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蒋阁老如今可好?朕也有许久未曾见过他了。”皇帝此时总算处理完手头的奏折,将那个测题接了过来。 “一如既往。” 皇帝轻笑了一声,在打开看到这两个测题时,愣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往常。 “蒋阁老从不会因为什么人而插手,你啊果然是个例外。” 皇帝眉眼含笑,可这笑却能渗的人发寒,深不可测。 “陛下……” “罢了,这测题我很满意。既然是老师的主意,我也无话可说,下去吧。” “是。” 时添悻悻离开御书房时,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渗透。 龙颜不可直视,亦不可揣测断定。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松懈感,但当在看到御书房前的一抹熟悉的身影的时候,时添的心脏跳动的更快了。 “云峥?” 裴南袁闻声转身与之对视,他浅笑着身上的骑服都无法掩盖他的温润。 时添小跑过去,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看到裴南袁站在远处似乎是在等着他的时候,心脏就一团乱麻。 “你怎么来了?” 裴南袁看了一眼御书房前驻足远望的许公公,欲言又止只是拉住他的手将其带走。 时添不明所以,可是被人牵着也没有挣扎,直到他们离开了那里,裴南袁的声音才久久传来。 “我听说你去交试题,不放心你就来了。” 他们牵着的手没有松开,时添能感觉到握着他的手隐隐发紧炽热。 两人眸光相互交织,最终都只换了一抹笑意。 * 殿试结束的时候,时添还躺在自己的簪院里撸狐狸,喝着解暑的绿豆汤。 惬意还没多久,小竹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如既往的嚎叫着,“公子!” 时添泄气的睁开眼,对上了小竹咬唇委屈的模样,叹气道,“小竹你又怎么了?” “方逐尘被徐公子带走了,再加上今天是状元游街的时候啊!公子难道还要烂在府里吗?” “放肆。”时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没大没小,连话都不会说了,该打。” 小竹捂着自己的脑袋更加委屈了,“公子又打我,本来我就不够聪明了,还打。” 时添哭笑不得,还是犟不过眼泪珠子的威力,无奈连连摆手,“够了,再哭就滚出去。” “呜呜呜呜,可是裴小将军说要带你去吃喜食楼,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便帮公子回绝了吧。” “哎,等等。”时添立刻坐了起来,“我要去。” 小竹哼哼了两声,“公子就是偏心。” 喜食楼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堪比皇宫御膳房的膳食楼,不少地方的特点美食那里都有。 不光有,做出来的也是京城一等一的美味,令人流连忘返。 时添这个最贪嘴的人怎么能不去,原先是因为那里的物价太贵了,可现在裴南袁主动请自己,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时添很快就小跑着去找裴南袁,根据小竹说的,他人在大厅里喝茶呢。 “云峥!” 时添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裴南袁和时北城聊着什么,看起来很融洽,而他人没到,声音就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子规,何事大呼小叫的。”时北城很是不悦,似乎是对时添的模样感到不解。 可时添没开口,裴南袁就率先帮他开口了。 “时叔,是我答应子规要去喜食楼的,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如此激动。” 提起喜食楼,时北城就了然了。 时添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东西,尤其嗜甜如命。又惜财不怎么舍得把钱用在喜食楼里,所以他都没怎么去过。 有裴南袁的纵容,这人铁定欣喜的不得了。 时北城无奈的捂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而觉得烦,而是因为蒋御风收他为徒的事情而心烦。 蒋御风是谁,朝堂上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尤其是不少的人惦记着他这个大人物。 即便是辞官,他的一句话依旧很有影响力,就连皇帝都很喜欢听取他的话。 也是因为这个,裴南袁成为蒋御风的弟子后名声大噪,甚至在驰骋战场后也有了小战神这个称号,受到不少人崇拜。 一大半都是因为他的名声造成的。 所以但凡时添的拜师礼成,众所周知过后,不少攀附权贵以及察言观色的旧臣都会掀起一阵很大的波浪。 但是现在的时添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他一心都是美食,以至于身旁的裴南袁自上马车后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很兴奋。 “就这么高兴?” 时添的眼里都在闪闪发光,“对啊。” “那等会儿敞开了吃,我可不差这点钱。”裴南袁宠溺的口吻让时添更激动了,连连点头后白皙的脸颊上都满是喜悦。 “嗯嗯。” 裴南袁忍住了想要揉揉他脑袋的动作,只默默的观察身侧之人的一举一动。 等到了喜食楼的门口,时添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连裴南袁都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人就没了影子。 他哭笑不得的下了马车,就看到一向在他面前沉稳温润尔雅的男子,完全没了伪装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样子,应该才是真真正正的时添。
