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谢柏峥说着笑了,这日子过得可真热闹哇。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么? “婆母。” 一直插不上话的苏氏默默开口,拎着那食盒坐立不安:“前些日剩下的饼,也给驴吃了么?” 祖母完全没多想:“是啊,那咋了?” 苏氏:“……” 她原想带上饼去探望谢教谕,都给驴吃了,那她夫君吃啥呢? 婆媳两人面面相觑。谢柏峥帮着解释:“母亲说父亲爱吃饼,想带去县衙探望父亲。” “那饼原是给我孙儿你县试时带进考场去吃的。”祖母大为震惊:“哪还能给人吃,我儿又不是在县衙吃牢饭!” “……” 怎么说呢,她好像猜对了。 苏氏一贯不善言辞,此时只能求助谢柏峥。谢柏峥稳重道:“母亲,不如将备好的先送去给父亲,若是需要,明日再送一趟便是。” 苏氏点头,便转身要走。 祖母反倒疑惑:“衙门里不管饭啊?” 谢柏峥:“。” 今日在衙门,吃的可能是牢饭。 苏氏听了这话,往外走的脚步似乎更快了一些,甚至有一些仓皇。 谢柏峥有些无奈地抬头,刚好与那江湖郎中对视,一时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即刻将人赶走,可人又是原主的祖母请来的…… 谢柏峥想了想,没有开口。 正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外传来好热闹一嗓子:“母亲,祖母!听闻县里出了大事,连布政使司家的儿子都被官差带走了!” “……” 这是谁的更新落后了版本。
第12章 不当老婆12【修】 、 可怜的苏氏拎着食盒,刚好就碰到了赶来吃瓜的大女儿,她双手紧握着食盒,对着女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为难地说:“是啊。” “娘亲这是要出门么,怎么……” 谢若婧话才说了半句,注意到从庖厨探出头来的祖母和弟弟,疑惑地问:“怎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 “弟弟怎么起床来,可大好了?” 谢柏峥:“。” 她落后了不止一个版本啊。 祖母也探着头问:“大妮儿,你今日咋的回家来了?孙女婿没送你来?” “相公不在县里了,祖母。”谢若婧解释道:“他在府城读书,已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想来月底也该回来了,届时再来看望祖母!” 祖母自知失言,又觉得孙女实在贴心,满脸慈爱道:“来来来,祖母给你烙饼吃。” 苏氏捏着食盒,有心替自己夫君也蹭一个饼,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脸红了一下,又白回来,十分纠结地说:“婧儿,娘去给你爹爹送饭。” 谢若婧心宽,没有察觉到娘亲的暗示,愉快地应了一声:“哎。” 谢若婧头也不回,谢若婧踏着快乐的步伐踏进了庖厨。 苏氏默默离开,谢柏峥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家中这份热闹。总而言之,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回到庖厨。 祖母系上了围裙打算开始下厨,她不要人打下手,于是兄妹俩都只能在灶台边站着。和谐的队伍里,谢若婧奇怪地问:“弟弟,那是谁?” 谢柏峥从混乱中总结:“祖母请来的郎中……兼道士,姓赵。” 谢若婧奇怪:“来给你治病的?你都好了,他还不回家?” 赵郎中幽幽道:“我都听到了。” 谢若婧瞥他一眼,又亲亲热热地与祖母说话,实在是个好贴心的孙女。祖母被哄得高兴:“我大妞儿的饼,有肉!” 庖厨中,漫起贴饼的香味,祖母指挥着谢柏峥烧火——结果被谢若婧嫌弃动作太慢,来帮他一起扇扇子。 姐弟俩凑到一起,谢柏峥才看清谢若婧的相貌。 原主的这位姐姐,长得与谢教谕很像,是个很温婉的长相,性格却是很活泼的样子。她盘了时下流行的妇人头,缀了一点小花,没有戴钗子。身上穿的是普通的布衣,颜色也不鲜亮,料子也是半新不旧的。 根据之前的对话推断,应该是有一个在读书科考的相公,又在府城读书,想来是有秀才功名了,怕是因为家里的银钱都要用在支持丈夫科考上,因此手头不宽裕,不好多打扮。 谢柏峥愣神一会,又听谢若婧与祖母提起上午那桩案子:“听说那林公子是吃着酒被铐走的,那酒味飘香十里啊。说起来,这林公子好像还是弟弟的同窗?” 谢柏峥:“。” 他怎么会知道? 谢柏峥顿了顿,顺着她的话题说:“此事都传开了?” “自然是的。”谢若婧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说来不大光彩,听闻是那林公子在友人家吃酒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在友人家里做些浆洗的活计的妇人,便要纳了他。那妇人是儿子可巧也是一位书生,她不忍叫儿子没面子,便将此事忍了没说。