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絮黯然的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兄长,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哥……” 高即白站在门口,屋内昏暗,因为被高絮特地遮挡了光线所以即便外头亮光很好,里头也只是一片幽寂。 “玄参死了。” 高絮最后的那一丝伪装还是被撕扯下来,连带着一向随和的面孔都变了。 她声音在发抖,像是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出现后的逃避反应。 “哥……你知道了……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高即白此刻更是冷的彻骨,连带着失望的表情也愈加可怖,“你凭什么隐瞒我?” “不是这个样的!是……是……”高絮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心急如焚眼眶里也逐渐被水汽占据,“是他自己……决定的。” “而我……也是在一次意外里,知道他死了的事情。”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们贵人间无足轻重的玩弄罢了,她无权无势毫无胆量和本领,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
第279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24) 玄参对高即白来说到底有多重要,高絮不是不知道。 如今玄参暴毙而死,高即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难以想象。 “可是……你还是欺骗了我。我是你的兄长,从小将你们带大的人,而你明知道玄参对我的重要,却欺瞒我。” 高即白缓缓逼近,在烛光下愈加阴鸷,“这对你来说,难道就是明智的决定吗?” “哥……”高絮原先是想要说的,可是那时的太子却威胁她,要是她说了,他就会对高即白和高今下手。 她是知道太子暴虐的脾气的,自然不敢冒险,所以才隐瞒至今,可没想到他要和自己和离。 他们之间四年的夫妻之情,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她早就被他唾弃厌恶。 “玄参的死是太子害的。”高絮心里挣扎了太久,才缓缓吐出这一句。 因为惦念着情分,她一直都隐瞒着也背负了沉重的压力。 如今说出来也算是给高即白一个答案,才能不让自己更加罪恶吧。 “是太子威胁玄参,让他毁了这场科考,以至于让时家和徐家问罪。但是没想到,玄参并没有让此次科考成为京城人的笑话和谈资。” 高絮也是在半夜担心太子会饿,特地做了宵夜想着送过来的。 可是就在敲门进殿门时,她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那人嗓音低沉带着些蛊惑的声音,可却能让人浑身胆寒,“殿下,玄参已死,他居然敢违逆您。” 太子冷冽的声音接迥而至,“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玄参无父无母不过就是个孤儿,最担心的无非就是那位国子监的年轻的司业罢了。” “高即白动不得。” “属下也知道,不过我这个小侄子可是很精明的人啊,若是被他知晓玄参是因为我们威胁他,并且还要对他施压才愿意以身赴死的,那又该如何?” “你的意思是?” “既然这件事情没有闹大,倒不如让此事永远都埋没起来,不过就是一个草民,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时家也得到了惩罚。” 太子叹了气,“你着手去办吧,保证滴水不漏。” 那人应道:“是。” * 高絮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高即白,其实有一句话就已经暴露了,那日和太子对话之人的身份。 能称高即白为侄子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老爷子收养的养子,高枫。 高即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可是手攥紧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鲜血一点点溢出。 “高、枫!”高即白眸光骇人,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出去杀人。 高絮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能垂首沉默,而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也随着高今的出现,分崩瓦解。 “哥……?” 高今刚进来就被高即白无比冷静的眼神给唬了一下,连带着身上的状元服都黯然失色。 “那天你也在贡院科考。” “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啊?”高今注意到一旁的高絮似有话说的摇头,他很是不解,“到底怎么了?” 高即白站了起来朝着他来,一字一句道,“贡院失火,玄参被抓随后暴毙身亡,这些你知道多少。” 高今瞬间哑口无言,连带着紧张和躲避的神情也被高即白捕捉到了。 “我……” “我不介意将你这身状元袍打烂!” 高今从未见过高即白如此可怕的面孔,话都说不清楚,“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明明是玄参,是他自己放火烧了贡院,害的甲号房的所有考生都被叫到大厅里一一查对。” “是他自己一时不察被裴南袁抓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死啊!” 高今这话说的模糊,另有所指像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裴南袁的身上。 可是高即白是什么人,高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了这人打的什么小心思。 