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鹿溪晃了晃他的手臂,他才勉强从罪恶的思绪中抽离,对上少年清澈无垢的眸光。 “你若是身体不适,不要强忍着。” 想了想,鹿溪又加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他倒不是怕自己死了,而是怕自己这副累赘的身体会拖累霍睢。 刚刚如果不是霍睢及时醒来,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必定会被那些差役发现异常。 “不碍事,你帮我敷的草药很有效,我的血已经止住了。” 当年在战场上,他受的伤比现在重多了。 何况他也不是傻子,在刺客一剑捅来的时候有意偏了偏身体,没有伤到要害,不过是一颗肾脏而已…… 想到这里,霍睢的思绪忽然一滞,舌尖复又咀嚼着两个字:“肾脏……”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得鹿溪心惊胆战。 “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霍睢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这里不能待了,我们立刻出发去镇上!” 这伤势看似不值一提,实则致命啊! 若是他那里留了病根,以后谈何…… 不过话音一落,鹿溪的脸就鼓了起来。 霍睢嘴上说不碍事,但刚才经过那一番折腾就站不住了,怎么可能再长途跋涉去镇上! 何况这里刚经过一轮搜查,反而安全点,有系统指导他采草药,霍睢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 若是去镇上,不是更危险了吗? 鹿溪这样想的,便比划了出来。 霍睢瞧见少年脸上隐而不发的怒意。顿时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恢复了些许理智。 宫中进贡了那么多补药,大不了回去多吃点。 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家伙看起来连情情爱爱都不懂,怎么可能跟他进展到那种程度。 方才还是他太过孟浪了,为了掩人耳目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甚至撞了溪溪好几下,估计在溪溪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不好意思,刚刚唐突你了。”霍睢意识到错误,立刻低头道歉。 鹿溪脸颊浮现一丝浅浅的红晕,目光闪躲地扭开头,无措地摆了摆手。 霍睢那时候真得有点吓到他了,他差点儿以为那层薄薄的亵裤要被他撞破。 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长得那么吓人。 心底浮现出这个想法后,鹿溪愣了一下。 他其实统共也只感受过霍睢和慕容夙的,怎得会生出这种念头,就好像阅览过很多人的一样。 该不会自己失忆前是个不守夫道的花心坏蛋吧? 这倒是可以理解神要惩罚他的原因了。 要么是那些被他骗了感情的人求到神的面前,要么是自己不小心对那位神始乱终弃…… 鹿溪不禁打了个冷颤。 · 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霍睢的恢复能力比大多数人强。可在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又经常为了糊弄里正在外走动的情况下,拖拖拉拉了大半个月才恢复到较好的程度。 鹿溪这段时间就真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妻子,天天去山里挖野菜,顺便偷偷采一些草药。 不过他做饭的手艺是真不怎么样,饭菜或是糊了锅底或是半生不熟。 药味被糊味压着,没有被抽空就过来纠缠他的里正发现异常。 鹿溪背着背篓刚从门口进来,丁大发就涎笑着堵在他跟前。 “小娘子,回来给你夫君做饭了啊。” 鹿溪点了点头,想要绕过他。 那人却朝低矮的屋子门内看了一眼,猛地拽住了他的手,一边暧昧地摩挲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夫君好吃懒做的,天天躺在屋里等着你伺候,何必再跟他过这种苦日子呢?” 或许是这段时间霍睢和鹿溪表现得太过软弱好欺,让丁大发以为那一晚被吓到的事情只是他的错觉。 他凑得越来越近,两只眼都快挤到了一起:“我在这村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你若是跟了我,我保证不让你再继续干这些粗活!” 鹿溪被他逼到了墙角。 可他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经常下地干粗活的人。 那人热气都喷到他脸上的。 鹿溪忽地把背篓甩下去,只听哐啷一声,霍睢立刻从屋里出来,见到少年被抵在墙上的那一幕,拳头瞬间硬了。 霍睢大步走过去,一把拎住了矮小的里正衣领,把他提溜到旁边。 “再让我看见你纠缠我娘子,我就把你的腿给敲折!” 说罢,他就帮着鹿溪把散落在地上的菜和草药拾起来。 丁大发吓得瘫坐在地上后退了一点儿距离。 等霍睢扶着鹿溪走进去,他才抖着腿站起来。 手上刚才压到了菜叶,糊得满手是汁水,丁大发嫌弃地甩了甩手,目光却陡然一凝。 这……应该不是野菜吧? 再联想到男人经常闭门不出的习惯,一个猜想忽然浮上心头。 鹿溪端着黑漆漆的野菜盘子刚出厨房,一个漆黑的身影就闪了进去。 细棍子拨弄了一下还未收拾干净的药渣,丁大发眸底闪过一丝狠意。 臭婊子,和一个逃犯混在一起,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们! 鹿溪刚把盘子放到桌子上,霍睢就像饿死鬼转世一样,飞快地拿了筷子扒起来。 一边嚼一边说:“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目前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要尽快赶往北境……” 鹿溪夹了一小片菜叶,正准备放到自己嘴里,霍睢就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胃口大……” 话还没说完,少年的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 “真得好吃吗?” 