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但请殿下不要寒了高家之心。” “呵。”太子黑着脸,冷嘲热讽道,“先前便是你告诉孤,你的妹妹德性淑良,可是却因为一个书生,屡次三番的失了礼数。” “这便是贤良淑德?” 高即白一愣,“什么书生?” “你还是去问问你的好妹妹吧。”太子甩袖离去,丝毫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但是语气里的高傲自大,也是令高即白本就冷峻的眉眼更寒了几分。 太子不过就是靠着高家替他拉拢人脉,才能有如今狂妄之气。 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个草包罢了。 高絮是二房的养女,也算不上真正的高家人,但偏偏就是她许给太子当了太子妃。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虽然高即白很是不满,但此刻他有些担心。 太子所说的那个书生到底是谁?能让高絮失了礼数? 他的心隐隐不安,貌似他许久未曾见到那个人了,自科考后便不见身影。 —— 时添抿了抿唇,看着外面不知道思索到了什么举步生风而去。 连带着能够依稀瞧见一丝急躁的模样 。 “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焦急的模样。” 裴南袁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方向,神色不明,“他和之前好像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曾经也是同窗,只不过他们选择的路不同罢了。 时添好奇的问,“他以前什么样的?”
第274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19) “他可不是安的下心的人。”裴南袁依稀记得之前的他,可是个性格恶劣的人。 怎么能变化那么大,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会不会是经历了什么?”时添回想起他们刚才所说的,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所说的那个书生是玄参,那么……高即白和玄参会是什么关系?” 裴南袁看着他包扎好的伤口隐隐露了出来,平平多了些难耐的意味,“他们什么关系,或许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毕竟玄参的人都死了,至于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不是在找试题的方向吗?有头绪了吗?” 经过裴南袁提醒,时添这才想起来,“没有,我想去找一下蒋阁老,向其讨教。” 裴南袁勾了勾唇,“那走吧。” 蒋阁老居住的,是在国子监最内层的阁叶阁。 在那里总有些上了花甲之年的老者,会在此议论文博,其中便有文坛大能,邱骆先生。 那也是个风云人物,先皇在世时也是当着众人的面,中了状元还拒绝不要的。 时添原先在国子监的时候,没什么资格能够踏入阁叶阁。 但是如今非但跟着裴南袁进来了,还可以去见到蒋阁老,果真的因祸得福呢。 蒋阁老本名蒋御风。喜好酒、写绝诗,一身扎染水墨长袍半簪发,宛若画里走出来的诗仙一般。 裴南袁带人拐弯到了一处庭院水榭,走在木栏悬水桥上。 小鱼儿戏水在莲湖里,时不时冒出水面吐泡泡。 卯榫结构的凉亭上远远看见两人对弈,一白一黑与棋盘和棋子相对应。 还未靠近,就有朗笑声传来。 “哈哈哈,云嵩承让了。”水墨袍的男子笑的肆意,垂足而坐,对面黑袍男子只浅笑着略显无奈。 “御风,你已经耍赖了四次了。”邱骆敲了敲玉石做的棋盘道,“怎么算?” 蒋御风真是将耍无赖用到了极致,直接把棋局给打乱了。 “你……”邱骆彻底无话可说了。 但他们两人还没争执完,就看到了朝着这里来的裴南袁和时添。 一时间,也不在乎谁赢谁输这个话题了。 “云峥来了。”蒋御风虽然四十之年,但是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和身旁的邱骆对比起来也不分伯仲。 裴南袁和时添朝着两人行了一礼,随后蒋御风的目光便停滞在时添身上。 “时公子。” “蒋阁老,邱先生。” 邱骆嘴角勾了勾,“你们今日来此可是有事啊?” 裴南袁道,“是子规有事请教。” “哦?”蒋御风许多次见过时添,只不过都没时间能够说的上话了。 “是何事啊?” 时添许久才向他们道明来意,“陛下要在下想出殿选时的测题,但是往年的殿选,都各不相同且毫无头绪。” 邱骆将黑色棋子都一点点收回竹盒里,“是陛下请点的?” 裴南袁点头。 蒋御风闻言小酌了口一旁木托上放的桃花酿,不慌不忙的开口,“殿试一般都不会由你来想,想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时添早就料到他们会提起,只不过眼下也只能如实招来的点头。 毕竟他们现在可不是朝堂的人了。 要说蒋御风先前,也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了。 先是以一人之力力怼高家,再是劝说陛下要以仁德治国,平天下。 新皇登基初期也是靠着他的才能,才得以立了个明君的声望。 于皇帝而言,他并不比帝师相差多少。 只可惜他年少时心在朝堂,如今上了一点年纪便心细流连山水之间,更是提前过上了养老的休闲日子。 只不过皇帝不愿意浪费他的谋虑见地,于是就找了个理由把人安置在了国子监。 期间又收了不少名人居士创建了阁叶阁,以可供他观叶修竹,品茶道诗。 所以说要论怎么样更能猜到皇帝想要的心思,蒋御风自然是能说的上话的。 “玄参那孩子,我还记得。”邱骆在听到裴南袁将所有娓娓道来时,提及的这个人,便开口出声,“那可是高先生的得意门生啊。” “高先生?”裴南袁没想到就连邱骆都会这么尊称他。 可邱骆只是笑笑,“高即白如今在国子监也是一号人物,虽说他和你曾是同窗。” “但那时你出征在外,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对此一无所知。” 