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瞳孔一震,梅洵雪话还没说出口,戚夕就被身后的男人用双臂反绞住脖子,男人力气很大,头也比戚夕高上一节,戚夕整个人悬在半空,脚用力地蹬着,手指死死的抓着男人的石头般的小臂。 但两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悬殊了,戚夕的脸不一会就涨成了猪肝色,瞳孔涣散,连梅洵雪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咚!咚!咚! 背后传来的震动几乎让戚夕也跟着晃了起来,散发着热气的血几乎成一条小河一般流了下来……男人因为失血失了力气,戚夕得空才挣脱下来,男人腿脚卸了力,摇摇欲坠地跪倒在地,后脑勺满是血污,失去原本的形状,戚夕心里一紧。 抬头望过去,梅洵雪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男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要是再继续砸下去,男人肯定会死的。 他立马喊了一声:“梅洵雪!够了!”然后将那几乎要砸烂的棍子从梅洵雪手中抢了过来,他将人搂紧,“小宝,不要杀人。” “不杀了他,你就要死了,你要我看着你死吗?”梅洵雪死揪着戚夕的衣服,大口大口呼吸着,“你是不是滥好人做久了,脑子都会坏掉了,他刚才要把你掐死!还想□□我!” “你要我怎么样!怎么样做你都有理由……” “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沾染人命,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 梅洵雪:“……”良久,他才如同梦呓般轻哼了声,“呵。” 他手上,沾染的杀孽可不少,和干净二字,没有任何关系。仙、妖、人、魔、佛……不论如何心善,凡大成者,双手都不可能完全不沾染血腥。 戚夕却想要他干净、纤尘不染……怎么可能。 他早就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方才他是真的想要杀了那男人,若不是戚夕唤醒了他,他必定会捣烂男人的脑子。 …… 要是戚夕知道他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的话,还会、还会对他好吗? 梅洵雪将头埋进戚夕怀里,不想了,余生就且耗着戚夕吧。 待他稍稍平复了心情,松手抬眸对上戚夕的眼睛,问:“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你出门之后我就在后面。”说着戚夕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哦。”梅洵雪应声,牵过戚夕的手,故意问,“要是那个男人死了的话,我们俩算什么,杀人犯吗?” 见戚夕没说话,梅洵雪心可是凉了半截,他走过去本想探一下男人的鼻息,却被戚夕抓住了手,重新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头。 “阿雪,怎么那么没有安全感呢。” 梅洵雪细细听着戚夕的心跳,像是把满腹的委屈都吐了出来:“因为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从小把我骗到大!说什么带我去镇里头玩,实际上呢!还有那什么八仙村,我一个男的,硬被别人打扮成女娃娃,之后在永州你还故技重施,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他像是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将这些年几乎想要杀了戚夕的瞬间统统都倒了出来。 “你说会一直待在我身边,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抛弃、离开。你叫我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你总有你的理由,总有你的万般不舍的,那我算什么,是你的玩意吗?” “戚夕,我此生犯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信了你的鬼话。你是料定我不敢动你是吗?” 梅洵雪踮脚,咬住戚夕的颈肉,舌尖就将那块的皮肉舐得深红软烂,一处又一处,戚夕也不反抗,总归是他欠了自己的。梅洵雪扣紧戚夕的后颈,如初探领地的野兽,轻易地打开了戚夕的双唇,将内心烦躁尽数发泄其中,将里头捣个天翻地覆。 末了不甘心地将戚夕的舌根咬破,听见那染了情欲的沉闷呼声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回来。 “哈——” 戚夕的眼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水汽,他垂眸,有些不敢相信那声喘息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心口闷闷的,好似被什么堵住了。 要怎么解释呢戚夕。 你和你一手救下、养出来的孩子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你甚至有些雀跃、有些激动,但这是不对的。 不是吗? 不该如此放纵、沉沦下去,这样下去对你、对小宝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明明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可你在一开始的就没有拒绝,戚夕,一次也就算了,那后来在明州那一次呢,还是因为情毒抑或是情蛊呢?那时候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依旧还是和梅洵雪发生了关系,是因为那时候就过是最后一次,所以放纵了吗? 是你不断的骄纵才让小宝变成这样的。 都是你的错。戚夕。 …… 梅洵雪牵着戚夕的手,男人脑袋后头的骨头几乎完全被砸烂了,依稀能看见白红相间的脑浆,他拉着戚夕去试探了那个男人的鼻息,男人没死,但也只剩了很急促的呼吸声:“我们是共犯。戚夕。”梅洵雪轻声道。 “是啊。”戚夕轻声道,像是认命那般。 - 天色微凉,梅洵雪睡醒,在触碰熟悉的肌肤时候,才有了一种切实的感觉。 “戚夕?”