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假去趟南城,我朋友顾城离约我。”外加上,他母亲的家在那边,他想回去看看。 张承听到他已经有约,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唉声叹气,“真的每次找你,你都又是。” “不好意思,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朝殊声音里蕴含了一丝歉意。 张承摆摆手,“算了,我去找别的朋友。” 朝殊只见张承拿出手机,开始一个个打电话,很快他就约到了几个朋友一起去。 朝殊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突然想起要不要告诉陈柘野,这件事。 毕竟昨天陈柘野突然约他国庆放假,去小岛放松游玩。 对小岛产生惧怕的朝殊立马拒绝。 当时朝殊忘记陈柘野什么反应,不过他还是补充地说了句,自己有事,下次再约。 后面陈柘野一直没有发信息给他,直到现在。 这让朝殊坚定的内心有些摇摇欲坠,深怕他会做出点别的事,虽然他拿虚构的一切吊着他,可不代表陈柘野不会做出别的事。 朝殊的思考几经周折,还是在张承打电话期间,主动给陈柘野发信息,说了自己具体去哪里的位置,还有跟谁去。 很快,手机亮了一下。 ——好。 一个字,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让朝殊心里不安,可再怎么不安,他都已经选择要回南城。 所以朝殊忽略了这点,将信息框关掉。 可是到了傍晚,他一个人在公寓,门铃响起,朝殊走过去开门,却没想到会遇到朝和。 朝和看起来很憔悴,也许是刚从拘留所里走出来,眼底是藏不住的阴郁的憎恶,“朝殊,你看见我很惊讶。”一直懦弱的人,在牢里待了几天,气质一下子变了起来。 满身的戾气和不满。 对待朝殊的态度也跟之前不同。 毕竟,他只是想找朝殊借钱,反正他们是兄弟,可谁知道朝殊居然送他进去,大哥他们也不帮自己,这让朝和内心扭曲嫉妒起来。 凭什么,还有朝殊,不是跟他一样都是私生子,为什么不帮自己,还送自己进去。 朝和一想到这里,眼里的愤怒都遮不住,好不容易放出来,结果遇到向他讨债的,好歹他是朝家的少爷,怎么会混成这个地步,刚好他路过朝殊的学校,想起始作俑者都是朝殊搞的鬼,一时之间新仇旧恨燃起,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学校,因为保安认识他,所以放了他进来。 他从大门,一路往朝殊的宿舍走去,好不容易来到他的公寓门口,一敲门,看到朝殊那冷冰冰的脸,一下子让他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厉害。 朝殊只是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朝殊我们好歹都是私生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朝和说着,便想挤进去,被朝殊拦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被你以伤害人身自由关在拘留所好几天,刚出来,现在我没地方住,住你这来不可以吗?” “可是你名义上不是有好几栋豪宅吗?” 朝和闻言,眼珠子心虚地转动,“路太远了,我懒得回去。” 其实是被他赌光了。 “我帮你打车。”朝殊拿出手机就要给他打车。 这下子,朝和急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进去住吗?” “我告诉你,你不让我进去住,我还不乐意,就你一个傻子,我们好歹也是豪门出生,你干嘛天天住这个破公寓。” 朝殊被骂后,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很冷静地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可朝和推开朝殊的手,非要挤进去,他要不是身上没钱,大哥他们肯定不会接济自己,自己又不知道晚上住哪里,这才想起朝殊。 反正都怪他害他,住他这里,也是谁叫朝殊之前敢这样对他。 可他还没有挤进去,身后传来低沉喊着笑意的男声,“朝同学,你们这是?” 朝殊没想到这个时间点,陈柘野从公司回来,而且身上的西服还没有脱掉,身上还有红酒的味道,俨然一副刚从某个宴会回来的样子。 朝和听到身后的动作,转过头觉得有点眼熟,“你是谁?” “他住我隔壁,我帮你叫车。” “我才不回去,我想住你这里,是你的福气,你一直推三阻四什么意思?”朝和很生气,完全没有想过大晚上,跑到关系不怎么熟悉的人家里,还要住进去,是多么令人反感的行为。 陈柘野原本的笑意也收敛几分,声音低沉地说,“这位先生,这大晚上扰民不太好吧?而且你为什么这么想住这里?” “关你什么事?”朝和心虚地怼他,“我跟朝殊是兄弟关系,我住他这里不是天经地义,你一个外人少给我指手画脚。”原本看这个长相,还有这低调的打扮,朝和第一眼还不敢惹他,可是听说他也住在这里。 朝和底气一下足了,跟朝殊住学校公寓,肯定家世不太好。 殊不知,陈柘野的家世让他高攀不起。 陈柘野听到朝和这么不客气的话,低沉的笑声从喉咙处发出来,古怪的让朝和有种莫名的被谁盯上的错觉,让他紧张的直起了背,眼神瑟缩起来,“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下,刚刚还儒雅的男人,对着身后随行的保镖使了一个眼神,很快朝和被保镖带走,一路上,朝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家的少爷,你们——” 很快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上。 