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神思恍惚,就在这时,怀中的人忽然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动静。 鹿溪两只小腿条件反射地一弹,登时从男人膝上滚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被悬吊在半空血肉模糊的人。h.t.ao. “霍睢……” 少年眸底飞快地蒙上一层水雾,呼吸都变得小心而又缓慢。 即便是摔下山崖,他都没有见过男人如此狼狈。 那身夜行衣早已开裂,身上纵横交错着鞭痕与烙印,甚至还有些他认不出来的痕迹。 胸口横亘着一条明显的伤疤,旧伤叠新伤,仔细窥看有糜烂的迹象。 鹿溪忍不住往那边挪了两步,旋即陡然回神般加快了步伐。 慕容夙的眉眼瞬间冷硬,一把拽住了他,将剪下的红线缠绕在少年腕上,自己则执着另一头重重一扯。 纤细的红绳嵌入还未好全的软肉里,白皙的腕间顿时溢出一缕血线。 鹿溪的喉间像堵了一颗碎石,艰难地滚动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却挣扎着要往男人那边走。 霍睢沉静的神色陡然被打破,忍不住动了一下手臂,挣动坚固的锁链,宛如一匹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嘶吼了起来。 “慕容夙,你不许伤他!” 慕容夙恨得牙都快咬碎了,脑子里疯狂地叫嚣着:“掐死他,这样他就不会再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会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你的宠幸……”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反复询问:“他控制的傀儡,真得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吗?一具没有意识的肉体,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而在这两股声音中,霍睢的怒喝顿时唤起了他的注意力。 慕容夙一把执起旁边的铁钩,转瞬间钉入男人肋骨下方。 霍睢发出一道闷哼,注意到鹿溪惊恐的神色。旋即尝试着放缓呼吸,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没事,区区小伤,不过是在给我挠痒痒。” 鹿溪禁不住捂住嘴巴,泪水决堤而下。 什么小伤啊,就算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种折磨。 如果不是为了他,他根本不用受这些摧残…… “你……你不该喜欢我的。”鹿溪摇了摇头,失力地后退两步。 若是他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不知道霍睢和慕容夙会有什么结局,可霍睢怎么都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迷茫的视线在四周扫了几眼,鹿溪骤然握住一根凿子,将尖端对准自己的脖子。 “溪溪!”霍睢立刻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慕容夙也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地望着身后那一幕。 鹿溪从未有这一刻的那种如释重负感。 就算被困死在这个世界又如何,他可以自杀一次,便能够有第二次。 次数多了,什么神啊系统啊都会彻底放弃他。 左不过是灰飞烟灭罢了,人一死,哪里管得了身后事。 慕容夙又气又急地吞了口口水,一边稳住他一边朝鹿溪那边走:“溪溪,你冷静,朕可以给霍睢找大夫,朕可以不杀他……” 鹿溪却丝毫不相信他的话,举着凿子便朝脖子上扎了过去。 慕容夙阻止不及,心中升腾起前赴后继的悔意。 如果他不带鹿溪来这里,如果他方才没有一时火气上攻…… 然而在锋锐的尖端快要碰触到脖颈时,却忽然撞上了一块无形的坚硬屏障。 鹿溪的力道当即被弹了回去,铁凿脱手而出。 慕容夙趁机一个手刀砍在他后颈,看都未看霍睢一眼,抱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竟为了霍睢自杀威胁他! 他只心疼霍睢,难道忘了自己曾被霍睢折辱的场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凿没有刺破少年的脖子。但慕容夙发誓,绝不会让这一幕再出现在眼前。 这个意外的发生,也让他觉得方才纠结的一切极为可笑,他在乎鹿溪的尊严,可鹿溪在乎过他的想法吗! 他心中只有霍睢,既然如此,一具傀偶与人又有什么区别?起码傀偶不会违背他的意志。 鹿溪的意识昏昏沉沉中,反应过来是系统动的手脚。 他联系系统时系统总不在,为何这个时候又出现! 少年周身都裹挟着一股戾气,在幽深的意识海中大声喊系统出来,却得不到任何回响。 他忍不住翻找起来,身上却传来一股巨大的扯力。 绵密的铃铛响声宛如镇魂曲般,他不知不觉地软下了手脚。 奢华的大殿中,脸色苍白的少年窝在锦裘中。 从腰身的位置探出几根红丝,延伸至宫殿特地设计的四方八位,旋即不见了踪影。 慕容夙摩挲着红线消失的位置,对那个尚且下落不明的道士愈发忌惮。 虽然他会祭祀神明,但从未相信过道士的胡言乱语,也未曾见过如此怪力乱神之举。 那个蔺川的能力,显然超出了常理。 他如此殷勤,必定是有利可图。 可他曾邀蔺川成为燕国的国师,蔺川并不感兴趣,说明他所图并非权势富贵。 那便是……溪溪身上相关的了。 他目光复杂地打量着沉睡的少年,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 除了讨人喜欢、娇柔漂亮以及烈性一点儿,他实在想不到,鹿溪身上还有何处吸引蔺川的。 总不会溪溪是什么下凡渡劫的神仙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蔺川看上了溪溪的身子,故意谋划接近。 慕容夙指尖轻飘飘地弹了一下残余的红线,眸光幽深。 纵然可能有些他所不知道的隐患。但现在是保全鹿溪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 慕容夙刚下早朝,侍女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陛下,贵妃娘娘又不肯进食了。” 男人转了转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由不得他。” 鹿溪醒来后,便发现他的脑子是清醒的,可身体彻底不听使唤。 慕容夙不在时,他就如同一个废人瘫在床上。
