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 所以,他爹毒蜈蚣,他娘黑蜘蛛,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啥好东西,打小就觊觎师尊美貌,偷师尊亵裤。 天呐!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统子那个二百五,是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了吗?怎么也不提前跟他说一声? 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这种身世背景,奚华不讨厌他,还对他一视同仁,真是难得,太难得了。 “师尊!这里有人!” 林素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跟江玉言一左一右,将瘫倒在地道里的人扶了起来,撩起头发一瞧,见同牧白的眉眼,有些许相似,但没牧白长得俊俏,还一身血,便抬头问:“牧师弟,这位是不是你兄长?” 牧白也不知道,他也没见过,才一凑上来,此人就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见牧白的一刻,又把头转了过去。 牧白:“……” 林素秋道:“我等是玉霄宗的弟子,这位是我师尊,玉霄宗的宗师奚华真君,苍玄风。” 此人听罢,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焕然新生一般,一下子就坐起身来,往奚华身前一扑,道:“原来你就是苍玄风!久仰大名!” “我牧家满门遭此劫难,父母皆死于尸傀之手,还望真君为我牧家主持公道,找出背后之人,替我牧家报仇雪恨!” 语罢,竟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神色瞬间萎靡许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奚华半蹲下身,敷衍地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而后缓缓道:“玉霄宗与牧家庄有些交情,自然会替牧家讨还公道。” 顿了顿,他把手收了回来,“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牧白一怔,立马便知他这个才见面的便宜大哥是要上西天了,赶紧掐掐大腿,准备嚎两嗓子意思意思。 结果他大哥连眼尾的余光都不瞥他,反而还气若游丝地跟奚华说:“我……我不行了,在我临死之前,还有一个请求。” 奚华:“你说。” “我……我在世间已无旁的牵挂,就……就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牧白,还请……请真君看在我惨死的父母情面上,千万……千万,咳咳咳。”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咳血,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牧白见状便知他这是要临终托孤了,接下来势必是要求奚华,代他好好照顾自己。 鼻子一酸,感动地凑了上前,刚要真情实感地喊一声“大哥”。 哪知他大哥却神来一笔:“千万别管他的死活,让他……自生自灭!” 而后,就彻底撒手人寰了。 奚华:“……” 牧白:“……” 其余人:“嗯……” 场上的气氛,顿时一片诡异。
第20章 修真界的福尔摩斯 牧白吸溜一下,将眼泪又收了回去。 算了,人间不值得。 “那个,牧白,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爹娘是不是特别偏心眼儿啊?只疼你,不疼你大哥,所以,你大哥才这样厌恶你,死到临头了,还让你自生自灭。” 江玉书探过头,从旁询问,满脸写着好奇。 牧白不知道,他啥都不知道,统子去阿联酉挖石油了,临走之前,连主角受的名字都没说,更莫说是这种细枝末节了。 不过从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牧大死都死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看着有些骇人,奚华懒得触碰死人,他嫌脏,便侧眸瞥了眼林素秋。 林素秋立马会意,脱下外袍,盖在了牧大的头上,总算把那张凄惨森白的脸盖住了,然后,他又抬头宽慰牧白:“牧师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得节哀顺变才好。” 牧白不难过,他是一点点都不难过,甚至还有点恼火,他现在很担心师尊会从此后,再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那他还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怎么攻略师尊?又怎么回家? 牧大也真是的,死都死了,还留了这么一句遗言下来,这不是坑弟,又是什么? 牧白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望向了奚华,然后,就听奚华缓声道:“你兄长方才所说,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但是!师尊只是让他说,又没答应他啊!”牧白立马钻了个空子,赶紧又信口胡诌,“那什么,刚刚我脑子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我爹娘临死前,也留下遗言了!” “哦?”奚华饶有趣味地问,“什么遗言?” “他们说,让我一定要回玉霄宗,回到师尊的身边尽孝!还嘱咐我,无论将来发生了何事,都要长伴师尊左右,不离不弃。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师尊就是我唯一的爹!” 牧白一鼓作气,胡扯八道了一大串,说完之后,还谨慎地观察师尊的神情,但奚华好像天生一张死人脸。 脸上根本没什么情绪,让人难以分辨出,他此刻到底是何等心情。终究是信了,还是没信。 奚华听罢,只是淡淡落了句:“此事,稍后再议。”他抬起右手,修长的玉指上,竟萦绕着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看起来好像一小截黑线,在他的指尖不停挣扎扭动。 “素秋,你此前说,你剿灭的那具尸傀身上,有很奇怪的黑虫,是这种么?” 