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东西,没有想明白。” 裴璟一愣,一种莫名的喜悦从心中升腾。 江云汀的耳朵红了,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得清楚。 “让我再想想,你不要急。” 裴璟和江云汀一路从另一处楼梯下到了二楼,没曾想楼道处居然还有人守着,二楼楼道还有不少人巡逻。江云汀一看一楼,一楼却还是热闹欢腾的样子。 江云汀从衣袋里拿出一把碎银,裴璟轻笑,小世子随身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呢。 江云汀抓紧时机,在台上琵琶声停的一瞬,扬声喊道:“各位!” 楼下享乐的人纷纷抬头看去,寻找声响的源头。 “今日王爷大喜,全场的花费,都由王爷负责!” 说罢一把扔下碎银,人们纷纷去捡,巡查的人也往下看去。 还没完。 江云汀把手里的小型火药分给裴璟几个,说:“可以支撑得住吗?” 裴璟用干净的内衬给他擦掉额上的汗珠,一笑:“缓过来了,你给的路线图我也记住了,我可以的。” “那就分头行动,”江云汀握紧裴璟的手,“我们都会安全出去的。” 随后几息之间,二楼几间空着的厢房发出不明的爆炸之声,巡查的人顾不得许多,连忙冲进去查看——江云汀和裴璟就顺利地在一片混乱中离开了瑶池春。 * “那郑王也是混账!”太后气得一阵拍大腿,江云汀原本昏昏欲睡,听到熟悉的名字之后身体僵硬起来。 老王妃就等在慈安宫外。 “让她回去!”太后气愤道:“告诉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求了,以后郑王犯事,都不准她踏进慈安宫,通通交给国法律法处置!” “哀家看在老郑王的功绩上对他屡屡庇护已是不妥,昨晚之事毕,哀家心意已决,不可回转!” 祁凤吟端过一杯茶:“母后息怒。” 江云汀也道:“祖母息怒。” 太后接过茶,被气得连茶都喝不下,把它放置一边,一手撑着额头懊恼。 “哀家念及老郑王当年对哀家执政的坚定支持,这才为他的家眷提供庇佑,没成想,那孩子居然越来越顽劣,屡教不改!” 太后拍拍祁凤吟的手,脸上凝重之色微微放松:“还是云儿好,懂事乖巧,从不让哀家操心。” 祁凤吟:“……” 祁凤吟扶额:母后,有没有一种可能,云儿现在看着省心,将来给您整个大的? 江云汀感觉到来自自家亲亲娘亲的恨铁不成钢和磨刀霍霍的杀气,不自觉地抬手碰了碰脖颈上的牙印。 心情复杂.jpg. 都怪裴璟! 江云汀暗自羞恼,裴璟都中毒了,怎么还会咬人啊! 裴璟难道是被狗咬了?! 太后注意到云汀这边不自在的神色,立刻担心问道:“云儿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大好。” 江云汀刚要开口回答,就有太监唱道:“太子到——” 祁岁对着太后和祁凤吟行了礼,太后温声让他起来。 “今日太子不忙?”祁凤吟客气笑道:“昨日听俞柏说,皇弟给太子安排了不少事,明日还要出京巡查呢。” “姑姑,孤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祁岁嘴角浅笑,看着真诚无比:“左右不过例行巡查而已,不费什么功夫。” 转而面向江云汀,问:“云汀弟弟安好?” 江云汀起身回礼:“太子表哥好。” “都好,”祁岁眼珠一转,走近几步,“弟弟怎得看着面有倦色?可是又病了?” 祁凤吟不乐意听这话,什么叫“又病了”? 她刚要出口就被江云汀打断,他清咳两声:“多谢太子表哥关心,前些日子有些小恙,现已大好。许是昨日睡迟了,今日看着就有些没精神。” 祁岁“哦”了一声,不明地笑道:“那弟弟可要早些歇息,莫要……” 他又走近了几步,江云汀嗅到一阵浓烈的香气,顿时往后退了半步。 祁岁看他反应,挑眉:“莫要因着勤奋’读书‘,过于劳累了。” 江云汀敏锐,直直抬眼与祁岁对视。 “毕竟弟弟日后不用做什么就可以袭王位,有封地,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的?” “你说是吧?弟弟。” 祁凤吟霍然站起。 本宫还没死呢,你就敢在本宫面前阴阳怪气本宫的孩子?! “太子表哥平日事忙,关爱兄弟姊妹读书之事,云汀本该心存感激。”江云汀主动上前一步,递了个眼神给气愤的祁凤吟,让她不要生气,他微侧过身,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着祁岁:“的确如太子所言,云汀可以做个富贵闲人聊此一生,但云汀承受祖母、爹爹娘亲教导,师承鹿鸣书院院长季师傅,未来,肩上还要担着封地的百姓福祉,所以心中时时不敢忘师长的教导,始终把责任放在心中。” “云汀有幸生在皇家,享受世间容华,富贵已极,但云汀心中更清楚未来应该担负起的责任,也一直以祖母、爹爹娘亲和皇帝舅舅作为榜样。”江云汀状似疑惑道:“太子如此说教,可是觉得云汀努力得还不够,作为兄长、作为大晟未来的皇帝特来敲打一番,还是……” 江云汀突然一拜,祁岁退后一步。 “还是说,太子对云汀心怀不满,对我爹爹心存不满?!” 祁岁心中凛然,暗道不好。 只见江云汀旋身跪下一拜,太后脸上并不好看,下了台阶扶他起身,云汀坚持不起。 “祖母,爹爹一心为国效力,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实不该受此猜度!” 祁凤吟顺势跪下,抱着太后的大腿一阵痛哭。 祁岁脸上一白,原本纤瘦的身体一晃,也跟着跪下向太后请罪。 江、云、汀! 反应真快啊,祁岁舔了舔干涩的唇,这一番话,不仅贬损了他,还顺带带上了父皇! 他没想到江云汀竟然毫不讳言安王的功高震主之举,反而明晃晃的摆出来,就这么直白的告诉大家: 我爹虽然是异姓王,但对大晟忠心耿耿,我作为安王世子,受太后、父母和老师的教导,一时不敢忘身上的责任! 呵—— 砰——祁岁重重磕下,再抬起时,额上已经有了一个血洞,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一路流下鼻梁、眼脸。 “孙儿失言,并无安王世子言中之意,请祖母恕罪!”
