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宋行舟用手去抓,这一抓不要紧,直接将整个锦被扯了下来。 果然是不能做坏事。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华贵衣衫的女子,她一步一步走进,然后忽然蹲下看着宋行舟,“你就是宋氏?” 宋行舟露出一双眼睛,点了点头,“我是摄政王的王妃,宋清芷。” “侍妾。”那女人开口,“不算是王妃。” 宋行舟感觉到有种危险的味道。 然后他又看着那个女人走到萧辞的床边,刚想要俯下身子,宋行舟突然起身站起来,将锦被盖回到萧辞的身上,将脖子以下捂了个严严实实。 “您是?”宋行舟知道能在这宫中随意行走的女人肯定不简单,所以还是用了敬语。 那个女人的手指最终也没有落在萧辞的脸上,她直起身子,盯着宋行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问过哀家是谁了。” 宋行舟视线落去,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冷汗涔涔。 钱太后目光上下打量在他身上,良久才道:“这几日哀家看着皇弟瘦了,想来是身边侍候的人照顾不周,过两日哀家选几个聪明伶俐的送到王府,好好伺候皇弟。” 宋行舟仔细品品这句话,一本正经回复道:“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妹妹们的建议是,不要过来。” “为何?” “因为我跟王爷的之间,容不下另外的人。” “哦?是吗?”太后唇角动了动,长眉微挑,“可哀家怎么听说新婚夜,王爷独自睡在了寒居。” “这个确实要怪妾身,是妾身身子柔弱承受不住王爷的生龙猛虎,又心疼王爷自己难受,只好央求王爷回寒居暂且放过妾身。” “你!”太后横眉冷怒,一脸厌弃,“不堪入耳!你怎么能将床榻之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宋行舟满含疑惑,道:“难道不是太后先提起的我与王爷的床榻事吗?妾身只是据实回答,确实不知道这是只能问而不能说的,请太后赎罪。” 太后立刻瞪圆了眼睛,心里仿佛是烧着的水壶,被气浪冲顶,却不能发作,恨得眼睛里血红更甚,像是要把宋行舟吞下去似的。 她捏着长袖紧紧攥着,拳拳打到了棉花上,也知道再待下去只能是徒劳,便伸手一扫桌案上的药碗,怒气冲冲甩袖走了出去。 目送着钱太后走出殿门,宋行舟才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看见萧辞正侧着脸看他,苍白的唇角上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王爷何时醒得?” 萧辞缓缓开口,“从王妃从说本王生龙猛虎的时候。” 宋行舟呼吸微微急促,耳根都热了些,“以上内容,纯属虚构。” 萧辞,“也有可能不是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萧辞:…… - 气氛微妙了很一会,宋行舟抿着唇,又看了萧辞好几眼,对方总是一副清冷平静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王妃又在看什么?” “我在想王爷为什么都不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圣上的行踪?” 萧辞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凑近些,本王说与你听。” 宋行舟似乎是又想起在地道里,对方凑近说话时做过什么,他拢了拢散落的发丝,凑到床边,“王爷说吧,妾身听着。” 萧辞盯着他露出的泛红耳朵,顿觉心中微妙,本来是想据实以告,小皇帝本就有偷偷跑到鸾春苑祭奠怀悯皇后的习惯,而他当时是关心则乱,加之太后言之凿凿的说小皇帝一定是偷偷出了宫,他才会也随着太后的想法去思考,可是他现下又突然不想说了,只是伸手冲着那粉红的耳廓轻轻一弹。 宋行舟身上一阵激灵,酥麻从耳朵处直通头皮。 宋行舟:“……” 他向后退了半步,腿不自觉发软,正在此时,殿外面突然有通报的声音,“王爷,圣上他醒了。” 萧辞收回落着的视线,面色一沉,“可有什么不妥?” “身体无恙,只是圣上说要立刻召见您。” 萧辞一把掀开锦被,起身下床,“本王即刻就来。” 他看看宋行舟,道:“你若是累了,就在床上休息。” 宋行舟突然仰头,试探地开口:“王爷可否带我一起去面圣?妾身一个人在这里怪害怕的。” 背着他走密道都不怕的人,会怕这个? 又在打什么主意? 萧辞打量的看了他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走吧。” - 萧望景倚在榻上,抬头去看窗外的星辰点点,紧紧捏着手中的东西,心里却思绪翻滚。 他的叔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目光游移,转向了墙上那把黑木弓。 弓身漆黑发亮,虽然有些年头了,但看得出主人十分爱护。 那是五岁时,叔父送他的生辰贺礼,当时意气风发的叔父犹如天空中炽热的太阳一般闪耀。 “圣上。”萧辞躬身请安,打断了萧望景的思绪。 他望了一眼萧辞身子下的轮椅,神色逐渐黯淡下去。 “叔父,你来了。” 萧望景看见他身后的人,“这是?宋明远的女儿?” 宋行舟上前半步,行礼:“妾身宋清芷,见过圣上。” “叔父和你的婚事,还是朕赐的婚。” 宋行舟咬咬牙,“谢圣上赐婚。” 真是谢你全家了。 “听说是侧王妃将朕从密道里背了出来,应该是朕多谢你才是。” 宋行舟没再说话,向后退了半步。 萧辞:“圣上叫臣来,不知何事?” 