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干活速度快,不一会就大扫除一个屋子。 直到晌午,两个屋子才看起来不糟乱,中午饭姜勤走回家把饼和卤菜拿出来包着吃,累是累点,但今天弄完明天就能轻松些。 下午两人把暂时要用的东西搬过来,路上还碰见几个村民,一听说要搬,也赶着来帮忙,于策家东西不多,来回七八次也差不多。 橙黄的彩霞飘扬在空中,如同一只待飞的凤凰。 姜勤双手累得发软,最后一个东西落地之后再也没力气站起来直接坐下地上躺着,也顾不上地上有没有灰。 于策把东西归位,去屋子里找出水壶给他倒了碗水递过去,“喝点。” “多谢。”姜勤渴得不行,伸手接过后一口气喝完,井水里带着点清甜喝起来足够解暑。 于策瞧他一幅餍足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玩,也跟着在他旁边躺下。 廊间的风从树梢而来,缕缕树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疲惫被微风一扫而空。 大米从门外跑进来蹲坐在两人身侧,看着他们的躺姿也跟着倒下。 姜勤看见大米奇怪的姿势笑了声,这风实在轻柔吹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晚上我来做饭,你进去休息。”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姜勤拍了拍身上的灰进屋。 因着第二日要做五六桌子菜,姜勤睡得早起得更早,天色刚蒙蒙亮,他就起身去算一下厨房的菜。 两辈子他都没做过大桌的席面,一时间还真的有点拿不准。 姜勤正纠结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这么早也不知道是谁,他抬眼看了下旁边的鸡,还没叫啊。 姜勤打开门,赫然是几个大娘,里面还有陈霁的娘。 “大娘,你们是...” “你们中午不是要做席面?”陈霁娘先开口,“我们猜你第一次当家估摸着不知道怎么做,这不我们几个正巧闲在家没事,就想着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闻言,姜勤将人请进去,笑着说:“的确不明白,几位大娘能来可是帮了我大忙。” 有经验熟练的大娘压阵,姜勤只用在旁边帮衬,席面用得桌子也是周边的人家搬来的,不到午时,门口就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人手里提着一捆野菜就算是礼。 于策在门口接客,拿着一捆捆菜放在桌上,张罗人坐下。 不多时村长也过来,身后的陈齐提着一刀肉递给他。 “多谢村长。”于策道完谢请他们上座。 等日头高些,热浪翻滚而来,厨房忙活的大娘们也收拾好了菜式,大喊一声:“上菜咯~” 姜勤从厨房出来擦了把汗,依次递水给大娘们,他们也有一桌在旁边,几人休息一会坐在桌上吃起来。 村里难得办一场流水席,场面火热,于策这个平时里冷言的人都被迫喝了好些酒,买来的酒烈,一桌桌下来耳后红了一片。 姜勤躲在梁下看于策被人拉着不得不喝的模样着实有些想笑,谁道于策竟还有这天。 于策这头好不容易撇开了点人,一转头就看见姜勤坐在地上捧着碗对他笑,那笑闪烁着揶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倒像是只偷腥的猫。 他推开人走到姜勤身侧,小声道:“笑什么。” 姜勤哪能被他抓到,轻咳了声说:“没什么。” 两人对视了几眼,姜勤心虚地移开目光,真要说什么,门口突得炸出一道碎玻璃声。 姜勤一愣,歪头去看,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捧着酒缸‘砰砰’砸向地面,吃饭的人纷纷避开,唯恐被这人伤到。 “陈厚!你又发什么疯!”同村的人见状出声呵斥。 “是啊,陈厚,人于策开席吃饭,可不是叫你来砸场子的!” 有几个也跟着搭腔,陈厚却不说话,一双眼睛四处扫视了一遍,笑着又砸了一个,怒道:“放屁,老子在庆贺!” 姜勤见陈厚洋洋得意的样子,皱着眉毛准备上前。 “我来。”于策拦住他,一个人走过去,陈厚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刚刚疯癫的模样约莫是吃醉了酒在这发酒疯。 旁边的村民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正在发酒疯,所以更不想理会这个泼皮无赖,这人干出的混账事多如牛毛,细数下来都不知道哪一件更加可恶。 “陈叔,是不是吃醉了,要不要先回家?”于策走上去,搀扶住陈厚的手臂,强迫他不能再动,威胁道:“回家吧陈叔,不然等下闪着胳膊可不是好事。” “于策,你送他回去。”村长从后面出来,还让自家儿子跟过去,就怕他犯浑。 “回!回个屁!老子才不回!”喝上头的陈厚哪还听得进威胁,用力挣动着手臂,眼神一直色眯眯地环绕在周围的女人、小哥儿身上。 “陈厚,你再看小心眼睛!”有个暴脾气的叔被他这样气红了眼,正准备扛锄头上去。 于策拉着人往后一步,他可不想新屋当天闹出人命。 正当他想拉着人出去时,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在人群中的姜勤。 “呦!那又是个生面孔,还是个哥儿?”陈厚吹了个口哨笑道:“看样子倒像个雏,等爷爷我酒醒再会会你!等着啊~小美人~” 于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姜勤,手上刚松开的劲头立刻收紧,力气之大似乎要将人折断。 “啊!” 众人看见陈厚扭曲的面旁和垂落的手臂抖了下身子。 却不想于策还没停住,仍然用力往外一扭。 “不..不要!” “啊!”