陈柘野:“你不用担心,他没什么大碍。” 朝殊收回视线,眼神落在他身上,“你是去参加了宴会吗?” “刚参加一个宴会。”陈柘野眉眼柔和,望向他的目光都像是自带滤镜一样,让朝殊感觉很怪。 “对了,听说你国庆要去南城?” “是。” “好可惜,本来我可以退掉所有工作,陪你度过国庆。” 陈柘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告知朝殊这段时间他已经退掉很多业务,不过在听到朝殊说要自己去。 他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体贴的话像一缕清风,让人感觉舒服。 这倒让朝殊不知道怎么回他话,只是能尴尬地问他,“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好,我能进去喝杯温水吗?”陈柘野表示自己从宴会回来,全程没有喝过一口水。 朝殊听闻,侧过身,让他进来,门口玄关空间很小,陈柘野挤进来,空气一下子稀薄,朝殊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清洌味道。 陈柘野也刚好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朝殊有点发愣,只是觉得这个家伙睫毛很长,很想拔下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陈柘野低沉的声音打断,“你在想什么?” 朝殊尴尬地移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进去想要给他倒杯水喝。 陈柘野熟门熟路坐在他的沙发上,姿态散漫地跟他聊天,“明年你大三,好像要实习了。” “是。”不过他明年准备去国外留学。 “那你有考虑的公司吗?”陈柘野笑吟吟看他,朝殊这才反应过来,将接好水的水杯递给他,“你这是想帮我介绍实习公司吗?” “看朝同学愿不愿意,我在银行和证券公司都有人,不过我更希望你来我这边的公司。” 朝殊:“谢谢陈先生的好意,我觉得还早。” 陈柘野对于朝殊的拒绝,并不意外,只是两只手交叉,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询问他。 “对了,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多久了。”陈柘野突兀的一句,让朝殊很快反应过来。 “半年,他叫陈闻,你应该调查不到他。” 朝殊在冰箱里拿出一瓶橘子饮料,倒进新买的陶瓷杯里,而他笃定的语气让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眉眼轻佻。 他毫无察觉,将饮料倒进去后,将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过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语气淡漠地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朝殊并没有问他是什么事,轻抿了几口饮料,也许是因为饮料本身偏甜,他又喜欢喝甜的,导致他一喝,冷漠的神色很快松懈下来,眉眼轻松,唇角也有了一点弧度,像是喝到了喜欢的食物,眉眼弯起,但是这个变化很小,小到只有陈柘野才能看到。 陈柘野的眼神有了点变化,视线也没有移开。 朝殊的手很细长,白玉的肤色,指甲泛着浅粉,轻轻地一用力,连带着手背骨骼和青筋伏起,粉的、紫的蜿蜒四起,象征着某种生命的跌宕。 “怎么了?”朝殊察觉他的目光,偏过头看他,陈柘野过了三秒才回过神,想要扶眼镜,却发现今夜的他,并没有戴眼镜。 “刚刚在想一个很美的画面。” “是什么画面?”朝殊好奇地问他,可陈柘野笑而不语,将话题又轻飘飘地挪回来。 “我们不是在聊你和那个人的事情吗?” “对。”朝殊看起来丝毫不慌。 “所以你们进展到哪些方面。” “什么?”朝殊觉得他今夜的脑回路让自己猜不透。 “不能问吗?我只是好奇,他牵过你的手吗?”陈柘野无辜地问道。 朝殊:“有。” 牵手肯定有的,他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可陈柘野突然起身,走在他的面前,朝殊奇怪看他,却看到陈柘野半蹲下,修长的手掌伸出来,牵住他的手,一双桃花眼望向他。 “是这样牵手吗?” 温热的余温贴上阴冷的气息。 朝殊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手,是心脏。” 那是上辈子,亲热交缠间,陈柘野总喜欢背后式,他认为这样可以永远包裹住他,然后十指相扣,落下稀碎的吻痕,在他耳边轻笑地说出这些话。 可现实却是陈柘野出现在他的公寓,手掌舒展开,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只手纤细,瘦削,白得发亮,连青筋蒙上一层美感,另一只手修长,青筋伏起,像狰狞起伏的海浪,属于力量的美感。 两只手牵在一起,让朝殊本能退缩,可陈柘野的手劲很大,桃花眼微垂,落在他们相交的地方。 贴近,碰触。 隐隐约约有汗水的滑腻感,还有空气流动的压抑。 陈柘野淡笑,“你流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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