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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光 路石峋把叶羁怀送进屋里歇息后, 并没回屋。 而是出了叶宅,一路赶至京郊。 他来到一棵古木前,从树洞里,掏出一卷羊皮卷轴。 月色幽微, 高大笔挺的肃色少年将卷轴收入怀中, 又迅速消失在了密林尽头。 * 铁弗一行在大魏待了半月。 原本呼延坦还想通过向大魏示威, 来争取更多边关利益。但此次叶羁怀全程陪同, 相处时日越多, 他便越从内心深处生出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崇敬之情。 临别这日, 呼延坦邀请叶羁怀同他登上王子马车,一直行至临州境内,才依依不舍地与叶羁怀辞别,还邀请叶羁怀去铁弗做客。 然而又过了不到半月, 叶羁怀忽然收到边疆紧急战报——铁弗竟大举出兵, 还是呼延坦亲自带队! 叶羁怀半夜入宫,直奔兵部。 却被兵部拒之门外。 兵部一个刚上任的小官站在门前,对叶羁怀这个无论官阶还是资历都高出他许多的前辈, 却无半点尊重。 “叶大人深夜来我兵部, 所谓何事啊?” 陆果如今任兵部左侍郎, 也已经把陆昭调至兵部。 兵部上下都视叶羁怀为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能除之后快。 而有陆果这个靠山在, 他们对待叶羁怀的态度可想而知。因为只有在叶羁怀面前尽可能张牙舞爪,才是对陆大人的忠心耿耿。 叶羁怀丝毫没恼, 只是耐心道:“请这位大人进去通报一声, 就说叶某求见首辅大人, 有要事相商。” 可叶羁怀又在兵部门前候了快要半个时辰, 最终只等来“不见”。 初春的天气夜里寒气深重, 叶羁怀带着一身的凉意回了宅子,连夜又给正在边疆的李闻达写信。 如今大魏与柔然局势紧张,大魏数名武将都驻守在魏柔边境,可与铁弗接壤处兵力却薄弱。 他写信给李闻达,一来是搬救兵,二来是询问前段时日他为边疆将士争取的马匹与寒衣是否送到。 而到了第二日一早,不等叶羁怀去打探铁弗忽然用兵的缘由,事情已经传遍了大魏朝堂上下! 陆昭竟然在铁弗来访大魏期间,与呼延坦的宠妾私通,而那宠妾如今怀了孩子,此事被丫鬟揭露。 呼延坦因此暴怒!连夜召集大军朝大魏发动了攻击。 叶羁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像朝中其他人一样,当作一个天大的笑话与八卦。更有甚者与身旁人热络地聊起了那个铁弗女人的长相与身材,说怪不得陆昭把持不住,这换了谁都很难过美人关。 那些讨论的话语跟氛围,就好像受践踏的不是他们的土地,连夜拿血肉之躯拼杀的不是他们同胞。 叶羁怀更担心的是,一旦柔然把握时机,趁机同铁弗连军,那大魏不会像他上一世那样,再等三年才亡。 而是即刻便会被打趴下! 这一切,都是他主张与铁弗交好政策带来的连锁效应。 若真是这样,那他就成了大魏的罪人! 正泰帝今日并未上朝,只由内阁商讨退敌之策。 有陆果在,叶羁怀至今仍未入阁。 但他在阁中也有自己人,在听完内阁拟定的退敌之策后,叶羁怀只觉得这座王朝离灭亡又更进一步。 陆果主张举全军之力反攻。 却根本没考虑到,这次战争挑起的原因本就是私人恩怨,将士们心中带着怨气与不解,如何得尽全力? 明明可以用外交手段解决的问题,一旦上升为战争,带给这个国度的可能是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战乱,苦的却是那些本在辛苦讨生活的百姓! 更关键的是,以大魏如今的军事跟经济实力,根本毫无胜算! 但叶羁怀知道,陆果也并非不是没考虑到这些。 这位首辅大人如此主张,是因为只有打仗,整个朝廷才不得不倾其所有满足兵部的要求,而那些钱财、物资最后会去谁的口袋…… 叶羁怀的想法也在数日后得到证实。 李闻达回信中称,已经带兵出发赶往魏铁边境,至于叶羁怀所说马匹与衣物,军队并未收到。 李闻达还说,昨夜柔然驻边军队有异,恐近期会对我边境发动攻击。 叶羁怀收到信后第一次失态地将信拍在了桌上。 路石峋这时刚好进屋,看见他义父发火,只是安静在一旁立着。 与叶羁怀相处这些年来,这几乎是路石峋第一次看见他义父如此生气。 叶羁怀这时只说了两个字: “研墨。” 路石峋研完墨,叶羁怀提笔便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长信。 又让路石峋喊来徐千。 当徐千接到信,得知这封信的去向后,不禁大惊失色。 “叶大人……不可啊!” 叶羁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冷掉的红茶,才道:“徐大人,照办便可。” 徐千神色担忧,只道:“叶大人,两国交战期间,您以个人身份向敌国送信,这……这……” “是通敌。”叶羁怀接道。 徐千退后一步,朝叶羁怀一拱手:“无论如何,徐千绝不会送这封信。” 叶羁怀此时手掌抓握着茶杯边沿,指腹因用力而充血,手背也暴起青筋。 可他出口时声线依旧平静:“那就让数千将士枉死,让家国就此沦陷,让百姓沦为奴隶,让柔然坐享其成!” 叶羁怀声线并不高亢,却字字掷地有声。 徐千听完这番话后,满目只剩下惊叹与愧色。 