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听到此处,脸色有些犹豫,一副要求不说的样子。 江玉言道:“你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牧白便苦着脸问:“那我现在也算少数族裔吗?我是仙门中人,但我长了条尾巴。” 江玉言略一思忖,才笑道:“你只要记住,你是玉霄宗的弟子,就足够了。” 牧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作为在场唯一靠走后门,拜入玉霄宗的关系户,其实他心里也蛮有压力的。 现在牧家覆灭,他家里的关系网,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有精力去维系了。 能顾好玉霄宗这一头,就算不错了。 “至于尸冥府,其实是属于冥界,但这个宗门又行事诡异,手段残忍,府中上下皆喜欢赶尸控尸纵尸,甚至是……”江玉言话到此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甚至是玩尸。” 牧白听见此话,眼睛瞬间睁圆了,满脸诧异地问:“玩尸?是我理解的那种玩吗?” 江玉言:“以牧师弟的聪慧,所理解的含义,应该分毫不差。” “……” 牧白一阵心梗,再度觉得这个时空好危险,世道好残忍。尸冥府的人,居然变态到如此境地,连尸体都不放过! 不过…… 据他此前听江玉言所说,他的掌心处花里胡哨的图案,是阴尸符,就是来自于尸冥府。 这让牧白心里很膈应,生怕自己跟那么变态的宗门有所瓜葛。江玉言看出了他的紧张,便出声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或许是我认错了,也未可知。师叔见多识广,他定然知晓其中缘故。”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尸冥府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覆灭。现如今在修真界,也存有其他可以纵尸的种族,譬如巫蛊之术,赶尸之术。” 不管怎么说,牧白还是有被安慰到,满脸真诚地道了声谢。 正好三人已经走至了马车旁,林素秋正垂首,面向车窗,神色恭敬地说着什么,其余弟子都快累瘫了,三五成群地歪在一旁歇脚,互相检查对方的伤势。 也有饿了的,直接掏出干粮吃。 牧白吞咽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走了上前,才一靠近,一只雪白的手,就从车窗伸了出来。他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 随后,那手就挑开了车帘,露出了奚华俊美的,但又冷漠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一开口,就是死神的召唤。 “小白,你做得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牧白总觉得这句“做得不错”,并不是在夸他斩下了尸王的狗头,而是在含沙射影地羞辱他,方才在马车里,坐在师尊腿上,做得很不错…… 牧白即便拥有再厚的脸皮,此刻也觉得臊得厉害,尤其他还偷拿了师尊的腰带,赃物此刻就在自己腰上系着呢。 他是真的觉得很心虚,身后又隐隐作痛起来,两条细腿都开始哆嗦了,勉强拱手,挤出了一丝笑容:“应……应该的,徒儿为师尊效力,万……万死不辞!” 才怪! 要死奚华死,他才不要死!
第39章 师尊年过四十 奚华听罢, 竟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得太轻,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他到底是听了高兴, 还是听了不高兴。 牧白额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姿态无比端正地立在马车旁,微微垂着头, 看起来是一副温良听训的乖巧模样。 实际上两只爪子,一直搓啊搓的, 内心极度不服气。方才经过一番打斗,略长的额发垂了下来, 半掩着少年朗疏的眉眼,即便站在龙姿凤章的林素秋,丰神俊朗的江玉言, 以及俊逸非凡的江玉书中间,也不遑多让。 甚至更显得神仪明秀。 场上的气氛极为古怪,好在江玉言特别能察言观色, 当即走上前一步, 拱手恭声道:“师叔,弟子有事禀告。” 奚华这才把目光从牧白身上收了回来, 再不收回来,小白的头只怕要直接埋到地上去了。他对小白这种既规矩, 又乖顺的样子, 还算满意。 但小白的站姿, 还有待约束。 私底下小白要是这么站他面前, 会被皮带抽背的。 不过不急, 慢慢来,来日方长,若是操之过急,就以牧白的小胆儿,只怕又要吓得眼泪汪汪。到时候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倒也罢了。 奚华最烦小孩子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哭得如丧考妣,惹人生厌。小白要是胆敢在他面前,这样嗷嗷大哭,他能把小白的牙齿,都生生砸下来。 “回师叔,弟子方才在牧师弟的手上,意外发现了一副图案,有些像尸冥府失传多年的阴尸符,但不敢确定,还请师叔亲自过目。” 江玉言的语调不急不缓,说话声音无比清晰,落在耳朵里,说不出的舒服,比他弟弟咋咋呼呼的大嗓门,稳重多了。 说完之后,他就抬眸,对牧白使了个眼色。 但牧白正垂首胡思乱想,暗地里一刻不停地咒骂奚华这个狗比,方才在马车里,做得他好痛的。 虽然他不是什么温香暖玉,但好歹年纪尚小,又没多少那方面的经验,奚华年纪一大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竟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他对这种切开黑的师尊,整个无语住了。也就幸好这里是修真界,要是放在牧白生活过的地方,他准要告奚华强迫未成年,判他个十年八年,让他铁窗泪。 不过现在嘛,嗐,男欢女爱之事,你情我愿,有什么可矫情的? 就是疼。 嘶嘶嘶。 牧白光是站着,就忍不住偷偷地倒抽冷气。 怎么能这么疼? 做的时候,明明没这么疼的,现在却疼得昏天黑地,他两眼一抹黑,差点没疼得一头摔倒在地。 