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婉冷笑出声,心里暗骂一群废物。 此时,张嬷嬷从内殿而出,向各宫嫔妃们作揖,“太后今早晨起不适,请安就免了吧,请各位小主先回去。” 一众嫔妃们起身,齐声应道:“是。” 她们陆陆续续的出了慈安宫。 而林月婉没有走的意思,张嬷嬷见状,问道:“贵妃小主还有事么?” 林月婉眉眼间满是担忧,心里记挂着姑母的身子,“姑母是旧疾又犯了么?可叫过太医,本宫实在不放心,还是留下来侍疾吧。” 张嬷嬷却揖首道:“请贵妃先回去吧,太后娘娘暂时还不想见你。” 林月婉眯起眼睛,不确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就连姑母也和别人一般,怪罪于她没能留住皇上么? 她攥紧绣帕,急切般的开口,“麻烦张嬷嬷替本宫通传一声,有些话本宫需要亲自和姑母解释。” 张嬷嬷叹口气,太后做主的事情,谁能再去置喙什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月婉神色黯然,勉强勾起唇角,“本宫知道了,不会让嬷嬷为难,先走了。” “恭送贵妃。” 林月婉忍着怒气从慈安宫出来。 走远后,在四下僻静处,青禾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小主,忍不住开口道:“小主应该禀明清楚,让太后见小主一面,商量对策才是。” 皇上对林氏忌惮,已经到了宣之于口的地步,而太后作为林家女,总归不能不管吧。 “太后,呵。”林月婉嘲弄出声,语气中含着凉薄之意,“她啊,利益至上,她虽顾及林家,但更顾及自己。” 青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是心疼自家小主,身上的担子太重,一心为延续林氏荣光。 两日后,凤仪宫内。 宫人们将后院的荒地翻新了出来,紧接着内务府的小太监们扛了十几株红梅树,在后院里铲土挖坑栽树浇水施肥,真是好一顿忙活。 苏浅看着空着的荒地渐渐有了生机,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皇后娘娘,北境刚进贡来的红梅,今早才运到京城,皇上这就赐了您十几株,红梅落雪时开花最为好看,堪称凡品。” 说话的是内务府总管太监,笑得一脸谄媚,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堆。 苏浅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淡笑不语,只点了点头。 内务府总管太监搓了搓手,又积极的跑去指挥监工,“你们都干活麻利仔细些!” “是。” “这株放这,那株往前移到这个坑里。” 听着内务府总管太监公鸭嗓,叽叽喳喳的絮叨个不停,苏浅嫌吵,先进外殿坐着休息会。 织云倒是很高兴,里里外外帮着忙活。 等到了晌午,外面的动静才停了,内务府总管太监跨进殿里,向皇后娘娘复命,“红梅已经移栽好,娘娘请示下。” 苏浅放下手中册子,透过窗外瞥了眼光秃秃的梅树枝干,道:“你们辛苦了,本宫很满意,先回去吧。” 内务府总管太监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可置信,这……就让他回去吗? 苏浅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不免问,“公公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没了,那奴才告退。” 内务府总管太监嘴上说着走,却故意站在殿门口磨蹭了一会,见皇后娘娘真的没有话了,才悻悻离去。 织云瞧着后院里的人都走干净后,这才不解的问,“娘娘,为何不给些赏银?” 这和之前娘娘跟她交代过得出手大方,完全不一样啊。 “那内务府总管太监都是积年成了精的,你难道忘了本宫不得宠的时候,他吝啬得连根鸡毛都不拔,现在又上赶着巴结本宫。” “像他这种趋炎附势的,银钱笼络也是白费。” 苏浅看得透彻,她的银子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可以出手大方,但得花刀刃上。 织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娘娘说的极为有理。” 午膳过后,苏浅刚想歇息会睡个午觉。 织云匆匆从外面跑进内殿,脸上带着笑容,兴奋地喊道:“娘娘,姜公公来了。” 苏浅起身去外殿迎接,还不忘打趣织云,“姜公公来了,瞧把你高兴的。” 织云当然喜滋滋了,她认为,“姜公公来肯定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心里还是想着娘娘的。” 还真是让织云猜对了,姜公公果真是来传皇上旨意的。 “皇上已经恩准娘娘兄长进宫与您一见,还请娘娘快些去议政殿偏殿等候。” **作者寄语:**
第69章 兄妹得以叙旧 ======= 苏浅闻言一脸震惊,她没有听错吧,皇上竟许哥哥进宫与她相见,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她不敢相信,又确认道:“此话当真?” 姜公公笑得一脸和蔼,“皇上金口玉言,自然是真。” 织云拉着还处于游神状态的娘娘,迫不及待的往殿外走去,“娘娘还想什么呢,快些去吧!” “好,好。” 苏浅也顾不得大暴君此举深意究竟如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可以见到哥哥了。 姜公公先走一步回去复命。 议政殿偏殿 宫门被推开,照进一束光。 苏浅的身影出现,苏遇起身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妹妹,掩饰不住的激动。