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也算是天下太平了,但是两个孩子跟着千璎到外头去,哪里比得过家里好? 千璎想着就算要走,也不是现在,也得等孩子们会说话会跑会跳,学了些简单武功后再打算。 所以见周梨这样紧张,便安抚着,“你放心,我不会走,总不能因为他一个无用之人,就否定了大家对于子星子月的疼爱。” 但是一想起柳相惜连只猫都不如,还是气得够呛,只忍不住将他给骂了一顿,那心里才顺畅了几分。 周梨只等她骂完了,才试探地问道:“那要不,再雇两个嬷嬷回来给孩子们洗衣裳煮饭?” 千璎摇着头,“那倒不必,样样都找人来,他倒是坐享其成,只怕觉得一眨眼,孩子就长大了,哪里晓得这其中的艰辛。”更何况如此一来,他对于孩子们的成长也没什么参与感了。 那自己带着孩子们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去找个地方,雇两个人专门帮忙伺候孩子呢! 周梨听这话,也是在理了。 找了人来,他那里闲下来了,的确是在孩子们的成长中没什么参与感。 于是便作罢,只是想到他今日此举,便又道:“往后他说什么,你也别听他的,今日是运气好呢!孩子们的事情,仍旧你做主拿主意。” 千璎想,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下次?要不是自己看他近来也算是长进了不少,不然今日才不会答应他,和他互换一日的工作。 而见她不走,周梨也放心了不少,只叫她安心陪着孩子们休息,有事就尽管喊自己和沈窕。 便也去休息了。 不多时就听得柳相惜回来了,去拴马的时候弄得一阵吵闹,周梨正要起来喊他小声些,就发现那噪杂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不多会儿就见千璎的身影从院子里路过,回了房间里去。 忍不住唏嘘起来,心说管他还得是千璎以暴制暴有用。 这叫周梨开始想起柳相惜的父亲,好像也是时不时被他母亲压制着…… 所以这于他们家,是老传统了么? 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家那边也过来瞧。 只不过白日里周梨不在家里,就听说柳相惜又被大家耳提面命地教育了一回。 所以晚些回来,见他整个人都很恹恹的,很不自信的样子。 见了周梨更是委屈不已,“阿梨,我也想好好看着孩子的,可是我哪里晓得会出意外。” 事实上那样的意外,是可以阻止的。当然这前提是他要有千璎的那一身本事,不过见他也实在可怜,便也是宽慰着:“没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也常有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屛玉县大大小小的溪流怕是上千上万条,阡陌交错犹如落网一般遍布这满城。 更不要说河流了。 昨儿之事,也算是得了个警钟,便和柳相惜说道:“孩子现在也算是大些了,弄两个大点的木桶来,白日里放点水,你们扶着叫他们在水桶里学一学。”当然,还是要用那鱼鳔做个防护的。 柳相惜一听就上了心,“该学的,往后能救命,明儿一早我去早市上个他们买鱼炖粥的时候,就挑几个大鱼鳔回来。” 这事儿千璎那边晓得了,也没有拒绝。 不过周梨找她,也不单是和她说这件事情,而是与她说道:“今日我看了那调任名单,看到了段少白的名字也在其中,他要往老家珑州去做知州,千珞多半是要跟着一并去的,你是真不打算与千珞见一面了?” 千璎以前不敢同千珞见面,是怕千珞知晓她曾经杀过许多人,不愿意有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姐姐。 后来天星阁被灭之后,她算是松了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情,是跟着柳相惜一并来屛玉县,准备见一见妹妹的。 哪里又晓得出了这一桩意外。 反正就这样拖下去,带着孩子在外,又叫仇人发觉。 不然她也不会将孩子送来屛玉县这里了。 眼下听到周梨的话,如今做了母亲的她知道这亲情之间的羁绊,是想同妹妹见面的。 但旋即一想自己在外那么多仇人,以后什么时候死还不知道呢!于是摇着头,“还是算了,我仇人太多了。” 周梨却是抓住了她这话,“正是你仇人太多,才该要同千珞见一面,不然你两个一样的面貌,她这往后随着段少白去了珑州,什么都不晓得,半点防备也没有,叫人给认错了,被当成你该如何是好?” 这话一下就将千璎给吓着了,倏地起身来,“不能叫她出屛玉县。” “她哪里能与自己的丈夫分开,更何况还有孩子呢!要我说你见她一面,自家姐妹,以前种种又非你所愿,如今与她交个底,她在外也好自己防备着些。”更何况以周梨对千珞的了解,怎么可能去埋怨千璎曾经的身份? 那又不是千璎所愿。 如果千璎本身就是个杀人狂魔,别说是千珞了,就是周梨这里也不会容她的。 但千璎还是要先考虑一二,周梨也就留了话,“你快些考虑,调令已经下去了,不过几日他们就到这屛玉县,也许就歇一晚,各自与朋友聚一聚就走了。” 再想见,下次还不知是猴年马月呢! 又说她自己忙着备送往豫州的粮草,前几日得了大捷消息,那辽兵粮草殆尽,极有可能在近期退回草原的意思。 但这使得朝堂上出现了两种不一样的声音。 有的提议乘胜追击的主战方,将他们赶去最北边常年结冰的荒草地上。 