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逐溪觉得,或许他们这几天忙的秘密,就是南淮意。 但她并不肯定,或许是她太想南淮意了,所以才总是觉得什么都和他有关。 事实上,许逐溪猜的不错。 施琴和南兴华早出晚归的,正是南淮意的缘故。 南兴华倒也罢了,他平日里总是这么忙的。 这几日要真算起来,也不过是比他平常出门和回家,各自早了一个小时。 只是对施琴来说,则大为不同。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南淮意中弹受伤了,被送回来在军区医院进行保密治疗。 虽然是保密治疗,但是总瞒不过南兴华的,当晚就坐飞机离开了首都。 医生动了手术,推着人从抢救室出来以后,就被南兴华拦住了。 “怎么样?” 医生如实回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回答简单明了,“弹片已经完好取出了,没有伤到什么要害部位,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会有什么损伤的。” “好。”南兴华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那是九死一生挨下来的。 虽然嘴上说着,“上战场有什么的,挨枪子的事,我挨的多了”,可真来了这儿,见着南淮意面色苍白的躺在推车上,他忍不住心里一紧,揪心似的疼,守在抢救室外边等结果。 在这儿处待了几天,然后就随着南淮意,又转移回了首都。 南淮意受伤这件事,施琴本来是不知道的。 可南兴华出差,又待了这么好几天,这却是瞒不过施琴的。 南兴华回家的第一天,施琴没问,只是看着他,用肯定的语气,“淮意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 这本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南兴华就如实回答了。 起初瞒着,他是怕淮意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施琴承受不了。 天知道,他在办公室接到电话的时候,听着消息,呼吸都停了那么一瞬。 南兴华有些埋怨起那电话员来,“事情说都说不清楚,完全夸大事实,讲得那么严重,不知道是谁培养出来的?!都该回炉重造去!” “奶奶,我真没事的。” 南淮意被护工把床摇起来,捧着铁罐,讨好地朝施琴笑笑。 他已经连着喝了六天的鸡汤了,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快喝!”施琴可不容许他讨价还价。 “我喝我喝!” 施琴见着他枕头底下压着一张不知什么纸,“你枕头底下搁着什么?” “升迁令。”南淮意猛喝了一大口鸡汤,还有空嬉皮笑脸的,“我这次怎么也算是立功了,也就该我进升了。” 施琴看南淮意还乐得笑,气的扭头不想和他说话。 南兴华从外边走进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是该你进升了,别人哪像你这么冒进!” “这不是为了不给您丢脸么。” 南淮意说话不打一个磕绊,“我怎么着都是爷爷的孙子,那不得把他们都比下去了,才好让别人知道,是南兴华的孙子,才能这么厉害。” 这话说到南兴华心坎里去了。 “这还差……” 被施琴狠狠瞪了一眼,他悻悻收声。 南淮意见状立刻移开话题,“家里逐溪和佳涵怎么样了?” “她们两个都很乖。” “是了。”南淮意顺着说,“爷爷奶奶你们两个得注意休息,每天从早到晚都陪着我,太累了,在家都休息会儿。” “那是因为谁?”施琴的语气凉飕飕的。 南淮意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刀枪无眼的,奶奶是知道的,但是你还是要保护自己……” 果然,话题又绕回来了。 直到南淮意伤好离开回到军营,许逐溪和何佳涵都是不知道的。 她们起初为困扰许之夏的流言惆怅许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但还没等她们澄清,学校的话题主角已经被据说不知从哪里来的“狂魔”占据了。 只赵景泽整天喜滋滋的。 因为他终于还是得偿所愿了。 身为班长,要解决班级同学中存在的问题和困难。 赵景泽觉得他把这件事情做的很好。 因为唐甜的前桌那两个女生,刚想要换个什么安全的地方。 他身为班长,就立刻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赶在她们找老师汇报以前,先行帮助同学解决了这个困难,而且还没有打扰到老师。
第四十三章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 何佳涵收到了一封情书。 粉红色的信封。 信是许逐溪发现的。 两个人窝在一间屋子里写作业,并排坐着。 何佳涵的历史课本在课桌左上角,许逐溪抓耳挠腮地想了会儿事件发生时间, 实在想不到了,顺手拿过来翻开,课本在手里抖落了一下, 信封就从里边“啪嗒”一下,掉到许逐溪作业本上边。 正前边还画着个红笔涂的大大的爱心, 底下用黑色墨水笔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字。 两个人凑在一起照着光一看。 “何佳涵收” 何佳涵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从脖子红到耳尖。 许逐溪捏着信封,眼睛转的极为灵活, 看一眼何佳涵,又低头看一眼信封,将信封翻转着,看了正反两面,信封反面什么都没有写, 只是贴了好几张贴纸, 有爱心的, 还有形状是个小蜡笔的。 