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加上还在兴头上,回答也失了警惕:“我不曾外出游玩,每日都只顾着学习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玩?” 而且他还要打工呢。 谢潇澜眸色深沉的看着他,果然吧。 何意见他不说话,稍稍诧异的看向他,对上那双眼睛时才恍然自己说了什么,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他咽了咽唾沫干笑:“我的意思是,只顾着做农活方便大哥读书……” “我自是知晓你在何家辛苦,日后每年春日都可带你外出踏青,吃喝玩乐全都有我负责。”谢潇澜装作听进去了他的解释,可不管解释与否他都心疼何意从前的日子。 但,大概是要比在何家时好很多的,他还能读书,大概也是学些药理知识,所以才会有如今这番成就。 “那你可好好科考,我且等着呢。” “好。” 京郊的风景是要比城内四四方方的天要好看很多,也是鲜少出来的缘故,到了宅子,平日里那些矜贵的公子哥们便撒丫子往外跑。 如今三月里,阳光正好,若是再待些时日,怕是都热的不敢轻易出门了。 “之淮!咱们去山里捉鸟,小六说这时节野鸡子可多了!” “之淮之淮……” 其他公子哥叫他叫的欢,谢潇澜自然无法拒绝,稍微知会了一声便有小厮进来收拾东西,他们两个就没在屋里继续藏着。 公子哥们见到何意笑着打招呼:“嫂子好!” “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好。”何意依旧觉得“嫂子”二字很奇怪,他又不是女人。 “那咱们一同进山里玩?这时节蚊虫不多,拿着棍子就成。” 盛情邀请,自然却之不恭。 一群人便顺着小路往山里走,这里先前是印商陆的宅子,他们自然是来过几次的,因此驾轻就熟的往前冲着。 虽说如今三月中旬不算太热,但也怕真有不得了的东西咬到人,何意便四处观察着草丛,想着能不能瞧见防虫的药草,总归是有备无患。 见他们人人都拿着根木棍打来打去的,何意悄悄和谢潇澜说话:“你怎么不和他们一样?” “我如何好同他们一样,我可是成家之人,若像他们那般,夫郎岂不是要嫌我不够成熟稳重了?”若是从前,谢潇澜确实会同他们一起打闹,可曾历经沧桑,如何还能像他们那般活泼。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姻亲也并不是要束缚彼此,你若想,大胆去便是,我再嫌你,也不能合离不是?若离了你,谁带我吃喝玩乐,谁让我做官夫郎?”何意故意打趣他,说着竟将自己给逗笑了。 谢潇澜早知他私下性子格外开朗,如今真是什么打趣的话都敢说了,他也不遑多让:“那我也不去,若是被蛇虫咬了,我夫郎可要心疼的。” 何意突然紧张起来:“若你夫郎知晓我与你一同玩乐,他会生气吗?”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你一个夫郎!”谢潇澜拧眉。 “我知道,陪我玩会!” 谢潇澜全然不知乐趣在何处,但何意要求他自然是要配合的,面色有些咸:“他不敢生气,若是敢生气我便不带他吃喝玩乐。” “之淮哥哥你真好!”何意捏着嗓子抱着他手臂黏糊糊的晃了晃,心里有点呕的其实。 谢潇澜却被这一句“之淮哥哥”给叫的浑身舒畅了,他好像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 两人走在最后,他仗着后面无人,伸出胳膊揽在何意腰间,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挺翘的部分,笑道:“那你该如何答谢我?” “之淮哥哥想让我如何答谢?晚上为之淮哥哥查看身体可好?”何意说着踮脚在他耳垂轻一下。 谢潇澜瞬间明白,此“查看身体”非彼“查看身体”,当即呼吸稍稍急促起来:“哪里学的这些花招?” “无师自通!”何意神情自豪。 前面跑的都有些远了,两人赶紧追着快步走,路上还真让何意瞧见了几从紫花地丁,他忙折了几枝拿在手里,冷不丁就听见前面大喊了一声,何意心里一咯噔,不会真这么点背吧? 他牵着谢潇澜匆匆跑上前,就见穆云连的手背上有个双洞小口,他顾不得其他,从谢潇澜怀里掏出帕子绑他手腕阻止血液流通。 “什么样的蛇咬的?”他急忙问道。 一直护着印商陆的褚决明道:“一条有红色花纹的——云连的手!” 才这么一会就红肿热痛起来,何意咬牙:“是毒蛇,谁带匕首了?暂时不能移动,需要将毒先挤出来。” “这个可行?”印商陆颤巍巍的从头上拔下支素色银簪,“我还未及冠不能束冠,就用簪子盘发了。” “可以,帮我按住他。” 何意捧着他的手轻声安抚:“可能会有些疼,但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嫂、嫂子……疼的厉害……”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何意用簪戳破肿胀的脓包,边和他说话,“你这般好颜色,我自然不会让你出事,云连可有心悦的姑娘了?是哪家小姐,若真喜欢表明心意便可……” 脓包破裂,从里面流出汩汩黑血,何意挤了好一会里面的液·体才变成带着血丝的脓水,将方才折来的紫花地丁放进嘴里嚼碎,直到挤出来的完全是鲜红的血液,他才赶紧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而后将苦涩的药草糊到伤口处。 又借了方帕子给他包扎好。 穆云连疼的额头直冒汗,何意让人扶着他:“别让他躺下,把胳膊举起来别动,我去找找药草。” “我跟你去。”谢潇澜忙拽住他。 