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之:“……” 这书生不是早就读书读傻了,今日怎的这般反常? - 谢柏峥上了岸,表情并不太好看,他并不是没见过阴谋诡计也不是没看过权谋剧,只是这样明目张胆奔着恶心人去的事情让他感到生理不适。 大概是他从未见过直白的恶,没见过赤裸裸的欺压,如今见了便只觉得怒不可遏。他怒气冲冲地往前走,霍靖川倒也不劝他,只在一旁飘着。 谢柏峥越走越生气,怒问:“他们光明正大地谋夺人妻,平白无故地污蔑读书人的清白名声,他们究竟凭什么这样兴风作浪?” “……”霍靖川好脾气地哄:“王妃心性纯良见不得脏东西,不如趁他们被绳之以法之前,我去吓一吓他们,给王妃出气?” 谢柏峥:“啊?” 霍靖川无奈:“我如今不是人,自然只能用不是人的办法。” 谢柏峥总觉得不大靠谱:“比如说呢?” 霍靖川跃跃欲试:“比如吹灭了他林家祠堂的长明灯,让他家人青天白日撞个鬼?” 谢柏峥:“……” 他竟然有一点心动。 埋藏心底多年的唯物论最终占了上风,谢柏峥强行忘记这句话:“你怎么断定,这些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霍靖川花言巧语哄人:“这不是还有王妃在么?” 谢柏峥:“……” 很好,现在不如讨论一下怎么让那群人青天白日见个鬼。 霍靖川见人没那么生气了,开口问:“王妃现在是要去那地下钱庄暗探?” “大白天的暗探什么。”谢柏峥无语道:“现在当然是要回家,我一个刚被从县试考场抬出来的文弱书生,出门这么久我不要命啦?” 霍靖川:“……” 这不是挺活泼的么。 霍靖川知道他不想说,便让谢柏峥一人安静思考。谢柏峥理了理现在的线索,一来,历史上两位涉案的书生都没有被重判可知,后面必然有人保他们。 二来,此案最后以一桩疑案了结,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阻力,才没有彻查到底。这背后的虎狼,如今看来是与那地下钱庄有关。 可是地下钱庄又为何非要把那张条单拿回去呢? 即便被人查到了,只要咬定了原主就是欠了一千两银子,人证物证皆在,他们又怕什么呢? 这背后的原因,莫非是在那张条单本身? 谢柏峥并未仔细了解过地下钱庄,庸朝官方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也不可知,还好他身旁还跟了一个自称是皇家代表的人。 谢柏峥开口:“你也见过那条单,可看出来有何不妥?”
第11章 不当老婆11【修】 谢柏峥一时没听到回答,疑惑地转身,只见霍靖川不知何时落在后面,正在飘过来。他对新身份倒是适应很良好—— 他道:“王妃在是找我么?我虽很想与王妃说话,只是还得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谢柏峥奇怪:“什么麻烦?” 霍靖川:“有人跟着你,听动静是个练家子。” 谢柏峥:“?” “练家子”这个说法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古装剧。谢柏峥问:“你说的是能赤手空拳打虎那种,还是能飞檐走壁那种?” 霍靖川默了默:“都不能,只是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比起本王还差得多。” 谢柏峥闻言,有些无语。 他道:“好幼稚啊王爷,所以刚才是在吓唬我?” “……” 霍靖川摸了摸鼻子,眼神游移了一下。 谢柏峥笑了笑,问他:“跟着我的,是刚才那位小厮?” 霍靖川虽然被噎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答:“是他。” “原来还真是。”谢柏峥冷笑:“这算不算是先礼后兵?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回到家里不是要被吓出一场几十两银子的小病?” 霍靖川:“。”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他要倒收人家几十两银子。 霍靖川道:“那王妃预备如何做?” “我都说了自己是文弱书生,我能做什么?”谢柏峥认真似的:“你去装鬼吓他吧。” 霍靖川:“。” 谢柏峥甚至没有回头看,大有把这件事交给“金牌打手”的意思,还不忘夸人:“放心,这个行当你暂时没有对手。” 霍靖川:“呵,因为我是真的鬼?” 谢柏峥:“不好说,万一你其实没死透呢?” 霍靖川:“王妃果然不介意我的死活。” 谢柏峥:“……” 怎么还挺有来有往的。 霍靖川似乎也觉得有点意思,值得一试,他也想试试自己是不是有“法力”,他飘到人面前一挡,那小厮只觉得眼前一暗,可又没看到什么东西。 紧接着,又感到阴风阵阵对着他吹。 霍靖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小扇,对着人扇。谢柏峥看得想笑,这人从哪里掏出来这么小的一柄扇子。 他看到一旁的小摊,也拿起一把折扇。 那小厮一脸惊恐地抬头时,看到的正是谢柏峥气定神闲的打着扇子,似乎还对他笑了一下。 那小厮:“……” 真邪门啊。 谢柏峥回头付了买扇子的两文钱,心中分外感慨,原来不理会形而上学唯物论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果然人生还是得多体验。 