第40章 春耕开始咯~ “于策!” 村长即使及时呵斥, 也无法阻挡于策将人的手腕捏碎的动作。 清脆的一声‘咔嚓’,众人为之一惊讶, 但想到这人之前说的话和做的事情, 又觉得着实可恨!那一瞬的同情倏然消失,恨不得自己上手打两拳。 于策掀起眼皮扫了眼扭断的地方,眼中无甚波澜, 但为了给村长面子,他还是放开了手, 任由那人躺在地上无意义地哀嚎,似乎断手是命丢了一般。 “于策,你没事吧。”刚刚那一下, 姜勤看见于策眼中涌上的狠厉,却没有像周围人一样吓一跳反而觉得做得好,甚至还有些担心于策的手有没有因此受伤。 “没事。”于策往后撤了一步, 看着姜勤微红的眼睛, 一时间反思是不是不应该在他面前动武,等人走了再套个麻袋打一顿也是一样。 “你的手还好吗?” 于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以为刚才的意思是打人这件事会没事吧。 他垂头看清姜勤眼里的担心,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下,道:“没事, 也不会有事。” 陈厚的底子谁人都知道,当时又当着人家的面说那种话,若真的碰上个暴脾气,打死了也没人能置喙。 除了开头的急喊,村长最后也没说什么, 只叫人把陈厚抬回去,没事就不要过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双手都那样了,多半是废了。 要说陈厚家早年还有人个媳妇算得上不错,可被他打跑之后哪家姑娘愿意嫁过去,便是哥儿也是不愿意的,现在就剩下个老母在家照顾着,这次回去,也就难出来了。 活该! 被他言语调戏过的姑娘和哥儿听说后都忍不住唾一口。 陈厚一走,气氛又恢复了热闹,毕竟谁也不愿意因为个人渣破坏了好席面不是。 席面一直迁移到下午,天上的天光亮得发烫,饭桌上的男人喝得面红耳赤,大娘们坐在院子里和姜勤说着话,大米被一群小孩逗弄着,偶尔还会发出奇怪的咕噜声。 接近傍晚,大伙擦开始慢悠悠出去,帮忙的大娘们收拾着席面,把剩下的饭菜全都打包回家,姜勤在一边帮忙着,今天碗不过都是村里拿的,一家出几个凑出了好几桌。 到了散席,每个人都拿着洗好的碗回家,桌椅板凳也跟着搬走,就像涨水,成堆的蚂蚁开始往外搬东西一般,纷纷举着跟随着队伍离开。 姜勤拿扫帚把庭院里掉落的碎骨头和垃圾扫在一起丢进鸡棚里,碗筷洗净放在厨房里。 “大米松开嘴。”于策在外头赶鸡进笼子,大米也学着在一边叫着赶,却不知怎么赶着赶着咬住了一只。 中午实在吃得饱,两个人晚上都没吃,于策身上的酒气实在重,一进屋子就弥漫开来。 “我先去洗一下。”于策闻见后脸色一变,拿起衣服就往洗澡间跑。 这块是姜勤特意加的,原来家里也有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隔间,拉个帘子拉着而已,一到冬天寒风挡也挡住,刮得人洗不下去。新屋还有个门,洗澡的地方离门远,还有帘子,即使冬天也暖和些。 姜勤甚至想到了冬天,打个浴桶放里面泡澡,不过一切都慢慢来,首要之计是打一些桌椅,上次去木匠家打得像是不够。 “椅子我打几根木头就行。”于策洗完听他琢磨,出声道。 “好,那应该没什么了。”姜勤想了想确实没什么。 两个人躺在新屋的床上,上面不再是茅草而是干净的瓦片,窗子不是摇晃地随时要掉的样子,而是用白净窗户纸糊着的结实的木质窗户。 姜勤想到时候在庭院中种一颗桃花树或者别的什么花树,这样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漂亮的花。 一想到之后的生活,他不禁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以免自己笑得太过开心。 “怎么了?”于策还是感受到了身侧的抖动,还以为姜勤中午的委屈现在才发出来正准备安慰,却见身旁人忽然拉下被子,大声笑起来。 “于策,我好开心,我们换了大房子!下暴雨再也不用半夜起来看看是不是要漏雨,也不用一大早睁开眼突然发现屋顶被卷跑了。” 于策闻言也弯起了嘴角,半晌后应道:“嗯。” 屋外的风卷着树叶,带去一缕清香,安静的村落中有的灯火通明,小孩的笑声不绝如缕,有的哭声连成一片。 “厚儿...我的厚儿...”陈厚的老母跪坐在床边摸着儿子的手痛哭流涕,一边气他不争气,一边又恶毒地想于策那人真狠得下心,媳妇是哥儿有多金贵似得,能比得上他儿子的手吗! 陈厚躺在床上,想着于策那股狠厉劲,动了动右手一股钻心的疼痛就顺着腕部蔓延到全身,痛得他发抖。 “别哭了!哭哭哭,哭得老子脑袋痛!”陈厚被疼痛折磨地面目狰狞,还听见自家娘一直哭得不停,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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