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白色芒光从他掌心发出,封印破裂,倚明窗呕出一口血,“我去,没说这个能力有点伤人啊……”四肢百骸的血液毫无规矩涌向脑子,他抬眼望向璞英,晕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解咒……” 。 “旻燚,旻燚?” 倚明窗在灵海里清醒过来,“璞英?” “你总算醒了!我现在已经溜出凌山了。我看你晕倒,有点担心,所以来问问你。对了,提醒你一句,你解除封印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去的第三位男弟子恰巧从璞英的幻境里逃出来,可能目睹了全程……你小心啊,别掉马。” “!”倚明窗惊得睁开眼睛,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喘气,许久才认出他所在的并非自己寝室。 床边坐着易安,温柔地询问他身体状况,“李师弟,身体有没有大碍?” “没事。”倚明窗摇头,尚在迷糊,“楚熙南人怎么样?” “没事?你不知道我赶到时你七窍流血,跟个索命鬼一样,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端着药进来的秦关晖道,“你说说,人家璞英多大的能耐,你多大的能耐?哪来的胆子跟他抗衡?你们两人激烈的争斗都打出白光来了。你对楚熙南这份感情始终太深。” 倚明窗懵了:“激烈争斗?” 秦关晖将药碗递给易安,“璞英要逃出封印,你为了让他解楚熙南的咒,舍命拦住了他,然后和他大打出手,结果惨败差点身亡,璞英被你打动,最终解咒。以后别傻了,自己的命最重要。” “秦师兄说的不错,是我鲁莽行事了。”倚明窗松了口气,果然还是秦关晖这种单细胞生物好应付,竟然还帮他找了个绝佳的理由蒙混过关。 “关晖,还差一味药,你出去看看好了没?”打发走秦关晖,易安亲自喂药给倚明窗,倚明窗吓得伸手拿药碗,“师兄,我可以自己喝的。” 易安举着勺子凑到倚明窗嘴边,微笑道:“李师弟,你为何将我敲晕?” 倚明窗愣住,任由勺子进入他的口中,苦涩的药水落在舌尖,“师兄,我……”完了,面前这个可是个聪明人,不好得敷衍。 易安却不打算追究,主动转移话题,“昨日你先遇到璞英,除了普锣与朱姓师弟的事,你们可还聊过别的。比如,胡礼?” 倚明窗寻试的目光探向易安的双眼,才觉易安那双时常弯弯的眼里笑意也是虚浮的,他吐出口中勺子,装傻道:“为什么要说胡礼师姐呀?胡师姐也是个受害者,璞英这人可恶至极!” 关于胡礼,他猜到的,易安应该也猜出了不少。 “嗯。”易安重新舀了药,送进倚明窗的嘴里。 不知易安何意,倚明窗咽下药,装作贪得无厌的样子,恳切地望着易安,“易安师兄,这药太苦了,有没有糖啊?” 一包油纸装着的糖被扔到他腿上,门口的楚熙南语气冷淡,“还以为你快死了,没想到还有精力在意药苦不苦。”
第21章 “喝完再吃糖。”易安泰然自如,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倚明窗的口中。 倚明窗被易安喂得不好意思,仰头见楚熙南自然地坐到床边,“你手是断了吗?多大人了还要人喂药。” 易安出声:“熙南,李岩师弟毕竟也是为了你才受如此重的伤。” 他将喂完药的空碗放到一旁,拿起楚熙南丢过来的黄油纸包,打开后捏住一颗糖往倚明窗嘴里送。 倚明窗刚要开口拒绝,楚熙南便按住了易安的手,“师兄,他并非小孩子了。” 倚明窗简直受宠若惊,讪笑着附和:“是是,我可以自己吃的。”况且他伤的也不算那么重,可能七窍流血太让人误会了吧。 “抱歉,是我越矩了。”易安将糖放回黄油纸里,屋里的氛围一时之间变得不对劲。 秦关晖抬着一碗药水进来,扭了扭头,扫视了一圈屋内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闻见药味,倚明窗直皱眉头,舌尖苦味浓得很,这种情况下糖也不好得吃,他苦着脸撑床下来,“我内急,要出去一趟。” “李师弟,先喝药。” “喝了药再去。” 易安和楚熙南分别拉住了他的左右手。 秦关晖见缝插针,送上药来,“我亲自为你熬的,喝完。” 倚明窗沉默,迫于几人威胁,捏着鼻子将药一口喝尽。 佯装上厕所,倚明窗溜出屋子,往院子大门走时,和进来的秦关琳碰上了面。 他低头往外走,随口道:“师姐好。” “李岩?你身体痊愈了?你要去哪?”秦关琳逮住了他,将人提进了屋子。 倚明窗回至屋内,楚熙南望他一眼,目光落在秦关琳身上,“查得如何了?” “璞英并非闲人,压根查不到他逃走的踪迹。他逃走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主要的是,普锣死了,普家不会放过璞英。”秦关琳揉着太阳穴,看向倚明窗,“你一个并没有灵脉的人,如何与之抗衡的?” 哪里有什么抗衡啊,全是秦关晖自己胡扯的。倚明窗道:“记不太清了。” 秦关琳仍犹疑地望着他,秦关晖热心肠地帮忙解释道:“李岩还是有些厉害的,初学当日便能使出火术。更何况对抗下来他命都没了半条,你就别一直钻牛角尖了。” 易安问:“掌门如何说?” 秦关琳道:“掌门追灵查出那名朱姓弟子的尸首被扔进了悬崖,现已找到并按照凌山弟子礼安葬在了后山。普家承诺帮忙赡养其家人,以做补偿。但要求将胡礼逐出凌山以示惩戒。” 秦关晖不满:“为何?