第278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23) 一进来就有股很淡的龙井香将他们包围,时添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怎么走,还是裴南袁牵着他上到了楼上。 一楼都是商贾们聚集赏食的地方,并不适合他们入座。 况且一楼人流太多,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裴南袁订了一个包厢。 时添刚坐下,裴南袁就指了指包厢墙壁上挂着的菜单。 “想吃什么,点吧。” 时添可不会客气,小手一挥,点了不下五六盘的甜食,还是裴南袁提醒才收敛了取消了两盘换了菜肴。 裴南袁虽说不缺金银,但是时添吃太多甜腻的东西,铁定会牙疼,所以还是得适量,他不会总让他大吃大喝,到头来还是自己遭了殃。 在等上菜的时候,时添就看到了楼下外头来往的人群,整个脑袋都搭在围栏窗上。 “小心点。” 这个包厢虽然是上房,围栏也是为了通风和观赏外头的风景,留着的但是安全隐患却不得而知。 时添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但是他还不至于傻到从这里摔下去,而且这里其实离地面并不是算高。 等菜上齐时,时添就全心扑在美食的保卫里了,丝毫不在乎状元游街的队伍已经过来了。 时添塞了一口四喜丸子,当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后,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 最令时添惊讶的是,这次科考的状元郎居然是高今。 男人阴郁的眉眼穿着醒目的红色大袍,虽说没什么表情,但是他似乎气色并不是很好。 高家……时添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扭头转了回来,“高今这个状元郎是自己得到的?” 裴南袁用筷子夹了一个油焖茄子到碗里,“嗯,殿试里众目睽睽做不得假。” 毕竟要是弄虚作假,是要被诛九族的大罪,他们难道不清楚利弊关系? 所以这个高今先前一定藏拙了。 “我原本还觉得他只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时添咬了一口海棠相思饼,甜腻的味道令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吃吗?” “好吃!” 裴南袁给他递了帕子,也拿了一块海棠相思饼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他一点也尝不出多好吃。 “好吃吗?”时添睁着透亮的眼睛看着他,期待满满。 裴南袁抿了抿唇,笑道:“好吃。” 时添又满足的扭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但没温馨多久,就有急切的脚步声在外响起,甚至连门都没敲就有人直接破门而入。 来者一身银纹白袍,双眼通红,连带看他们的目光都是求知的焦急。 裴南袁蹙眉似是不悦,“高即白,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即白喘着气,嚅嗫着询问,“玄参他……” “他……死了吗?” 时添擦了擦嘴,在确定他眼里哀神的表情后,思索开口:“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要去看吗?” “怎么看?” “城外山林,普陀山寺外的坟地,他的墓碑就在前不久刚安置妥当。” 他摸不透玄参对高即白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只不过仅仅只从眼前人的神情里,就能够感觉的到他们的感情很不一般。 至少能让这个国子监先生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是从未有过的。 高即白在看到裴南袁默认的表情后,如遭雷劈似的后退了一步,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时添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的因为他也无话可说。 玄参已死已经是定局,虽然经过仵作的解剖得出来的结果是中毒,但是这毒出现的蹊跷。 科考搜身也没有搜查到啊,更是不会有人带进去的。 除非……除非玄参早在一开始就把毒药藏在口中,直到暴露完成了什么任务…才心甘情愿去赴死。 可是为什么呢? 高即白离开的时候,青丝乱了,瞳仁也没了光彩。 裴南袁只暗暗替他感到悲哀,一生所伤如何弥补。 时添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他……没事吧?” “……别管他,继续吃吧。” “哦。” 从喜食楼出来时,时添还意犹未尽,对这里的评价是真的很满意,尤其是樱桃毕罗和海棠相思饼。 裴南袁自然是没有忽视他的心思,浅浅的叹气,他一般都不怎么来这里,毕竟他尝不出什么好吃的,就算来了也是白费。 这次陪时添一起,反倒是比先前还要有意思一些。 “下次再带你来吧。” 时添扭头道:“真的?” “嗯。”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骗我。” “好。” *** 高即白回到了高府,又一次的推开了高絮的房门。 前不久他从国子监回来时就问了高絮那个书生是谁,但是她很是嘴严,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出去。 他逼问不出消息,只好自己去查证却发现前不久高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祖父不知道在哪儿收留了一个孤儿认为养子。 并且那个养子常在太子府内游走。 一向不在乎这些的高即白,在此时此刻却对这个养子有了很重的疑心。 可他也没有时间管这些,而是第一时间找了和玄参比较要好的挚友,但对方却说早在科考前他们就断了联系。 因为玄参说他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暂时不与他联系,以至于现在全京城都没有他的消息。 因为此次科考的事情,皇帝有意隐瞒此事,以至于不少知道此事的人都闭口不言,深怕一不小心遭受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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