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贡院都着急忙慌的引起了混乱。 一直守着贡院的裴南袁见到贡院里似乎出了什么意外,顿时心头一紧。 可是贡院的大门锁了,不到结束是不可能打开的。 可是...... 裴南袁一咬牙,忽然吩咐身边的人守好这里。 随后自己从一旁的墙上飞身翻了进去。 “将军!”身为和裴南袁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下属乘炀,看到这一幕完完全全直接懵了啊。 他家将军,算不算违背科考规矩? 不过为什么贡院会忽然走水? 火势还好不算大,再加上巷口门头的每排号舍都备置了号灯和水缸。 那本来是供考生夜间行路,白天饮水用的。 但不知道甲字号的号舍的号灯什么时候就引起了大火。 再加上水缸就在旁边,所以匆匆赶过来的士兵将火都扑灭后,这才稍稍安定些受惊的考生。
第269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14) 可是轮到时北城和徐见川不安定了。 他们传令下去,让所有甲字号的考生都暂时停笔,聚集到大厅前集合。 而其他号房的考生则由人加重巡视,继续考试。 这一次的火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发生。 虽然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但是这些都是他们带着人一点点仔细检查下来,没有问题的。 就连时添和徐南靖都检查了两回。 所以一定有谁故意打翻了号灯,才引起了这场大火,而目的并无人知道。 时添一眼扫视过众人,忽然在这群人中注意到,先前的那个高家公子高今也在人群中。 时添看了一眼后,忽然开口问道:“方才都有何人离开过号舍,自觉出列吧。”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三个人主动站了出来,巧合的是那个高今也在。 这回儿时添不得不怀疑一下这个高今了。 “高公子不知道你离开号舍是因为什么原因?” 高今一愣,顿时茫然懵逼,“你们这是.....怀疑我?” “我们并没有这么说。” “只不过是例行查询罢了。”时添此时此刻眼眸发寒,在黑夜里周围的烛灯也无法完全看清他的神情。 “我....不过是夜间口渴了,喝口水不行吗?” 时添浅笑,“当然可以。” 说完他就一个个的问了过去。 一个说要去如厕,而另一个却是和高今一样是喝水。 时北城审视的目光一一打量过后,忽然发现了什么,沉着嗓音开口,“人数不对还少了一个人。” 时添还没来得及去叫人去搜,就看到远处一人背光而来,身旁还挣扎着什么。 裴南袁一把将扼制住的文弱书生给扔到众人面前,眉宇间的戾气微显。 “裴将军?”时添很惊讶于裴南袁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裴南袁颔首,解释道:“此人我发现他的行径鬼鬼祟祟的,便把他抓了起来。 “看样子是甲字号的考生。” 时添看着被摔得惨叫了一身得到男子,也不去搀扶只驻足原地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考生叫玄参,京城人士。” 玄参长着一张足够孱弱的病态模样,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在这里集合?” 玄参眸光晦暗,似乎在回避什么,尤其是在看到高今不可置信的表情时,脸色更加惨白。 时添注意到这一点,下意识的就朝着高今看过去。 可惜对方就在下一秒就躲避了视线,很显然的做贼心虚。 时添能够注意到,裴南袁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率先上前一把就把对方单独拎了出来 。 高今看着面前宛若恶鬼的人,一时间什么好脾气也在此时被消耗殆尽了。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明明是这人的问题,动我做什么?小心我告诉我让我哥参你们一本!” 眼看着他就要偏激的把什么话都说出来,时添头疼的厉害不想管他。 “玄参我问你,这场火是不是你放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玄参颤颤巍巍的抬起眸与与时添对视一眼,可是下一秒又看向高参,心一紧。 “这场大火确实是我放的,请几位大人放过我无辜的家人。” “此次罪错,都由我一人承担。” 说完他跪好,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个头,身上的书生袍也满是污泥。 时添看到眼前这一幕,虽然很怀疑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瞒的真相。 可是当看到玄参眼里复杂涌动的神情,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高今哼了几声,可看玄参的眼神也是极其厌恶,他似乎觉得这个人在多管闲事。 可玄参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以认罪的态度,任凭他们处罚。 贡院的事情迟早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所以无论到底真相是什么都被玄参承包了。 时添忽然扭头看向裴南袁,“裴小将军能否麻烦你一件事?” “何事?” “我想和玄参说几句话,能否稍等片刻?” 玄参认罪,一定是有什么威胁或者迫使他这个做的,时添必须要问清楚。 裴南袁当然不差这点时间自然点头,并且还饶有兴趣的要和时北城喝茶。 一旁徐南靖和徐大人都有些担忧的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很显然这场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玄参似乎是有什么咳疾,以至于到了现在实在忍不住的连连咳嗽。 时添蹲下身递给他一块手帕,好心的举动让玄参愣了一瞬,才慢悠悠的接过手帕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可当再次拿开时,洁白的帕子上却染了鲜红的一块。 玄参似乎是有些窘迫,愧疚的道:“抱歉弄脏了大人的帕子。” “为什么要替高今顶罪?” “他没有罪又何谈顶罪。”