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朝殊怔住了。 刚好薛文回来,闻言不客气地赶他走,可男人一双风流的眼睛里充满对朝殊的留恋,十分不情愿。 然后薛文干脆就带着朝殊离开了。 省的朝殊被他缠上。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你到时候怎么解释?”朝殊好奇地问他,薛文系上安全绑带,冷哼一声,“没事,你放心,我会找到理由,倒是你下次遇到那个人,离他远点。” “他是?”朝殊觉得他很陌生,从来没见过,皮相挺不错,但比不上陈柘野,而且他看起来很风流,眼睛里的深情让朝殊有种虚假的错觉。 薛文嫌恶地告诉他,“这个人,是周家新回国的小少爷,之前在北美华人圈里,他可是出了名的风流人物,男男女女都玩过,这次他估计看上你了,你以后小心点,离这种恶心家伙远一点。” 朝殊浓郁的睫毛轻颤一下,询问他,“听起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他。” 薛文冷哼一声,这还是朝殊第一次看到薛文这么讨厌一个人。 “我表姐和表弟,两个人,去国外留学,被这个家伙看上,我表姐还好,察觉不对劲,躲得他远远,结果没想到忘记提醒自己的弟弟,不过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心的家伙,泡她不成,改泡弟弟,后来,表弟被诓得对他情深不改,最后被抛弃得很严重,至今还在国外接受心理辅导。”一提起这件事,薛文手背青筋浮现,眼里充斥对周伟的厌恶。 朝殊也没想到对方是这么恶心的人,眉头紧缩。 后来薛文告诉他,“都怪我,我不知道今天让你帮我,会遇到他,而且他好像看上你了,所以我刚刚才想把你带出来,如果他后面还会死缠烂打,说什么都会追你,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我会帮你。”薛文认真地说。 朝殊摇头,“没事,学长不用自责,你之前都帮我找兼职,我今天帮你参加宴会,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他如果敢纠缠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那就好,不过真的有问题,你一定要联系我。”薛文还是放心不下。 可朝殊向他再三保证,最后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学校,薛文在送他上楼期间,还在叮嘱他。 朝殊点头,跟他打招呼表示要回去后,两人这才分开。 不过等朝殊回去后,发现自己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是陈柘野的号码。 上次他们视频后,留下了对方的号码。 而陈柘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发了一句。 ——。 朝殊满头雾水,一只手敲击手机键盘,另一只手拉开冰箱,而玻璃杯子和饮料的碰撞声,“哐当。”响彻客厅。 ——怎么了? 朝殊回了他一句,没想到陈柘野很快发了文字过来,看来是守在手机屏幕前,在等他的回复。 ——我想问下,你明天晚上有时候吗? ——你要约我吃饭吗? ——嗯,你方便吗? 陈柘野单手攥着手机,整个人影子落入黑暗中,房间的灯没有打开,只有微弱的手机屏幕,才能显示陈柘野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也没有任何变化,等了很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回复,于是他切出后台,翻开刚刚孙助理给他发过来的照片。 清冷的男人穿着白西服,跟一个白西服的男人走得很近,这张照片虽然没有拍到正面,可是陈柘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朝殊。 他好像有一项技能,无论朝殊身处在哪里,他都能一眼注意。 像与生俱来。 但他其实在孙助理发照片过来,就知道,朝殊跟薛文一起出门,可他并没有很在意,只不过在照片发过来一瞬,他还是控制不住失控。 以至于,只要有人进来,打开灯,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玻璃碎片还有其他物品摔在地上的画面。 而他的父亲,陈堂还特意刚刚打电话给他。 他用略微带着指责的口吻,“你的小鸟看起来一点都不乖,你怎么不买个笼子。” 来教训他。 可陈柘野一把将电话挂断,理都未理他,可是视线一直落在那张照片上,摩挲了一下又一下,一不小心发出来一个句号。 他没有撤回,反而正在等待朝殊的回复,没一会,朝殊回了他的信息。 陈柘野明明内心里的血液因为失控在沸腾,可他还要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打出温和的字,试图掩藏自己的不对劲。 可才没聊几次,朝殊又不跟他聊起来,这陈柘野脖颈和手背上的青筋蜿蜒起伏。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是不是不想跟我吃饭? 还是又开始对我抗拒。 真过分,明明都已经很克制了。 陈柘野心思阴郁得可怕,直到手机显示屏再度亮起来。 是朝殊发过来的。 ——抱歉,我刚刚临时接了一通电话。 ——地点和时间发给我一下,我晚上有空。 陈柘野紧皱的眉眼很快松开,禁闭的卧室门推开。 陈柘野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模样,刚好管家走过来,他对管家说,“处理一下我房间的卫生。” 