋葬的唇齿相交的画面破土而出。 被他咬破的地方已经愈合得没有一点疤痕了。 可为什么当时铁锈的味道到现在已经能清晰在他脑中想起? 简纾成功在紧急关头再次走神,但他却不自觉地微张双唇,露出被藏在里面整齐的白齿,诉说着“欢迎”。 柔软的触感再次在他的唇上施加魔法,甜味儿爆裂开来,比简纾喝过EHD家全糖的焦糖奶茶还要甜上百倍。 寂静的狭小空间里响起急促的呼吸声和清浅的水渍声。 简纾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世界里只有那双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的黑色双眸,手不自觉地抚上阮世礼的后脖颈,手指插入在准备室里他揉过弄过的黑发。 再进一点。 再进一点。 很抱歉那天情急之下随意吻了你,虽然,多少是你自己作的。 很抱歉快一个月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目送你跟着那些人离开。 很抱歉再次见面后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真的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毕竟我已经认识你快三十年了啊。 所以,最近还好吗? 军训很累吧? 活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很辛苦吧? …… 身前人给他的答案是更加用力的深入,摩擦。 简纾知道自己肯定疯了,这TM是他祖父一辈子怕得要命又敬得要命的真首相大人,是他从小被耳提面命要记住有关他一切的历史伟人。 现在那些冰冷的黑色铅字融聚成一具滚烫的身体,紧紧地抱着他。 点亮过去在台灯下熬过的漫漫长夜。 “有人吗?” 约瑟夫刚开门便听到右手处,走廊的尽头,传来非常奇怪的声音,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让听得整个人都发燥。 点亮手里的小夜灯,他向仅仅只隔了几米,却因为宿舍走廊的灯太过昏暗而被看不清的尽头迈步。 最近对“约瑟夫”特别敏感的简纾立刻清醒过来,本来自然搭在阮世礼脑后的手着火了似的不知该放到何处。 唇舌还紧紧交合在一起。 要死啊,放开我! 被压在窗台边的简纾推不开阮世礼,只能努力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身前的人没有一丝一毫慌张,似乎要将这个吻延长到世界毁灭。 可因为越发清晰的脚步声而心跳加快的简纾,已经逐渐喘不上来了。 原本充满角落的旖旎当然无存,简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憋死了,这人不是要吻他而是要谋杀!现在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柔弱点的女子都不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还有,谁家接吻是这样恨不得直接把人拆骨拨皮吞入腹中的啊! 简纾深深嫌弃阮世礼的吻技,并不自觉地回想自己读过为数不多有关人类恋情以及□□的书籍。 看来这方面也得补点课! “咳咳咳——” 实在忍不住,用尽最后一丝全身的力量,简纾猛地推开阮世礼,弯腰剧烈咳嗽。 “你们在做什么?” 看清走廊尽头两人的脸,约瑟夫奇怪地问。 始作俑者温柔地抚摸简纾抖动的后背,煞有其事地解释,“简纾他因为我带回来的花过敏了,出来换口气。” “花?” “晚上宴会上公爵夫人送的。” 约瑟夫狐疑地看向简纾,他整张脸红得可怕,唇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看起来确实是过敏的症状。 但是,简纾是过敏,你为什么唇也这么红? 当然,约瑟夫并没有问出口,只是道,“需要药吗?” “不用了不用了。” 简纾缓过一口气赶忙拽住阮世礼把人拖进了房间。 “真是奇怪?不会是亲的吧?” 约瑟夫转身,挠了挠后脑勺。 不,不可能,这也胆子太大了。 “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进了房间两人依然紧紧贴在一起。 “他就是你床上那只的亲外祖父。” “?” * 那晚在走廊尽头发生的事,简纾和阮世礼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的沉默就此消融,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一个月前的状态。 如果,忽视房间里这个套着阮世礼昂贵的手作针织毛衣到处跑、还满嘴脏话的小娃娃。 “这书架上是什么鬼东西?那石头渗人死了,摆那干什么?招魂吗?” 温景行站在简纾的书桌上,努力踮脚去够被小心地摆在书架上的鹅卵石。 阮世礼放下手里的书,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已经在宿舍藏了四天的小屁孩。 目前,除了他以外好像没有人知道简纾弄来这么个孩子,还据说是约瑟夫的外孙。 阮世礼一开始就知道“简纾”有问题,更别说现在这个看着只有四岁但内心住着一个变态的小孩,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奇怪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要养个小孩在这里,他也无所谓,如果,这个小孩乖巧懂事的话! “你要是敢碰一下,我现在立刻就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语气冰冷无情。 “小纾纾——他又要谋害我。” 平时总会立刻上来护住他的人此时却没有出现。 阮世礼已经从床上起身,走向穿着不合身的毛衣、孤零零站在书桌上的温景行。 “你你你……别过来。” “呵?总算给我逮到了。” ---- 五一快乐!感谢在2023-04-28 17:54:14~2023-04-29 22:5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戆风美猪 93瓶;郁尘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暴露 ====== “别装了。” 阮世礼在书桌前停下脚步,抽出椅子,靠在椅背上。 上一秒还表情乱飞的小孩,立刻沉下脸,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亲爱小伙伴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 “哟,挺厉害,一点不怕。” 声音依然是属于小孩子清脆的童音,但里面的嘲讽和不屑却不加一点掩饰。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变小了。” 温景行:“……” 半晌后—— “你真是约瑟夫的孙子?” 已经准备好接受阮世礼有关他们到底是谁,来做什么,或者情敌吃醋发问等等质问的温景行一僵。 大哥,你的关注点有些许问题啊!我是谁的孙子和你有半毛钱关系?还是说您顺道喜欢我那个神经兮兮的外祖父,所以,我顺道还可能是您的孙子? “别用这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阮世礼说着,冷飕飕地瞟了眼正半开的窗户。 温景行不自觉打了个颤,僵硬地点了点头,几天前被阮世礼抓着悬空在窗户外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 “不像啊。” 眼底闪过些许惊讶,阮世礼伸手抓住温景行那只把简纾的袜子当作及膝小袜的腿,没有一丝一毫怜悯地将人从书桌上拖到身前,右手食指和拇指分开,用力捏上白嫩嫩的小脸。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吗!” 温景行被迫抬头,怒视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语气有些漂浮,移开视线。 根据他四天仔细的观察,纵然内心不甘,但在某方面非常较真的温景行不得不承认阮世礼比他好看上那么一丢丢。 人的五官是没有办法比的,大眼睛有大眼睛的漂亮,小眼睛有小眼睛的漂亮;白发紫眼显然更吸睛,但黑发黑眼也有无法替代的美。 但,一旦所有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真要说,阮世礼没有温景行给人带来第一眼的惊艳,但越是细看越能品出五官的精致和真正贵族少爷身上特有的气质。 事实上,温景行根本算是不上是贵族,甚至跟简纾都没法比,不然也不会去选择做这样靠脸吃饭的职业。 他目前住在隔壁的外祖父刚继承家业时就亲手把家产都捐了,父亲家那边,不说也罢……不给他留债就不错了。 “就你?” 阮世礼嗤笑,眼角微挑,捏住温景行脸颊的两只手用劲。 “疼疼疼,放开我……” 这副小孩子的身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嗅觉也好,触觉也好,视觉也好,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阮世礼用力的一捏在温景行身上就犹如拳头砸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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