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钟宥决定当一次好人:“也不见得传言都是真的吧,不是说那三殿下在外多年,从没有过桃色传闻吗?” 秦满嗐了一声:“既然有传闻,又怎么会是空穴来风?” 钟宥看了看钟窕的脸色,果然见她捏着那木雕狐狸的手一紧。 你快闭嘴吧。 钟宥心说,钟窕看起来快打人了。
第52章 因为狗都嫌 秦满灌了一大口茶,根本听不懂钟宥的意思。 他嘿嘿一笑:“哎,男人那点事阿宥你还能不知道么?消息怎么会空穴来风?定然是此前那三殿下捂得好,那西梁王本身也好色,他怎么会是例外。” 显得夜里危险又寂寥。 纵使两国关系平缓,也不见得秦满就看得起西梁人。 何况那西梁王年轻时确实也是个风流人物。 “阿窕不知道吧?如今的西梁皇后,公子凝的生母,是西梁王第三任皇后了。” 钟窕单手撑着头,听得认真。 “只是前两任生的都是公主,西梁王觉得后宫生不出儿子,便年年都选秀纳妃,那两任皇后,都是不堪折辱自请去了太庙的。” 钟宥原本挨着秦满坐着,听他这席话说完,他拖着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撤,拉开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动静不小,秦满转头一看乐了:“我说阿宥你躲那么远做什么?你与公子策一般年纪,我说这些你不会不懂吧?哎哟你这可不行。” “...”钟宥回以一笑。 他心说你要聊谁都可以,没事扯公子策做什么,钟窕什么表情你看不见? 钟窕面无表情,也不发表意见,只撑着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她的小狐狸头。 看上去她似乎都没有在听秦满说什么。 夜里的浪浪山野兽极多,外头隐约还能听见狼吠。 还有阵阵布谷鸟唱夜的叫声。 秦满笑完钟宥,对西梁那点道听途说的故事还是放不下,继续侃。 “再说那三殿下的生母吧,”秦满面露思考:“好像就是个低阶宫妃?但我听说此人长得举世无双,一舞倾城的人物。” 说到这个钟宥倒是来了些兴趣:“既然是个倾城绝色,又生了儿子,怎么会不晋封?” 自古美人儿就是稀罕物,如果是到了公子策生母这位份上的,应当很容易被晋封贵妃才是。 公子策那人瞧着冷冰冰的,但是一副样貌确实长得极好。 想来他母亲的姿色应当也是极为惊艳的。 “谁知道呢,皇宫里都是龌龊事,但你想想那三殿下不得宠的样子,应当与他母亲也有几分干系吧。” 钟宥看了钟窕一眼,沉默了。 “即便是建功立业,身上的功绩昭然卓越又能怎么,我看着三殿下是熬不出头了。” 秦满叹了口气,看向钟窕:“阿窕你怎么看?哦对,他去年不是还给阿窕递了婚书来着。” 时隔一年半,当年那封婚书递来大兆,又被司徒澈给不轻不重地拒了回去。 也曾引起过一时的轰动。 到现在钟家的旁支长辈见着钟窕,也还要嘲笑一顿。 “秦将军觉得呢?阿窕跟三殿下如何?” 钟窕轻飘飘将问题丢了出去,砸的秦满一呆:“啊?” 他抓着脑袋想了一会。 半晌实话实说道:“我此前倒是不觉得这三殿下如何,但是我近日跟着你,觉得你在打仗一事上,简直如有神助,或许你与那三皇子相熟的话,会有些惺惺相惜也不定。” 钟宥正在喝茶,被他一句惺惺相惜吓的喷了出来。秦将军,不会用词语你还是别乱用。” “本来嘛,”秦满却继续说:“大兆如今这个鬼样子,你们算是挑大梁的,那三殿下因为不受宠,被推出来挑大梁,都是挑大梁的,惺惺相惜一下怎么了。” 秦满是武将,将话许多时候都讲粗的,他在钟宥钟窕面前说话已经很文明了。 让他一个大老粗引经据典,他也得会才行。 宥被他的言论吓得跟见了鬼一样。 “但是这话也就是我们自己说说,听说递婚书那事儿,也不过是西梁王当初为了教训三殿下,特意让他闹的笑话,也不知道这西梁王怎么这么不待见他,难不成不是亲生的?” 是不是亲生的钟窕很清楚。 就公子策与公子凝的相似度,除非公子凝也非西梁王亲生。不然他们就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兄弟。 “挑大梁的也不好做,三殿下功绩这么好又怎么样,这已经让西梁王不满意了,怕往后制不住这个儿子,这次还专程钦点了个指挥给他,明着是帮衬,暗地里指不定是监视呢。” 指挥使这件事钟窕倒是知道。 上次沈轻白回西北,回来跟她说过这件事。 公子策身边确实被安排了个指挥使,听说手握皇命,监管三军,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也就是说,这人身上的权利比公子策还要大。 西梁王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想的。 想到这,钟窕举起自己那杯冷透了的酽茶一口灌下,苦的她差点一激灵。 已经过了子夜,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守夜的士兵换岗。 账外的气温已经很凉,马上就是深秋了,夜里总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浪浪山地势不好,大路交错纵横,四通八达。 打仗剿匪什么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地方,基本上你埋伏许久,扑过去还是一场空。 