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看了看廉白真君,终是道:“兼兽神面具有破除虚妄之力,他对战真君,也是占便宜的。” 那真君的看家本领是什么呢?谢荷翁好奇的要死,又不敢问,把自己憋的够呛。 阿善奴兴致勃勃:“那你能打过半面善吗?” “还没交过手。”宴四海自己估量了一番,“我能与那神兽战成平手,她曾仗着武器之利,将半面善打成重伤……嘶……” 他说着说着,盘腿坐下,从裤子口袋里往外掏刀。既然神兽能仗武器之利,自己未尝不可啊!就不知收藏中是否有克制鬼族的刀…… 第一把,龙鳞金刀,刀身长八尺,背阔刃厚,刀尖如弯月。 第二把,菱纹黑刀,长五尺,全身漆黑,刀身笔直窄长,刃锋接血槽,寒气逼人。 第三把,第四把,宴四海脑子里想着对敌之策,一把一把往外掏着兵刃。 他出身显赫,自己又官拜四柱国之一,故而手中收藏颇丰,他自己无所觉,倒把一旁围观的阿善奴看的眼馋不已。 都是鲨鱼妖,与出生贵族、物质不缺的宴四海不同,阿善奴出生在偏远贫瘠的驼林城,她的父母都是未开智的普通鲨鱼,只给了她一具好体魄,遗产继承云云,无从说起。 碧海国大难之前,她穷,碧海国覆灭逃难来了衢城,她还是穷! 她唯一的那把刀,是她闲暇之余外出狩猎,赚(抢)来的钱慢慢攒起来,找了城里的普通工匠锻造的。 也因为此,她才会那么痛恨用假货骗她的无良妖怪! 现在,看着宴四海一把一把往外掏刀,阿善奴羡慕嫉妒得两眼发红,恨不得上手抢!她又心知自己打不过,宝刀看得见摸不着,还不如不看! 阿善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抱拳向廉白真君行礼,打算回去养精蓄锐了。 她脸上精彩的神情变化,廉白真君都看在了眼里,他指着殿中沉思的宴四海,笑着说:“他的家族,收徒不只是教授武艺,往往还会供养弟子,直至其能独当一面。而四海,是一个很慷慨的大妖。” 阿善奴抬头看着廉白真君,下意识要拒绝,“我……”廉白真君抬手阻止了她,“每个妖都渴望变强,可真正成为强者的能有几个?有些妖混沌一生根本找不到修炼的路途,有的则是在那个路口徘徊过,最终错失机缘。你莫要急着答复我,且回去好好想一想,莫要让你此时不屑一顾的,变成你追悔莫及的存在。” 阿善奴若有所思的走了,抱着真君给的药丸当糖豆吃的谢荷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会答应吗?” “她天资不俗,自然有些傲气,却不是蠢。”廉白真君指着宴四海,笑道:“四海若不是我压着,还不一定收她呢。” 出生在鬼族稀少的大洋里,刀刃几乎不会附伤鬼之法的宴四海,还在掏他的武器库…… 玉案旁,谢荷翁团坐在自己的软垫上,和廉白真君说悄悄话。“他如果找不到,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旋龟借?” “这是战将的傲骨。他还没有战胜过旋龟,不会去借的。” “如果宴将军真的打不过半面善呢?你会出手吗?” 那时候,是不是就能见识到廉白真君斗法了? 面对幼崽满眼的期待,廉白真君好笑的摇摇头,“倘若真的落败,我会把旋龟的刀盾赐给他。”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的设定,有灵魂的生灵,在死后,都可能有可能变成鬼族。
第35章 被抓的谢荷翁 韵海阁其乐融融,戒心斋这边,却是剑拔弩张。 戒心斋主不是憨货,往日不曾警惕,便没在意斋内些许异常,如今对家捉贼都捉上门来了,他一回想,自是察觉出了几分异常。 他先是怀疑一只守擂的铁甲战魂,逼问之下,发现他没有窝藏半面善,但竟敢生出了叛逃之心! 戒心斋主大怒,当场将他撕得魂飞魄散! 戒心斋主在楼内逐层排查,赌坊,擂台,接下来便是妓馆! 骨朵儿内心焦灼,担心情绪外露叫戒心察觉,她还得逼迫自己想一些观花赏月的乐事。 这种分裂的思绪叫她痛苦,也更希望半面善能帮一帮她,带她逃离魔窟。 她摸着窗台上盛开的幽冥花,用夸赞花朵娇艳的语气,催促道:“你不要再修炼了,想想办法!” 半面善盘坐于地,闭目养神,在她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面部扭曲,指甲差点把花瓣掐烂的艳鬼。 “……” “莫急,戒心斗不过我,他发现了又能怎样?” “他能诅咒你,让你倒霉运,让你虚弱,斗法时阴差阳错中招!他的软刀子可不含糊!” “戒心不能诅咒他人。” 见艳鬼面露错愕,他想了想,笑道:“你与他定了魂契,属于他,诅咒你并不违逆他的誓约。” 骨朵儿银牙咬碎,瞪着看笑话的半面善。 “看来你并不了解他。” 半面善悠然起身,抚平衣袍,他怀疑骨朵儿撒了谎,什么戒心的头骨能修复兽神面具,会助他夺得头骨云云,不过是为了稳住他的托词。 “你也助我躲了几日,便不杀你了。”他走到门边,就要开门。戒心早晚会查到这里,不如及时离去,免得叫他摸到踪迹,告知韵海阁。 见他要走,骨朵儿飞身扑了过去,一双柔荑紧握他手掌,恳求道:“我打探的消息不全,可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带我走吧!” 