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乐呵呵的接过茶荷,谢过宋行舟,而后便又问,“兄台几个可也是进京赶考的?” 宋行舟点头:“是啊,我们都是,只是今日碰巧相遇罢了。” 之后几个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忽然宋行舟突然问道:“秦兄可知……”他压低声音,“可知这京城里有没有什么门路能松动松动?” 秦阳本还在笑着,听到这突然变脸,警惕起来,“这……这秦某哪里知道。” 宋行舟顿了一下,求助的看向萧辞,萧辞刚要开口,却听见江空畔笑道:“秦兄多虑了,我们也无非是想疏通疏通一下,我们几个都是外地的学子,进京时就听说参加考试也要拜码头的,我们几个路子窄,跟无头苍蝇似的,如今跟秦兄一见如故,便想着与秦兄一起互通有无。” 秦阳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慢慢点头称道:“江兄说的是,如今这想做官肯定是要拜码头,只是……”他的视线在他们几人间来回游弋,却又道:“不瞒几位说,秦某看着几位衣着不凡,气质卓绝,不似普通人……你们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此话一出,宋行舟赶紧摇头,却见萧辞拿出个什么东西放到了秦阳的眼前。 三个人的过所。 秦阳仔细查看一番后,眉开眼笑,“你看看,是误会了不是,倒也不是秦某不愿意分享,只是……” 他的眼珠子溜溜一转,笑笑不语。 萧辞“嗖”的声扔了一锭金子在秦阳面前。 秦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赶紧收进了衣袖中,压低声音道:“我倒是却有条路子,但是,我有个小小的条件,只要能帮我满足,我便愿意据实已告。” 萧辞修长的手指不耐烦的在桌上扣扣,他的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匕首。 若是这人再说出半个字,他便让会对方后悔刚才的话多。 萧辞正在思考如何移动到秦阳的身边又能不被宋清芷怀疑,微微走神间,却见着宋行舟猛地起身,将那一杯热茶泼到了秦阳的脸上。 原来忍不下去的人不止他一个。 还有他那个不好惹的小侍妾。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还妄想着让蔫蔫姑娘陪你一夜,呸!” 宋行舟恨不得再上去给他一个大逼逗! 秦阳半天缓不上来神,反应过来时才觉得脸上热热的,他捂着脸指着宋行舟,张口就是一串古代国骂。 宋行舟默然地看向他,不说话。 直到对方自觉地骂的无趣,才停了下来,脸红脖子胀满了青筋。 跟前落下一声轻呵。 “与其有力气在这里骂爹喊娘,秦兄不如想想该如何解毒罢!” 秦阳再次愣住,重复:“解毒?解得什么毒?” 宋行舟笑得更加灿烂,仿佛罗刹地里生得牡丹花一般,他挑了挑眉毛,道:“忘了告诉秦兄,在你收那锭金子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放了毒药在你的茶杯里,若是没有解药,怕是一个时辰后你就会毒发,哦,秦兄放心,你不会立马身亡,你会慢慢的吐血,一开始是吐一口,到了夜里可能就是吐一碗,在后面就是吐一盆,啧啧啧,直到最后啊,就是血都吐完了,人也就没了。” 秦阳脸色煞白,一时无声,过了很久才抖着声音:“真……真的?” “比金子还真!”宋行舟轻轻低笑,继续道:“秦兄不要怕,这个毒不痛苦的,就是一直吐血,一直吐……” 吐血还不痛苦? 还一直吐? 秦阳抖着身子就差尿出来了,他哀求道:“宋公子饶命啊!” “饶命?!”宋行舟犯困地打了个哈欠,“可以饶命的,那你要看你说的话,是不是我想要听的了。” “我说我说……”秦阳色变,吓得赶紧颤抖着说道:“京郊永庄上有个田姓的庄户,她其实是翰林学士刘……” “嗖”的一声,一支穿云箭破窗而入。 “不好!” 眨眼间,段灼径直扑向宋行舟,那支箭擦着他的发髻飞过,“扑哧”声穿进肉里的闷响。 下一刻,便见着秦阳瞪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头颅,白花花的血汁顺着地板蜿蜒流淌。 正在此刻,有个婢女推门,直接跌坐在地上,许久才发出尖利的“啊啊啊”声。 宋行舟被段灼护在地上,什么都看不到,心里着急,使劲想找个缝隙看几眼情况,拱了几下,却听见上面那道清冷的声音道:“别看。” 明明是段灼将他护着,怎么声音却变成了萧辞? 宋行舟并没有时间来想这些,而是急于看秦阳的情况,听着这动静,人不会有事吧? 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线索,又断了吗? 为什么就这么巧,秦阳一开口,就有一支箭刚好射了进来,又刚好的射穿了秦阳。 宋行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看似一起已经尘埃落定的科举舞弊案,到底牵动了谁的蛋糕? 以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要将杀人。 宋行舟害怕极了,他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这时,一双温暖至极的手掌贴在他的双眼上,那清冷宛如出尘的声音在他的而旁边震动,“别怕。” 好像有了某种魔力,那些眼泪听话的被声音止住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爱哭鬼宋小舟。