林素秋闻言凑近细瞧,面露凝重地道:“师尊,是这种东西,当时,弟子们将那具尸傀降服,原本是要带回来,听候师尊的发落。” “哪知,那尸傀不知何故,突然天灵爆裂,瞬息间化作一堆碎骨烂肉,当时,那黑虫就隐在其中,又突然逃窜,被一名师弟无意间踩死。” 牧白也凑近看了几眼,可能是修真者六识过人的缘故。 他居然还清晰地看见,这细细长长,宛如黑线的虫,居然还有五官,但很磕碜就是了。 “师尊,这是什么东西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牧白仰头问道,“这虫难道跟我牧家被灭门有关?” 奚华道:“若是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尸虫。” “尸虫?”林素秋神色突然骤变,语气也沉了许多,“难道就是能把活人直接变成尸傀的一种蛊虫?” 奚华:“不错。”手下微一用力,那刚刚还挣扎不已的尸虫,就瞬间化作了飞灰,从指尖流逝。他一向喜洁,便要取出手帕擦拭手指。 哪知下一瞬,他的右手就被温热的衣衫包裹住了,奚华低头望去,一张灿烂明朗的笑脸,一下子撞入眼帘。 “师尊,小心尸虫身上有毒,弟子给师尊擦一擦手!” 牧白满脸真诚地道,仔细擦拭着师尊修长的手指,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他依旧感受得到,那死人手一样的冰冷阴寒。 他觉得,比起牧大,明明奚华更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师尊难道是属蛇的吗,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奚华微微一怔,竟一时半会儿忘记把手抽了回来。柔软的布料,在他指间游走,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恍惚间,突然忆起年少时,他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狼狈地倒在风雪地里,眼前一片茫茫大雪。 那时他的双手,还非常稚嫩,在雪地里冻成了通红通红的萝卜,皮肤粗糙皲裂,血肉模糊的一片。几条饿急的野狗,就围着他虎视眈眈,等他这边一咽气,就会立马扑过来,把他开膛破肚,吃干嚼碎。 他那时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但却遇见了一位修士,那修士见他可怜,还尚有一丝生气,就脱下衣裳,将他包起来带走,这才让他得以苟且偷生。 可是,奚华却在事后,手刃了恩人,甚至还杀死了恩人的儿子,并冒名顶替其身份,入了玉霄宗。 这才有了后来风光无限的奚华真君,苍玄风。 “师尊?” 牧白见奚华神情晦涩难懂,心里一个咯噔,误以为他是中毒了,赶紧抓着他的手,仔细查探,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还打算以身试险,帮师尊把毒吸出来。 奚华却已经将手抽了回去,还用一种很诡异森寒的眼神,睨了牧白一眼,牧白当即宛如被恶鬼盯上了,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狠狠一哆嗦。 还要死不死的,后背一下就撞到了江玉书身上,江玉书正要发火,可见牧白脸色难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想哭就哭吧,师兄的肩膀给你靠,只要三百灵石。” 牧白毫不犹豫地回他:“爬!”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揩了满手冷汗,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阴寒,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左思右想,左想右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冒犯师尊了,师尊刚刚那什么眼神? 好像要活吃了他一样,还怪吓人的。 “师叔,弟子查探了牧公子的遗体,发现了几处明显的抓伤,应该是牧公子生前,与尸傀打斗时,落下的伤,但这些伤并不致命。” 江玉言把衣服重新盖回牧大脸上,起身走上前两步,缓声道,“他身上并没有中尸毒。不仅是他,牧家庄所有死者身上,都没有检测出中有尸毒的痕迹。” “这就说明,尸傀在攻击那些人的时候,手上是没有尸毒的?”牧白顺嘴接了一句,见大家都望了过来,便凭借自己看过多部僵尸电影的经验,又道,“一般来说,尸傀要是咬伤人,或者抓伤人,那么尸毒就会通过伤处的血液,进入人体内,一旦尸毒攻心就没有救了。” “牧师弟,想不到你也懂这些。” 江玉言的神情微微有些错愕,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一向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到处风流的牧二公子,居然也不是那么草包无用的, 奚华望着他,若有所思起来,同样觉得长大后的牧白,确实比小时候要机灵一点,只是一点点。 “那你再接着说说?”江玉书从旁拱火,“我也挺好奇,你离开玉霄宗的这些年,有多大长进。” 牧白:“……” 他脑子里存储的很多知识,都是为了应对高考。 不过,他会读心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牧白往旁边瞥了几眼,然后先提前找个合适的位置站好,以防等会儿头晕晕倒,可以顺利地倒在奚华怀里。 才一站好,他就开始施展读心术了,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作修真界的福尔摩斯。 首先,他听见了江玉言的心声:“我想,林宓此前抓到的那具尸傀,实际上并不是人死后因为怨念,或者是被人操纵,才来牧家庄作祟。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人中下了尸虫,这才成了受人控制的尸傀。” 牧白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他又听见林素秋的心声:“师尊方才探了牧大的脉搏,应该就是那时从牧大身上发现了尸虫。若是如此,牧大中了尸虫,却没有成为尸傀,想来是耗尽了灵力,才得以反制,所以,牧大死于灵力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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