秦满带人来过数次,都是接到线报说此处有流寇活动,赶过去的,可是突袭根本没有用,闹的此处的百姓意见很大不说,到最后也只能抓到几个小罗罗。 简直狗都嫌。**西梁,鄞州。 夜深了,主帅账中火光通明。 部下掀帘进来,行了个军礼,将手中信笺递上:“主子。” 伏案的人抬起头,手中的卷宗放置一旁,长指犹如葱玉:“何事?” “留歌传来的信笺,属下觉得不过心,请主子参谋一眼。” 信展开,是几行墨迹。 公子策看完,掀起一双冷凝的眸:“沈轻白亲自办的?” “是,”部下应道:“共支了四万银钱,两箱金元宝,衣帛珠宝十数箱。” 部下看了一眼他的脸色。 沈轻白拿着主子的贴身玉来支钱,他们不敢不给,只是数额实在巨大,沈轻白背后之人是谁他们也是清楚的。 但...是不是那人将主子当成便宜钱库了? 这钱也不知道用去何处。 公子策放下信笺,问道:“沈轻白说了什么?” “说...说这钱是借的,来日加倍奉还。” 公子策未置一词,从脸色上也看不出喜怒,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部下只听他吩咐道:“派人盯着元宝流向。”
第53章 他们一拥而上,大刀瞬间架在了钟窕的颈侧! 三更天到了,外头的布谷鸟也彻底陷入安静,等着五更的到来。 秦满背着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隔一会儿望一眼外头。 钟宥在沏新茶。 钟窕则盯着手中的小狐狸沉沉发着呆。 到了四更,值守的士兵又换了一拨人,营帐外头才传来马蹄的响动声。 来了。 每个营帐前都有一个火堆,今夜安排待命的将士听见马蹄声,都从账内出来。 他们穿戴整齐,都与钟窕他们一般等了一夜,脸上的疲惫在听见马蹄声的那刻起就清扫一空。 “报——婺城急报,岭南发现一商队被袭!” 钟窕根本不问情况怎么样,他们从营地出发,过去最多半柱香的时间,她翻身上马就走。 秦满一肚子问号还来不及说,只能对着钟宥道:“没用!没用的!打岭南过的商队都是外行,不知道那地方就是个肥地,在那地方被袭,十有八九是要没了,根本抓不住!” 钟宥已经坐在马上。 按说,浪浪山的四周他也算了解一些,就如秦满说的一般,那是一块根本不受管的地方。 浪浪山以南,地形复杂多山,熟悉地形的流寇逮着一个口子,不出半盏茶就能跑的没影。 若是一些懂行的,都知道要绕着岭南走。 钟宥坦言,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那地方逮住人。 可是阿窕为何要为此等了半夜? 她不可能知道今夜流寇就要出动吧? 退一步讲,即便知道,那她不知道岭南的地形么? 难守难攻,根本就无可突破。 那一队商队就是倒霉,偏偏要跑到这个地方来,被人抢了都没处说礼。 钟宥怕钟窕轻率乱来,再出什么岔子,急忙喝令军队:“整装准备,随我出发!” “是!” 秦满又有什么办法,钟窕跑的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只能在心底暗叹,小丫头终究是没见过大场面,凭性子乱来。 他怎么会觉得钟窕布置妥当呢! 跟钟宥没跑出一会儿,秦满突然又问:“那沈公子呢?他不是时刻跟在阿窕身边吗?我似乎一个白天没见着人了。” 说到这个也是,沈轻白平日里三步不离钟窕,今天还真是一整天没见着人。 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先追上钟窕再说。 不到半柱香,钟窕已经策马到了岭南。 若是秦满还顾得上,此刻定然也会问一句,钟窕第一次到浪浪山,怎么会如此熟悉地形,直接就能到了岭南? 钟窕的马顺着一道坡下去,她不疾行了,遛马似地慢慢走。 过了一道坡,山头上入眼火光一片,还隐约传来人声哀嚎。 钟窕的马蹄即便放的再轻,也不可能瞒过那些流寇分散把守的人。 马才露了一个头,便有人怒喝:“什么人?!” 随即一道红衣铠甲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 来人长发高束,手上一杆红缨枪,枪头锋利,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有外人过来应当是要惊慌的,可来的若是个女人,那就没什么可怕了。 流寇也是马队,一眼过去约莫有二百人。 那商队已经被团团围住,商队的人都抱头蹲在地上,而货物则在清点。 看着就差一点便可首位,见有人来,手下更是加快动作,而肖似流寇头目的一个男人,则冲着钟窕邪邪一笑,丝毫不惧怕。 钟窕将目下的情况一眼看完,隔得太远,谁也不知道她的目光曾在那些商人身上停留过一瞬。 再对上那头目的目光,回以一笑。 “早听说钟家要来西北剿匪,真是稀奇,”那头目扬声一喊:“钟家没有男丁了?让个婆娘过来?” 地上的火堆烧得噼里啪啦,那头目耳朵上戴着个金色的圆环。 耳戴金饰,外族人。 钟窕将马鞭绕在腕上转了一圈,姿态肆意:“早听说浪浪山流寇猖狂,没想到头目不过就是个外族的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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