有的却觉得现在大虞这内乱也才结束,如今天下初定,百业待兴,处处都要花费银钱,金商馆哪里 有多余的银钱来继续支持? 但主战方觉得,后虞武器精良,以一敌十并不在话下,且那临渊洼里又不断创造出各种机关武器来,胜算就更大。 就该一鼓作气,趁着这好机会也能为后虞争取来一片草原,将来再度开战,也不再畏惧他们的骑兵。 草原两个字的确引得李仪等人都有些心动了,但也考虑到了金商馆的难处,所以结果如何,最终也迟迟没有下定论。 周梨其实是反战一方,当然战方也说得对,打仗嘛,也是要拼势气的,如今对方衰竭,正是该出手的好时机。 可是现在过来几十个州府,大部份都处于那颓废状态中,多少良田都荒废着。 所以现在最好是解甲归田,让将士们先与家人团聚,生活过几年,等着后虞各州府都逐渐恢复上了正轨,再重新编收入伍,好生训练。 那时候金商馆想来银钱也充沛了,临渊洼那边的武器和装备也都足够分配,灵州城外的马场里,也有多余的战马供给将士们使用,完全能组成一支像样的骑兵来。 到时候由着这骑兵做先锋队伍,在那一马平川的草原上,也不至于被对方的铁骑压了一头。 那时候,才是战的最佳时机。 但这个道理,大部份人都明白的,但总是有人抱着侥幸之心,总觉得现在去追着辽兵们打,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事实上,对于草原,从前的大虞并没有先驱部队去探寻过,所以在草原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作战经验。 实在是没有道理哪这么多将士的性命送到草原上去盲目做实验。 但周梨一家之言,肯定是不足以撼动主战方,所以后来也就没再管了。 等着她忙了半个月出来,这一批粮草都从各方组织着朝豫州送去,才得了结果。 最终李仪那里还是选择了休养生息,只要这些辽兵退回草原后,后虞的将士们也都要大部份选择解甲归田。 到时候便留了边城将军再豫州镇守。 此举是引来了主战方的不满,觉得李仪到底是有些胆小怕事。 不过这些声音并没有多大,也没有嚷多久,就被从边关来的韩玉真给压了下去。 只道了一句:“诸位既然觉得打仗这样容易,那我等退下来,尔等去吧,望诸君佳音!” 于是,大家全都歇气了。 周梨听说后,忍不住嗤鼻一笑,“也就是一帮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罢了。”可偏偏朝廷里,还真需要这么些废物。 果然,这人没有个十全十美。 而她忙的这段时间,千璎和千珞姐妹俩也终究是见面了,想是因为姐妹俩过于激动,使得那还没来得及和段少白交代,他身边的小厮四饼就个嚷开了。 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柳公子和段少白是连襟,柳公子一对龙凤胎的亲娘就是千珞的双胞胎姐姐千璎,且现在就一直在周家照顾着自己的儿女。 还都因为千璎这一对龙凤胎,于是一个个都盯着千珞肚子里的二胎是不是也是双生。 巧的是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周梨在久茂那边,她的徒弟女婿正用大象帮忙运送物资。 自然是不知道当时那柳相惜知晓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天天睡在自床上哄着自己一双儿女的许娘子就是千璎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后来听说,当时柳相惜震惊得那嘴巴张得老大,足矣塞个鸡蛋进去。 周梨是不知后来那几日,两人是怎么相处的,反正她回来后,发现千璎这层身份被揭穿后,他两人相处的模式,好像有点变的怪怪的。 但哪里奇怪周梨也不知道,直至有一日发现柳相惜蹲在木盆边洗衣裳的时候,盆里不但是孩子的衣裳,还有千璎的。 他见到周梨察觉后,只慌忙将千璎的衣裳往孩子衣裳下面藏。 不过到底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得周梨多瞎才看不见啊?“你给千璎洗衣裳?” 柳相惜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我就是看她平日带孩子辛苦,才帮她的,不然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给女人洗衣裳?” “额,我的意思是,洗是能洗的,但是千璎可能不允许让小孩子的衣裳和大人的混在一处洗。”周梨看到许多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孩子的衣裳一定是要分开洗,甚至盆都是单独的。 虽然周梨不懂这是为什么,而且这也是看来的,但周梨觉得到底算是个经验,于是就友善提醒一二。 虽然柳相惜后来照办了,可最终还是漏掉了一件,以至于让千璎发现,他果然是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不过周梨发现了,千璎身份被揭穿后,面具不戴了,嗓子也好了,而柳相惜会的才艺也就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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