第95章 哑奴21 廊外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鹿溪敛了敛眸,软着腰从榻上坐起。 跟随在陛下身旁的侍女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挑开明黄的帘帐,露出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孔。 少年身上罩着宽大的龙袍,显得身材愈发纤瘦玲珑。 胸前的衣襟敞着,依稀可见粉白明净的春色,宛如盛开在初春的一枝桃花。 侍女害羞地低下头,便察觉到方才还与陛下赌气绝食的贵妃娘娘此刻莲步轻移,撒娇似的扑进陛下怀中。 而宫中传言阴晴不定的陛下宠溺地将人摁坐在大腿上,抬手拭去他的眼泪。 “又耍小性子绝食了?非要朕亲自喂你吗?” 鹿溪嘴唇颤着,神情看起来更委屈了。 可那双掩盖在泪水下面的湿软眸子却凝着几分忿恨。 慕容夙权当没看见,广袖一挥吩咐道:“布菜,别把朕的娘娘饿到了。” 少年似是感动,伸出手臂揽住男人的脖颈,脑袋埋在他怀中蹭了蹭:“谢……谢谢……夫君。” 慕容夙嘴角的笑意顿时蔓延至眼中,温柔地拉下他的手臂,将冗堆到臂弯的衣袖扯下来,藏着白皙的肌肤。 侍女在一旁布菜,不由得歆羡地感叹了一句:“陛下对娘娘真好。” 鹿溪顿时灰心丧气地闭上眼睛。 慕容夙揉捏着温软的掌心,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眸光闪了闪,点出侍女的名字:“赏。” 一个婢女都知道他对他好,可是鹿溪不稀罕。 但他现在拒绝得了吗? 慕容夙剥了一块蟹肉递到少年唇边。 鹿溪嘴唇抿了抿,像是要闭紧,嫣红肿胀的唇肉却裂开一道缝隙。 他垂下眼眸,张开湿红的嘴,将松软嫩滑的蟹肉含了进去,机械地咀嚼起来。 殿中无人打扰,只不时响起侍女的吹捧。 慕容夙享受这种投喂的感觉,一会儿便将少年喂得小腹鼓了起来。 鹿溪有些撑到了,眼尾泛着灼人的桃粉。 慕容夙恶劣地伸手压了压胀起的小腹,看到少年泪珠挂在眼尾半坠不坠的模样,饶有兴味地唤来水盥洗双手。 “爱妃吃饱了,可朕还饿着。” 他眼尾上扬,摆出似笑非笑的一个表情,鹿溪顿时调整了坐姿,跨坐在男人膝上,抿唇凑了过去。 侍女瞬间恍然大悟,飞快地躬身退了出去。 可是掩上殿门的那一刻,她似乎注意到少年抬起湿软的眸。 那双眸里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像是情动的模样,反而饱含着诉不清的抗拒。 少年的技巧太过生涩,没过多久,慕容夙便反客为主,不知不觉间抱着人回到了榻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滋养,少年的容色愈发鲜嫩, 黑亮柔顺的长发宛若锦缎般在身下散开,本就没有封紧的衣襟在长时间的蹂躏下也散在两侧。 像只已经烤熟了的羔羊,等待着食客享用。 慕容夙的呼吸明显粗重了。 鹿溪注意到他那双饿狼般的眸子,霍地打了个冷颤。 若不是那个妖道之前说他不宜承受恩宠,慕容夙恐怕早就…… 可是那个妖道迟迟找不到,慕容夙早晚有一天会忍不住。 他还能逃避多久? 而且……他打听不到霍睢的境遇,慕容夙若是折磨够了,会不会将他杀了。 也可能霍睢根本撑不到慕容夙再去折磨他的时候,那个铁钩勾住皮肉骨骼,只消稍稍往外一掀,便…… 鹿溪疲累地闭上眼睛,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就在这时,慕容夙陡然捏起了他的下颌。 “爱妃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鹿溪瞬间觉得身上的禁制一松,不再是那种宛若提线木偶的僵硬感,四肢都逐渐恢复了知觉。 可他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慕容夙的神色,不敢将关心霍睢的话问出口。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若是做出那种举动,很可能会像之前一样弄巧成拙。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慕容夙眉心一拧,没了耐心:“是在关心……”霍睢吗? 话音未落,鹿溪就飞快地理了理衣衫:“以后可以不让人进来侍候吗?我不想让外人看到。” 慕容夙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虽然猜到少年在转移话题,但好歹也学会说好话讨好自己了。 慕容夙手指一勾,将鹿溪刚刚整理好的衣襟拨散:“现在又没有外人,还整理什么。” 鹿溪眼神一晃:“有点儿吃撑了,想出去走走,你……你不处理朝政吗?” 他不想看见慕容夙,更不想与他待在一起。 慕容夙顿时意识到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爱妃可是埋怨朕冷落了你?那朕便陪你去赏赏花吧,此后你若是愿意来御书房,朕也不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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