她的急切让半面善很是不解,“你还有其他选择,想为你赎身的男鬼不少。” “那些鬼能有什么好心?不过是像你说的,我还是一枚钱,从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里,那不是自由!” “跟着我捞不着好处,还可能丧命。”半面善不得不提醒她。 “我知道!我要站到光里去,哪怕站一刻就被太阳烧死,也不要长长久久的苟活在这腌臜之地!” 骨朵儿很清楚,一旦察觉不对,戒心斋主立马就会降临到她屋内,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尽快打动他! 她这一通急切抢白,叫半面善第一次细致的看她。 不等他说什么,朱红木门轰然炸开,一股黑烟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戒心斋主的怒吼:“骨朵儿!竟然是你!” 半面善一招手,将骨朵儿的魂收入袖中。 他眼前黑烟滚滚,鲜血满地,烟雾中硕大的骷髅头冒着红光,越来越多的鬼仆聚拢过来。 骷髅百鬼,端的是声势浩大,十分骇人。 半面善木着脸,看戒心斋主摆阵仗。 戒心斋主纠结打手,准备好好会一会这贼子,不想对方泰然自若,这显得自己好像小题大做一般! 可气! 他怒吼道:“你这贼子,偷盗韵海阁出逃,又混入我戒心斋,到底是何居心!” 半面善摸出一颗漆黑的宝珠,“此乃波密拓沙海的鬼王魂珠,抵做店钱,再把骨朵儿划给我。” 千年前,称霸沙漠的波密拓老鬼?!竟然被他杀了? 戒心斋主盯着他手里幽幽发光的魂珠,心里打了个突,但若这么简单就放过他,自己的颜面往哪里搁! “好贼子,你用这招诓骗了廉白那厮,还想用来诓骗我?你想的美!” 戒心斋主嘴里呼喝,一对血红的眼珠子粘在鬼王魂珠上,不舍得挪动分毫。 那可是鬼王魂珠,无价之宝!他吞噬不了,一旦转手卖出去,能买来更多的艳鬼,更多的战魂! 一出手就是鬼王魂珠,他想要骨朵儿,若我先不松口,辖制一二…… 血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半面善看出他的贪婪,握着魂珠的手掌往回收,“分文不给又如何?老子舍了那艳鬼,又不是闯不出去!” “唉唉!你别急!骨朵儿温顺乖巧,我是有些舍不得,既然她想跟着你,我成全她又何妨!” 戒心斋主一道说,一道狂吸鬼气,把鬼王魂珠吞进嘴里,而后吐出一捧细小的白骨,放入半面善手中,行动迅速,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交易完成,戒心变了脸,他被鬼仆簇拥着,笑呵呵在前面引路,“骨朵儿的骸骨,多少男鬼求的,你用一颗珠子换一朵解语花,值得!” 半面善收好骨朵儿的白骨,跟在他后头,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路上尘。 两个老鬼相互提防着,走到戒心斋门口,戒心斋主让开前路,“请吧。” 半面善微微颔首,“后会有期。”而后踏出门槛,消失在夜色中。 送走恶客,戒心斋主回归楼宇中,硕大的招牌从中间裂开,口吐人言:“对面的,别睡了。” 与此同时,挑选好武器,站着醒神的宴四海双目睁开,眼中精光四射,声音沉如钟鼓,“半面善出来了!” 静心读书的廉白真君撩了撩眼皮。 趴在玉案上昏昏欲睡的谢荷翁被惊醒,他跳起来,“那我们快走,抓住他,夺回《鹿王野》!” 他两腿倒腾,就要跟着宴四海往外跑,被廉白真君勾住了后衣领,真君解下腰间挂着的一块冰蓝玉佩,递给他。 这块圆形的玉佩有巴掌大,冰蓝透亮,雕琢着朵朵浪花,和一头翘尾游动的鲸。 廉白真君惯着黑袍,黑发黑袍白皮,这块玉佩是他身上唯一的彩色。 谢荷翁有些错愕的看着悬在眼前的玉佩,“这、这很贵重吧……” “你想的美。这只是暂时予你防身,要还回来的。” 谢荷翁抬头,四目相对,笑意从廉白真君的眼瞳爬进谢荷翁的眸中,他哈哈大笑,接过玉佩,因绳子够长,他直接套在了脖子上。 “真君放心,等我们救出巨鹿族,一定物归原主!” 他蹦跳着追上早已等在一旁的两头鲨鱼,被提着飞出了大殿。 谢荷翁被提溜着飞到空中,俯瞰戒心斋,他看了半晌,皱起了眉,不确定的指着内城方向的一座路灯,“那里……” 路灯里的小小萤夜蛾见他指着自己,吓得抱脸尖叫:“半面善藏在人家这里?!” 谢荷翁第一回见路灯尖叫,被吓了一跳,“额,我是说,半面善走到那里,好像又折回去了。” 新鲜的单行向神息,不该那么亮…… 已经准备大战一场的宴四海,放下扛在肩上的阔背宝刀,皱眉看向戒心斋,“他还在里面。我说过,你赶不出来,我不介意代劳。” 戒心斋主直言不信,他亲自送半面善出门的! 他见宴四海盯着自己,态度坚决,忍不住浮想联翩,这难不成是韵海阁一石二鸟的阴谋? 仗着如今廉白出关,他们野心膨胀,半面善想抓,戒心斋也不想放过? 如此一想,戒心斋主勃然大怒,古色古香的木楼外燃起了熊熊烈火,招牌上的獠牙亮了血光,他恶狠狠道:“宴四海,你莫要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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