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害怕,谢究白性子本就冷淡, 他怕一段时间没见,也不联系, 等他再回来时, 两人关系会退步。 因为太珍惜了, 所以一丁点退步, 他都不能接受。 谢究白安静会儿, 混沌的大脑思考起问题来,格外的慢,但也还是能转动的。 只是平时被理智压抑的感情,会占据主导。 他也想到,不回消息这件事,会让宴辞这么在意,甚至难过。 谢究白:“有必要回吗,只是聊下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有什么意思。” 宴辞立马道:“当然有。这样我就会知道,你在好好生活着,不会担心。” “也会知道,你在记挂我,不会失落和焦虑。” 而且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旁人时不时都能收到爱人的消息,接到爱人打来的电话和视频,商量过年的事儿,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对比下他这边冷冰冰的聊天框,那种落差感就会格外强。 这两天宴辞简直度日如年,只觉得像活在冰窖。 谢究白缓慢地眨眼,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宴辞又委屈巴巴地说:“而且,我给谢叔叔发了很多搞笑视频,你也没回我。” 他知道隔着屏幕聊会无聊,他已经尽力在让这这件事变得不无聊了。 谢究白这两天也很想宴辞,只是他从来不说,不表露。 眼下喝醉了,感情占据上峰,又觉得是在梦里,不太所谓。 于是也有些委屈巴巴地,把下巴搁在宴辞肩上: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忙,我要是接了你的话,你又去忙了,那我就得抱着期待等你回复消息。” 然后在等待的过程中,期待逐渐被消磨,这种落差感跟酷刑没两样,谢究白并不想再来一次期待落差。 谢究白:“所以不如一开始,我们就不聊。” 可能换了其他人,会觉得他矫情,会说男朋友在忙,你也去忙,都忙起来,各过各的生活,就不会因为等待消息而焦躁了,这才是一个成年人健康的感情。 但谢究白就是做不到。 他偏执,占有欲极强,且自私自利,不想承担一点别人带来的负面情感。 况且他跟宴辞之前每天都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因为他的腿脚不便,生活中大部分的事情,都需要宴辞的帮助才能完成。 现在分开了,就好像断了双腿。 一个生来就没有腿的人,当然会觉得没有腿也没什么,只是偶尔会羡慕别人。 但一个生来就有腿的人,哪天失去双腿,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谢究白自己在家,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然后总是要怀念自己的‘腿’,想到宴辞。 如果还一直跟宴辞聊天,他会发疯。就好像一个饿急了的人,看见一块蛋糕在屏幕里,但就是吃不到。 所以他冷处理了,逼着自己适应完全没有宴辞的生活。 听他说完这些,宴辞安静了好一会儿。 突然双臂收紧,搂紧了谢究白的腰:“对不起……对不起谢究白,我只想着自己,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都不知道,摸着黑在过河。 在感情里,他们都是小学生。 宴辞把人推开了些,捧着谢究白的脸颊,看他脸蛋红扑扑的,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 宴辞:“可是,谢叔叔不回消息,我会很没安全感。” 他可怜巴巴地放低姿态:“谢叔叔……就当疼疼我吧……” 谢究白承认,自己每次都抵挡不住宴辞示弱,心念被牵扯得一动。 疼疼他。 他喉结微动:“好。” 于是宴辞便粲然一笑:“谢究白,你真好。” 他像个讨到了糖的小孩儿,欢喜直白地写在脸上。 谢究白看愣了,分明才两天没见,但他却觉得,宴辞似乎成熟了些,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给男生添了几分桀骜。 看了会儿,他也笑了,伸手拍了拍宴辞的脸:“笑得真好看。” 宴辞眼神柔软,得寸进尺:“谢叔叔这两天有想我吗。” 谢究白眼神挪开,眼球轻慢地转动:“没有。” 宴辞笑意渐深:“你说谎。” 他掰正谢究白的脑袋,同男人对视:“分明是你教我的,要直白坦率些,勇于交流,而不是口是心非,让问题变得复杂,把对方推远。” 宴辞用鼻尖顶了他一下,又退回来:“你自己怎么就做不到。” 这个动作,分明以前两人也经常做,还是谢究白主动,但谢究白此刻就是突然觉得,耳朵烧得慌。 他故作镇定地望着宴辞,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那是我有本事让你对我敞开内心。” 谢究白漫不经心地勾起笑,凑到宴辞耳边,偏过头朝他耳廓吹了下。 慢条斯理地咬着字:“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努力,让我松口,而不是来要求我开后门。” 就好像是一场考试,自己没本事及格,就让出题人降低难度? 所以为他耗尽心思吧,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了让他打开灵魂的缺口,拼命努力吧。 拼了命闯进来,去证明自己的爱意有多暴烈且深刻。 宴辞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的柔风,直卷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心口都酥酥麻麻的,眼神也炙热晦暗了几分,充满了侵略性。 