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倚明窗无语。 胡礼是不用担忧啊,因为死的是其他人。 确认言咒者不是秦关琳后,秦关晖松了口气,握住手中佩剑蓄势待发,“那修士下咒便是带了极大的恶意的,怎会轻易解咒呢?” 易安道:“但若不让他解咒,还会有许多人无辜丧命。” 不止,这其中还暗含许多规律 倚明窗敲打着指节,默默分析。 死的人相隔时间都是固定的。 第一个死的是普锣,在昨日傍晚戌时而亡:第二个死者是胡异万,在今日卯时出事:方才那女弟子出事是在申时。 也就是说,每隔十个小时就会死一个人……现在天黑,大概是亥时,下一次出事的时间,应该是丑时。 他猜测刚落。 “五个时辰死一人,你们若是再不快些决定,还会死下一个人。”楚熙南一向沉默寡言,他此时开口,引得众人纷纷看向他。 易安显然是忽视了此点,闻言皱起了眉头,并未定下接下来的安排。 “不过才离开几日,我凌山派就出了这种大事。”一道洪亮的女声从上空传来。 倚明窗仰头去看,一位身穿白衣头梳冠发的女子踩剑而下,她面清如玉,像极了玉观音,轻轻落地收剑。 易安忙赶过去行礼,“师傅。” 此人是画眉道人,与成仙仅一步之遥,能力超群。 易安是其座下大弟子,秦关晖与秦关琳也是她的徒弟。 “若非听到凌山出事的传闻,我还暂时赶不回来。”她摆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扫了眼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胡礼,抬手捏诀施了个咒,那咒成形盖到胡礼身上,胡礼登时昏过去。 秦关琳接过晕倒的胡礼,好奇地望着画眉,“师傅,此为何意?” “这是解咒的卦。睡上一天就没事了。”画眉收袖。 “所有咒术都解除了?” “并非,解咒还需施咒人。言咒并非都是如此恶毒的咒术,只是施行之人心狠手辣……易安,你们方才推测不错,施咒那人,确实是被关在禁地那位。”画眉摇头,凌厉的目光迅速锁定楚熙南,清冷的模样皱起眉来带了些凶巴巴的感觉,“熙南,你身上有咒,丑时一到,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楚熙南,面带惊慌的,看笑话的,毫不关心的,不一而论。 倚明窗瞪大双眼。 这个走向不对啊。 没等他消化完画眉道人的话,系统也随之而来:【任务:替主角解除言咒。】 倚明窗:“……” 秦关晖紧张地拉住画眉的袖子,道:“师傅,你肯定会有方法的,对不对?” 画眉颔首:“我可以扼制住咒术发作的时间,但还需有人去说服施咒人解咒。” “吓死我了,还好师傅有办法。”听到不是肯定的死亡通知,秦关晖呼出口气,一掌拍在楚熙南后背,心里早已计划着如何恩威并施说服施咒人。 楚熙南却完全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提起在一旁看戏的倚明窗的衣领,将人拎到画眉面前,“师叔,帮忙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咒。” 画眉稍显错愕,望了眼倚明窗这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摇头:“他身上无咒。” 楚熙南放开倚明窗,走到画眉身后,乖巧道:“接下来任凭师叔安排。” 画眉颔首,目光落在易安几人身上:“说服那人解咒的事便交给你们了。” 等等,刚才楚熙南那行为是在关心他吗? 懵在了原地的倚明窗看看随画眉离去的楚熙南,又看了眼往另一边走去的易安几人,忙追上去,为了能让楚熙南听见,他喊得格外大声,“我也去,为了楚熙南的安全,我愿拼尽全力!”
第19章 易安温和地对赶来的倚明窗笑笑,秦关晖抗拒道:“你来作何?连御剑飞行都还不会的人,来拖后腿呀?” “关晖,住嘴。”易安喝止他。 秦关晖撇嘴,道:“师兄,他就是个前后不一谎话连篇的人。你听他方才的话,‘为了楚熙南的安全,我愿拼尽全力’。呕,我说他心悦楚熙南,他还不承认,在这里拐着弯地吸引楚熙南的注意。”故意恶心人般,他学人那段话还要夹着嗓子。 倚明窗对易安微笑回礼,无视秦关晖走到易安身旁,“有些人脑子里若是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指不定会聪明许多。” “你骂我蠢?”秦关晖一听,不乐意地捏起拳头,作势要去揍倚明窗。 易安夹在这两人中仍然温文尔雅,他按住了暴动的秦关晖,“这位李师弟见解独特,他随我们一同去说不定会帮上许多忙。” 秦关晖安分下来。 方才确实是倚明窗提醒他凶手并非妖魔作祟。 他问:“师兄,禁地里关的是何人啊?听师傅说他时深恶痛绝的样子,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恶人?” 易安道:“那人原是凌山长老之一,璞英道人,因修炼禁术被掌门封印在禁地。” “就因为修炼禁术?直接赶出凌山不就行了吗?” 易安手提灯笼,右手按住腰中佩剑,“当时你还未入凌山,璞英道人修炼邪术靠吸人灵力壮大自己,以致众多弟子接连丧生,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掌门一怒之下,就将他封印在禁地里,永世不得自由。” 