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被这无意识的想法弄的心漏跳几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这孩子的存在了。 人一多起来,桌上的点心很快就吃光了。 但温拾有点紧张,这嘴就闲不下来,没东西吃,就忍不住咬下唇。 嘴上的唇彩被他舔掉了一层又一层,化妆师都已经放弃给他继续补唇彩了,补多少次都要被吃的一干二净,还是等着上场前再画最后一次吧。 周斯言见状上前,“小舅舅,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后厨给你拿。”他和没眼力见只知道碎嘴子的周斯年不一样,深刻铭记自己今天的职责就是跟在这对新人后面打下手。 温拾不挑食,“什么都可以,谢谢。” “田甜呢?”周斯言绅士至极。 田甜立马站起来,羞答答地摸摸自己的脸颊,“我也都可行,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留在这里吧。”周斯言回头,踹踹沙发上的周斯年,“起来,跟我走。” “啊?”无辜的周大少爷睁圆眼,使劲给弟弟使眼色,没看到他刚刚跟田甜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吗?找别人不行吗?非盯上他? 温浪倒是闲的没事,也已经休息够了,缺点活动量,想四处走走,“我和你去吧。” “好,小叔叔,那我们走吧。”周斯言临走前,不忘再踹亲哥一脚。 周斯年敢怒不敢言。 温拾把这三角恋都看在眼里,不,不是三角恋,是周斯年单恋田甜,然后田甜又单箭头周斯言,斯言独美的复杂人物关系。 他忍不住叹气摇摇头,希望周斯年早日顿悟,有时候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厨房在休息室这层楼的尽头,挨着逃生楼梯间。 而休息室的最前头,则是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宋庭玉和薛仲棠一前一后走出来。 而温浪也跟着周斯言,背对着那两人一边攀谈,一边往厨房走,去拿给温拾吃的甜点。 非要蹭休息室沾沾喜气的薛仲棠厚脸皮跟上来,眼看远处有俩人,其中一个,只是个背影,可从那头型到身形,都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熟悉到他的心都砰砰跳起来。 薛仲棠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宋庭玉蹙眉问:“休息室在这边,你要去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回神的薛二爷眨眨眼,收回目光。 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压根没道理会出现在这里。 这酒店整个都被宋家包下了,没有请柬的人压根进不来,这层楼更是除了宋家的亲朋好友压根没人能上来,那个人又怎么会蒙混进这里来? 薛仲棠揉揉眉心,“我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好像都要出现幻觉了,快进去让我歇会儿。” 于是,当宋庭玉和薛仲棠一起站在温拾眼前,薛二爷拿出了拜年的喜庆表情,“嫂子,你和五爷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俩举案齐眉,百年好——” “噗——”温拾上一秒刚喝进嘴里的鲜榨橙汁,下一秒就喷了说吉祥话的薛仲棠满头满脸。 好在宋庭玉腿脚灵便,动作敏捷,第一秒就让了开来,没有被那柳橙汁殃及池鱼。 周斯年说风凉话,“小舅舅,你这喷的还蛮均匀的,效果不错啦。” “咳咳——”温拾差点再呛住,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薛仲棠出现的太突然了! 看着米色休闲西装被变成扎染橙黄效果的薛仲棠,宋五爷没有丝毫怜悯地觉得,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活该,谁叫薛仲棠敢叫他去作陪。 温拾干得漂亮。 小温同样愧地的看着薛仲棠,忙抽出好几张纸巾,递过去,真诚道:“抱歉啊,你实在是,我刚刚实在是——总之真的很对不起啊!” 薛仲棠接过抽纸,抹了一把脸上的橙汁,咬牙道:“嫂子,我很好笑吗?”他刚才有讲什么笑话吗? 薛仲棠真感觉自己跟温拾真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对付,明明温拾看着就是个乖顺的兔子模样,但怎么好像他挨上就总没好事。 “不是,你不好笑。”温拾猛摇头,他不是笑喷的,是吓喷的。 老天爷,他竟然把婚礼上会出现这天杀的主角攻这件事忘记了。 宋五爷淡定拍拍温拾的肩膀,“没事,”指指休息室的离间,对薛仲棠道:“我去叫人给你拿件衣服,你去进去换吧。” “宋、宋庭玉!”温拾站起来,一把抓住宋五爷的手,“不行,我——” 可不能让薛仲棠留在休息室,得赶紧叫他走人,不然一会温浪回来了,这不就正正好好撞在一起了吗? “怎么了?” “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温拾佝偻了腰,捂住小腹,低头开始装病,“从刚刚就感觉怪怪的。” “肚子不舒服?小舅舅,你是不是吃多了,想去上厕所吗?”周斯年打岔,谁料宋庭玉猛地将靠着温拾的周斯年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扔到一边。 五爷一个箭步凑到温拾身前,蹙眉关切问:“我现在叫赵泽霖上来。” “好。”装病的小温不敢对上五爷的视线,脑袋虚虚往宋庭玉肩膀上一靠,脸冲外,心虚的很。 这一下,宋五爷更提心吊胆了,不疑有他,忙把温拾直接抱起来,吩咐地上的周斯年爬起来把休息室的门打开,再去下面叫赵泽霖赶紧上来。 