他之前看过那本左神医写的医书,凡是有毒蛇在的地方就会有七叶一枝花,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应该不会有错。 七叶一枝花又叫重楼,这个时节的重楼并未生长成熟,但有汁液也是足够的,得先找到再说。 重楼喜阴喜湿,两人向前走了半坡才瞧见一株嫩株,何意是中医学生,对药草有着天然的欢喜,要他破坏一株未长成的药草实在有些不忍,但没办法。 他毫不留情的使劲儿将嫩株给拔出来,脸上带笑:“走!” 重楼苦寒且有小毒,何意不敢直接上嘴嚼,便借了帕子包住根茎,用石头砸碎挤出汁液滴到他伤口处,再次包扎好。 一番折腾下来,其他人硬是连呼吸都放缓了,见他终于弄好,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何意也跟着抹了把汗,柔声安慰:“已经好了,回去再喝几贴药就没事了。” “嫂子,多谢你。”穆云连吓的眼睛都红了。 这些世家公子哥,成日里吃喝玩乐,虽不学无术,却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眼下碰到这种事,各个心有余悸,都没了继续打野鸡子的心思,何况还拖着病患,得快些去宅子才行。 许是知晓此地近山,宅子里倒是备着些药材,何意命人去熬煮了给穆云连喝,毕竟身体内还有些余毒,得快些清理。 原本刚到京郊就该歇息会的,只是各个都急着玩才跑出去,眼下却是能好好休息一会了。 何意叹了口气:“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竟真的有。” “虽未到盛夏,天儿却已经暖和起来,有蛇虫也是应该的,这几日多防范着吧。”谢潇澜见他神情低落,安抚着,“若日后有机会,带你去南方瞧瞧,据说那里养人,可也好散散心。” “你若在朝为官,去南方得猴年马月了。”何意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欢喜的,“猴年满月我也等。” 谢潇澜被他的直白逗笑,却不知南方一行早就天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掉落红包(每天都是dai款写文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几章开抽奖哈!评论或者订阅都会开哒!
第44章 抹了解毒药草还喝了些去余毒的汤药, 再加上当时处理及时,穆云连体内的毒素就已经全没了,只是伤口处还有些肿疼, 是何意戳破伤口的缘故,抹几日药草就好了。 他们早先就知道何意懂药理, 毕竟有印商陆这个关键时候的大嘴巴在, 连他在防己堂当大夫还凭一己之力赢得叶荣都知道。 这群要么只会读书, 要么只会吃喝玩闹的公子哥听了别提多佩服, 初次见何意时, 瞧他冷面如玉, 心中凛然不敢上前攀谈, 只敢叫几声人。 可此次之事让他们看见了何意温和的一面,再和他对上时也不腼腆了。 “嫂子, 你晚些时候想吃什么?小厨房的厨子做菜很好吃,是特意带来的,你可有想吃的菜?” “嫂子嫂子,我听之淮说你喜欢吃鱼,红烧清炖糖醋一样来一条如何?还想吃什么?” “嫂子嫂子……” 何意被他们围着, 终于能体会到谢潇澜被他们围着时那种无可奈何了。 他笑道:“都好,我不挑食。” 谢潇澜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他夫郎都敢说啊? “嫂子你可真好养活, 跟着之淮过日子辛苦你了,日后咱们多走动着,我带你去酒楼吃, 等之淮在京城做官, 来往就更方便了。”穆云连凑到他身边笑嘻嘻的, 这可是他救命恩人呢! 谢潇澜在旁边听的直冷笑, 一个两个都攀扯着他夫郎,丁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看向面带微笑的何意,且等着晚上的。 何意自觉不挑食,见他们诚心发问有心隐瞒,但架不住谢潇澜不做人,把他的忌口全丢出来给大家听,瞧着其他人表情都跟着变了变! 好像……不太好养活。 何意悄没声息的掐了他一把,扭头依旧是温和的笑。 晚食吃的很丰盛,尤其是他们真的按照说的那般做了三种口味的鱼,何意光米饭都吃了两碗,摸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惬意极了。 “今日痛快了?”谢潇澜轻轻摸着他肚子,“也不怕撑着,平日里短你吃穿了?” “人多热闹,抢着吃才是最好吃的,不然那些孩子为何总爱争抢,无非是觉得别人的才是最好的。”何意先是笑,后又突然想到了他之前寄住在表哥家时的情景,那时候应该是被欺负了吧。 谢潇澜眸色微暗:“可是想到令你伤心之事了?往日之事不可追,可惜我只能给予你安慰,却不能真为你做些什么。” 灵异鬼怪之事他从前不信,可他自己能重活就已然够荒诞,于他而言,何意是谁都不重要,他只希望自己能慢慢抚平他曾经的伤痛。 他不会自作聪明的去拆穿何意死活不肯说的秘密,一旦被发现,会发生什么事连他也不知道。 何意握住他的手,唇边扬起笑,神色温柔:“我也只想要安慰罢了,那些事虽然不能淡忘,但会越来越不重要。” 最重要的,已经在他身后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变得安静,何意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渐渐发现原本落在腹部的手却开始不安分,先是游走在后腰然后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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