但为了男人那点可笑的面子,他还是使劲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清醒清醒。 要是因为被|做|狠了,而晕倒在地,那简直太丢人了。 牧白可丢不起这个面子,一定会被奚华拿捏着,笑话很久很久的。 “牧师弟。”江玉言见他没有反应,微微蹙了蹙眉,从旁轻声提醒,“师叔要看你掌心的图案。” 牧白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往前蹭了几步,衣料摩|擦到身上被师尊反复揉捏出的青紫指痕,说不出的难受。 好像洒了辣椒面一样,火辣辣地烧。 尤其他冒了不少冷汗,把里衣都浸透了,此刻冰冰凉凉地黏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过。 在奚华深邃的,带着浓烈审视意味的目光注视下,牧白提心吊胆地凑了过去,一边暗骂奚华老不死的东西,一边把右手伸了出去。 奚华的眉头,瞬间微微蹙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就是这么一声呵,唬得牧白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围观的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林素秋忍不住出言提醒:“牧白,不许在师尊面前放肆。”顿了顿,他抿了抿唇,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厉一些,有点大师兄的威严,“更不许撒娇!” 牧白简直冤枉死了! 比窦娥姐姐还要冤枉! 首先,他没有放肆,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其次,他也没有撒娇! 他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作撒娇! 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他心里有多么苦闷,更不会知道,他此前在马车里,又经历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把衣袖撩起来,好让师尊看个清楚。” 牧白脑子还算灵光,借口找得也很漂亮。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把衣袖往上撩了撩。 结果,他失算了。眼睛蓦然睁大了些,又嗖的一下,把衣袖扯下来了。 该死的! 手腕上有伤! 青青紫紫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捆|绑了许久,才留下的伤痕! 他的脸,也唰得一下就红透了。左手死死捂住右手腕,生怕被别人瞧了去,那他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你又怎么了?”江玉书道,“你怎么事儿那么多?把手伸过去,给师叔看一眼,不就完事儿了?” 顿了顿,他往牧白身旁凑了凑,神情古怪地道,“你该不会有什么秘密,不好让我们看见吧?” “才没有!别胡说!我这是怕冷!”牧白赶紧反驳,把身上的狐毛大氅,又裹紧了些,生怕会露出任何破绽,故作镇定地又道,“太冷了,我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 说着,他还吸了吸鼻子,眼尾红通通的样子,看起来蛮可怜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 实际上,他心里却骂翻了天,恨不得一顿咔咔乱杀。 柔弱是装的,想哭也是装的。 但凡统子现在告诉他,不用攻略奚华了,直接能回家,牧白能蹦起来,跟奚华赤手空拳,大战三百回合。 当然,牧白吸了吸鼻子,又想,前提是,他能打得过奚华。 江玉书见他如此,顿时就不好意思了,正要开口安慰一二,忽觉周身一阵霜寒,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一抬眼,就撞上了师叔深邃寒冷的双眸,到嘴的话,一咕噜全吞回去了。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就跟丧家之犬一样,赶紧往他哥身后一跳,躲在后面根本不敢再开口了。 奚华这才收回目光,右手曲着两指,冲着牧白勾了勾,语气不容置喙:“伸过来。” 要是别人做这个动作,必定轻浮,但奚华作出这个动作,却分外有压迫感。 牧白实在受不住这种威压,赶紧把右手伸了过去,在衣袖的遮掩下,堪堪藏住了腕上的绑痕。奚华的手凉得要命,不知是有意无意,修长的二指,轻轻摩挲过牧白的掌心。 一种宛如过电般的酥麻感,瞬间冲上了大脑皮层。在这种紧张又诡异的气氛中,他居然可耻到颅内|高|潮了…… 如果他有罪的话,请让老天爷狠狠惩罚他,而不是让奚华在人前,钝刀割肉一样,慢慢地凌迟他。 牧白差点当场尖叫出声,幸好他很及时地狠狠一掐大腿,才忍了下来。奚华抬眸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很快就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松开了牧白的狗爪子,定定地审视着他,很快就敛眸,正色道:“确实是尸冥府消失多年的阴尸符,看来,前后两次行尸大军,当真是冲你而来的。” 顿了顿,奚华的语气就更沉了,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怎么,牧家还跟尸冥府有勾结?” 此话一出,除了牧白之外,在场其他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要知道,当年尸冥府不仅在修真界恶名昭彰,就连在冥界,也声名狼藉。 尸冥府由冥王统辖,座下有两位水火小冥君,又有四大长老,因为宗门从上至下,都修的是纵尸之术,所以,便以远古四大尸祖的名号,命名四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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