周斯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小舅舅没事吧,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啊,马上仪式就要开始了!” 躺到床上的温拾摸摸肚子,他压根什么事也没有,但还是故作别扭,扯扯宋庭玉的袖子,“人好多——我可能有点紧张。” 宋五爷闻言立马清场,周斯年等人都被赶出去了。 最惨的还是淋了一脸鲜榨果汁的薛仲棠,他拍拍周斯年,“小侄,有没有衣服借叔一件啊?”他这样狼狈,也不能到楼下去叫人看笑话啊。 “叔,你先去问别人吧,我着急去找赵叔叔,等一会斯言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他吧,叫他带你去!”周斯年着急下楼,也没空搭理薛仲棠。 于是可怜的薛二爷只好眼巴巴在门口等着。 他靠在消防栓跟前儿,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忘了这一身全是新衣服,压根没掏到烟,嗡嗡痛的额头更叫他感到烦躁。 今天真是点儿够背了。 不过,人在点背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会否极泰来。 薛仲棠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走廊的另一边。 还和他记忆里的样子相差无几,就是看着脸上好像更有肉了,说话笑起来的时候,那酒窝比从前更深,深的像是足以套牢薛仲棠的陷阱。 薛二爷拍了拍脑门,喃喃自语,“妈的,我不是真发烧了吧?怎么好像……”好像做梦了呢? 他找了三个月都没影儿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这不是幻觉,是什么?
第60章 原著爱情和证婚词 人在感官上感觉到极度的不真实时, 往往做出的都是下意识的肢体反应。 当确认那熟悉的五官是自己找了许久,装模作样欺骗自己已经忘记,压根不在意的存在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薛仲棠顾不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他在做美梦还是发癔症, 他只知道,不能叫这人从眼前再一次溜走。 他从消防栓前如弹簧一般猛地直起身, 迸发了一声急不可待的怒吼:“温浪!你给我站住!” 远处和周斯言聊天的温浪被这熟悉的声音吼的蹙眉, 当他看到站在消防栓前的熟悉男人时,手一抖,那准备投喂温拾的曲奇饼干, 差点贡献给土地公公。 温浪张张嘴,只见那脸红脖子粗, 休闲西装上还沾染了点不明液体的男人气势汹汹大步逼近, 那架势,像是要上来找他干架。 温浪心底敲起小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 能不能打得过这男人,不过,这人从前力气是一向不如他的。 温浪那在地里做惯农活的手并不白嫩漂亮,反而宽厚又粗糙,力气十足,在床上,他一只手能控制住薛仲棠两只腕子。 当初, 他但凡比薛仲棠多些男人之间做那档子事的经验,躺在下面的那个, 兴许就不是温浪了。 大步流星的薛二爷站定在温浪面前,深呼吸几口气, 克制住心底把这人压到墙上的欲.望,说出来这重逢后的第二句话:“这么久没见,你去哪了?难道是去给别人当护工了吗?” 温浪这人比温拾更一根筋一些,他听不出薛仲棠语气里的怨念和妒忌,也听不出这句话背后对他们曾经的怀念,只当薛仲棠,是真在关心他的生计。 “不,早不做那种活儿了,我们那地方,没有人请护工,先生您是独一个。”温浪捏紧手里的碟子,特意弯弯后背,将宽大衣摆下面的圆润肚皮往里藏了藏,他不想被薛仲棠发现端倪。 这是他想找的人,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温浪也曾思念到甚至梦到过他和这人组成了三口之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先生就这样意外地出现在他眼前,温浪除却有点紧张和忐忑,竟然半点其他的念头都没有。 望着几乎和他同高的先生,温浪这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人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样子。 怪不得会觉得不同,怪不得会觉得无感。 因为从前这位先生出现在桃花镇时,是坐着轮椅的。 但那时他哪怕坐在轮椅上需要抬头才能看到温浪的脸,温浪也总觉得,自己是矮这位先生一头的,是被他居高临下俯视的,能和这样的人有过那一段甜蜜的日子,是他三生有幸。 可现在,温浪完全没有从前那种感受,和他平视的这个人看起来和他一般,都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您的腿,好了?”温浪想起刚刚薛仲棠大步流星的样子,估摸着他的腿伤是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好的很利索。 “好了,托你的福。”薛仲棠喉结滚动,温浪还在关心他,还记得他的腿伤,他压根就没忘记过自己。 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温浪却点点头,“健康痊愈了就好,我还有事,就不和您叙旧了。”他哥还在屋里张着嘴等着要吃的呢,再被薛仲棠耽搁下去,温拾要饿肚子的。 薛仲棠傻眼,看着这日思夜想的人就这般毫无眷恋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忙一把扯住温浪的胳膊,“等等!你、你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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