第168章 温润纯良世子攻VS直球黑心汤圆将军受18 屋子里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三人。 皇帝坐在龙椅上, 深深吸气,正想喝一口茶平复一下胸中难忍的暴躁时,偏又喝到了一口冷茶。 “哗啦——” 他直接端着茶杯把茶水泼向祁岁, 祁岁不敢躲, 直愣愣跪着, 被茶水泼了满头满脸。淡黄色的茶水滑落下来,淋湿了胸前的衣襟。 祁岁用力闭上眼,指甲陷入掌心之中,刺疼。 他用力一磕头:“父皇,是儿臣鲁莽无状, 父皇息怒!” 皇后倾身跪了下来:“是臣妾教导太子无方,皇上息怒。” “李怡,”皇帝一手扶着龙椅扶手上栩栩如生的龙头,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朕本以为,你为皇后多年, 素有贤名,掌管后宫事务从不出错,这才把太子交到你手上教导, 朕却忘了, 你!李怡!” 皇帝霍然站起身来,气得一阵发抖。 他恶狠狠地指着皇后,手指几近要怼到皇后的脸上:“你不过是个会喘气的死人!从嫁给朕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无论朕如何对你,你都是如此!现在, 竟还把朕的继承人教导成这副模样!” 祁岁膝行挡在皇后面前, 皇帝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上心头, 一拂袖给了太子一巴掌! 祁岁被打得摔在地上,他到底纤弱,被打得嘴角染血,连着先前的重重磕头,额头上凝结成的血痂再次流出血迹,衬得这张秀美的脸狼狈不堪。 皇后心有不忍,起身再次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妾知错,自请禁闭反省,并将后宫之权移交冉贵妃,皇上息怒。” “母后!” “闭嘴!”皇后斥道,微一摇头,不许他多言。 祁岁咬牙忍下。 父皇专宠冉贵妃十年,从一开始的美人升至贵妃位分,可见宠爱之深,连带着子凭母贵,祁煋也得父皇格外看重。 “皇后既如此说,那便遂了皇后的愿。”皇帝重新坐回龙椅,看向祁岁:“至于你,回东宫好好反省,巡查之事,就交给祁煋吧!” ——祁岁猛地一震。 父皇,这是要抬举祁煋。 平日里的宠爱不够,还要在明面上表示自己对祁煋的看好? 祁岁咬碎了牙,更是恨起了江云汀。 若不是江云汀借题发挥说出那些个一二三来,他岂会受此屈辱?! 祁岁久久没有反应,皇后干脆压着他的后脑勺,强行让他低头。 “皇上,太子知道错了,”她强硬地看着祁岁,一字一句道:“是、吧?” 祁岁攥紧了拳头:“是,儿臣、知错!” 皇帝看他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又窜了起来,拿着茶杯就砸向了祁岁! “唔——!” “母后!” 原是皇后挺身背对着皇帝挨了这一记,太子被她完全地护在了怀里。 祁岁慌张之下顾不得什么,一把搂住皇后的腰,皇后一下挣开,转身拜倒:“太子已经知错了,臣妾身为国母、太子养母,理应受皇上一罚,皇上息怒!” 祁钲看着这两人母子情深的样子,气笑:“既如此,就各自回宫禁闭吧!莫要在朕的面前碍眼!” * 因着早上那场闹剧,皇帝赏了不少东西下来送到长公主府,其中包含着皇帝收藏多年的一把宝弓。 这把弓做工精良,皇帝爱不释手,决定把这弓箭赏赐给江云汀。既送了弓箭,便也总要安抚一番安王一家的心情,恰好裴璟当时也在,裴璟做过江云汀的伴读,关系也近些,干脆让裴璟一同送过去。 裴璟拿着这把弓站在安王府门口,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进去合不合适。 云汀说他有很多事没想清楚,让自己不要急……裴璟一拍脑袋,他第二天便过来了,倒显得他十分紧张,也担心会不会给云汀留下一种被逼迫的感觉。 ——虽然他确实是很心急就是了。 太监总管略催了一下:“裴小将军,您跟着门口转悠了好几圈了,若再不进去,奴才瞧着,这天儿可马上就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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