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觉得这个小意,看着就做不出坏事。 “小意”眨眼对他笑了笑。 他羞红着脸回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以貌取人了。 “害,你们两个昨天在大殿吗?”刚回头的逍遥派弟子道。 谢知意望着他点了点头。 大师兄又将头转回来,沉着脸斥道:“青岚,莫要再继续胡言,圣教教主清风霁月,绝不像那则故事里说的那样。” “哎呀,大师兄你太死板了,我就跟小意师弟随便聊聊,你别紧张。”叫青岚的弟子十分自来熟,后退两步揽着谢知意的肩道,“小意,你应该是我的师弟吧?” 谢知意抿嘴不言,按他的辈分,青岚高低都得叫他一句前辈。 不过,现下他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青岚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小意啊。”青岚又唤了一声,自从昨日在主殿听到关于圣教教主的八卦后,他就很想找个人八卦八卦。 可逍遥派的弟子大多循规蹈矩,提到这事就缄口不言,额冒冷汗,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两个生面孔,他可不得使劲八卦。 “昨天那个故事真劲爆啊,听的我欲罢不能。谁能想到,强大如圣教教主,也会有爱而不得,强取豪夺的一天!” 谢知意将他的手从肩上拔下去,笑脸挂不住了,柔声道:“青岚,大师兄说的对,你这是胡言,听信来路不明的八卦,脑子容易变坏的。” “我这哪是来路不明的八卦?小意,这故事可是千莲峰峰主——谢知意亲口讲的。你不知道?池无邪曾经可是千莲峰的弟子,谢峰主待他就跟待亲生弟弟似的,怎么可能会有假?” 谢知意脸颊通红,哽住。 青岚又道:“你难道没看到谢峰主说这故事时的表情?完全就是亲身经历过的讲述啊!做不得半分假的!” 谢知意歩子一滞,差点摔一跤。 什么叫他亲身经历过的讲述!这话说的歧义可太大了! 他攥紧袖袍,又隐隐不安起来,这谣言传的这么快,只怕池无邪再脱他一层皮都不能解恨,必须赶紧想法子把这澄清一下才行! 身旁沉默不语的于斯伯突然道:“说了些什么故事?” 青岚立即转换目标,转到于斯伯身边,搭着他的肩,把谢知意昨日胡编乱造的故事,立刻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通。 只见于斯伯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峻,到后来挂不住脸,眉毛和眼睛忍不住抽搐,瞪着谢知意,仿佛在说,池无邪那番对你,可还真是你自找的。 谢知意一时手都不知放哪,只能望着天,余光瞥着青岚那张巴拉巴拉不停地嘴,只想找块抹布给他堵起来。 几人一路吵闹,转眼到了金殿广场,红色地毯从台阶直铺到主殿门口,除祟大会专用的圆台周围已经站满了各门派人士。 另一侧高台,池无邪一袭红衣,撑额高坐在一把金碧辉煌琉璃椅上,阳光撒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让他白的像块璞玉,冷艳的眉眼微微低垂着,纤长的睫毛印出一小片阴影,他身侧站着侍奉的圣教弟子,一整个众星捧月的环绕着他。 白元长老坐在他身下方的檀木椅上,用手捏着胡子,挑眉打量这来往的人,眼眸里的得意怎么都遮不住。 作为客人,自然不可能坐到教主主座上去。 但池无邪给他分配的位置,压了所有受邀来者们一截,足以可见圣教对他的重视。 谢知意专往人多的地方挤,他倒是不担心池无邪能认出他,毕竟他易了容,现在这张脸平平无奇,放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出。 但保守起见,还是能离池无邪远点就远点。 等离的足够远,他才开始小心的用余光去看池无邪,寻找宁羡安的身影,却皆无所获。 这不应该啊,按理说,一夜过后,浓情蜜意,池无邪肯定会把宁羡安带在身边。 可所及之处除了白元长老,就是其他一些门派的前辈。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哎,不得不说,谢峰主讲的那则故事精彩是精彩,但有一点绝对是说错了的。” 谢知意扭脸一看,竟然是青岚。 他一阵激动,心想这傻小子终于开窍了,正想着借此机会解释一番。 青岚又拉着他指着远处,道:“你看,这圣教教主明明长得如此俊俏,我一个男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动。那故事里竟然说他长得凶神恶煞,满脸痔疮,真是有失公允啊!” 谢知意:“......” 他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视线不由自主跟着青岚的手望了过去。 目之所及依然是一片红衣,修长的双腿随意交替,裤腿利落的挽进黑靴里。 谢知意想起了这双黑靴踏在玉石地板上的声音,肩头颤抖。 忍不住往上看,池无邪姿态慵懒,血红色耳坠垂落在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不少想跟他攀关系的修者们端着酒杯上前,都被他身旁侍奉的圣教弟子打发走了。 谢知意叹了口气,明明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为什么还要举办呢? 但下一瞬,池无邪却突然抬起薄薄的上眼皮,隔着人群向他望了过来。 冷淡的眸子里突然有一小簇火光在跳动,视线变得炙热,仿佛要将人吞噬。 谢知意被烫到,慌张的收回视线,伸手摸脸,易容还在,池无邪肯定没认出他。 一定是巧合。 他加快脚步,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直到池无邪将视线移走,也没下一步动作,他才放下心来。 午时刚到,除祟大会正式开始。 