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叶羁怀做的每一件事,无论是为民献策,还是谄媚逢迎,全都是为合正泰帝的心意。 前者,证明他有能力站在这里;后者,证明他有资格站在这里。 因为叶羁怀无比清醒,在这样一个朝堂,他想要的的位置,只有唯一一人能给。 这个人,便是正泰帝。 但那些与他一同站在这座大殿里的蠢货,却为了满足自己廉价的道德感与虚荣心,以讨伐他为荣,以向这个曾经的同窗如今的叛徒亮剑为荣。 这些蠢货以为骂了叶羁怀就无愧于读过的圣贤书,却不肯为捍卫这个王朝的尊严,守卫这个王朝的百姓付出一丁点代价! 当金银珠宝放到他们眼前时,他们挺不起脊梁,当马蹄箭矢射到他们家门时,他们更拿不起刀枪! 但也正因为骨头软,当大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品文官横空出世,当大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吏部右侍郎站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还来不及反思自己的愚蠢,便已经不得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因为如此年轻,又如此得正泰帝信任的一个人,于他们而言,已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 这些老狐狸此刻算得清楚,若干年后这个朝堂将由谁说了算,这个王朝又将由谁掌舵,他们更不会拎不清。 强大就会得到服从,哪怕上一刻还是敌人,也会在形势转变的当下做出新的选择。 于是下朝后,叶羁怀接受到了来自四方的庆贺。 这其中,自然包括始终面带笑容的应典。 还有那个表情像吃了苍蝇,却还是随了大流的阮施。 当然,这两人都是在陆果愤而离殿之后,才凑近到叶羁怀身边的。 应典朝叶羁怀拱手道:“恭喜叶大人。” 阮施还直着腰,却在看到应典这般后,也不得不弯下了背,脸色铁青。 李闻达在一旁故意道:“阮大人果然人如其名,身子挺软啊。” 阮施立刻直起身,指着李闻达道:“李戒酒你不要太嚣张!你今日笑得欢,却别忘了叶大人的好兄弟如今的下场。” 而就在这时,钟喜送完正泰帝又返回了大殿,快步走向叶羁怀,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人还没走近便高声道:“叶大人!贺喜贺喜呀!” 听到钟公公的话,应典与阮施脸色都有了变化。 他们本以为,钟喜该恨叶羁怀入骨,至少今后叶羁怀在朝中还是失了金直这个倚仗,有钟喜每日在正泰帝身边巧舌如簧,叶羁怀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然而为何这位钟公公,竟也变脸如此迅速? 而钟喜接下来的话,更叫旁人惊讶万分,所有人都彻底失去了有人能治叶羁怀的侥幸念头—— “叶大人,陛下说饺子味道很好,以后可以常做!还赏了您一根金擀面杖,内务府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钟喜话音落下后不久,更多的人涌向了叶羁怀。 阮施本还想着补救,却已经失去了同叶羁怀攀谈的机会。 李闻达跟徐千好不容易才替叶羁怀开出条离宫的道。 可刚一出宫,陆昭的奢华马车已经横在马路上,生生将叶羁怀的路全然挡住。 徐千问:“叶大人,需要徐千劝走陆大人吗?” 叶羁怀却道:“不用。” 而后,叶羁怀便在徐千跟李闻达疑惑的目光里,上了陆昭的轿子。 叶羁怀刚一上车,陆昭便开始倒苦水。 “叶兄!可算逮到你了!叶兄你不知道,我爹这几日火气大得很!还折腾我!昨夜我一夜都未睡好!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奇事!” 叶羁怀安静饮茶,听着陆昭的话,淡笑问:“何事?” 陆昭答:“前日我宅中来了个蒙面人,轻轻松松徒手打死花豹,那血溅的,得有三尺高!我昨日便想找机会告诉你!可憋死我了!” 叶羁怀昨夜已经找大夫给路石峋里里外外检查过一遍,发现小崽子除了脸上那道浅伤,哪都好好的,倒是跟陆昭现在说的话对上了。 陆昭这时又倾身对叶羁怀道:“叶兄,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个蒙面奇人,你真没什么线索?全京城好不容易找出一个这般轻易就能打死花豹的人!可惜就让他那么跑了!” 叶羁怀这时终于开口道:“陆兄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陆昭这时激动道:“我记得他眼睛!叶兄,陆某好远游,也曾到过苗疆。那蒙面人的眼睛,让我想起我在苗疆时见过的苗人!” 叶羁怀在桌上搁下茶杯。 茶水却未饮尽,清亮的茶汤随着马车的摇晃荡出涟漪。 汤面上倒映出一副不动声色的眉眼,只是眼尾带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色。 * 与此同时,叶宅。 清早路石峋醒来后,阿福刚巧端着一盘饺子进了他房里,看见人醒了,吆喝道:“小少爷快,趁热吃饺子。” 路石峋“蹭”地跳下床就往屋外跑。 还是阿福在他身后拼命大喊:“少爷上朝去了!” 路石峋这才停下脚步。 