这事和胡师姐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普锣那狗东西不做人事自己积恨,就算没有璞英,迟早也会有别的人收拾他。” “胡师姐毕竟是掌门座下的弟子,这种过分的要求被掌门一口回绝,凌山不可避免地与普家交恶了。”秦关琳耸耸肩,斜眼看向倚明窗,“并且经掌门的提议,决定破格将李岩师弟录为凌山弟子,不必参加后续的遴选。” “啊?”惊喜砸中倚明窗,他分神时还在为不够兑换御剑飞行能力的积分发愁,猛然听见这个消息,他庆喜时不忘观察楚熙南的神色。他记得楚熙南说过,如果他留在了凌山,楚熙南会想办法折磨他。 似是心有所感,楚熙南望过来,暗沉沉的眸子倒映着倚明窗的脸,“恭喜。” 倚明窗无措地笑了几声。 秦关晖是其中心情最矛盾的人,他又喜又怨,“这这这……虽说李岩有功,可他这般惫懒之人,来凌山简直是给凌山丢脸。” “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秦关琳按住秦关晖的肩,“这次的事应当也算圆满,早些歇息,你明日还要去教学。” “辛苦诸位了。”易安冲众人道谢,对倚明窗道,“李岩师弟可先在我的寝室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不……”倚明窗话未落,楚熙南便一口回绝,“哪有还未入凌山就宿在师兄屋子的道理。李岩不是有宿舍吗?该去哪就去哪。” 易安温和地看向楚熙南,楚熙南抱手靠墙。 明明是很平静的相处,却仿佛波涛汹涌。 易安退了一步,“说的也是。这样吧,李岩师弟,我送你回寝室。” 楚熙南蹙眉:“他自己有腿,不需要人送。” 秦关琳也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上手拉了下楚熙南,“小熙南,掌门让你忙完去找他一趟。” 。 如实来说,比起和易安走在一起,倚明窗更愿意被楚熙南呛。 易安温文尔雅,给人的感觉是平易近人的,可这种认知,在方才与他独处一屋时被打碎了。他从易安的眼里看出了笑意之外的感情,是一种近乎冷漠的仇视。 “虽说你不用参加遴选,但余下这十二天的修炼还是不能落下。如若身体不适,你可随时来找我。”易安挑不出破绽地关心倚明窗。 倚明窗点头,与易安东扯西扯地一路走来,看见寝室的轮廓后,倚明窗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与易安告别。 “李岩师弟,我知你是聪慧之人,话还是不挑明的好。”走至门口,易安站定脚步,突然开口,“有的事,最好藏在肚子里。凌山有第一个杀人如麻的璞英,就会有第二个,小心守住了鱼尾,免得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微笑着与倚明窗道别:“改日见。” 倚明窗望着易安渐渐远去的背影,越发迷惑。 易安为何要帮胡礼遮掩真相?他喜欢她? 这与原著越发偏离的剧情让倚明窗有些措手不及,偏偏在他发懵时,系统还提醒道:【在未走完剧本的期间,禁止宿主向任何人说出副本真相,否则扣除所有积分。】 扣扣扣,积分都没有多少了。 倚明窗撇嘴,宿舍门被打开,他与屋内的宋景对视,立马扬起笑容打招呼:“宋景!” 宋景冷漠地回应了一声,去打水了,倚明窗并未觉异常,进了屋内,原本在热情交谈的声音忽然停住。 倚明窗问了好,舍友们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聊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孤立了。 他破格进入凌山,又非实力取胜,被人看不顺眼也正常。不过萍水相逢,以后不会有太多交集,他也不怎么在意。 洗漱过后他躺去床上,进入了反派讨论组,主动联系了璞英,“听说普家的人在追杀你,你小心了。” “多谢提醒,刚刚才打跑了两个。”璞英叹气,“我冤枉啊,我都没有杀过人。兄弟,你是不是也有系统?你的任务是什么?” “为主角创造剧情。”倚明窗未全盘托出。 璞英说:“我的任务是做好事……赚够积分才能自由。做好事哪有那么好做的,加上要躲普家的追杀,我真的好苦啊……” 倚明窗打断他的诉苦,“既如此,那你帮我个忙。你知道胡礼与原来的璞英做过什么约定吗?” “我没有原主的记忆。”璞英顿了顿,“但我看见她给楚熙南下咒也觉得挺惊讶的。不过剧情偏离就对了,因为原著里的璞英在人皮鼓事后不出多久就死了,但我现在还好好活着。” “也是。”倚明窗道。 解决了留在凌山的问题,他现在要想方设法地完成帮楚熙南解除灵力桎梏的任务。只是关于胡礼偏离的剧情让他不由得深思其中疑点,想得多了脑子难以清静,竟是过了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大早,来到训练场地,倚明窗盘腿坐在地上,秦关晖才开口讲课,倚明窗两眼一闭又睡着了。只是这次秦关晖无视了他,让他安然睡到了课完。 等他睁眼那刻,望见围着他的易安秦关琳几人,吓得困意全无,立马爬起身来挨个问好。 秦关晖小嘴叭叭:“我就说吧,他这人懒得很,我一开口就睡着,好似我说的是什么催眠咒般,让人厌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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