秦关晖惊讶:“按你这般说,他对凌山之恨恐怕不小。我们几人说服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尽力而为吧。他与掌门及其他几位长老之间渊源仇恨颇多,我们去或许还有得商量。” 倚明窗听着他二人交谈,何时进入了后山之林都不知晓,身旁的交谈之声忽地消失,他刹停脚步,回身去寻那二人。 一时大雾四起,白茫茫地布满了整个树林,隐隐约约之中,他望见被白雾冲淡身影的两个人。 这雾起得十分突然,倚明窗心跳加速,恐惧催使着他提高脚上速度往两人奔去,“易师兄?秦师兄?” 等到挨近后,两人转头看他,并非秦关晖和易安的两个骷髅头逼真恐怖,没了眼珠后黑洞洞的眼眶望过来,嘴巴一咧,笑得阴森:“李师弟,找我们何事啊?” “我去……”倚明窗骂出一句脏话,被吓得连连后退,一时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崴,他摔倒在地。 抬头见那两具骷髅还在走向他,他手忙脚乱爬起身来,一边在心里狂骂一边狼狈地往前方跑去。 他跑得迈力至极,等确认身后不见那两具骷髅之后,才扶住身旁树干趁机喘息。 远处传来鼓声。 “咚——” 倚明窗应激性地身子一抖。 粗糙的树干手感转为黏腻的触感,转头一看,密密麻麻似血如肉的红腥包裹住了树干。 他吓得原地蹦起来,乱成麻的思绪让他无法意识到他此刻身处局势的怪异,连忙撒手在衣袖上蹭掉血迹。 身旁树木皆接连变为染血之木,犹如被血雨冲刷过般,淅淅沥沥地落下血水。 他深吸一口气,往着相反的方向去。 跑了一会儿,身后血木不见,他暂停下来拄着膝盖休息。 一颗颗鲜血淋漓的头颅自林中坠落下来,如绿树红果般,有序地交叉错落,并且龇牙咧嘴地对着他笑,笑声凄惨…… “啊啊啊——”倚明窗一拳挥开前面的人头,被打飞的那人头并无痛觉,反而笑得更加放肆,嘻嘻哈哈的,惊悚恐怖。 他紧紧捏紧拳头,面前星罗棋布的血腥人头貌似压根没有要怎么他的打算,仿佛只是为了恐怖而恐怖。 不对劲。 自从方才开始,所出现的场景纯粹是以吓人为主,压根没有多少逻辑,像一个噩梦般。 或许这是一个幻境? 如此想着,倚明窗冷静不少。 他凝神屏气,闭紧双目,在心中极力地说服自己:假的假的假的。 等他睁眼之后,那数颗人头还在对着他笑,他嚎了一声,一拳揍飞离他最近的那颗脑袋,转头就跑。 一会儿骷髅,一会儿人头,如此反反复复,倚明窗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 系统看不过去,出声提醒:【宿主,你猜的不错,这是幻境,利用人的恐惧所造成的场景。少看些恐怖片吧。】 “你怎么不早说啊……”如此,倚明窗有了把握,在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再次睁眼后,那阴森森的场景总算消失。 空中月亮发着微光,透过枝枝树干投射到地面,形成了交错的阴影。 倚明窗心有余悸,操控火术变了道亮眼的火光飘在空中,照清了前路。 周遭无人,与他一同前来的易安和秦关晖两人也不知去哪了,他朝周围喊了几声,无人应后,便自己往前探路。 身旁忽然跑过一位穿着校服的弟子,倚明窗惊吓之余喊了一声那人,那人回头时,黑夜骤然被白天取代。 他便知自己又进入了幻境。 弟子笑着望他:“什么事呀?” 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头有脸,比方才那些画面正常多了。 倚明窗问他:“这是后山禁地,你来这干什么?” 那弟子道:“普锣师兄,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们不是去给璞英道人送饭的吗?” 普锣?第一位死者? 倚明窗低头,他身上的衣服变为了金丝校服。 不知此刻的幻境是何意思,倚明窗代入角色,顺水推舟道:“哦哦,那走吧。” 两人来到禁地门口,禁地是一个石洞。 男弟子将食笼放在门口,好似因为封印止步于此,他对着里边道:“前辈,前辈,吃饭啦。” 璞英道人由内走出。他身穿粗布麻衣,披散的头发被整齐地理在脑后,用一根稻草紧紧扎住。 既是前辈,他长得却不老,俊朗的面孔温温笑着,对男弟子道:“小朱,今日又是你来送饭。又犯什么错了?” 小朱傻笑道:“前辈,我找师傅说了,以后送饭这事就我来做了。” 璞英愣住,骂他:“你个呆子。有这闲时不如花些时间精进法术。” “给前辈送饭我是心甘情愿的。”小朱摇头。 “行了行了,送完饭就走吧。”倚明窗不受控制地开口,他抱手睨了眼璞英,所做的行为应当是复制粘贴当初普锣所做,“一个被封禁了的不吃饭就要饿死的废物,叫什么前辈。” 小朱红着脸反驳:“没有的!璞英前辈人很好的。他还教我……” “小朱。”璞英打断他之后的话,饱含某种恶意的目光扫向“普锣”,“送完饭就先走吧。” 路上,“普锣”问:“璞英教你什么?你不会背着师傅学邪术吧?” 被戳中心思后,小朱面红耳赤:“你你你……不是邪术!我自己太蠢,剑术总是跟不上。之前来送饭时跟前辈抱怨过几句,前辈便指点我。”
88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