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苏遇撩开衣袖,行大礼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声音中带着细不可闻的颤音,那是他极力压抑的思念。 苏遇一身竹蓝长袍,眉目清朗,鼻梁挺拔,细看之下眉眼间与苏浅有几分相似,身姿雍容脊背挺直,正当风华正茂。 明明是个武状元,却没有凌厉凶狠的气质,反倒是身上有几分文人墨客的风范。 他的声音如原主记忆里如出一辙,似是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柔软,苏浅眼眶瞬间红了,“哥哥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苏遇垂下头,克制的开口,“尊卑有别,微臣不能乱了礼数。” 一入宫门,纵见亲人,亦受宫规约束。 苏浅不禁感到心酸,吸了吸鼻子,将想要扶哥哥的手收了回来,随即走到主位旁,端坐好后,道:“苏卿平身。” “谢皇后娘娘。” 苏遇起身颔首。 “赐座。” “谢娘娘。” 苏遇坐在下首,对上妹妹的眸子后,舒朗一笑,“微臣感激圣上隆恩,得此机会与娘娘相见。” “一别四年,前两日微臣与娘娘遥遥一见,思念愈甚,今尔再见,聊以慰藉。” 可能是苏遇看着自己的眸光里满是宠溺,里面真切的关心与疼爱,是她从未体会到过的,不禁有些动容。 又或许是原主的记忆,大大地让苏浅感同身受,眼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而落,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也很想哥哥……只是,只是……” 只是对不起,你心里的那个妹妹,早已死在了那汪池塘中,现在顶替活着的,不过是一个占了她躯壳的孤魂野鬼。 “不许哭。” 苏遇满眼都是心疼,压低声音轻柔的安慰道:“浅浅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了,你要是哭了,哥哥怎么回去和爹娘交代。” 苏遇心里何尝不动容,只是他为兄长,不免顾虑重重,这殿里虽说只有妹妹和织云,可宫门口亦有别人。 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隔墙有耳啊。 苏浅显然也意识到了,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将脸上泪珠擦干净,勾起绝美的笑容,“不知家中父母身体可康健,哥哥一路上京奔波,也很劳累吧,可有落脚之处?” “父母都安好,臣暂居驿馆,皮糙肉厚的早就修养好了。” 苏遇将随身所带的包裹打开,“臣给皇后带了一份薄礼,娘娘笑纳。” 包裹里是一袋袋用油皮纸封好的点心,苏遇拆开后,由织云经手递给苏浅。 “桂花糖和酸梅干。”苏浅眼眸亮晶晶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这些是母亲自己做的吧,想来父母也一直挂念本宫。” “自然。” 苏遇声音变得低弱,几乎细不可闻,“妹妹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他们怎会不挂心于你?当年只以为你参加选秀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 “爹娘从不求什么富贵,哪里舍得你呢。” 苏遇神情复杂,看着妹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从未想过天下女子都想争的后位,会落在妹妹头上。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苏浅却不能多说一个字,只能道声,“哥哥放心,本宫很好。” 总归往前看吧。 两人坐在偏殿絮絮叨叨聊了一个时辰。 姜公公见时候差不多了,叩叩三声敲响宫门,示意道:“皇上有旨,传召武状元苏遇。” 苏浅惊觉时辰竟过得这样快,不情愿的起身,冲着哥哥安慰一笑,“哥哥去吧,别让皇上等太久。” 苏遇就算再想念小妹,也不能再多留了,只得最后嘱咐一句,“那皇后娘娘多保重,微臣告退。” 苏遇走到宫门口,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眼妹妹,随后平复好心情推开宫门,对等候在外的姜公公客气颔首,“有劳公公带路了。” 苏遇走后,苏浅带着织云回了凤仪宫。 苏浅刚踏进宫门,就有两团黑乎乎的影子从角落里蹿出来,围着满院子在上蹿下跳,而跑在它们前面的是只身手颇为灵活的松鼠。 “娘娘,这不是太后宫里养的那两只猫么,怎么又来我们这了,要是让太后知道,非得来找娘娘麻烦不可。” 织云一对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着,现在皇上有冷落娘娘之意,若没有皇上护着,宫里最大的还是太后。 太后早就看娘娘不顺眼许久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由头。 苏浅听到织云的话后,定睛仔细一看,还真是大黑二黑,而跑在前头乱窜的居然是小松。 显然大黑二黑的体格子太胖,连小松尾巴都抓不着,两猫一松鼠你追我赶的不亦乐乎,闹得满院空气中都飘着毛发。 “停停!干哈呢你们。” 闻声看去,两人两猫一松鼠,十只眼睛对上,皆是一愣。 “喵呜~” “皇后主子,你养的这只松鼠太顽皮了,俺们哥俩正好闲着没事,帮你调教一二。” 大黑二黑见到皇后主子回来,乖巧的蹲在原地,抢先一步告状。 “呜呜呜,是它们先欺负我的!” 小松委屈巴巴的往苏浅肩头上跳,简直委屈的都哭了。 “嘿,你!” “皇后主子你看给我二弟挠的,毛都被这小东西薅下去一块,我二弟还没哭着喊疼呢,你倒是先哭上了。” 大黑给了二黑一个眼神,二黑顿时如戏精附体似的,扯着猫嗓就要让大家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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