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宜!”司徒敛被气得发抖:“给朕拿下她,堵住她的嘴!” 她真是疯了,她怎么敢说出来?! 钟窕在马上微微抬头,笑问:“圣上要再杀一次钟家?” “没有,”司徒敛一脸惨白,不断摇头退后:“她疯了,都是她胡说八道!” 但显然,百姓们自然更信程锦宜的风言风语。 因为此事先帝已经做过一回,而程锦宜显然是司徒敛的枕边人,她说出的话,还能有假? “钟将军为我大兆鞠躬尽瘁,他的孩子还要被怀疑防备,真让人寒心。” 有人喊起来:“钟家若是此次再出事,我们定然为他们击鼓鸣冤!告知天下!” 司徒敛扬手一指,怒不可遏:“你们什么意思,在这听信一个疯婆子的谗言!她已经疯了!” 侍卫匆匆下去,抢了程锦宜手中的孩子。 程锦宜被抓住,孩子也被抢了过去,显然刺激大发了。 “我没疯!我才没有疯!是、是圣上说的,要沿路设伏,设伏哈哈哈,把钟窕这个贱人杀了!杀光光!” 她疯疯癫癫,昨日景阳宫血流满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激的她清醒了一些,又生出漫天恐惧。 她挣开挟制对着司徒敛不断磕头,哭着叫喊:“不要!圣上不要杀宫人!好多血,好多血,别杀她们,杀了谁伺候本宫?” 复而又双手鼓掌,神情呆滞,狂笑起来,“哈哈哈都死了,贱奴们都死了,我是皇后娘娘,你们都要跪我,我儿子是未来的皇帝!” 这接二连三的吐露,让百姓们大受震惊。 设伏杀了钟家,砍杀宫人? 司徒敛究竟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朝臣们惶惶心惊,钟家的遭遇,来日不就是自己的遭遇? 虽然程锦宜生的是个怪物,可那些宫人又何其无辜? 百姓朝臣们面露惊悚,对着城墙上的皇帝,彻底没了敬畏,只剩害怕。 从司徒澈到司徒敛,从钟家到程锦宜。 皇室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强权。 心底的恐惧越发放大。 这还不算,城墙上的司徒敛彻底被程锦宜激怒。 这没用的废物,废物! 盛怒之下司徒敛从近卫手中猛地抽出弓箭。在众人眨眼的瞬间,拉满了弓,箭飞射而出—— “呃!” 程锦宜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肚子上的箭羽,血从她身上缓缓流出。 百姓们轰然退散,有的看着程锦宜的背影瑟瑟发抖。 只是毫无意外,人人眼中都带着对强权的畏惧。 程锦宜砰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一脸惊恐向前爬。 “陛下别杀我,我有用,我给你生了皇子,我是未来皇后...我们一起杀了钟家...” 一箭没将她射死,司徒敛急怒交加,朝侍卫使了个眼神。 侍卫拎着刀上前,刀尖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锐。 钟窕面无表情,看着浑身痉挛的程锦宜。 那孩子还在不断哭嚎。 他不知道母亲就要死了,但那哭声却非常凄厉,落在耳朵里,莫名地渗人。 「锵」—— 闷声过,血在半空溅起长弧,头颅圆滚滚地在地上转了一圈。 程锦宜睁大双眼还来不及合上,已经尸首两处。 她死了。 一片秋叶飘下来,正好盖在她睁大的眼睛上。 与前世一样的死法,只是这次她死在她一心一意寄情的司徒敛手上。 钟窕收回视线,没有可惜,却有些唏嘘。 她少时与程锦宜交好,是真心实意的。 准她随意出入钟府,让母亲给她秀漂亮的小袍子。 总角时两人扎着两条小辫儿,钟窕皮,经常带着程锦宜弄一身泥。 除了爱哭一些,程锦宜也没有什么不好。 甚至犯了错误,她还会替钟窕求情,让钟律风不要罚阿窕。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钟窕不知道,或许是哪天程锦宜情窦初开,看上了司徒敛。 或许是钟窕心思到底不够细腻,程锦宜或许一开始便带着目的来到她身边。 或许是她们既定的路中,本来就该针锋相对,分道扬镳。 她的死对钟窕毫无触动,只是可惜了孩子。 司徒敛不再看程锦宜一眼,这么多百姓的注视,他也再待不下去。 “诸位趁着天还早,还是尽早出发吧。” 说完,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吧。”钟窕蹬着马鞍,夹紧马腹。 这些到底是私情,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 将司徒敛的面目暴露出来,也不过是钟窕的一些小伎俩。 但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宿敌而已,帝都的纷争不止于此,西北的流寇还未荡平。 司徒敛的性命,她还未亲手画上句号!