徐千收了信。 叶羁怀又道:“当年抄家金家剩下的银财,一并送去。” 徐千抬眸,眸光颤动。 因为叶羁怀这分明是在知法犯法!是在给自己罪加一等! 今后这件事一旦暴露,那叶羁怀,就是下一个于征和! 徐千离开前,还是最后问了叶羁怀一个问题,试图阻止叶羁怀这近乎疯狂的举动:“叶大人,你这些年,一直都在为作战做准备……不如,这一仗,咱们打了吧!” 徐千真正想说的是:这信,咱不送了……行吗? 然而叶羁怀只是点起一盏新油灯,盖上灯罩,缓缓道:“我今日不战,是为了今后不败。” 徐千问:“可若是那时您已经……” 叶羁怀这时淡淡弯了弯唇角:“徐大人别忘了,叶某从来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最多懂点铺路搭桥的本事。我大魏从不缺血气方刚的男儿,等这路修通,桥架好,他们自会拿上刀枪,远赴沙场,将所有胆敢欺凌我大魏者斩于刀下,替我大魏抛头颅洒热血。到那时,羁怀在何方,又有何要紧呢?” 徐千揣着信,带着叶羁怀的嘱托,离开了。 很快,便将有叶羁怀这些年培养起来的亲信带着信和钱物,赶在那些傲慢的蠢货将事情彻底搞砸之前,找到呼延坦,将战火湮灭在一发不可收拾前。 而就在叶羁怀同徐千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个身影一直坐在屋顶上,静静听着屋里的对话。 “羁怀在何方,又有何要紧呢?” 路石峋在心中默默反复念着这句话。 嘴角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高。 等徐千走后,路石峋从房顶跳下来,却从门缝看见,他义父弯腰撑着桌沿,紧闭双眼,额头似有青筋凸起。 路石峋迅速闪身,但没离开。 而是在叶羁怀屋外的石阶上坐下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片羊皮。 上头写的,都是苗语。 其实他与苗疆取得联系,已经有将近半年时间。是通过当初叶羁怀把他带回大魏之前,那帮打算把他卖掉的女人。 他如今实时掌握着苗疆与苗疆宫廷的一切动向。 路石峋也曾想过,不如干脆留在大魏。 他早已不习惯没有叶羁怀在的任何地方。 可直到他慢慢发现,大魏这地方,迟早会容不下叶羁怀。 曾经,是叶羁怀牵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家,也给了十四岁的男孩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就换他来为他义父铺一条生路。 而且现在的路石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举着匕首,跟苗王同归于尽的傻小子了。 这些年来,路石峋跟着叶羁怀学会了许多、许多。 比如,死容易。 难的是为了那个宁愿死的理由,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就在这时,路石峋听见一声: “溪成。” “义父,我在!”路石峋立刻跑进屋里。 却看见他义父有些迷茫地看过来。 叶羁怀其实不知道路石峋在外头。 他甚至没意识到,刚刚他只是想添墨汁,便下意识喊了小崽子。 看见路石峋这么快闪了进来,叶羁怀捏了捏太阳穴,有些疲惫道:“无事,你去休息吧。” 路石峋却道:“义父,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做。” 叶羁怀刚要拒绝,路石峋却竟然走到了他身边,靠近他身侧,还捉住他手腕,垂眸直勾勾望着他。 那漆黑眸底亮闪闪的,似有许多话要讲,又如同初春刚化的冰凌,澄澈干净,暖寒交融。 叶羁怀明显感觉到,小崽子如今在与他肌肤相接这件事上,倒没了前两年刚长大时的刻意避让。 尤其是这段时日以来,甚至还会主动来与他亲近。 “义父,我明早喊你。”路石峋望着叶羁怀,真诚道。 叶羁怀也确实乏了。 终于,他搁下笔,被小崽子捉着手腕,一路牵进了里间。 路石峋给躺好的人掖好被角,微笑道:“义父安歇吧。” 叶羁怀却道:“我三更需得起、” 路石峋抢答:“放心吧义父,我喊你。” 叶羁怀这才安心闭上眼。 路石峋一直坐在床边,等到叶羁怀呼吸平缓下来,才起身离开。 但他并未离开屋子,而是回到了那盏烛台下,拿起了那根叶羁怀刚刚搁下的笔。 * 第二日。 是阿福跑来喊叶羁怀吃早饭,叶羁怀才被吵醒。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什么时辰了?” 可看着外头大亮的天光,也无需多问了。 叶羁怀衣服都没披好,就慌张跑出去。 他今日有好几个本子要奏,还有几份吏部文书写完要交,还有与礼部、兵部等部门的合作要推进。 尤其是那份给兵部的紧急协调令,不然李闻达去了魏铁边境,也无法调兵。 然而当叶羁怀以为他贪睡误事,着急补救之时,却看到他桌上竟整齐堆着三摞文书。 分别是当日奏折,吏部公文,跟往来文书。 而李闻达所需那份就摆在最上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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