何佳涵的脸更红了。 她很不好意思, 羞涩地拿着课本把情书盖住,重新压在历史课本之下。 许逐溪第一次见何佳涵的脸红到如此地步。 虽然何佳涵平日总是这么害羞,有点容易脸红,她每一次和何佳涵开玩笑,她的脸颊都会红了半边。但还是第一次这么从头红到脚, 都像是要从头顶冒烟儿了一样。 许逐溪颇为惊奇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 许逐溪握住她的胳膊,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佳涵,要不然我们看看他给你写了什么吧,也是别人写给你的心意。” 何佳涵深深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桌子底下,闻言,身子僵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点点头。 许逐溪抽出信封,刚预备打开,又停住了,犹豫着递到何佳涵面前,“……佳涵,要不你来打开?毕竟你是情……” 何佳涵抬起头,捂住许逐溪的嘴,不许她说话,“……你开,你打开。” 许逐溪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同意。 于是何佳涵松开手。 信纸是白色的格子纸。 许逐溪郑重地打开情书,清了清嗓子,“亲爱的何佳涵,你好,你是我……” “不许念!”何佳涵又羞又气,重新按住许逐溪的嘴,“不许念……” “咕噜唔——”许逐溪被摁着嘴,话说不清楚,发出些很含糊的声音。 何佳涵稍稍松开手。 “我不念我不念了,我们一起看。” 许逐溪把信纸放在桌子上,拿着文具盒压住了信纸最底下,保证它不会翻上去。 字写得还不错。 许逐溪心满意足地看完了,她侧头去看何佳涵的神情,见她抿着唇耳尖红的要滴血,但还很认真地看着,将这封信彻底看完,才抬头转过来看许逐溪。 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半空。 许逐溪动手将文具盒移开,将信纸翻到反面去,结果反面什么字都没有。 她有点失望,“啊?这个人他没有写自己的名字。” “嗯。”何佳涵低低地应了一声。 许逐溪上半身凑着往何佳涵身边靠过去,“佳涵,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何佳涵摇摇头。 “那……它是怎么被塞到你历史课本里的?” 何佳涵还是摇摇头。 “哦这样——” 许逐溪问:“那佳涵……你对这个情书……” 她还准备再问点什么,就被许逐溪一把拉住了胳膊,“逐溪,你、你不许跟别人说,不然、不然我就……” “我肯定不会的!”许逐溪举起手,“我向你发誓!” “好。”何佳涵收回手,她把情书匆匆塞回信封里,然后胡乱地和着课本,一起塞进书包内侧夹层,“我们、我们继续写作业。” “嗯。”许逐溪收回目光,重新看回自己的试卷,还有一张试卷还没有动笔。 她刚想要叹气,先一步听见了叹气声,疑惑地朝旁边看过去,是何佳涵。 何佳涵握着笔,很久很久地停留在第一道题目题干上边,很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何佳涵同样有一颗柔软又温柔的心灵。 但和许逐溪又不完全一样。 她们两个恰好和别人所以为的那样相反。 何佳涵看起来有点柔弱,但实际她自己的主意拿的很定。 许逐溪看起来勇敢无畏,但实际她从来是都有些摇摆不定的。 这封情书后来怎么样了。 又有什么后续的故事发生。 许逐溪是一概不知的。 她每次刚起个话头,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被何佳涵捂着嘴,不许她继续说下去。直到等着她点头承诺了,方才松开手,和她两个人坐在一起继续聊些别的,或是一起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 久而久之,许逐溪就不问了。 何佳涵红着脸,莫名的很好看,但是许逐溪也不忍心她这么羞恼的为难。 许逐溪的好奇心很快又被杨繁星牵引着带走了。 杨繁星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这个事情倒不是她发现的。 是杨繁星主动分享的。 那会儿正在上体育课。 还是那片操场,但是又有点不同。 学校今天出钱将操场重新整修了一下,给操场四个角落,都增加了一模一样的锻炼器械,和用来休息的木椅。 她们四个人找了个单杠,齐齐地趴成一排。 许逐溪昨晚熬夜背音标,困得打了个哈欠,脑袋搁在单杠上边,懒洋洋地趴着。 杨繁星看看左边的许逐溪,又看看自己右边说着不知道正在说着什么的唐甜和许之夏,清了清嗓子,把三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有件事情想要说。” “怎么了?”许逐溪直起身子。 杨繁星又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有点不满意,“你们都凑过来,我们围成一个圈,要不然我怕别人听见。” 三个人挪过来,围绕杨繁星组成一个圈儿。 “什么事啊?”唐甜趴在栏杆上,手臂用力一撑,准备把另一条腿跨上去,整个人翻坐到单杠上边去晃着玩儿。 杨繁星咬了下嘴唇,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低声说:“我喜欢胳膊班的……” 后边三个字她说的含糊不清,根本听不出来说了个什么。 “嗯?你说谁?”许逐溪往前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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