但开口的话却是软的:“谢叔叔不能疼疼我吗。” 谢究白气笑了,食指点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开:“狗东西,还不够疼你?” 哪次不是宴辞撒个娇,说句软化,他基本都应允了? 也不能一直这么没有原则吧。 谢究白悬在吧台上的腿晃了晃:“你可以不参加这场考试。” 宴辞觉得今天的谢究白勾人极了,他目光灼灼:“不,我要参加。” 说到底,是因为好感值没有刷够。 谈恋爱,不是两人在一起后就大功告成了。 很多矛盾,是从在一起后才开始的,这是磨合。 恋爱前有一个好感值,刷满了就能在一起,但谈恋爱后会有另一个好感值,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是入侵对方的生活,后者是入侵对方的灵魂。 后者的难度绝对是地狱级的,所以好多情侣会分手,走不进婚姻的殿堂。 要入侵对方的灵魂,除了好感值,还需要合适的契机。 宴辞想,他能等得起,他有那个耐心。 所以慢点就慢点吧。谢叔叔已经很宠爱他了。 但现在先索取点报酬。 他不能让谢究白的灵魂为他打开缺口,但他能让谢究白对他‘开口’。 宴辞扶正谢究白的头,直接吻了下去。 他吻得又深又剧烈,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 谢究白感觉到男生柔软的舌头在他嘴里,带着他的舌头一起搅动,软绵绵的,但又很有力道。 对方索取得又急又狠,像是要掏空他的灵魂。 间歇时,宴辞停下来换气,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哑声低喃:“以后要回我的消息,知道吗谢究白。” “不然我会伤心难过,没有安全感。” 谢究白脸上一抹潮红,眼尾泛湿:“好。” 宴辞嘴角扯动了下:“如果我去做事,一定提前跟你说,让你安心,不让你一直煎熬地等着。” 谢究白胡乱地应着他,从来没觉得接吻有这么舒服,又不耐烦地凑上去,堵住他的嘴。 又过了半晌,两人才停下来。 谢究白整个人已经绵软无力了。 宴辞温柔地抱着他出了酒吧,把人放在车里,他开着车送谢究白回家了。 本想陪着男人睡会儿,但同伴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 第二天谢究白醒来时,脑袋还有些疼。 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揉着额头,边闭目养神,边回想昨晚的事儿。 昨晚见到宴辞,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但又觉得不是。 谢究白酒后不会断片,所以对昨晚的事儿,他记得一清二楚。 下意识就去拿手机,刚点开屏幕,就看见宴辞发来的消息。 六点时,宴辞:谢叔叔,醒了喝点牛奶,养胃 八点时,宴辞:谢叔叔,我早上吃了南瓜粥 下面跟着一张照片。 八点半,宴辞:谢叔叔,我去忙了,忙完了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QVQ 谢究白笑了下,回忆起昨晚两人的谈话内容,他想了想,给宴辞回了消息。 谢究白:刚起床,我先吃早餐,等你 然后他发觉,知道对方在忙,知道对方忙完了会第一次时间回他的消息,似乎就不会有期待落差了,不再期待地等着,但是心里满满的。 他还不明白,这是因为,安全感得到了满足。 谢究白起床了,简单吃了点东西,刚收拾好餐桌,敲门声就响了。 他推着轮椅去开门,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门口。 白媛,他名义上的婶婶,谢一秋现在的合法妻子,也是他昨晚跟容清去酒吧蹲守了一晚的人。 此刻正立在门口,犹豫着看着他:“我,我能先进去吗,外面太冷。” 谢究白摸不透她想做什么,但还是侧开身,让出道:“请进。” 白媛有些局促,低着头进了门,看了眼沙发。 谢究白示意她:“婶婶,坐吧。” 白媛脸上有抹尴尬,她甚至比谢究白都要小两岁,却被男人称呼为婶婶,实在臊得慌:“那个,你要不叫我白女士吧。” 这样大家都少些尴尬,而且她并不想跟谢一秋扯上关系。 谢究白绅士地为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好,您今天来是?” 白媛接过杯子,捧在手上,头始终低着:“专门找你的。想跟你合作。” 谢究白:“合作?” 白媛点头:“嗯。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谢究白笑了,这个女人,看起来胆小内敛,没想到心思玲珑剔透,不愧是把谢一秋迷得神魂颠倒的人。 谢究白:“既然你都知道我在调查你,那应该也知道答案吧。” 白媛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是要用我对付谢一秋吗。” 谢究白目光深沉了些,这女人,挺聪明。 不等他回答,白媛立刻说:“我都可以配合。” 谢究白也看着她,突然笑起来:“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一定也知道昨晚我们在酒吧等你吧。” 为什么那时候不出来跟他谈,现在又突然上门? 白媛懂他的意思:“因为昨晚我还不确定,你会不会对付谢一秋,也不确定你有没有能力对付谢一秋。” 谢究白挑眉:“那现在呢。确定了?怎么确定的。” 白媛:“昨晚你在酒吧闹事,我都看到了,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会隐忍和委屈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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