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给我脸色看,她要给强子报补习班,问我拿钱,才十岁的孩子上个屁补习班,强子随我,压根不是读书的料。我说真话,她还不乐意听,跟我吵架。” “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吵,我宁愿住在汽修厂,也不回家。” 王力朝两人大吐苦水,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刚想抽一根,被廖大飞拦住。 “等我走了你再抽,我老婆闻不得烟味,否则要扒了我的皮。”上回和他们几人打牌,沾染上烟味,回家被老婆暴揍一顿后赶去客厅睡觉,廖大飞心有余悸。 胡逢财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诫廖大飞:“别怪我老胡多嘴,不能太宠女人,到时候她爬你头顶作威作福,你可就惨了。” 这时饭馆老板金友良坐在胡逢财边上:“老胡,你明天在店里吗?找你剃个头。” “你来,我肯定有时间。”送上门的生意,胡逢财不会拒之门外。 酒足饭饱,一行人各回各家,约定下回再小酌一杯。 …… 老小区来电了,一盏盏路灯闪烁着光芒,驱除黑暗的恐惧与不安。 廖大飞拎着一盒满满当当的红烧肉回家,打算给老婆交差。 他路过门口时,下意识看向狗窝。 下一秒,他抬头一看。 “阿呸,晦气!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裤衩子晾在楼梯口?”廖大飞气不打一处来,当地习俗从裤衩子下面走过要倒霉的。 “这肉好香,味道也正宗,你从哪弄来的?”廖大飞妻子吃得津津有味。 “阿金饭馆做的,专门给你补身体。”廖大飞可不敢说这到底是什么肉。 把肉交给老婆,廖大飞心心念念去洗澡,洗洗霉运。 满屋子肉香,丝丝缕缕透过门缝,飘在五楼楼道里。 “嘭嘭嘭”敲门声。 廖大飞在里间洗澡,他老婆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黑大爷,他来家家户户询问大黄狗的踪迹。 在门口得到同样的回答,廖大飞妻子也不曾见到过那条狗。 待她关门,黑大爷闻着楼道里的肉香,奇怪廖大飞一家大晚上还炖肉。 一圈问下来,楼里的人都没见过阿黄,黑大爷握着手里的狗绳,百思不得其解。 黑大爷在楼下遇见寻找床单的丁佩儿,两人点头示好,接着寻找各自丢失的物品。
第68章 满血复活 片场里,叶作尘撩起头发,娴熟地用夹子固定,扫视周围,未发现沈晨的身影。 “沈晨今天怎么没来片场?”叶作尘挺想和小可爱聊天的,之前的半小时可不够。 “他昨晚坐车累着了,在酒店休息。”对面正在补妆的肖慎心情格外舒畅。 叶作尘狐疑地盯着肖慎,潜意识告诉他某影帝的表现很不对劲。 “咳,你别这样盯着我,我像是欺负沈晨的人吗?” 叶作尘内心想回复“像”,笑眯眯的肖慎确实像电视剧里不怀好意的大反派。 虽然是第一次见沈晨,但叶作尘莫名有一种熟悉感,恍若前世见过。 “我现在扮相不够帅气,幸好沈晨不在场。”肖慎举着镜子开玩笑,沈晨可是颜控。 “沈晨之前有跟组经历吗?”叶作尘有些疑惑。 “这是他第一次进组和探班,毕竟我人微言轻,影帝的面子比不过他偶像的魅力大,我成了烂在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肖慎阴阳怪气地感慨道。 叶作尘额头青筋直跳,说这话的人属实不要脸。 “拍《向阳》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人眼巴巴地来探班,我咋就没这福分?”肖慎故作忧伤。 肖慎可没忘记,当初在片场里,那个气质淡漠的男人将叶作尘抱得牢牢的,眼里明显的占有欲,像肖慎这样的人精,一眼看出两人关系绝不清白。 眼看话题莫名其妙烧到自己身上,叶作尘假装严肃:“你这么有闲心,不如我们继续对戏。” 肖慎今日的状态特别好,像连夜打了鸡血,然后满血复活。 他扮演阴险虚伪的李德,前后性情大变,演技精湛,不愧是大满贯影帝。 剧组接连拍了几场大戏,通过反复穿梭在现实和回忆里,拨动每个人物的命运走向,在破旧的楼房里人人皆主角,人人藏着阴暗面。 …… 间隔三天,李德再次约葛贵到阿金饭馆。 “我找到丁佩儿的把柄了,她现在不敢勒索我,大不了同归于尽!”不修边幅的李德此刻眼神凶狠,态度嚣张,像是握了一副必胜的卡牌。 丁佩儿的母亲欠了天价赌债,将债推到女儿头上,债主多番打听找到老小区,具体楼层房间号是“好心邻居”胡逢财透露的,他“贴心”补充了丁佩儿的工作地址。 失去女儿的胡逢财,伺机报复丁佩儿,打心眼里认为是她带坏了女儿。 债主在丁佩儿上班的地方堵到人,光鲜亮丽的女神丁佩儿丢了大脸,同时失去工作,也记恨上胡逢财。 丁佩儿不是简单的女人,比大多数男人还要心狠,明白在何处捅刀子最伤一个老父亲的心。 她一字不改地转达胡思源对亲爹的不满,阐述胡思源最大的痛苦皆来自于父亲的压迫,给胡逢财戴上罪魁祸首的帽子。 逼急了胡逢财,果然出事了。 楼里住不了人,丁佩儿迫不得已找房子。 明知李德心怀不轨,她假意交往,趁机转走李德手里的钱,计划用这些钱去填赌债的大窟窿。 但丁佩儿不会任人宰割,她同意还五十万赌债,任凭债主打骂,只肯出这些数目,如果强行要债,债主得不到一分钱,丁佩儿够狠,拿刀架脖子上商量。债主无奈答应了丁佩儿的条件,总不能千里迢迢找人要债却空手而归。 丁佩儿其实还藏了一百二十多万钱当作退路。 李德查清丁佩儿的背景,两人的地位瞬间颠倒,丁佩儿反过来求他保密。