谢知意寻遍整个广场,都没见到宁羡安的身影,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高台上的凤九一声令下,圣教弟子陆续抬着担架上台,展示着孩童们被烧焦的尸骨,引得围观者一致惋惜,纷纷痛骂邪祟作恶多端,罪不容诛。 紧接着,一个蓬头丐面,浑身散发着臭味,脏的看不清面貌的龙人被关在笼子里,送上了台。 众人顿时捂住了鼻子,这龙人身上的气味,得有好几十年没洗过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高坐琉璃椅上的池无邪突然站起身来,他抬了抬手,哄闹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朝他望去。 他嘴角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宣布除祟大会开始,又转身朝白元长老微微躬身,道:“长老,此次的除祟大会,圣教全权交由您主持。” 他又看了眼身后的圣教弟子,薄唇轻启道:“谢礼。” “是。”圣教弟子连连道,手上端着用红布遮掩的托盘,走到白老长老身前,作揖道:“白元长老,这是教主给您备的一点薄礼,此次的除祟大会还要麻烦您了。” 白元长老连连起身,推脱道:“不麻烦,不麻烦。除祟大会乃是有利于修真界的大事,老夫——” 他话说了一半,只见圣教弟子掀开了红布,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血红色的光芒喷.射而出,周遭的人全部屏住呼吸,任红光投射在他们震惊的脸上。 只见托盘上放着一株嫣红色的梅花,叶片翠绿,红色花瓣大而饱.满,闪耀着熠熠生辉的红光,高洁而又艳丽。 细看,还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浸在花瓣上,就好像刚从雪山上采摘下来一般。 “怎么?白元长老是对圣教的薄礼不满意吗?”池无邪漫不经心道。 白元长老回过神来,浑浊的双眼里压抑不住的欣喜,忙不迭接了过去,道:“教主太谦逊了!这极乐神花乃世间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老夫怎么可能不满意?” 他激动的心潮澎湃,珍视地将极乐神花收好,作揖道:“教主放心,此次的除祟大会,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定不会让教主和在场的各位失望。” 人群里传来稀稀落落的交谈声,酸言酸语地祝福着白元长老得此宝贝。 谢知意攥紧拳头,将肚子里的酸水憋了回去,羡慕地看着白元长老的百宝袋。 这就是他苦苦寻觅的极乐神花啊! 要不是为了这个东西,他就不会跑来圣教,也不会被池无邪这样那样。 传说极乐神花在这世间不超过十株,珍贵非常。 而现在有一株就进了别人口袋。 白元长老收了礼,一派清风道骨地走向除祟台。 笼子里囚禁的龙人就是此次永乐城作恶的邪祟,据说龙人心思纯净,生活在万鬼窟与东海的交界处,只需吸取天地精华就可以得道升仙。 很少有龙人去做坏事来毁掉自己的功德,所以,这事毫无疑问,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但龙人在上除祟台前,就咬断了舌头,坚决不会吐露一个字,足以可见其衷心。 但得了厚礼的白元长老自然多的是法子让龙人吐露出背后之人,毕竟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审问。 在他一生之中,主持这样的大会,不说有三千场,但至少也有八百。 沉重肃穆的除祟台上方,只见白元长老拿出符咒,贴在龙人额角,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但下一瞬,他布满皱纹的老脸突然颤动起来,花白的长胡子簌簌作响,睁开浑浊双眼,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可思议,他连连后退,跌倒在地,惊慌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谢知意心里咯噔一声,有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于斯伯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的往台阶下方移去,谢知意连忙跟上。 现场一片混乱,围观群众被白元长老弄的一头雾水。 有人追问道:“什么不可能?白长老你倒是说话呀,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啊?” 白元长老抹了一把额上冷汗,颤颤巍巍爬起来,“邪祟背后的人,就在我们中间啊!” 话毕,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下子,每个人都在叫唤不可能,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邪祟只可能被魔族指使。 今日的除祟大会,不过是为了追问出是哪个魔人指使,然后找个借口,前去讨伐而已。 池无邪稳当地坐在琉璃椅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腹,似乎在回味什么,现场的慌乱与他毫无关系。 他抬眸,眯眼看着不远处慌乱逃离现场的青衣男子,招了招手,一个圣教弟子俯身过来。 他轻声耳语了几句,圣教弟子露出谄媚的微笑,连连点头。 谢知意的脚刚踏上台阶,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圣教弟子拦住。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和于斯伯不得不回到广场。 广场上的气氛从一开始的混乱已经演变成焦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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