玄参淡淡的笑了声,可却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眼里的光都消淡了,“大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所为,与旁人无关。” 时添不理会他自以为是的潇洒,只是站了起来,可悲的看着他。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是逼迫?” “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玄参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可知道此番所为,要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牵连其中。” 时添猜到高今八成是因为前些天高媛媛的事情,才引来了无妄之灾。 但是没想到高家这么敢。 时添都有些佩服他们的智商和胆量。 玄参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甚至还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时添看着只觉得烦躁,这人到底是被高家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便罢了,反正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很有可能满门抄斩,最后死无全尸。” 时添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说或不说,由你。” 眼看着玄参迟迟没有动静,时添失望的转身却在迈出第一步时。 听到了身后声嘶力竭的嗓音。 此时所有的考生都回去继续考试,只有玄参一人嗤笑着,嘲讽道:“我的家人早已经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火里,全部丧生了。” “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大人就不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时添没回头只看着黑幕里的繁星,幽幽开口,“你不是不愿意开口吗。” 玄参犹豫道,“我曾经在书院时,听到了你的一首《鎏金宴》,自那之后便对你有了敬仰。”
第270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15) “你也是厌恶权贵戏谑的恶趣味,应该知道如今的百姓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岚国君王并非仁君!他不过是同那些天潢贵胄之人一样,无法懂得身为平民的苦。” 时添思绪万千,这才回头却发现玄参嘴角溢出了鲜血。 淋漓斑驳的落在身上的衣袍上,触目惊心。 “玄参!” 时添的叫声,引起裴南袁和时北城的注意。 当他们立刻出来时,就看到那个脆弱的书生吐口一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玄参被时添扶住,可自己不堪的身体早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很是不忍的看着时添,随后浅浅的说了声,“对不起......” 时添身子一僵,就看到玄参从怀里拿出了一根木簪子攥紧,气若游丝道,“高家....要时家身败名裂.....是我.....对不住你们....” “我的父亲....是柳祈闻.....”玄参还没说完,就一下子断了气,手无力的滑落在身下,连带着木簪子都落到地上发出响声。 时添错愕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甚至在搀扶不住要摔倒时,还是一个温暖的力道抱住了他。 一双大手帮他蒙住了眼睛,虽然迟了,他早就看到面前一幕,可到底还是没来由的感觉到凄凉。 玄参他死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暴毙在这。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四个监考官包括裴南袁,都要被定下失责之罪。 况且玄参还是有罪之人,这会儿更是将原本很好解决的事情变得复杂。 时添惊魂未定的被裴南袁扶着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而他的手上还拿着玄参死前一直握在手里的木簪子。 难得的沉默却在此刻悄无声息的蔓延。 这场闹剧谁也没想到会以这种场景收场 。 时添疲惫失神的坐着,许久时北城这才打破了这个氛围。 他站了起来,可是却在此刻再无精力了,“等科考结束,我便前往皇宫请罪。” “父亲,我陪你。”时添回想起方才玄参所说的那些遗言,心里的不安逐渐被放大再放大。 “那就一起吧。”徐见川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就栽倒在了这里。 高家果然是很有野心啊,连带着他们都被摆了一道。 裴南袁沉默许久,忽然看着外头微醺的天色,许久才开口,“天要亮了。” 时添看着远处被蒙上白布的遗体,心下寒凉,“人命如蝼蚁,低贱却又迫不得已。” “九日要到了。” 玄参的死讯暂时还没有被散播出去,就连尸体都被安置在一处偏僻阴凉的偏院里。 最后的时间里,时添和裴南袁站在门口向下仰望着许多号舍。 他看向裴南袁忽然道,“对不起啊,这一次连累你了。” 要是他能早点察觉到玄参的异样,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裴南袁却显得比他还要无所谓,“这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啊。” 裴南袁只觉得高家大费周章的让一个人搅乱科考,可惜这场大火没烧起来就被扑灭了。 而且他还亲自去查看过,发现玄参就算是碰倒了号灯,也没想着真的毁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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