第51章 可惜这三殿下有些好色 出了城,向西驶出千里,便进了西北地界。 一路上秦满见钟窕不断派遣骑兵出去,打探消息搜集流寇横行的讯息。 但其实这些秦满都已经做过。 他阻止了几次,钟窕只是言笑晏晏地道:“我再看看。” 再看看? 眼看越靠近西北,这难民就越发的多,提起流寇,个个眼中惊恐害怕。 他们许多都被抢空了家,有的甚至家人命丧在流寇刀下。 那些流寇无恶不作,烧杀抢掠,仗着西北无人抓得住他们,无所不为。 更惨的是全家惨死的一个不留的。 见官兵过境,那些流民也是脸色麻木。 钟窕下马过去跟问一二,流民只是往她一眼。随即背过身,念念有词:“当兵的有什么用,流寇抓不住,有什么用。” 有个大婶的女儿被流寇抓走了,她显然已经神情恍惚,看见穿着官兵服的钟窕,只知哭嚎。 “还我女儿!畜生啊,那些畜生!我们每年交这么多赋税有什么用,你们当官的都不拿百姓当人!” 他们已经对官兵全无信赖。 钟宥也不曾见过流民遍地的景象,不禁唏嘘。 看来西北果然如传闻一般,因秦满对流寇束手无策。所以他们横行霸道,百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们还抢姑娘。”钟窕面色冷凝:“这摆明了就是土匪。” 土匪应该是从西北过境进来的,这里山脉众多,躲藏不成问题,要找却是很难。 秦满泄气地道:“就是因此,我的兵派出去多少都无功而返,这些流寇太能躲了,又都残忍无比,见过他们脸的都被当场斩杀了。” 他们即将踏进西北浪浪山,浪浪山是流寇肆虐的地界,因其地形更加复杂。 钟窕思索半晌,召来了沈轻白。 沈轻白不是军中在编将士,他只听钟窕的号令。 钟窕附耳与他说了几句话,将随身挂在脖子上的玉摘下来递给他。 沈轻白听完皱眉侧目,严肃地道:“这太冒险了。” “听我的。”钟窕主意已定,“别打草惊蛇。” 沈轻白忤逆不了她,只能领命去了。 吩咐事情的时候,钟窕沉着冷静,目的明确,根本就不像一个多年在帝都锦绣从中养大的姑娘。 而是像个身经百战的女将军。 有些时候她的思路甚至钟宥都有些跟不上。 那感觉就像当初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几个上战场,父亲永远是凌厉果决,方向明确的。 但是许多时候,他们三兄弟都不大能跟上父亲的战略。 钟宥好像有些明白,父亲为何不阻拦钟窕了。 相比他们兄弟三个,居然是阿窕一个姑娘家更加像父亲,身上更有父亲统领三军的气魄。 每每想到这里,钟宥又欣慰又惆怅。 过了五日,军队进入嘉悦关,在浪浪山扎寨驻营。 这几日秦满总是不经意盯着钟窕看,有些欲言又止。 这日晚上被钟窕抓了个正着:“总看我做什么?” 秦满收回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咳了一声:“没什么,当初我怎么会将你认成钟寓,明明你们的性格丝毫不一样。” “钟寓?”钟宥像是听了个笑话:“我们家阿寓就是个小孩儿,你就是被钟窕唬住了。” 谁说不是呢? 当初就是再给秦满十个脑子,他也不会想到来挟持自己的人是钟窕。 虽然曾经奇怪过。 钟寓他不是没有见过,大约因为上头有哥哥们,所以钟寓成长的较为无忧无虑。 往常在南疆,他也是跑马抓野兽的多,玩心重。 怎么会突然如此灵敏,知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将秦满给先捉住了呢。 原来都是钟窕干的。 秦满是服气钟窕的,一个女娃儿么,有勇有谋,还能令人佩服,他没话说。 他们今夜都在营帐中未睡,因为要等探子的消息。 钟宥收到线报,说一个商队将经过浪浪山岭南坡,钟窕便建议在此蹲守一二。 索性是等着,秦满没事便线侃了几句。 “跟在阿窕身边的那个人,看着武艺不凡,却也眼生的很,不像是大兆人。” 他说的是沈轻白。 钟宥与钟窕对视一眼。 “哦,那是我一个朋友。”钟窕一笑,很坦然:“西梁人。” 西梁... 如今西梁与大兆还算交好,西梁人来大兆也属正常。 秦满点点头:“说起西梁,那三殿下今年可算是风光。” 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公子策。 钟窕坐在椅上,浑身放松的姿态。 她手里又捏着那只小狐狸,嘴角挂着闲适的微笑。 这一年公子策确实风光,他收复了西梁曾经被胡蒙占领的二十座城池,将西梁版图扩大了许多。 骁勇的称号已经在五洲传遍了。 碍着百姓的呼声,西梁王也不可能对他的战绩视而不见。 原本及冠之后皇子便要开府封号,但因着公子策不得宠的原因,西梁王总是对外宣称,说三皇子忙着建功立业,无心这些小事,所以一再推迟。 但今年,功业也建,名也有了,再拖着就显得皇帝刻薄。 所以八月的时候,公子策被允许了开府,赏赐了一块地。 同时,西梁太子表示,三弟已经到了娶妻之年,再拖着也不好。 他随手便送了二十个舞姬给公子策。 只是这明面上看着是赏赐,实则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太子这是羞辱三皇子。 堂堂皇子,从舞姬里找皇妃,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公子策对这二十舞姬欣然接受了。 不仅接受,还养在了自己西梁的寝宫中。 “什么都好,就是这三殿下太好色了。”秦满自顾自感叹:“我听说他寝宫里那二十个舞姬夜夜笙歌,相处很是融洽。”
142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