他自己看着那黑糊糊的一片,就觉得难以下咽。 “好吃!我以前为了活下去连动物的腐肉都吃过,你做的菜只是颜色难看些。再说了,这都是你辛辛苦苦的成果。哪怕不好吃,我一个坐享其成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男人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鹿溪定定地看着他,视线让人难以忽视。 霍睢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鹿溪赶紧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觉得你笑得很好看。” 他在夸我! 霍睢心中产生了无比清晰的认知,嘴角咧得更开。 这是不是代表着溪溪也有些喜欢他? 鹿溪哪里知道男人的想法。 他就是觉得霍睢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而且心中自有一套难能可贵的行为准则。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不救他的话,他或许就能应付那些刺客,不会身受重伤,也不会耽搁了要事。 霍睢一哂:“换成其他下属的话,我也会救的,不过……我对你确实有些偏爱。” 偏爱? 少年的眼眸顿时瞪圆了。 “是哪种爱?” 霍睢脱口而出后就有些后悔,可面临鹿溪的追问,他却咬咬牙挑明了:“类似于夫君对妻子的那种。” 一味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所幸说开了。 反正溪溪现在就算想从他身边逃开,也没那个机会。 伪装成绵羊多日的大尾巴狼陡然撕开了自己表面的那层外衣,勾着嘴角,一双攻击性十足的眼眸强势地锁定着鹿溪。 鹿溪感觉自己连把自己缩进龟壳里都无法做到。 他猛地抬起水凌凌的眼睛,腮帮子鼓了起来。 “你是也想和我戳戳吗?” 戳? 霍睢的脑回路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 等看到少年眸底警惕的神色,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除了他,居然还有别人觊觎? 一定是慕容夙那个狗皇帝! “我绝不会像慕容夙那样对你,你别害怕。” 他没否认的态度却吓得鹿溪猛地一哆嗦。 果然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剧情明显已经崩得不像样了,鹿溪心底却已经浮现不出一丝怪异。 他只是觉得从尾椎骨升起一丝痛意:“我不要。” “溪溪,可以告诉我,你是不要做妻子,还是不要戳戳?” “不要戳戳!会坏掉的!”鹿溪的眼神不自觉地往男人脐下三寸的位置瞟了一眼。 霍睢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喉结难以自制地滚动了一下。 溪溪的想法是不是表示,如果不会会掉,他或许可以考虑嫁给自己? “你这样其实更容易激起一个人的破坏欲……” 眼见少年脸色骤白,他立刻改口道:“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虽然尺寸大了点,不一定和溪溪适配,但他可以学。 以前斗鸡走狗的时候,他被一些狐朋狗友科普过某些知识。 只是那时候觉得自己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没认真听,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第85章 哑奴11 霍睢慢条斯理地握住少年的手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愿意接受我吗?” 他攥得太紧了,鹿溪的手都抽不出来。 少年郁闷地咬住嘴唇。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又被拉住了一只手,没办法比划手语。 有拒绝的余地吗? 不过鹿溪的确没太用力摆脱摄政王的拉扯。 他眼睫簌簌颤了两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只要不捅他,试一试也无大碍? 男人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旋即瞳孔深处涌出一股狂热的兴奋,那双锐利的眸子弯起来,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温和了许多。 霍睢一脚踢开了桌子,把少年抱起来转了起来。 鹿溪感觉头都要被甩晕了,忍不住锤了锤男人的肩膀。 霍睢这才回神把他放下来。 “真的吗?” 他还以为溪溪不会答应得这么快呢! 鹿溪心里莫名滋生了点嫌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想敲开摄政王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盛了些水。 怎么像个愣头青一样! 霍睢却像是仍在云里雾里般,非要追着他再给个准信。 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下一瞬就被扯到了怀里。 铁箍般的臂膀勒得腰身生疼。 鹿溪刚蹙起眉,霍睢就赶紧松开了些。 小家伙怕疼得紧,他可不能让他恼了自己。 “对不住,我是个大老粗,若是平时弄疼了你你就打我,我一定会改的。” 他的态度诚恳极了,鹿溪也就没再计较,想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可脸蓦地被托起。 霍睢咽了口唾沫,谨小慎微地说道:“我想亲你,可以吗?” 不等鹿溪答复,他就俯首凑了下去。 因为是第一次亲吻,霍睢明显有些紧张,非常害怕会让鹿溪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吮着,牙齿却不可避免地磕碰到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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