可后来那书生也知道了,此事便闹了开来,妇人不再出门做活,林公子与那书生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谢柏峥:“……” 这故事没想到还能从这个角度听到。 许久没出声的霍靖川,冷笑一声:“这友人是不是姓陆啊?” 祖母烙饼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呢?” 谢若婧道:“然后林公子无理取闹,整天找茬,那书生家里原本做了个糖饼铺子的买卖如今也做不下去了。现在那书生的爹还在码头扛货,刚好在我家婆母娘家兄弟收下做活。原本两相安生,可不知怎么的今日突然被官差带走了,你们在县里没听说吗?” “祖母,这饼该翻面了。”谢柏峥出声提醒,打断了她们继续聊这个案子——否则这个案子难免要联系到谢教谕被提学官传唤的事情上,他问谢若婧:“姐姐平日可听说过县里的地下钱庄?” 谢若婧思索:“嗯?” 谢柏峥解释:“我听人说,那位林公子与地下钱庄也有来往。” “这倒不曾听说,咱们平常也不去钱庄办事。”谢若婧眯眼:“弟弟一心只读圣贤书,今日怎么转性了,你县试不成我还当你日日在家哭呢。” “喏——”谢若婧从拿出一个荷包来:“这个给你,是慈恩寺下的布庄扯的布,听说也是沾了福运的,特地做了送你的!你跟你姐夫,一人一个,望你们都能举业有成!” 谢柏峥意外地接过,虽说是封建迷信,却也是家人的关怀。他感谢道:“多谢姐姐。” “跟我客气什么。”谢若婧道:“这是前日陪我婆母去寺里上香时买下的,说来也奇怪,这慈恩寺虽说从来都香火很好,可近来是越来越富贵了,寺里的和尚竟带了好大一个纯金的平安锁,大师脚上那鞋面都是丝绸做的呢!” 谢柏峥奇道:“竟有这种事?” 赵郎中脱口而出,大声尖叫:“那帮秃驴凭什么?” “……” 谢若婧起身拿筷子夹饼吃,路过郎中的时候说:“郎中叔,你这医道两家都与佛家不想干,你这么急做什么?” 赵郎中掏出大力丸:“我会搓药丸,他们会什么?” 谢柏峥:“。” 真的吗? 真的要一边吃饼一边争论佛道吗? 一炷香后。 谢柏峥与祖母坐在院中吃饼,另外两个人还在辩论佛道,很有不罢休的意思。祖母颇有智慧地说:“还好你姐夫是个闷葫芦,否则这家里不日日吵翻天了?” 谢柏峥想象了一下,形容道:“一个哑巴,和一个喇叭?” 好像还挺好磕的。 祖母:“……” 原来他们读书人是这么理解的。 祖母低头吃饼,谢柏峥默默给姐姐递了一杯水。 赵郎中:“……” 算了,不吵也罢。 霍靖川倒是听得很起劲,也不往外飘,就坐在谢柏峥身旁。他评价道:“令姐口齿伶俐,实乃女中豪杰啊。” 谢柏峥瞪他一眼。 霍靖川又说那寺庙:“本是清修之地,怎么还成富贵窝了?一个和尚,穿丝绸做的鞋……” “等等。” 谢柏峥开口道:“和尚穿的鞋,是什么样子的?” “喏,不就这郎中脚上这样的!”谢若婧指着赵郎中的鞋:“尖头的罗汉鞋,鞋面上缝了一道硬梁!” 谢若婧问他:“你问这做什么,和尚穿的鞋定是没有你们书生穿的鞋好看!” 赵郎中:“气死!” 谢柏峥仔细看了后,隔空与霍靖川对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不对劲! 陆久之带的那小厮,穿的就是这个样式的鞋! 那是个僧人! 甚至还是一个武僧! 谢柏峥站起来,托辞道:“祖母,姐姐,我忽然想起今日与友人有约,要出门一趟。姐姐今日多在家中留一会再走罢。” 他说完,拿着手中的饼又不好意思放回盘中,直接往嘴里一塞。 谢若婧:“……” 弟弟果然还是遭到了县试的打击吗? - 霍靖川跟着他,也飘了出去。 霍靖川怕他一时冲动,劝道:“你直接去找那主仆二人,不怕有危险?” 谢柏峥平静道:“我只是找他们聊一聊。” 霍靖川:“?” 谢柏峥问:“大庸律例中有规定,和尚能做买卖,开钱庄吗?” 霍靖川一听,觉得这书生果然在冲动。他道:“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寺庙里的事,朝廷一般都是只管凡间俗世。” “如果他们做的不是正经买卖呢?”谢柏峥道:“我有一种猜测,他们要回这条单,背后或许牵扯了旁的生意。” “不管是造假昂贵的特制纸,还是丝绸的鞋面,都需要大量的银子支撑。光靠给百姓们放印子钱,是赚不了那么多的。一来,没那么多人敢借钱,二来要借也是向族中的亲眷熟人借钱。” “所以……” 谢柏峥道:“咱们必须进那钱庄里面去看看。” 霍靖川道:“可你找那主仆二人又是为何?” “你能悄无声息地飘进钱庄,可你又不能替我开门。”谢柏峥无奈解释:“自然是要找人里应外合,而我只认识他二人。” 霍靖川:“……” 因为霍靖川这个外挂,找两个人的行踪自然十分容易。两人在距离县学不远的一处——墙角蹲着,正在互相责怪。 谢柏峥听了一耳朵“他不过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书生,你竟然说有隔空打物的本事,而且还是拿一柄破扇子?”,谢柏峥暗道一句作孽。 那小厮不服气:“你认识那么多字,没看过江湖话本吗?” 谢柏峥:“……” 他怎么还正中下怀了? 谢柏峥默默出声:“二位可是在说我?” 陆久之:“!” 爱看江湖话本的小厮:“!”
89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