高即白变成如今模样,其实与高家、皇后甚至是皇帝都息息相关。 “他都经历了什么?” 蒋御风见他蹙起眉,叫他们一同坐下。 周围的淡淡莲香将众人包裹,即便是幽香也无法令他们轻松的开口。 “那年高即白的母亲重病缠身,听说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程度了。” “他跑遍了整个京城,将自己差点累出病来,也没有一丝转机。” “后来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就叫了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查看,却发现是因为常年的咳嗽旧疾导致的痨症。” “也是在高夫人病逝前,回光返照之时,她嘱托他一件事。” 时添问,“是什么事情?” “高夫人她让高即白逃离高家。”蒋御风指尖敲了敲,意味不明道,“因为那里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一旦掉了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高家的情况,原本现在看起来的表面都还要难以想象。 高家大房是原先任职丞相的高斌高大人,只可惜多年前病逝。 高夫人孕育了一女,名为高媛媛也都尚在,除此之外高大人还有一个嫡亲妹妹便是母仪天下的当朝皇后。 而二房仅剩的,也只有高即白和高今以及养女高絮。 所以当高夫人告诉他,高家的所有子嗣和权势,向往的无非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 他们要的不是光耀门楣,而是足以让人惧怕的地位,就连皇后都是他们能够牺牲的牺牲品。 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一个字,权。 如今高家有高老爷子把控,就连二房媳妇死了都毫无表现。 “所以高即白是因为知道高家的狼子野心,才会变化如此之大?” 裴南袁并没有想到过,高家会那么乱,甚至还会有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如今太子有高家帮助,若是哪日登基大统,岂不是……真的可以让高家权倾朝野了?
第275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20) 邱骆斟酌再三道,“其实他也是被握住了命脉,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见裴南袁不解,蒋御风又换了个解释的方式,“高即白的弟弟高今,也在那时生了一场大病,危在旦夕,但是那时高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在乎。” 一个骄傲无双的人被母亲的死和弟弟的病危,逼迫成了冷静犀利的模样,高老爷子也真的是冷血无情。 而他们最在乎的,不过是高家没有一个可以能完成他要求的男丁,大房并无男子,反而二房有,但可惜是个沉不下心的。 所以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得证明自己的价值,不然对高家就是弃子。 “可是玄参死了。” 蒋御风叹气,缅怀道:“他像极了从前的高即白,只是不知为何要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啊。” “说起来,陛下此次没有降罪已是最大的恩慈。” 蒋御风站了起来,“你若是想要完成陛下给的交代,那就和我来吧。” 忽的他想到一件事,着重道:“只你我二人。” 时添颔首就跟着他走,裴南袁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扭头对上了邱骆深究的眸光。 “云峥你我许久未见,对弈一盘如何?” 哦忘了说,邱骆他是个棋痴。 也就对上蒋御风耍无赖的时候,他也就毫无办法了,换作别人早就被赶走了。 裴南袁勾唇,应道,“好。” * 时添跟着蒋御风来到了先前的藏书阁,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带着他进入了最里面,打开了一处暗门。 有一刹那时添都懵了,他未曾想到这里会有类似于密室之类的机关,但是却让他狐疑。 蒋御风为什么会带着他进去? 当时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面领路的人就开口,“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带你来到这里吗?” “……” “时子规,你应该知道这一次的科考是我推举你当监考官的吧。” “嗯。” 他们未停下脚步,通往密室的通道有些幽暗,两壁的烛灯摇曳的照着周围的路。 “高家不光是冲着你来的,还有一方面是在打我的脸。”蒋御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就像是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背对着时添时,他的眸光却是落寞的。 “这一次我不敢保证,太子殿下是否也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你确实是被朝堂上的纷争牵扯到了。” 当朝的战争,不应该牵连上无辜之人。 时添的思想很前卫,就像是浊世里独枝的清莲,出淤泥而不染。 他有着众生平等的潜意识,就连对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以及位高权重的贵人的做派,十分厌恶。 他虽然也有此心,但却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一腔热血,没了要天下太平的必要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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