萧望景眨眨眼,眸子里闪动着烛火映出的光影,他颤抖着摊开了手掌,“叔父,朕在母后的旧处里找到了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宋行舟觉得这场景这味道有点熟悉。 小皇帝手中的是一封泛黄的信笺,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宋行舟看不清也看不懂,但他看得出萧辞的脸色不太对劲。 “以前朕一直以为母后是久病不治过世的,可、可……” 萧望景突然眼含泪珠,正在很努力的不让它落下来。 “圣上觉得怀悯皇后的死因,可能是人为?” “朕不知道……朕什么都不知道……” 宋行舟看着萧望景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内心不由得佩服,小小年纪演技就这么好,要是在现代没准还能得个影帝什么的。 可惜了。 萧辞摇着轮椅忽然靠近了萧望景,从他的手中将那个信笺拿了过来,声音冷沉:“怀悯皇后当日染病,太医院留有存档,病日益加重,太医院每一次诊脉都保留脉案和处方,若是圣上怀疑,可明日宣太医院院判将留档拿来详看,仅凭一张信笺,什么都说明不了。” “叔父,是你吗?” 萧望景突然大喊,一把想要将那张信笺抢过来,却手指抓了个空。 萧辞回头,“本王杀人,从不下毒。”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2-17 23:23:44~2023-02-18 23: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42344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送糖啦 当天内阁就收到摄政王的奏折,身上有伤,告假数日。 众臣都是面面相觑,数日,就是不一定多少日,最主要的是内阁承上的奏折本就都传报给摄政王批示,这下好了,一桌子的奏折也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天禄阁外窗外有个摇着扇子的年轻官员经过,内阁辅臣陈循眼前一晃,心中生了计谋。 陈循捡了几份极为重要的奏折,抱在自己的怀里,向门口跑了出去,唤道:“杨大人!留步!” 前面的年轻官员还在继续向前走,他当然不会停。 因为他不姓杨。 陈循想是打定主意似的,直接扑上去径直撞到那人的身上,只见奏折飞了满地,就连陈循本人也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杨大人,你这人也是,怎么越叫你你却跑的越快呢!?” “陈大人,麻烦你抬头看看,我到底是谁?” 陈循应声抬头,一双眼睛充满了疑惑,“杨士奇,杨大人!” 江空畔被他气得升烟,“杨士奇年逾四十,我今年才二十五,你眼睛这么大是两个炮仗吗?” 半条腿几乎被这个冒失家伙压麻了,江空畔刚想将人推下去,却不小心瞥到了对方的手心,雪白间几道鲜红,莫名让人心里发胀。 “陈大人,你还不起来?” 陈循没动,却忽然红了眼眶,一副刚被人欺负过的样子。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陈循是翰林院编修,内阁辅臣,跟他一起坐在天禄阁外的廊子下,满脸委屈,这像什么样子? “陈大人,你可别哭啊!这要人看到可是要误会江某的。” 出门没看黄历,找谁说理去? 陈循盯着地上的奏折呢喃:“反正早晚也是一死,误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空畔奇怪的看着地上散落的奏折,忽然心里生出个不好的念头—— 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想讹江某吧!? “你先起来。” “江大人,你帮我个忙,我就起来。”陈循探头。 探头间伸长了一截纤白脖颈,看得江空畔头疼,“好好好,大人先起来吧。” 果然是憋得太久,心都不静了。 陈循闻言才将自己的那两天长腿放下来,弯腰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放在江空畔的怀里,道:“江大人,天禄阁内奏折堆积如山,请您帮帮忙——” “这是直隶春旱的,这是兖州山匪的,这是七皇子的军报……” 江空畔瞪眼,感情搁这等着他呢!? 等他回味过来,便看着陈循一双杏眼弯着,翘着嘴角对他笑得灿烂。 好像被设计了。 - 宋行舟到王府就回了秋林苑,后来也听说寒居那边又请了御医来,到了晚上,他觉得作为侍妾怎么说也该去问候一下自己的“夫君”,于是就让灵雁炖了参汤,拿来给摄政王。 他先去了寒居,扑了空,于是又转个弯去了夕照堂,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殿里的莹莹烛火。 萧辞倚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宋行舟从自己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外皮塞进了口中。 不错,是喜欢的葡萄口味。 他端着汤走到萧辞的身边,轻轻蹲下身子,道:“王爷的伤还痛吗?” 萧辞声线清冷,垂着眼:“痛与不痛,王妃也试试便知了。” “王爷怎么舍得?”宋行舟打开汤盅的瓷盖,舀到旁边的小碗中,放在唇边吹了吹,递给萧辞,“妾身命人炖了参汤,听说是对王爷的伤有益,王爷趁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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