清晨的春光从他头顶灌下,昨夜发生的事也走马灯似的在他面前闪现。 路石峋转身,一面闷头进屋,一面赶阿福走:“不吃,没胃口。” 阿福开心地端起盘子:“那太好了,少爷亲手包的呢,我还一个都没吃。” 路石峋立刻扭头问:“你说什么?义父包的?” 阿福已经迈出了屋,正准备抓一颗盘里的饺子进嘴里,忽然,他双手骤然空了,紧接着一个高大身影将他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路石峋一道凌厉目光打向阿福还举在半空的手。 目光下移到那盘玲珑晶莹的饺子上后,立刻柔和下来。 路石峋问:“义父包的饺子,还给谁吃了?” 阿福嘻嘻一笑:“这是圣上要吃的饺子!当然是先紧着圣上了!” 阿福话音刚落,就感觉后颈一凉。 他还感到,自己第二遍“圣上”两个字出口时,对面落向他的已经不是眼神,而是刀子。 阿福放下饺子就跑了,只留下一句:“少爷叫你好好休息,他已经知道你去陆宅打花豹之事了。” 而就是因为阿福这半句将说完未说完的话,路石峋在床上生生躺了一早上。 因为他左思右想后,得出一个结论—— 昨夜他那般不敬,如今能用来向他义父赔罪的招,也只剩下苦肉计这一条了。 叶羁怀到家后,阿福先来伺候他脱下官袍,换了常服。 叶羁怀问:“小少爷醒了吗?” 阿福答:“醒了,又睡了。” 叶羁怀问:“为何?” 阿福答:“不知道。不过我看肯定没啥事,饺子可一个没剩。” 叶羁怀换好衣服便去了路石峋房中。 绕进屏风后,他便看见小崽子穿着件中衣平躺着,额上还贴了块毛巾,看起来很有几分憔悴的样子。 叶羁怀静静在屏风旁立了一会儿,转身要走。 小崽子几乎同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叶羁怀背影道:“义父!” 叶羁怀这才收住脚步,转身对路石峋道:“你既不舒服,先休息吧,为父不打扰了。” 路石峋立刻跑下床,拦到叶羁怀身前道:“义父怎的算打扰?溪成的病……要义父陪着才能好。” 叶羁怀抬眸打量这个高他半头、生龙活虎的崽子,缓缓挑起眉梢。 路石峋立刻抬手捂住胸口,摆出一副柔弱不已的姿态,矮下身子,满眼委屈地看向叶羁怀:“义父,我可是被西洋来的豹子揍了,疼。” 还有一更~ 感谢在2023-03-21 23:10:33~2023-03-25 19:4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副CP叉出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副CP叉出去 10瓶;我不知道 9瓶;圆滚滚的狐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争宠 叶羁怀看着小崽子一脸委屈的模样, 抬起手,玉指将将要碰上路石峋脸上那道结了痂的伤疤,却不料,崽子竟歪了下脑袋, 让他的手贴上了自己脸颊。 叶羁怀平静望着那张乖巧里藏不住狡黠的好看脸蛋, 只淡问:“伤哪了?” 路石峋嘴角一落, 答:“浑身都是。” 叶羁怀道:“脱了我看看。” 路石峋瞬间身子一僵。 忽然被将了一军, 路石峋愣了半天只好改口道:“溪成很厉害, 溪成没给义父丢脸, 一只花豹算什么。” 说完,少年脸上还适时浮起得意笑容。 叶羁怀这时用拇指在路石峋脸上那道伤处轻轻摩搓了下,问:“既然这么厉害,那这是如何伤的?” 路石峋被搓得心间刹那像爬了千万只蚂蚁般痒, 什么大尾巴狼也装不下去了, 老老实实道:“是翻墙出来的时候,墙头野草叶子划的。” 而路石峋交代完这句话就呆了。 因为他看见,他义父, 笑了。 叶羁怀并不少笑。 然而却很少像这般, 毫无意识地笑。 因而看在路石峋眼里, 简直比看见这世间所有美景加起来更令他心醉。 可路石峋还没看够, 他义父却先收了笑。 “今后别再去陆家了。”叶羁怀忽然道。 路石峋有些疑惑, 只听他义父接着道,“若陆昭来家里, 也别叫他看见你。” 路石峋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刻问:“姓陆的发现我身份了?” 叶羁怀答:“暂时还没有, 但他见过苗人。” 路石峋眼底顿时乍现一片肃色:“义父, 他找你麻烦了?” 叶羁怀从路石峋脸颊移开手, 只答:“无事。” 路石峋垂眸想了想,忽然望向叶羁怀,问了一个他憋到现在的问题:“那……义父喜欢溪成送的礼吗?” 叶羁怀眼睫微颤,并没答话。 路石峋却迫不及待追问道,“那皇帝老儿送的什么?义父若喜欢,溪成也去买来!” 但还没等叶羁怀答话,只听屋外传来徐千的声音:“叶大人,徐千有急事求见!” 叶羁怀很快转身。 路石峋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声线虚弱弱的,甚是委屈:“义父……” 叶羁怀无奈,绕出屏风后,直接在桌边坐下了,对徐千道:“徐大人有何事,就在这说吧。” 路石峋兴高采烈地追出来,站到叶羁怀身后,开始给他义父锤肩膀。 徐千进了屋,对叶羁怀道:“叶大人,武馆那边——” 徐千猛地一顿,抬眼望向叶羁怀身后的路石峋。 叶羁怀开口道:“无事,徐大人但讲无妨。” 徐千这才继续道:“之前同您提过的韩飞,要走。” 叶羁怀道:“是那个精通骑射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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