穿过这条街,便是县衙所在那条街,围观群众还没散干净,想必那人也不敢再造次。谢柏峥神情一松,问起来:“你在二月里也随身带着扇子?” “那是我的平安符。”霍靖川说:“全天下只得了这么一小块佛玉,皇兄命人将他做成一柄扇子叫我随身带着。能不能够保平安暂且不知,能拿来换王妃一笑却是值了。” 谢柏峥:“……” 这就是古代霸总麽。 谢柏峥无语道:“你皇兄一片心意,大概不是叫你这么用的。” 霍靖川却笑,又变成那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王妃此话好生偏颇,我在你与皇兄之间选择哄你,怎么竟还不高兴了?” 谢柏峥:“。” 他还是不说话好一些,谢柏峥反思了一瞬,抛到了脑后。 县学距离县衙并不远,只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县学的值舍。谢教谕并未在此处购置房产,一家人便就住在值舍内。 刚入院中,便听到一阵说话声。 家里有客人在? 谢柏峥心下想着,却也只是疑惑,脚步不见慌忙。县学的值舍自然不会造得很富贵,只有一个小院,一间正房和东西两间厢房。 招待客人的屋子是在正房前隔出来的一间堂屋。 谢柏峥回来得动静,自然也都听得见。 谢夫人苏氏忙迎了出来,她见到谢柏峥,像是才有了主心骨:“儿啊,你可是出去探听消息了?” 谢柏峥还未答话,苏氏身后又跟出来一位妇人,年纪看起来与苏氏相当,只是穿衣打扮似乎更精细些,身材也更丰腴。看面相,像是个很会张罗事的大婶。 可此刻,亦有一些着急地看着谢柏峥。 “这是你罗叔家婶子。”苏氏解释:“你平日总在学堂念书,想来并不常见。……你刘叔也被带走了,你婶子原在家等着,久不见人回来才到咱们家来。” 谢柏峥忙与刘婶打了招呼。 刘叔想必就是县学训导——那位更得上官亲睐的副学官,早些时候苏氏提起过,谢柏峥记下了。 “母亲与刘婶不必过于忧心……”谢柏峥思索道:“儿子出门打听过,应当是学生犯了事。如今县衙只说提人,却没说不让探望,过了响午还不回来,也可准备些吃食送去。” 两位夫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立时也不在这干等着。 县学训导家的忙道:“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好使,咱们做妇人的出了事只晓得着急,竟忘了这些。咱们家虽只是教书的,但在衙门口也有几分薄面,我这就备上饭菜送去。” 谢柏峥道:“婶婶慢走。” 苏氏都没来得及说话,这人就被谢柏峥送走了。她试探道:“儿啊,那我也替你父亲准备些吃的送去?” 谢柏峥却摇头,“母亲且坐下听我说吧。” 苏氏听他语气沉重,顿时又慌了神。谢柏峥不卖关子,直截道:“父亲今日怕是回不来,今日之事涉及科考舞弊,关系甚大,提学大人定然是要仔细查问的。此次县试是刘训导担任副学官,想必与父亲关系不大,只待提学大人查明便可归家……至于那饭菜,母亲随意准备些即可,想必是送不进去的。” 苏氏听他一言,心中七上八下,衙门口的事她理不清,只觉得吓人。“可你刚才为何与你婶子那样说?” 苏氏白着脸道:“她若去了县衙见不着人,岂不是要怪你?” 谢柏峥只笑:“怪便怪了,此时想必有人正盯着咱们家的动静,不好多留她。母亲若在意,待此事了结,儿子上门去赔不是。” 苏氏:“……” 苏氏想了想,确实现在不该在意这个。 默了默,她像是才处理完复杂信息一样,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科考舞弊?这可是要抄家流放的大罪啊!” 谢柏峥:“……” 谢柏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苏氏安抚好。他想起家里还有一位长辈,便去庖厨看了一眼,他走之前似乎请祖母带郎中去看药渣了? 谢柏峥到了地方一看。 那江湖郎中正在替祖母看手相,口中道:“老夫人这手相,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尤其儿孙运极好,令郎必能官运亨通。” 祖母惊喜:“如此说来,我儿自有神仙保佑?” 江湖郎中:“这是自然……若要确保万无一失,还得买一道我这‘天灵地灵’符,化作符水吞服,必能逢凶化吉。” 祖母面上一喜,又落下来:“可我儿被带走了,如何喝这符水?” 那江湖郎中似是业务不熟练,顿了顿道:“那便待令郎回来了再喝,驱邪去秽,将来必不再有灾殃。” 谢柏峥:“……” 行吧。 怎么觉得有时候封建迷信还挺好用的。 他过往的学识和一些坚定不移相信的东西,好像又再一次轻轻地碎掉了。霍靖川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只觉得有趣:“这郎中说得倒是也不错,读书人那一套,在老人家那里没有僧僧道道好用。” 谢柏峥:“。” 无语了他。 回到房中,谢柏峥理了理思绪,认为还是得从唯一的突破口入手。他拿出那一张条单:“我方才在路上问你,觉得这条单可有不妥之处?你有什么想法吗?” 霍靖川:“……” 这读书人甚至不需要休息片刻。大理寺若是有这样负责任的堂官,这世间想必也没有冤假错案了。 霍靖川看向被谢柏峥拿出来的那张条陈。仔细端详,很快便发现奇怪之处:“为何是这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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