梅洵雪喊了一声,他的头还有些痛,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手臂如此酸痛,手掌还有摩擦伤。 对了。 那个男人! 他下床起身换了一身衣裳,推门发现竟然又飘起了细密的小雨,梅洵雪从杂物堆里头找出油纸伞出门。 还没走到昨夜小路上,就听有人跑过来喊住他,“戚小兄弟,你可别往这条路走了啊。” “发生什么了?” “诶,就是赵家那个痴呆子死了啊,你刚来可不知道,赵家那个种,可是要人命的,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被克死了,接着到了十岁的时候,那痴儿不知发了什么疯拿刀将他爹下面给剁了……你说吓不吓人,后来他爹就把他关起来了,这一关也是好多年,以前也从来没跑出来过,昨天竟然挣脱绳索跑出来了,却不知道被谁弄死了啊。” 梅洵雪哦了一声,眸子却暗了下去。 真死了啊。 男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又被人叫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只听错愕一声,男人连连说着可怜便离开了。 梅洵雪趁人群散去,走过去,发现那痴儿的尸体上莫名出现了几道砍刀的痕迹,直穿心脏…… 【作者有话说】 怎么说,小宝是一个道德感较低的人。 应该再有几万字就完结的啦~
第71章 梅洵雪回来的时候又被好心人送了点野山菇,说是瞧他太瘦了得好好补一下才行。 “对了,怎么总是不见你哥呢?”送梅洵雪菇子的婶子问,“村长说你们是两兄弟呀,哪有做哥哥的天天在家里,让自己的弟弟操持的。” 梅洵雪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记不住这些人的名字,况且也不知道能在这儿待多久,那就更没必要费心去记了。 “对了,小兄弟,你可有婚配啊……”那婶子好奇地看着梅洵雪,心里感慨道,真是矜贵的人儿,长得就和村里头的不一样,这眉眼、这气度,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嘞,“咳,婶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一句啊。” 梅洵雪点头示意自己已有婚配。 那婶子先是失落的啊了一声,而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找补道:“也是,是婶子多心了,戚小兄弟这样好的人,也应该是顶顶尖儿的人才配得上的,哪里是我们村里头人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男人那么有福气啊。” “男人?”梅洵雪歪头疑惑,他怎不知他哪里说漏了嘴。 “诶,小兄弟你不是哥儿吗?”那婶子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盯着梅洵雪的眉心看,“啊,原是我想错了。” 梅洵雪的眉心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更不见哥儿才有的红痣。 “诶,那真是婶子错了。”那婶子憨厚笑笑,像是因为说错话那样便又从屋里头拿出许多晒好的笋干,塞到梅洵雪的小篮子里头,“这些不值钱,你多拿些走。” “不碍事。”梅洵雪没再多说什么,便迈着步子往回处走了,但他始终在想那痴儿究竟为何而死,究竟是因为他和戚夕的缘故,还是招惹了旁人。 雨天,总是让人身体乏力,精神萎靡,提不起兴致来。 梅洵雪将篮子放在歪头,推门进去,戚夕正打扫着屋子,梅洵雪倚在门口,说:“他死了。” 戚夕并没有如他所想表示的极为震撼,他只是停下了叠被的动作,随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缓缓开口:“怎么了,你现在觉得难受了吗?” “他的身上多了别的伤口。” 戚夕转过身,走到梅洵雪身边,摸了摸他的脑门:“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昨天不还发了疯似的想杀了他,现在人家真死了,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戚夕释然道:“怎么了,我要替他难受一顿?” “我说的是那个伤口。除了我们二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晓那痴儿所在的地方。”梅洵雪抬眸,挽起戚夕的手,低头用脸颊蹭着,抬眸带着些许的期许看着戚夕,“戚戚不是你做的吧。” 戚夕摇头。 “你觉得是我?” 梅洵雪眸光一暗,但也摇头,“我情愿是你。”这样的话,他心里头还能好受一点,起码,戚夕心里头还是有他的。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有人看见了……但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拆穿我们。”他换了个话题,试图隐藏内心的失落。 从窗口飘来的雨丝缠绵,打断二人的思绪。 “也许是上天帮忙呢?”戚夕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略显荒芜的景致,“小宝,我们这样能藏多久呢?” “一辈子。” 闻言,戚夕却是笑出了声,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隐姓埋名、苦心孤诣地躲藏着,不也被发现了吗? 梅洵雪走过将人揽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应该把你关起来,哪里都不许去,对吗,戚夕,这是你想要的吗?还是说,我应该打断你的腿?让你连离开的可能都没有。” 戚夕转过身伸手揪了揪梅洵雪的脸:“小宝,怎么那么瘦了。” 梅洵雪拂开戚夕在他脸上肆意妄为的手,板着一张俊脸:“你究竟在避重就轻什么。” “没有啊,我这是担心你呢。” “呵。真的吗?”梅洵雪低头含住戚夕的手指,从指尖传来的湿润触感,叫戚夕的身体轻颤。戚夕想立马抽出手指,但却被人咬住,柔软的舌头细细舔舐过指尖密匝的纹路,然后吻上掌心的断纹,滚烫的温度刺痛戚夕的心,叫他有些心猿意马。 梅洵雪扣住戚夕的腰,深埋在他的颈侧,“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能不能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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