第69章 那些过往 那些平凡又普通的过往时光,交织成斑驳的命运航线。 某一日放学后,北门废弃的邮筒旁,高马尾少女在和一个头发染黄的男生嘀嘀咕咕商量事情。 胡思源:“黄毛,我真的能去你小姨那兼职吗?”黄毛,姓黄名毛。 黄毛:“我介绍的准行,不过你要换副行头,起码穿得像十八岁以上的。” 两天前,胡思源忐忑不安地拿着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找胡逢财签字,他看见女儿的名次下滑了五位,不听女儿的解释,大发雷霆,直接将胡思源的卧室搅得一团乱,撕了漫画书,扔了玩偶,当着女儿的面,砸了她的手机。 胡逢财放话再也不给她买手机,胡思源别无他法,只能恳求小学同学黄毛帮她寻找兼职工作。 黄毛二话不说,十分讲义气地推荐她去自家亲戚的酒店当服务员。 胡思源和黄毛谈好细节,就扭头分开。 拐角处站着两个年轻女孩,头凑在一起,其中稍活泼的女孩好奇发问:“前面背着米色书包的女学生看着好眼熟,是不是住我们楼上的?她不会在和那个社会青年早恋吧?” 另一道温柔的女声压低声音:“别乱猜,我们就当没看见,走吧走吧。” 胡思源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她们。 穿着校服的女生一言不发地走上楼,轮到两个女孩踩在楼梯时,齐齐捂住鼻子,楼道里散发着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楼里什么时候这么臭?谁家马桶堵住了不成?” “也有可能是谁家在晒咸鱼。” 两人连忙小跑回家。 五楼廖大飞的妻子也不好受,怕是整幢楼最遭罪的人,她身子重走楼梯快不得,每每闻到味道就恶心想吐。楼道里臭气熏天,关上门仍然闻到臭味。她因这股怪味对廖大飞发了好几次脾气。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北门相邻的马路,一到清晨六点钟就有高音喇叭对着楼房吹个不停。 廖大飞妻子屡次三番被吵醒,迁怒身旁睡得死死的男人,两巴掌招呼过去,男人顶着老婆的怒气马不停蹄起床去抓人。 廖大飞抓不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接连的早起折腾,连带着他也越来越暴躁。 一脚踹飞二楼右侧楼梯口的垃圾袋,发泄不满:“楼里的臭味就怪这些不及时扔垃圾的人!” 两个女孩有时打开门透气,同层的王太太直溜溜地打量她们的屋子,强子借机溜进去翻东西,两户人家时有摩擦,争吵不休。 三楼的胡逢财也听信廖大飞的猜测,认为是两个年轻女孩不爱卫生,乱扔垃圾导致臭味弥漫,路过时朝她们门口吐唾沫。 此事气得年轻姑娘与胡逢财大吵一架,脱口而出:“有时间你不管自己女儿同小混混早恋,搁这欺负人。” …… 胡思源跟着丁佩儿进屋,紧张地握着书包带子,小声提议:“要不,我还是不学化妆了吧?” 丁佩儿穿着一袭黑裙,突显出她的玲珑曲线,精致的妆容衬得她风情万种。 “噗嗤……”丁佩儿注视着小白兔似的女孩,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相似的稚嫩和胆怯,不由发笑。 “你别怕,我一步一步教你化妆,教你速成法,简单的日常妆容很容易上手的。” 随后丁佩儿搬来一堆化妆品,繁复的种类铺满客厅的桌子,胡思源只认识其中的几件。 丁佩儿颇为耐心地介绍眼前的化妆品,详细讲解化妆步骤,在镜子前示范化妆,胡思源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女孩子的人生是远大光明的,你千万不要被现在的苦难击倒,你还记得我与你分享过的亲身经历吗?再平凡的人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总有一天你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胡思源与父亲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小时候要求乖巧懂事,渐渐长大,伴随成绩排名和理想学校,每一步按照父亲定下的模型成长,不能脱离他的望女成凤,稍微的偏差会迎来贬低打压,严重点是棍棒加身。 之前有一回胡逢财在饭桌上教训胡思源,父女俩发生争执,胡思源被赶出门,在楼道里进行面壁思过,恰巧遇见下班回家的丁佩儿。 丁佩儿把人带回家安慰,期间讲起她自己的经历。 丁佩儿出生在江南小镇,全村种桑养蚕,然而丁父酗酒,丁母嗜赌,家里常常揭不开锅,三个孩子都面黄肌瘦。 “在我上小学前,我和大姐一直是黑户,只有小弟有户口。”丁佩儿从小就有主见,一边干家务活,一边努力读书,她本可以上重点大学,但丁父坚决不同意她读大学,不翼而飞的录取通知书,被没收的身份证件,等待她的是两班倒的流水线工作,辛苦所得归父亲所有。 在重复的操作中,她辛勤劳动,并不厌恶所处环境,她只是在储蓄力量离开父亲的控制。 如今她在千里之外,照旧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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