管家一愣,视线探究望向陈柘野的背后,因为卧室关灯,一点亮光都看不到。 而陈柘野已经下楼,却没有想到陈堂正坐在真皮沙发上,显然不知道来了多久,陈柘野面不改色的走上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毕竟我们一个月都没有见面了。” 陈柘野的目光落在泛着热气的茶杯上,倒也相信了他的话,语气温和地说,“那不好意思,我要临时出门一趟。”说完,陈柘野便转身离开。 可陈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喜欢的那只鸟,我看了,是个私生子,这种人,一旦出了事,没有多少人会在乎他。” “而且,也是最容易掌控。” 陈柘野闻言,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笑地说,“父亲,他不是我养的鸟。” “有什么区别吗?我之前在寺庙见到你,还觉得你很奇怪,后面调查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存在,确实,除了出身,倒也能勉勉强强跟你在一起,不过,这种鸟玩玩就算了,别太上心,毕竟鸟最容易跑。”陈堂的话言辞凿凿,话里话外都把朝殊当成一个宠物,可以任意揉捏摆弄。 陈柘野的笑容收敛起来,偏过头,半张脸暴露在陈堂的面前,戾气深重地说,“父亲,你管得太多。” “我只是教育你,况且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会教你这种道理。” “是吗?可我不需要,不过你最近太空闲了,你可以适当在家里多待几天。” 陈堂冷笑,站起身,“你这是在教你父亲。” “不,我这是再让你好好休息,省得在一天到晚,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陈柘野声音散漫,语气却充满了不近人情,眼神一瞥,陈堂带来的人,全部被陈柘野清空,而陈堂本人被陈柘野安排的保镖送回该回去的地方。 陈堂没想到,自己只是过来提醒他,结果陈柘野居然这么不留情面,敢这样挑战他的威严,他严厉呵斥陈柘野。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敢这样对我。” 陈柘野闻言,突然低笑出声,这笑声伴随着喉咙的震动,让陈堂没由来的心脏骤停,只因这笑声很古怪,阴森森得让人心里发毛。 “你突然笑成这个样子,什么意思?”陈堂心里打鼓,注视着眼前令他莫名恐惧的儿子。 可陈柘野只是抬起眼眸,虽然看起来还在笑,可是那眼神阴鸷得吓人,包括他接下来的动作和声音。 “我只是在笑,父亲真的太多管闲事。” “不过刚好我心情不太好,所以——”陈柘野定制的皮鞋踩在地砖上,不紧不慢,向陈堂逼近,这让陈堂感觉自己被什么阴冷的动物缠上,没由来打了一个寒颤,可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在陈柘野面前露怯。 “你给我站住。” 陈柘野无辜地看他,随手抄起茶几上的花瓶,很快花瓶的话被他随意扔在垃圾桶,陈柘野掂量了一下分量,不错。 陈堂被他这个举动吓得差点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可置信,“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陈柘野轻笑出声,骤然间,空气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不断喘气的呼吸声。 “父亲,下次别乱说话,不然——”陈柘野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干净的手掌,一点眼神都没有给被吓得坐在沙发上,冒出冷汗的父亲。 地面上,赫然一片瓷器的碎片。 冰冷的尖锐碎片,洒落一地,像是在警告他,让陈堂心里产生了一阵无法言语的惧怕,陈柘野居然敢这样对他,在气急败坏中,他的内心埋下一丝恐惧感。 陈柘野将手擦干净后,将手帕扔进垃圾桶,对着安静的管家还有站在走廊一动不动的保镖说。 “把我父亲带回去。” “对了,他今夜受刺激太大,记得让厨师给他少配点荤菜,让他清心寡欲,还有,别让任何人接近他,打扰他的安静。” 陈柘野露出温柔的笑容,还不忘对差点要倒下去的陈堂说,“父亲,我这个做儿子的,对你照顾得真不错。” 陈堂一听,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随后他就被保镖“送回去”。 * 朝殊其实打算不接受陈柘野的邀请,不过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预感,所以他还是同意了。 而陈柘野已经提前预约好一家法国餐厅,派人去接他。 朝殊原以为只是一顿很普通的用餐,可到了现场,却发现这不是餐厅,倒像是舞会。 富丽堂皇的舞厅里,光鲜亮丽的人们结伴跳舞,伴随着音乐声还有钢琴小提琴的伴奏,他们戴着面具,踮起脚尖,旋转,舞动。 随着朝殊一走进去,专门接待的经理早就迎了上去,随后朝殊跟着经理走向二楼的包厢。 二楼的包厢很大,有沙发,有茶几,墙面挂着油画,地面铺上羊绒地毯,左面的墙面是一排排书架,放置书籍,对面则是掐丝珐琅的花纹窗户,推开可以看到下方的舞池。 经理带着他来到窗台,介绍了一下,朝殊往下看过去,看到跳着交际舞的人,像是被上了发条,不此乐疲,像音乐盒上的小人,不停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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