第18章 怎么啦 婢女的叫声引来了更多的围观人,采环阁里乱作一团,段灼将屋里的无关人等一把都拎了出去,随着他一起出去的江空畔,则是声音温温柔柔的对着管事妈妈道:“王妈妈,里面出了人命,按照官府的流程,是要将所有阁内的人都控制起来的。” 管事妈妈大叫:“天杀的,这可怎么好,我们还要开门迎客做生意的,要是控制起来我这个生意还做不做了?江大官人您行行好,救救王婆子。” 江空畔并未听她说什么,而是对着楼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地方给我围起来!” 有些事他也想不通,按理说萧辞到哪里,锦衣卫就跟着到哪里的,又是什么人能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杀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边走边看,屋内有萧辞,门口还有段灼把守,他们都是功夫了得,而这人偏偏就在窗外射了这样一支冷箭,让人淬不及防。 “啧啧。”江空畔摇摇头,看来形势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又看看下方那些如无头苍蝇一般慌张四处躲藏的人,也只好叹了口气。 - 来的官差是京兆尹府衙的,他们一开始冲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待到看到锦衣卫的时候,先是懵了一阵,抬头时看到江空畔那张笑得奇形怪状的脸时,才觉得此事不简单。 江空畔是新任的大理寺卿,免不了与京兆府衙打交道,来来回回大家都对这位少年天才的金科状元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看似温和,实则狠辣。 而且这位俊美的江大人背后可是靠着好大一棵树的! 府衙惊惊慌慌的施礼,江空畔则是长袖潇洒一甩,“赶紧进去看看尸体。” 等到几个府衙进到房间里时,更是惊异的忘记了呼吸,那位坐在地上的清冷俊美男人不是别人,而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他们几个都开始腿软,这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啊! 待到他们施礼的时候,这才又发现一个细节,摄政王的手掌正贴在一个年轻男子的眼睛上。 天哪,他们是不是要自挖眼球啊!? 看到这些,这眼睛还能保得住吗? “瞎看什么,还不验尸,赶紧处理现场!”江空畔从后面用扇子敲了敲府衙的脑壳。 那几个府衙才赶紧爬起来,该走的流程一个也不敢拉下,仔仔细细的勘察了现场,还找来了仵作严查尸体,折腾了许久。 最后消息还是散了出去,引来了京兆尹刘炳。 刘炳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也没有比几个府衙好多少,颤颤惊惊的走到摄政王身边请示。 “请王爷示下。” 萧辞捏着茶杯,“看出什么来了?” 刘炳擦了擦前额上的汗珠,道:“暂时只能看出来这名受害人是被箭射穿头颅,直接暴毙而亡,其余还要再等……” “等什么?” “等、等、等微臣仔细详看卷宗,分析、分析之后再下结论。” 汗珠子啪嗒滴到地板上,印出一朵水花。 “三日。”萧辞将水杯放下,“三日后,你来告诉本王凶手是谁。” 说完,他一把抓起桌布,直接扔到地上的尸体面上。 然后他才对宋行舟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每个字都很轻,却字字敲进了宋行舟的心里。 - 秦阳出了命案,接下来的两天倒是清净了许多,萧辞从十五岁上战场起,就没有过这样轻松的日子。 其实好多次他都想去秋林苑看看,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了。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实则却是站在权力的风暴中心,是众矢之的。 他的皇兄将这个飘摇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他不能不接受,从他脱去铠甲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了。 风风雨雨已经五载,而如今有人却利用小皇帝日益长大的懵懂之心,挑拨离间。 萧辞也觉得很累。 可是他却不能休息片刻,但凡这张密网有一丝半点的裂痕,就会成为敌人背刺他的理由,所有他不能有任何弱点。 哪怕是心上的弱点,也不行。 思绪万千,萧辞不自觉的打开了手边那个檀木盒子,一股糖果的香甜瞬间飘了出去,他伸手捏了一颗,慢慢放进口中。 香甜在口腔里弥漫,是久违的感觉。 萧辞刚想合上盒子,却发现那个盒子里只剩最后一颗糖果,又觉得是那么刺眼。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御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萧辞将那个只有一颗糖的盒子狠狠扣上,冷冰冰的看着御医走到身边。 “王爷,微臣来给您伤口换药。” 萧辞冷哼一声。 御医何故砚几乎不敢抬眼,他能感觉到今天摄政王似乎心情很不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想来还是不要目光有交流的好否则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心翼翼的给摄政王换药,缠上纱布,之后他才跪下道:“王爷,伤口已经愈合大半,您切记不可太过于用力,否则扯破伤口会难愈合,再让微臣检查一下足部的伤口吧。” 何故砚谨慎的将摄政王的鞋袜脱下,拆开纱布,检查伤口。 其实萧辞肩上的伤口并不重,没伤到要害,箭上也无毒,伤口自然愈合的很快,但是摄政王足部的伤口就不一样了。 何故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情况,能将一个人的脚底伤成这个样子,刀刀刺入骨中,伤及筋脉,加上足底穴道众多,愈合起来就极慢,幸好摄政王每日都在轮椅上,足底不用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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