再者他就算许久未曾和裴南袁见过面,但是也知道这人从不屑于随便杀人,更何况还是一介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高今摇头,“没有了。” 高即白审视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都扫视了一遍,最终留下了一句话,挥袖离去。 “你们都给我回房自省,好好想想该如何自惩,给已死之人赎罪。” 高即白从不会对弟弟妹妹动手,先前最重的也不过训斥几句。 如今却将他们狠狠斥责,甚至甩了脸色要他们想想如何替自己的过错赎罪。 高絮不敢反驳只能应下,可高今却是个娇纵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错,甚至还要追上去去质论一番。 可还没动就被高絮抓住了手。 “姐……” “你就不要去打扰哥了,难道还没看出来吗,玄参对哥来说很重要。” 高今却愤愤不满,“那只不过就是个草民,死了就死了。” “住口!”高絮未曾想过,曾经乖巧可爱的弟弟会说出这种话,“我看你果然是缺少管教,居然敢说如此混账的话来!” “哪怕玄参是草民,可是他懂得如何去争取有上进心,为了一日生计而忙碌。” “可你呢整日寻花问柳、逃课,这些我和大哥何时说过你半分?不曾想居然让你得寸进尺。” “你现在给我回房,莫让我生气!” 今日是高今高中后身着状元服游街的大喜日,不曾想会得到两个至亲之人的训斥。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扭头就跑。 只有高絮一人撑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坐了下来,她一人身形消瘦,可能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同样对玄参之事感到悲哀。 他不过就是个怀揣着炽烈之心的少年郎,可如今却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丧命。 她些许是压垮了一切阻碍,再也隐忍不了的发泄痛哭,眼泪横流在苍白的脸上却满是绝望。 “对不起……” *** “拜师礼就定在三日后,这期间你需要牢记拜师礼的流程。”裴南袁正在给小狐狸梳毛,一边不忘告诉他需要注意的事情。 “因为先生的名声很大,所以届时会有许多的人出席,包括太子。” 时添敷衍的点头,“我知道了。”
第280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25) “你当真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 裴南袁无奈的摇头,坐在海棠树下,时不时会有花瓣从天而降落到他们身上。 在京城待了将近一个月,也算是适应了这里安定的作息,可是漠北蛮奴依旧令人无法完全安心,所以每隔四日就会收到漠北传来的书信。 恰好就在此时,空中远远传来一声鹰鸣。 时添抬头就看到一抹黑影稳稳的落在裴南袁的肩膀处。 甚至连那只舒服到哼哼唧唧的小狐狸也没反应过来。 时添两眼发光,“云峥那是什么?” “在漠北时训的隼,费了好大的功夫。”裴南袁摸了摸隼的脑袋,随后将它脚下攥着的书信拿了过来。 隼就这么安静的贴着主人一动不动。 时添很好奇,就立刻坐了过去俯身想摸它。 裴南袁第一时间是想告诉它,隼性格傲慢最不喜欢人去碰他。 他也是费了好久才将它训的那么听话,可是骨子里的攻击性也是不可忽视的,万一要是被它咬一口铁定见血。 “小心!” 时添反射弧有点慢,他刚说完自己就已经摸上了隼舒滑的羽毛,还开心道,“好舒服啊!” “……” 隼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的动作,反而很享受他的触摸,甚至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裴南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打开了送来的书信,上面虽说蛮奴没什么动静,可是隐隐又有要崛起的动作。 他皱着眉,沉默将书信收好。 等时添摸够了才问,“是漠北出什么事情了吗?” 裴南袁摇头看着抖了抖身子的隼,目光又回到了时添的身上,“没什么事情,一切都好。” 时添笑:“这样就好。” 裴南袁回之一笑,只轻轻拍了拍隼的翅膀,它就叫了一声飞了。 时添还没摸够呢,只好悻悻的收回手。 “你说你也是将军了,当官真的就那么好吗?”他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个疑惑,“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远走他乡都要去参加科考?” 裴南袁闻言看了他一眼。 时添可能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完全不知道科考带来的利益。 不少生活贫困艰难的人,就是为了有一天通过科考可以谋取一官半职能够改变不公的命运,无非就是为了生计。 “你有问过徐南靖这句话吗?” 时添道,“问过啊,但是他说靠着自己的本事考出来的功名,才是属于他的。” “我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难道他的出身不是他自己的吗?” 裴南袁:“......” “噗。”小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下一秒又闭嘴了。 因为他看到了时添的死亡凝视。 “滚出去。” “好嘞。” 小竹跑的很快,话音一落人就没影了。 裴南袁偏头浅笑,将石桌上的果盘橘子里拿了起来,剥开。 “吃橘子吧。” 时添接过来咬了一口,“我成为老师的弟子后,是不是也会引起朝堂上的风波?” 这些天,时北城也一直都在忙,似乎是因为南北两城出现了难以遏制的灾情。 因为皇帝年过半百,打算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太子提前去适应。 “太子与时叔还在南城,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想他应该会到你的拜师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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